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凌天受了傷,被慕容家家丁擡到了醫館中進行醫治,同去的還有李若雪,慕容青松着次子慕容凌志親自作陪照料,全程負責照顧胡凌天的傷勢,就連下人都不得用。至於司馬長空,卻是在司馬長風扶持下,到了另外一個醫館中養傷。
兩個死敵各自躺在了醫館中,一場宴會,卻還需繼續進行。
安排好了人照顧胡凌天和司馬長空,慕容青松一臉沉痛,低沉着聲音道:“江湖人雖爭名好鬥,但在老夫的壽宴上,卻讓兩位賢侄受此重傷,老夫實在過意不去。”一邊說着,還不禁遙了遙頭,以示哀痛。
楊治和林道然很默契的嚮慕容青松舉杯示意,臉上笑呵呵的沒個正形,慕容青松正忙着表演,看到二人這樣子,雖然心中暗罵二人不配合,但手上卻不敢怠慢,連忙舉杯三人對飲了一杯。
至於其它一衆賓客,除了周庸對慕容青松這般表演不動聲色外,其它衆人都是紛紛舉杯敬酒。
胡凌天同司馬長空的一場大戰,將整個壽宴氣氛推到了高潮,待兩人大戰結束,氣氛便再次低迷,慕容青松想盡了辦法,甚至不惜送上歌舞助興,也難再將衆人情緒調動起來,索性時間也到了酉時,慕容青松出言邀請衆人留下賞煙花,晚上照例應是家宴,屬於慕容家自家之事,衆人哪裡有這個心思參和,紛紛告辭離去。
看着最後一批賓客離去,慕容青松臉上微微閃過一絲冷笑,喃喃的不知說了句什麼,便轉身向着醫館方向走了過去。
楊治走得稍晚,待楊治出了慕容山莊大門時,正好看到孤衍兄妹二人被一華服青年攔住,不知說些什麼,楊治遠遠看了這青年一眼,便識得此人正是慕容凌雲,微微上前幾步,側耳偷聽之下,原來是慕容凌雲欲設家宴宴請孤衍兄妹,孤衍對於慕容凌雲的爲人還是聽過幾分,自然不願意帶着妹妹去赴什麼家宴,但卻找不到推辭的藉口,面色不禁有些爲難,至於孤冉,更是一臉厭惡的躲在哥哥孤衍身後。
楊治心中一動,他與孤衍雖然曾有過一場大戰,但二人關係反倒不差,此時看到孤衍爲難,楊治連忙上前一步,微微抱拳一禮,口中道:“請問可是慕容世家少家主凌雲公子?”
慕容凌雲倒是不怕孤衍不願,最怕的就是孤衍直接出口回絕,此時看着孤衍爲難,心中不禁暗道有戲,正欲再加把勁時,卻聽到旁邊有人向他打招呼,不正是天劍客楊治又是何人,連忙抱拳回了一禮,道:“凌雲見過天劍客,在下正好打算於家中設宴,以請武林少年英才,不知天劍客可否賞臉。”
慕容凌雲倒也不是無的放矢,他深知楊治與孤衍兄妹關係尚可,若是請得動楊治,再請孤衍兄妹自然就容易許多。孤衍聽到慕容凌雲請楊治,立馬就猜到了慕容凌雲打什麼主意,不禁面色微微一變,連忙向楊治打了個眼色。
楊治對於孤衍的眼色視而不見,向着慕容凌雲一抱拳,無奈道:“承蒙慕容公子不棄,只是在下已於昨日相約孤衍兄討教武學,實是不能,還請公子見諒。”一邊說着,楊治臉上更是一臉的遺憾,似乎對於不能參加慕容凌雲的家宴,對他
來說是一大損失一般。
慕容凌雲聞言,眼中一道厲光一閃而過,以他的出生成就,何時被人當面拒絕過,當前孤衍的拒絕便已經讓他心生不滿,此時再被楊治拒絕,不禁有些火大。只是慕容凌雲畢竟家教及好,微微一笑,遺憾道:“既然二位已經相約,慕容不好強請,就此別過。”
楊治孤衍二人同時嚮慕容復微微抱拳一禮,轉身向着姑蘇山下而去。
一行五人沒走幾步,孤衍正要向楊治道謝,卻見道路旁邊突然閃出一人,哈哈笑着向孤衍楊治二人抱拳一禮,口中道:“孤衍兄,楊兄,在下可與二位高足同行否?”這人向二人說着話,一雙眼卻是盯着孤冉猛瞧,眼中閃過一絲癡迷之色。
楊治倒不識得此人,不由向孤衍兄妹看來,孤衍一臉的無奈,苦笑不已,孤冉卻是面色微冷,雖然不像面對慕容凌雲時的滿臉厭惡,但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楊治只看三人的表現,便知三人是什麼關係,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轉身向宇文化及道:“宇文啊,江湖人追女孩子,都是這麼奔放嗎?”
