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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方家上下收拾好了東西。
京城去玫州路途遙遠,未免意外,夏頤卿從京城鋪子裡調了幾個人手,隨行護送去。
方懷德來磕了頭,拄着柺杖要退出去。
雲在扶了方懷德,送到了馬車邊,低聲勸道:“這一路去,顛簸難免,尤其是方管事您上了年紀,嬤嬤腿腳不方便,若是路上艱難了,與護送的人手說一聲,走得慢些也無妨的。”
方懷德含着淚道:“替老奴謝謝二爺體恤。”
雲在自是應下,面上一本正經:“只是方管事,千萬別再出傷了主子們心的事情了。”
這是提醒,更是警告。
跟車護送的都是虎背熊腰的大漢。
方懷德怎麼會聽不出來,握着柺杖的手微微顫着。
主家不願事情鬧大,要息事寧人是一回事,可這般手下留情也是看在方家幾十年辛勞的份上,若再不知好歹,他們都是死契,便是打死了也無話可說。
用力點了點頭,方懷德道:“老奴知道,不會讓他們亂來的。”
方懷德家的要躺着,坐的馬車與一般的不同,方顯餘家的在一邊伺候,方懷德祖孫三人坐了另一輛馬車。
方懷德看了一眼方顯餘,見他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哼了一聲:“不要再想些烏七八糟的主意了。我跟你說了。既然已經網開一面,就乖乖去了玫州吧。二爺是個明白人,你那些笨主意還是收起來吧。”
方顯餘打開簾子看了一眼車把式,大着膽子附耳與方懷德道:“爹……玫州那地方……”
“果真是個傻兒子。”方懷德長嘆了一口氣,不肯再說了。
方顯餘的那些心思,連他都一清二楚,怎麼能瞞得過主子們?
在方懷德看來,玫州青崖莊子除了窮苦一些。
已經是一個極好的去處了。
方顯餘想在路上跑,怎麼跑?
方懷德家的可是連站都站不起來的人?再說了,他們怎麼收拾得了那幾個大漢?想拉攏他們更是無稽之談,那幾個大漢家中老小都在京裡,都是夏家幾代下僕,怎麼可能不顧家人胡亂行事?退一萬步說,他們真的跑了,那也是逃奴。
要是他們敢在路上不老實,送了命都不奇怪,到時候說起來也不過是他們無福去莊子上養老而已。
主子們已經夠仁厚了。方家的名譽敗了一次,方懷德絕對不想一敗到底。
方顯餘抱着天保。耷拉着腦袋,認了輸。
方家一走,青花衚衕越發空蕩起來。
夏頤卿已經給鄭老太太去了信,只是回信需要時間,新的管事一時半會也接不上。
也虧得這裡就夏頤卿和臻璇兩個主子,伺候的人手也不用多少,從甬州帶來的人也能夠應付,便沒有重新買人。
鄭學士夫人下了一張帖子,臻璇依約前往。
一年未見,鄭夫人鬢髮添了銀絲,她拉了臻璇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露出了笑容:“聽說你過得不錯,今天親眼見了,果真如此,我也放心了。”
臻璇微怔,看向鄭夫人。
鄭夫人笑着道:“雖然不是我保得媒,但總歸是我厚着臉皮頭一回見你祖母時就提了出來,若是你過得不如意,我下回去甬州可真要叫你祖母打出來了。”說到這兒,想起當時李老太太的臉色,鄭夫人笑意更濃,“做長輩的,看不得晚輩受一點點委屈。而我這個做媒的嘛,當然是要說來的親事順利,夫妻兩個琴瑟和鳴、夫唱婦隨,要是湊合了一對異夢夫妻,是造孽了。”
臻璇聽了這番話,不由也跟着笑了起來。
聽了鄭夫人說了些往事,臻璇便回了青花衚衕。
剛換了衣服坐下,桃綾拿着一張帖子進來,面色喜色:“侍郎府裡送過來的,後日晚上五太太要擺酒哩。”
“擺酒?”臻璇不解,接了帖子看,上頭也沒寫清楚情況,“五伯母爲何擺酒?”
這事桃綾也說不清,臻璇便讓她回了帖子,到時候定然要去的。
臻璇在垂花門那兒下了車,見何姨娘迎上來,她問道:“五伯母怎麼想到要擺酒了?”
何姨娘掩脣笑了:“這個奴婢不能說,奴婢多嘴了,五太太可是要不高興的。姑奶奶莫急,一會吃酒的時候不就知道了?”
曹氏等着親自說呢,怎麼能叫別人說漏了嘴。
臻璇便不繼續追問,說起了其他:“四姐姐來嗎?”
