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神風谷外的黑龍河邊,一個御氣飛行的天人高手一馬當先,八個黑衣勁裝騎飛行靈獸的氣場級武者緊隨其後,一行人速度極快,剛剛還只是天邊的一串小點,眨眼不到的功夫,卻已經到了近前。
忽然間,爲首的天人高手停下,漂浮在百米高空。
隨即,八個氣場級武者的座駕也紛紛停在了空,其中年紀較輕的一個不解的問道:“鹿先生,爲何突然停下?”
聞言,被方節“詭計騙走寶物的”鹿先生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神風谷外的大山。
倒是一行人中較爲年長的一個氣場級武者道:“這是神風谷吧?鹿先生的師傅就住在裡面。”
年紀較輕的氣場級武者恍然大悟。
鹿先生慢慢扭過頭,朝衆人道:“我們尋找那鳩城賣丹藥的小子也已經好幾天,大家估計也都累了,現在我們剛好經過這神風谷,我要進去向恩師請安,趁着這不多的時間,你們抓緊休息。”
“是!”一衆人領命,紛紛駕馭着各自的靈獸落在了地面。
唯一還在高空立着的鹿先生,隨即準備飛往神風谷。
但就在這時,地面上一位空間法師忽然指着東面喊道:“有一批人在靠近!”
鹿先生聞言暫時停下,與衆人一起眺望東面,見是一行九人同樣各自騎着飛行靈獸靠近,暫時還分不清敵我,於是就按兵不動,在這河邊等待。
很快,那九人靠近,逐漸的放慢速度,直到彼此都能肉眼看清容貌時,那方一人怪異道:“鹿先生?您怎麼在這?”
鹿先生定睛一看,發現認識,於是就給暗自警惕的手下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沒事,然後朗聲笑道:“原來是東江天字第一號的謀士元奎元兄弟,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
那一行人慢慢靠近過來,爲首一個又高又壯的大漢,站在一隻金睛火鳥之上,朝鹿先生行了個禮,笑道:“幾年沒見,鹿先生的實力又精進了許多,想當初你我二人在鳩城相識,都還只是罡氣護體級實力,想不到時隔僅僅幾年而已,鹿先生就超越了我,到如今更是越拉越遠啊。”
鹿先生被恭維的哈哈大笑:“客氣客氣。”,隨後掃視這八人,問道:“怎麼不見連城兄弟?”
元奎聞言嘆了口氣,道:“鹿先生與我們城主也有幾十年交情,我也不想瞞鹿先生,幾日前城主外出,去了結一樁恩怨,本是手到擒來之事,也沒跟我們多說什麼,更沒帶上我們,但卻沒想到被歹人算計,最終受傷遁走,鹿先生也知道我們城主大人的脾氣,是要臉不要命的人,出了這樣的事自然不肯會東江讓我們知道,反而是去了另一個方向的某個地方,我們這些人也是最近纔剛剛得到消息,於是整個東江上萬人傾巢出動,所幸剛剛有了些線索,相信這幾天內就能找到城主大人。”
鹿先生聞言吃了一驚:“連城兄弟受傷?這怎麼可能,這附近幾千裡,誰能傷的了他?”
元奎咬牙切齒的說道:“具體情況現在還不得而知,森之到現在我還不知道那傢伙姓甚名誰,不過只要讓我見過城主大人,我就能在短短几天之內鎖定那個傢伙,到時哪怕城主有傷在身,我們幾人也能將那人碎屍萬段,爲城主大人報仇!”
鹿先生頗有飯同仇敵愾的樣子道:“好,找到了記得通知我一聲,我哪怕放下要事,也一定趕到。”
元奎聞言忙道:“這可使不得,城主大人要知道我將這事告訴了鹿先生,非罵死我不可啊。”
鹿先生一拍額頭,笑道:“看我這腦子,實在抱歉,我就當不知道便是。”
元奎這才鬆了口氣,問道:“您這是……”
鹿先生表情一變,鐵青着臉陰沉道:“不瞞元奎兄弟,幾天前我在就趁被個奸人算計,失了重寶,這一路尋找了幾天,還一直沒有線索,現在正苦惱呢。”
元奎聞言苦笑:“原來鹿先生與我們連城大人同病相憐啊。唉,真晦氣,這怪事年年有,最近特別多啊。”說罷搖了搖頭,看向神風谷,恍然大悟道:“鹿先生這是要進谷,去拜見師父?”
