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第一更。 晚上還有一更,具體時間看96是不是會加班了,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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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頤卿眉角微揚,突如其來的消息叫他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如此簡單的幾個字,他卻和幼童一樣,聽清楚了,卻沒有聽明白。
直到把那句話在心中默默唸了幾遍,才終於恍然大悟。
與臻璇最初的反應一樣,驚訝繞於心間。夏頤卿看了眼桌上空了的藥碗,想起剛剛挽琴出去時的笑容,又見臻璇眉目含羞的模樣,他才確定了下來。
“大夫怎麼說?”夏頤卿輕聲問道。
“才兩個月多一些,但看脈象還好的,就是剛行了遠路,要多休息。”臻璇叫夏頤卿看得越發不好意思起來,乾脆把臉埋在了夏頤卿的胸前。
夏頤卿把臻璇箍在懷中,一手沿着她的脊椎,一下一下撫着。
雖然沒有多言,但臻璇知道,夏頤卿很高興。
這個人,喜怒極少寫在臉上,即便是笑了,也是清淺的。
埋在夏頤卿胸前的臻璇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這會兒便是笑了也與往日笑容無二,但她聽得到他的心跳,強而有力,安撫似的動作不知是要叫她平靜下來,亦或是爲了讓他自己平靜。
臻璇揚起了脣角,抽出被壓在兩人身子中間的雙手,回抱住他。
相擁無聲。直到西洋鍾打了點。才分開來。
臻璇紅着臉看了一眼時辰。催促道:“二爺,該去聽風苑了。”
夏頤卿起身,一邊往內室走,一邊問道:“長生居與聽風苑裡,可傳了信去?”
臻璇攏了攏微散開的鬢髮,道:“還沒有。”
這件事,自然是想頭一個告訴夏頤卿,因而哪兒都還沒有報。
夏頤卿腳步一頓。回頭看向臻璇。
她坐在窗邊,窗櫺合着,屋裡還未點燈,略有些昏暗,只臻璇背後的窗戶外頭透進來黃昏餘暉,揹着光的人影籠其中,顯得越發柔和。
一擡手都是美景。
他不由出了神,直到看到臻璇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才暖聲道:“使人去長生居報喜,祖母那兒。過去了說與她聽。”
臻璇含笑點了頭,出聲喚守在外頭的丫鬟。
挽琴和桃綾進來。先點了燈。
臻璇吩咐道:“挽琴去一趟長生居,與老祖宗報個信。桃綾隨我去聽風苑。”
挽琴笑着領了命:“奴婢這就過去,這般好的領賞的差事,可不能耽擱了。”
桃綾失笑,在挽琴背上拍了一下,道:“今日大喜,哪個會缺了賞錢。”
夏頤卿換好衣服之後就和臻璇一塊往聽風苑去。
鄭老太太屋裡,人都來齊了,夏景卿笑着道:“今天哥哥與嫂嫂最遲。”
鄭氏笑嗔了夏景卿一眼,叫臻璇在身邊坐下,問了一聲:“聽說下午請了查大夫?”
臻璇擡眼看向夏頤卿,想叫他開了這個口,夏頤卿卻不接話,只等着臻璇說。
“請查大夫診了脈。”臻璇深吸一口氣,把羞澀都先放下,道,“是喜脈。”
鄭氏一怔,上下打量着臻璇,急切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臻璇笑了:“是喜脈。”
鄭氏噌得一聲站了起來,面上從驚到喜,看向鄭老太太,道:“母親!”
鄭老太太點了點頭,合掌唸了一句佛號,又細問了幾句。
待聽到月份的時候,她皺了皺眉頭:“若早些請了脈,就好在京城裡坐穩了再回來,頭幾個月最要緊,虧得路上沒有意外,要不然……”
“頭一胎,沒有經驗。”鄭氏幫臻璇解釋了幾句,“不過回來了也好,京城裡就他們兩口子,都是沒個經驗的,還是回來了好,怎麼休養吃些什麼,家裡都有底。”
這話深得鄭老太太的心。
夏湖卿湊到臻璇身邊,俯下身在她耳邊道了喜。
因着這般喜事,鄭老太太多喝了幾杯,便早早叫他們散了。
夜裡歇息時,臻璇的手掌不由自主落在了肚子上。
肚子平坦,與之前無二,但隨着月份,它會一日比一日大起來,直到十月分娩。
會是個兒子還是女兒?長得像夏頤卿還是像她?