宇文化及聞言不禁微微一愣,面色有些尷尬,這人比起他來,還要好了許多,他宇文化及不知道玩過多少女人,卻是從來沒有像這人一般,正兒八經的追求過。倒是葉若蘭聞言面色不禁微微一紅,低頭不語。
那人看衆人無人理他,面色不禁有些赫然,連忙向楊治躬聲一禮,道:“楊兄怕是還不識得在下吧,在下也姓楊,名貴青,江夏人士。”
楊治微微抱拳回禮,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一路下山,這楊貴青都是找着話題與幾人聊天,偶爾說幾句笑話逗笑,談吐倒也風趣,只是孤冉顯然不怎麼將這人放在心上,一路上也不見說上半句話。
下得山來,楊治才知道,這楊貴青原來和他們一樣,住在臨湖居,估記是偶見孤冉,驚爲天人,只是這追求的路,貌似還長。
在臨湖居又住了一個晚上,楊治與孤衍話別,孤衍打算帶着妹妹孤冉北上,遊歷江湖,楊貴青二話不說,當場表示自己也有北上的打算,讓孤衍臉色更是無奈,向楊治聳聳肩。至於孤冉,卻是冷哼一聲,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面色不好看罷了。
崔紫纓自從崔家寨衆人過來之後,便被周庸叫了過去,此時也不知道在哪,楊治樂得輕送,帶了葉若蘭宇文化及連同五名親兵,縱馬望臨川而回。
楊治等人剛一出臨湖居,臨湖居大廳中一人連忙起身,看着楊治等人在官道上漸行漸遠的身形,轉身進了蘇州城,直入蘇州城中天機樓後院,林道然已經在後院中等候了。
此人先行過禮,而後恭聲道:“稟公子,天劍客楊治已經帶人出了臨湖居,望西南而去。”
林道然聞言微微一笑,道:“西南嗎?果然是回臨川的路數。”微微頓了頓,才道:“通知下去,讓賀老三的人給我盯死了,楊治一出蘇州境內便動手,不得留下任何後患。”
那人連忙應了聲是,轉身便去傳令了。不多時,天機樓中,四隻信鴿同時飛起,望西南而去。這天機樓爲了劍神
傳承,可謂是下了血本,連信鴿都用上了。
楊治等人是上午離開的臨湖居,當天下午,四隻信鴿便帶着林道然的命令,落到了四隊人馬的手中。
楊治一行人於第二天中午離開蘇州,進入江都郡內,打算經江都入廬江,而後一路向懷安方向而來,由懷安進入臨川境內。
江都郡,始見於西漢,漢高祖劉邦封侄劉濞爲吳王,曾建都於此,稱吳國,後又更名江都國,取義江水匯聚於此,江都之名由此而來,江都自此成爲江漸一大都會,漢武帝削蕃,江都國取消蕃制,始於江都建縣,東晉時司馬氏觀江都水路通便,在江都立郡,稱揚州郡,隋文帝立國大隋,因避宗室諱,復將揚州更名江都郡。
江都郡毗鄰長江,水運四通八達,郡內官道縱橫,經濟繁榮。楊治也不急着回臨川,帶着葉若蘭等人在江都郡遊玩了三日,才順着官道再向西南而行。
天壽二年二月七日,江都郡江濱城,一座建立在長江邊上的江城,楊治帶着手下衆人在江濱城中住了一宿,第二日一早便離開了江濱城,騎馬望臨川而回。
出了江濱城,楊治便只有兩條路可走,其一是經水路一路向着九江而去,顯然不合楊治目的,另一路便是沿官道,走江都盤蛇嶺。盤蛇嶺上山賊勢力極衆,但卻沒有幾家成了氣候的,楊治等人雖然只有八人,但除了葉若蘭外,其它人都是武功極好,以一當十之輩,自然不將區區山賊放在心上。
一路上,衆人以手中刀劍,硬生生破開了數股山賊的封鎖,終於翻過盤蛇嶺,眼看官道在望,只是楊治卻是體內浩然真氣微微一動,感覺一股殺氣在林間散發,心中不由一緊,眉頭微微一皺,勒馬停了下來。
宇文化及等人對於殺氣不如楊治敏感,見楊治突然停下,連忙低聲問道:“公子,怎麼了?”
楊治皺眉道:“有殺氣,絕對不是普通山賊,讓兄弟們小心。”
宇文化及眉頭不禁微微一挑,低聲應了聲是,右手按劍柄,隨時作好應戰準備。楊治身後五名精兵,都是行武高手,雖然個人武力不怎麼樣,但卻極會戰鬥,得到宇文化及傳令,其中三人連忙將手按在刀柄之上,確保戰刀隨時可以出鞘,另外兩人卻是微微落後幾步,手持弓箭戒備。
葉若蘭也沒想到會遇襲,小臉不禁有些發白,雙眼無意識的向楊治掃了一眼。
楊治給了葉若蘭一個安心的眼神,微微呼出一口氣,提聲喝道:“林間哪路漢子,還請出來回話。”
山林間並無任何動靜,足足過了數個呼吸,楊治正要開口說話時,卻聽山林中一人呵呵笑道:“久聞天劍客楊治身手極高,卻不成想,警惕性也是一點都不弱,兄弟不小心,只是一絲殺氣便能讓天劍客察覺,在下佩服。”
這人說話時,聲音忽左忽右,楊治手下兩名精兵想要根據聲音傳來的方向射箭的願望也落了空,不禁心中微微一緊,一顆心也提了起來。
只是這人口中說着話,卻並不見人出來,一衆精兵怕楊治有失,連忙策馬上前,將楊治隱隱護在中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