何姨娘笑容淡了淡,搖了搖頭:“沒有遞帖子。”
臻璇一愣,復又明白過來。
臻琳是皇家媳婦,剛嫁過去不久,又是側妃而非嫡妻,孃家實在不好冒然遞帖子進去。
見臻璇露出幾分難過表情,何姨娘趕緊補了一句:“文家那裡遞過去了,大姑奶奶應了會來的。啊呀,姑奶奶您是不曉得,李氏可高興壞了,今天大清早就起來了,親自去了廚房準備大姑奶奶喜歡的糕點呢。”
“大姐姐喜歡的糕點呀……”臻璇順着何姨娘的話說了幾句,她明白李姨娘的心情,雖然上個月臻琳上轎和回門的時候她都看到了臻珂,可見女兒哪有嫌多的,自然是期待着的。
聽何姨娘說了幾句,臻璇才知道今日這席面是家宴,請的都是至親,一個外人也沒有請。
到了正屋,段氏和曹氏坐在一塊說話,曹氏眉飛色舞。心情極佳。反觀段氏。雖也帶了笑容,卻也有些勉強,尤其是看到臻璇進來的時候。
等臻璇行了禮,段氏拉了臻璇坐下,拍着她的手,道:“還是你好。”
一如侯門深似海,便是孃家家宴,遞帖子、出門。對臻琳來說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反觀臻璇,自由多了。
曹氏寬慰段氏道:“大嫂,那日不是說苦日子都過去了嗎?前頭都是好日子。”
段氏閉着眼深吸了幾口氣:“是啊,一日比一日好。都在京裡,總歸是能見着的,比嫁去天南海北強太多了。”
臻璇岔開了話題,笑着問曹氏:“是有什麼喜事不成?”
“可不僅僅是雙喜臨門呢,一會我說起來你可別吃驚,一件接着一件的好事哩。”
曹氏吊了胃口。卻不肯這會兒就細說,臻璇嬌嗔着又問了幾句。倒是叫曹氏和段氏越發開懷。
等臻琪來了,臻璇湊過去問她:“五姐姐,你說與我聽聽?”
臻琪趕忙擺手:“不搶了母親的風光。”
等大老爺、七老爺他們回了府,正式開了席面。
依舊是擺在花廳裡,拿屏風擋了擋。
大老爺、五老爺、七老爺帶着臻徹、臻律、臻德、臻徽四兄弟與文家大爺、夏頤卿兩連襟一塊,坐了一桌。
這邊,段氏、曹氏帶着臻珂、臻琪、臻璇和臻環一道坐了,因着是家宴,也沒有講究,叫李姨娘與何姨娘也落了座。
臻璇是頭一回見到文大爺,臻琳上轎和回門的時候他都沒有來,他的個子不算高,白淨文弱,一副書生模樣。
李姨娘也是頭一回見女婿,她不願意去想頭兩次文大爺爲何沒有陪着臻珂回來,只覺得這一次願意來了,就已經夠了。
曹氏端着酒盞,說了頭一樣喜事。
臻徐與柳九孃的婚事都定下了,本就是談妥了的事情,三老太爺拍了板子,賈老太太完全插不上手,事情格外順利。
合了八字,下了定禮,再等選一個好日子把婚期定了,四老爺、沈氏與林姨娘就能歡歡喜喜去了延嶺,等着娶媳婦進門了。
這一樁喜事之後,自然是馬老太太之前定的,把臻律和柳十孃的婚事也排一排。
甬州那兒這幾日就會請官媒把臻律的八字送去延嶺,只等着柳家的回覆了。
明明說的是自己的婚事,臻律的興致卻不高,臻德在一邊擠眉弄眼笑話他,他都沒什麼反應,反倒是曹氏說的下一樁事情,叫他勉強有了些興致。
臻律的缺定下了,他這一回進京本就是述職,只是原本這差事上個月就該定下來了,卻不知道爲何拖到了這幾天纔有消息。京衛指揮使司經歷司,從七品的官階雖然不高,可管的是京城衛軍,是可以徐徐圖之的。
臻律已經去報了道了,四月里正式上任。
臻琪悄悄與臻璇道:“那個地方,哥哥不太喜歡的樣子?”
臻璇不解,問道:“爲何?”
“哥哥其實是想去北疆的。”臻琪努了努嘴,垂了眼簾。
臻璇往臻律的方向看了一眼, 隔着屏風,瞧着並不真切。
不管臻律當時是爲了什麼去和傅家幾兄弟一塊習武,但經過北疆一戰,他大抵是真的認準了想要守邊疆打江山,而京衛指揮使這樣的地方,自是與日日操練隨時準備上陣殺敵的軍營不一樣,也難怪臻律有所牴觸。
只是這個去處是能叫家裡人放心的去處,曹氏不用提心吊膽過日子。
家裡人是這麼想的,大老爺卻是不可能去與皇上開口的,臻律是裴家這個百年書香之家血氣果敢的代名詞,敢上戰場是皇上誇讚他的溢美之處,若是裴家自己露出了膽怯之音,怕是要惹了皇上不喜。
那這個位子,便是皇上給臻律定下來的。
京衛指揮司……
臻璇不由彎了脣角,皇上爲了心愛的兒子,也是煞費了苦心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