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的平躺在地上, 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閉着眼睛,感覺着周圍過分寧靜的氣氛, 微微的嘆了口氣。從小, 或者說是, 自從我接受了鬼藤之後, 就再也沒有任何小動物接近過我。曾經, 我記得,還很小時的自己是很受可愛的小動物的歡迎的……
並不喜歡鬼藤那過分嗜血的習性,並不喜歡總是要看着人的生命在自己的手裡結束, 卻漸漸的,慢慢的, 對於這些並不喜歡的事情麻木了起來。雖然, 依然堅持着自己的固執, 卻心知肚明的清楚自己的變化。
不停的訴說着自己的堅持,提醒着自己不能迷失。嘴裡說着完全不怕鬼藤的影響, 其實,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動搖是多麼的明顯。壓抑着漸漸冒出的殺意,控制着自己的理智,強制自己清醒……這一切,也許真的要到我生命結束的那一刻纔會結束吧。不想死去, 卻時不時的又生出也許就此死去, 反而更幸福一些的念頭……
攤開雙手, 睜開雙眼, 看着頭頂上摭住了陽光的茂密樹冠, 翻手間將空間中的鬼藤握在了手裡,把它舉到眼前, 靜靜的看着它:‘我是不是真的很蠢?’
[如果你自己那麼認爲的話。不過,我很佩服你,也許,你可以活下去吧。]鬼藤的語氣還是和從前一樣的清醒和理智。
‘是嗎?不過,我依然還是一樣的不知所謂吧。死或活着,真的有什麼差別嗎?你,曾經有過生命嗎?’一隻手搭在額頭上,我的實話,只能對現在手裡的這個並沒有真正生命的生命表達,是不是也很可悲?
[沒有。我有意識以來,就只知道自己是被人創造出來的。我的意識就只知道要成長,要進化。沒有什麼別的東西。]鬼藤停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回憶和整理它的記憶。
‘是嗎?那真可惜,也許,你永遠無法理解我的不可理喻了。’不只一次被一支花如此評價我了呢。
[我並不介意不能理解。反正,你的很多想法都很怪異。]有時候,就只是一隻弱小的連在它面前呼吸的資格都沒有生物繞開她,她都會不開心,就是不可理喻嘛。
‘我死了,你會不會難過?’也許我真的在問白癡問題了。
[……]鬼藤意外的沉默着沒有迴應。
‘怎麼了?’有些意外,它,該不會真的會有什麼捨不得吧。
[難過……是什麼樣的情緒?]鬼藤的問話充滿了困惑。
‘哈哈,算了,被你這麼一問,你還讓我怎麼感傷?真是,不合格的武器啊!’翻手收起了鬼藤,它的問話,讓我一瞬間再次找回了自己的理智,閉着眼睛,再一次感受着身邊的一切,感受着森林裡寧靜的,溫和的氣氛,長出了一口氣,平息着自己身上□□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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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你,沒事吧?”落櫻看着笑眯眯的回來的珍珠,視線直接定格在她那雙正在流血的手上。
“沒什麼。只是突然有點兒難受。”真是,這次爆發的還真是有點兒太讓人意外了。連我自己都有點兒受打擊。
“珍珠姐,你真的沒事嗎?你的手傷的好像很重啊!”小杰很認真的看着珍珠的反應,總覺得珍珠身上的氣息似乎有着一絲微妙的變化,似乎,比之前輕鬆了很多的樣子。
“真的沒事。不過,現在我到是真的完全沒有半點兒爭鬥心了。”似乎,只要讓它爆發出來,我就會好長時間之內都處於悠閒狀態。雖然,暴走真的讓人很討厭,不過,結束之後的狀態,又挺讓人滿意的。唉!和我本人一樣的矛盾……
“啊!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奇犽挑了下眉,還以爲是錯覺呢。
“哈哈!說實話,我還一直以爲,我已經足夠成熟,已經不會暴走了呢。”嗯,記憶裡,上記暴走,應該還是20歲的時候吧。聳了聳肩,我任由落櫻對我的手又是抹藥,又是包裹。
“看來,事實證明,你長的也不過只有年紀吧。”奇犽適時的接過了珍珠貌似輕鬆的話題,帶過了她剛纔太過讓人在意的行爲。雖然,她刻意的離開了所有人,也離開的足夠遠。不過,森林裡動物的躁動卻明顯的讓人想忽略都太難。
“嗯!確實如此。”閉上了眼睛,我靠在了樹幹上,整個人都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體會着周圍的這些人身上的氣息,同步着周圍的感覺,忽然覺得這樣的感覺很舒服。直到……
“珍珠,怎麼了?”落櫻看着本來似乎很放鬆的珍珠猛然皺眉的樣子,有點兒擔心她是不是還有什麼沒辦法讓人看到的傷。