這些念頭一股腦兒冒了出來,臻璇想,這些問題會一直跟着她,一直到那一天。
夏頤卿的手覆在了臻璇的手上。
臻璇轉過頭看他,黑暗之中,只覺得那雙眸子格外晶亮,奕奕有神。
夏頤卿輕聲與她說道:“明日還要去你孃家報喜。”
臻璇應了一聲,她能想到,祖母和母親定然是高興的,比她還要高興。
靠在夏頤卿懷中,臻璇想起白天楊氏與她說的事情,這事此時說來有些掃興,但到底是略不過去的問題。
夏頤卿認真聽着臻璇說何老太太的病情,待臻璇說了楊氏的推斷與查大夫的說法之後,他閉眼思考,許久才與臻璇道:“我會派人去探消息。你只管好好休息,莫操心這些事。”
臻璇張了張口,本還想再說上一些情況。
夏頤卿在她耳邊念着:“七娘,莫擔心。”
臻璇抿脣微笑,他的聲音讓她放鬆,一點點靜心,她知道夏頤卿定會把一切都打點好,她點點頭:“好。”
一夜好眠。
第二日跟着鄭氏去了長生居。
老祖宗纔剛剛起身,婆媳兩人等了一會才入了內。
“一大把年紀了,竟也高興得夜裡睡不着。”老祖宗見了臻璇就有了笑容,招手叫她在身邊坐下。“是個爭氣的。”
昨日挽琴來報喜時。老祖宗就已細緻問了不少。但總歸不比問臻璇本人,少不得又問了一遍。
見臻璇精神不錯,老祖宗放心不少,笑着道:“頤卿媳婦,孕中不能勞累,往後晨昏定省,能免就免,不用拘泥那些。”
臻璇笑着點頭應下。
老祖宗卻皺了眉頭。不滿意地道:“看你這模樣,就知道是嘴上應了,第二日照樣一早來請安的。我跟你說,我說這些可不是考驗你的規矩,是真的叫你多養養身子。老婆子年紀大了,盼天盼地盼頤卿有個嫡子,你這肚子金貴着呢。你年紀輕,頭一胎,又是細胳膊細腿的,趁着這幾個月多補一補身子。生的時候也能多些力氣。”老祖宗吩咐完臻璇,猶不放心。轉頭囑咐鄭氏,“明日裡不許帶你媳婦一塊過來,多給她喝些雞湯、魚湯。”
鄭氏應了。
從長生居出來,上了青帷小車,鄭氏與臻璇道:“我懷頤卿的時候,老祖宗也是這般小心翼翼的。說真的,你別慌別怕,只要不是忌諱的,想吃什麼就吃。也不能光躺着養,適當在院子裡走走,別累着就好。”
臻璇點了頭。
等臻璇回到天一院,去裴府報喜的桃綾與陳媽媽還沒有回來。反倒是杜越娘曉得她回來了,叫常嬤嬤扶着來了。
剛進了屋裡,杜越娘便笑着道:“妾是來與奶奶道喜的。”
杜越娘看起來是比過年時好了許多,臻璇看了坐,她在杌子上搭了邊坐下了。
“道喜又不是要緊事,不是說還下不了牀嗎?怎麼不躺着?”臻璇含笑問道。
杜越娘身子確實弱,從她住的小院到臻璇這屋裡,不過百步,也是耗費了她不少力氣,剛纔說話是屏着一股氣的,這一坐下,氣就竭了,只能擡頭看向常嬤嬤。
常嬤嬤一隻手支在杜越娘背上,給她借個力,與臻璇回話道:“姨娘一定要來,奴婢和紫媛姑娘也勸不住。可能是躺得久了,姨娘腳上也沒力氣,說是下牀走一走也許能好些。”
到底是病久脫力,還是躺久了越發使不上勁,臻璇說不清楚。
杜姨娘本就是爲了道喜來的,說完就要走,無奈實在起不來,就又略坐了一會緩了緩,才叫常嬤嬤支着回去了。
臻璇看着杜姨娘的身影從窗前過去,查大夫說過她藥石無醫,這個春日裡可能是因爲天氣轉暖好轉了一些,等到寒冷之時,恐怕就真的熬不過去了。
快中午時,桃綾和陳媽媽回來了,與她們一道來的還是季氏。
臻璇聽聞季氏來了,急匆匆迎出去,在天一院門口會了面。
季氏牽了臻璇的手,道:“迎出來做什麼?我們母女還要這些禮數?”
臻璇莞爾,靠着季氏,嬌嬌喚了一聲“娘”。
季氏叫她小女兒作態逗笑了,嘆息道:“自己都要做娘了,還這般模樣。”
臻璇與季氏進了天一院。
這是季氏頭一次來,她寡居多年,即便是親生女兒,新婚之時她也不好上門探望, 如今半年已過,一聽說臻璇有喜,季氏就坐不住了。
季氏仔細打量了天一院,聽臻璇在耳邊說着書房、丫鬟們的房間、婆子們的住處,看着院子裡恭敬行禮的下人,這個院落便生動了起來。
等入了東次間坐下,看着屋裡擺設,其中不少東西她都極爲熟悉,都是臻璇從閨中帶來的,還有一些從未見過,想來是女婿的東西了。
接過茶盞抿上一口,季氏越發放心了,她的女兒在婆家過得還是不錯的。
作爲母親,比起臻璇肚子裡的那個,她自然更擔心臻璇。
女兒成親之時,季氏只簡單提了圓房之事,懷孕生子都沒有細細說過,安排兩個媽媽陪嫁也是因爲比起未嫁人的丫鬟,媽媽們更有經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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