鹿先生點了點頭:“我也是偶然路過,便想進去看看。”
元奎笑着道:“鹿先生一片孝心,讓人佩服。”說罷一抱拳,道:“既然如此,我這就不打擾鹿先生了。”
鹿先生也道:“你也要抓緊時間找到連城兄弟。”
“恩。”元奎點了點頭,道:“告辭。”,隨即領着一隊人,向西去了。
鹿先生目送這一行人離開,這才整理了一番衣服,然後飛過高山,不久便落在了山谷之中。
一羣正採摘繁花的女鬼見這人忽然落下,驚得一鬨而散,萬萬不敢來打擾。
鹿先生也樂於清靜,隨即一步步走到茅舍前面。
與此同時,茅舍之內的方節聽到動靜,當下打開復曈,仔細一看,發現竟是此人,頓時大吃一驚。
在這一瞬間,他誤以爲鹿先生一路追查找到了他,但下一秒,通過觀察鹿先生此時的狀態,又沒有一點來尋仇的樣子,便否決了鹿先生髮現了他的猜測,認定鹿先生是偶然來到這裡的。
“鹿先生爲何會偶然來到這裡?”方節疑惑不解。
下一秒,他就有了答案。
只見,茅舍前面的橋頭,鹿先生忽然雙膝跪下,附在地上低着頭,畢恭畢敬的道:“師父,徒兒來給您請安。”
方節聞言心中一震,暗道:“他們居然是師徒,”,心裡頓時覺得不妙。
與此同時,茅舍門口飄出一震煙雲,像是珊瑚一樣瀰漫到高空,仍然坐着輪椅的神風老人現身在雲端,俯視着匍匐在地上的鹿先生,淡淡的張口說道:“不在鳩城好好修行,你跑來這裡做什麼?”
鹿先生沒敢擡頭,連忙回道:“徒兒外出辦事,只是偶然經過這裡,想起已經很久沒有見師父,便想進來看看。”
神風老人繃起的臉這才一送,口氣也緩和一些,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也不能怪你,起來吧。”
“是。”鹿先生這才直起身體,看着神風老人一會,殷勤的笑道:“師父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神風老人微微頷首:“多虧了你送來的那些丹藥。”
鹿先生忙道:“師父吃了有用就好,改日我多帶一些來孝敬師父吧。”說完,見神風老人點頭默許,心中一時十分高興,轉而看了看茅舍,有些疑惑的問道:“對了師父,怎麼不見我師弟?”
神風老人道:“秉寬今日不在谷中。”然後瞥了眼鹿先生,問道:“怎麼,你有什麼事想見他嗎?”
鹿先生連連擺手:“不是不是,徒兒也就是隨口一問,並沒有什麼事情。”見神風老人沒有什麼表示,便道:“既然師父一切安好,徒兒也就放心了,這會谷外還有人等着,徒兒正有事在身,就不多留了。”
“恩,辦你自己的事去吧。”神風老人淡淡道。
鹿先生又跪下一個大禮,重新站起身後道:“徒兒改日再來看師父。”,然後面朝着神風老人,畢恭畢敬的一步步往後退去。
而在這頭,那珊瑚一樣的雲霧像是出手一樣往回一縮,載着神風老人退回茅屋,才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鹿先生只是擡頭看了一眼,仍然一步步往後退,直到了山谷谷口,才轉過身,飛向谷外。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方節,此時讓視線從谷外收回,暗暗道:“這對師徒,看起來無論是尊卑禮數,還是寒暄對話,都只是一般的嚴師和孝徒,但爲什麼給人的感覺,會那麼奇怪呢?”
但話雖如此,他也不知道究竟哪裡奇怪,只是覺得看他們師徒對話時渾身不自在,具體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至少有一點肯定,那就是鹿先生與神風老人是的的確確的師徒關係,而且兩人所住的地方距離不遠,來往頻繁。
這對於方節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畢竟,他與神風老人正在做的交易,無論是長香菌的培植,還是《一念決》第四層的修行,都並非一朝一夕的事。今天鹿先生來請安,算是有驚無險的渡過,並沒有被當場發現,但下一次,或者下下次,只要神風老人心血**,突然想起將他介紹他鹿先生認識,他就會立即暴露當日鳩城中賣藥人的身份,到時候鹿先生肯定會找他算賬,而神風老人是否會幫他說話還不一定,結果將十分危險。
想到這,方節暗暗道:“看來除了對神風老人究竟讓我做什麼要多留個心眼點之外,也要抓緊時間修行到《一念決》第四層,爭取儘快完成,才能避免夜長夢多,減少被鹿先生髮現的危險啊。”
隨即,他重新開始了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