“啊!沒事!”我眨了眨眼睛,視線小心的掃過某個人,在心裡微微的有些困惑,爲什麼呢?爲什麼他的氣息會和周圍這麼的不合協呢?他,又在焦躁不滿些什麼呢?而且,爲什麼我要對他的情緒這麼在意呢?我,似乎很少對什麼東西或是什麼人有這麼敏感的反應吧……
“珍珠沒事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繼續前進了呢?”庫洛洛看了珍珠一會兒,淡淡的掛着笑容,提醒了一下。
“啊!真是抱歉。一下子,忘了……”抽了下嘴角。看來我這放鬆的有點兒不是時候啊……
“哈,哈哈,那個,我不是故意忽略的……”落櫻的手還拉着珍珠那被她包得嚴嚴實實的手,被庫洛洛一語驚醒,想起自己似乎也忘了這件本來應該是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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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除了在森林裡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我們整個旅程都算得上非常的順利。直到我們到達前不久剛剛光顧過一次的那座神迷墓葬的入口處。
“你們上次來的時候,就有這些麻煩的東西嗎?”信長打了個口哨,問道。
“不!我得說,我真的是萬分的意外。”我們上次離開時明明就在這裡守了三天,也沒發現什麼不一樣的變化啊!還好這裡壓根兒就是人跡罕至的……
“我們走的時候這裡什麼也沒有。”瑪琪看着不遠處枝葉招展的食人草,也有點兒意外。
“有趣的地方。”庫洛洛勾起了脣角,笑容可掬看着有如守衛般的嗜血植物。
“還能進去了嗎?”小杰皺起了眉,看着那些似乎還微微散發出一絲類似於血腥味兒的氣味的怪植物,有點兒困惑。
“放心,那東西很好處理。不過,味道大概會很糟。”奇犽聳了聳肩。從一開始的意外之中清醒過來,平靜的迴應了好友的問題。
“那個……我可以,要一小塊切片不?”嗯,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植物……
“不可以。那東西哪怕只留一片,也會自己長成一大片。”奇犽看了一眼明顯好奇過度的珍珠,就是弄不明白,她爲什麼突然之間就對這些花花草草的東西興趣盎然了起來。而且,還什麼危險,就好奇什麼。
“啊!那算了。我對於養這種東西,也沒什麼興趣。”不過就是覺得這東西,說不定可以提出什麼有趣的毒素來,纔好奇一下的。聳聳肩,我放棄了弄一小片的打算,決定看着這些東西要怎麼清理。
站得好遠,看着在火焰之中甚至發出尖細嚎叫的,不斷扭曲着的食人草,我眨了眨眼睛,捂着鼻子,看着完全不在意一般的蜘蛛們,再看看似乎除了落櫻之外,也不怎麼在意的小杰他們,有點兒奇怪,他們都不覺得這個東西燒起來的味道真的不怎麼樣嗎?
“看來,除了我們,就沒有正常人了……”我靠着落櫻,一邊捂着嘴,一邊小聲的對着她的耳朵說。
“就是!難聞死了,他們還一臉的不在意,根本就都是怪胎。”用力的點了幾下頭,落櫻也和珍珠一樣捂着嘴巴,貼着珍珠的耳朵低語。
“你們兩個,都這樣了,居然還不放棄說話……”俠客看着雖然十分的艱難,卻依然沒有停止聊天的女人,真是很佩服她們的功力。
“真的有那麼難聞嗎?”窩金看着兩個躲在一邊,捂着嘴巴在那裡費力的聊天的人,覺得她們的反應未免有點兒誇張。
“真的很難聞。”很整齊的,珍珠和落櫻一起點着頭,很努力的不讓捂着嘴的手,影響自己回答的力度。
“沒有那麼糟糕啦。珍珠姐和落櫻,你們反應過度了啦。”小杰眨着眼睛,也覺得自己的同伴真的有些反應過度。
“纔怪,真的很難聞啊!你們都嗅覺障礙啊!”還是很整齊,兩個人說完還很有介事的互相點了個頭。
“那就不要一直說話。”芬克斯皺了下眉,很討厭珍珠和落櫻那過分合拍的反應。走到她旁邊,直接伸手捂在她的手上,讓她乾脆的沒辦法再說話。
“你這樣很無恥吧!幹嘛捂那麼緊,要捂死珍珠啊!”落櫻很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有氣勢些。雖然透過捂着嘴的手,那聲音怎麼聽都欠缺些力度。
“小櫻!雖然你會不高興。不過,不要說話,真的會比較聞不到味道哦。”俠客笑眯眯的走到落櫻的身邊,也捂住她的嘴,摟着她的腰,把她帶到另一邊。自從在之前的森林裡,珍珠暴走了一回之後,兩個女人之間的親密度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真的是,讓他已經不滿有段時間了。
“珍珠姐和小櫻是不是,有點可憐?”小杰看了一眼用沒被壓住的另一隻手用力拍芬克斯的手的珍珠,再看看被俠客強行拉走的落櫻。
“不要管她們啦。”奇犽白了小杰一眼。真是,芬克斯還不能確定,他還有那個麗娜的問題沒解決。不過,俠客和落櫻,可就是真的完全沒有他們多管閒事的餘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