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烏延的說法,操控飛劍的人與飛劍之間需要心意相通,才能達到即便沒有傀儡師的技能,也能靠一個念頭指揮飛劍行動的目的。這也就是說,所謂劍靈,其作用就是聯繫着人與劍,令人劍合一。
劍靈最好的選擇是武者的元神。而元神其實就是強大到一定程度的靈魂。當人的靈魂通過一些必要條件成長爲元神之後,離開身體附在劍上,通過烏延所說的煉製之法,就可以成爲劍靈,那時飛劍便成爲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就像自己的雙手雙腳一樣,控制起來當然能隨心所欲。
而方節沒有元神,靈魂不足以強大到能夠離開身體,但他卻有無數的亡魂!
亡魂作爲靈魂的另外一種形態,可以長時間的離開他,附在劍上,之後按照烏延所講述的煉製之法,亡魂同樣可以成爲劍靈,與飛劍合二爲一,這樣一來,劍靈與飛劍的契合就沒問題了。
“但我與劍靈之間的契合呢?”方節想到這裡時終於犯了難。
他的確早已收復了那些亡魂,但操控他們的方式無非是放他們出來、吞噬他們凝聚陰司僅此而已,因爲並不是真正的驅鬼一族,也不懂真正的驅鬼神通,隨意對那些亡魂的控制並非正常意義上的控制,根本就無法向他們下達命令,讓他們根據命令來執行謀士,更別說是心意相通,這更加默契的程度了。
“人、劍、劍靈,三位一體。如果只是劍靈與劍一體,而人與劍靈的配合顯得遲鈍,組成變化多端的劍陣,就根本無從談起。”方節心中暗暗道,努力思考着怎麼解決掉這個問題。
他想了很久,大概一個多小時過去,問題雖然還是沒有得到解決,卻有了一個蠢辦法。
之所以說是蠢辦法,因爲辦法很蠢,但畢竟是個辦法:“劍靈不能隨我的指揮行動,而使得劍陣變化多端,那我就捨棄劍陣的其他變化,只保留最厲害的一擊絕殺。這樣一來劍陣雖然靈活性少了許多,而且只能完成一次絕殺,但卻可以讓亡魂不需要聽我的命令行動,只要反反覆覆練習那一擊絕殺陣法,我要做的就是在需要使用劍陣的時候放出劍陣,亡魂們就會像機器一樣‘啓動’。”
想到這,方節馬上放出趙甲。
趙甲忽然之間被方節放出來,不知道方節是不是想滅了他,既掩飾不住心裡的忐忑,又有心討好擺出點頭哈腰的姿態,看起來怪異極了。
方節面無表情的看着趙甲道:“這段時間不出來,沒少挖我‘牆角’吧?”
趙甲聽到這話頓時一個激勵。除非必死情況,否則被踩扁也從來不放棄“造反”計劃,可謂天生反骨的他,這段時間的確沒少爲自己的“光復大計”做準備。方節所謂的“挖牆腳”,其實就是他在方節無法拿走魂珠黃泉的情況下,悄悄從數目衆多的亡魂中,籠絡一部分到自己麾下,積少成多到能夠“造反”的那一天。他原本以爲方節只是知道他的小動作,而並不認爲他能翻起大浪,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一直小動作不斷,卻沒想到沒盼來造反的那一天,方節就對他挖牆腳的行爲開始過問了。
“難道這小子能夠拿回魂珠黃泉,再也不需要我,終於卸磨殺驢了?”趙甲心裡想到了這個可能,一時間慌了,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方節所說的話,臉上的忐忑和諂媚神情更濃,更爲扭曲。
方節和這個天生反骨的傢伙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傢伙現在在想些什麼?事實上他的確早就想滅掉趙甲這個心腹大患,無奈這趙甲運氣不是一般的好,直到如今他還是因爲《一念決》沒有達到第五層的原因不能夠收回黃泉,更無法左右這個傢伙利用魂珠黃泉搞小動作,所以既不能滅掉這個傢伙,也只能對挖牆腳的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無論如何他有用得到這傢伙的地方,而這傢伙仍然心驚膽戰的怕這他,只要適當給予威嚇就能暫時穩住這個傢伙:“聽好了,我有件事要讓你做,做好了我以後就常用着你,你就有存在的價值,可若是做不好,哼哼,那你就別怪我……”
趙甲一聽說方節不是要滅掉他頓時大喜,而且在他看來方節只要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他就可以遠離被滅的命運,於是臉上馬上沒有忐忑,而諂媚的笑容更濃,一個勁點頭哈腰道:“老大的事那可不就是我的事嗎?老大有交代我趙甲一定萬死不辭啊,老大放心!一定辦的美美的,呵呵。”
“恩。”方節點了點頭,吝嗇的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道:“既然這樣,那你放四十九隻最強的亡魂出來,不要那些在我黃泉之外的,就要你已經收服的。”
趙甲聽到這話心中一陣肉疼,可既不敢違抗又剛剛表了態,所以明明心疼仍然一副萬死不辭、毫不猶豫的摸樣,卻馬上張開嘴,露出魂珠,從中放出了四十九隻亡魂。
方節看着這些亡魂,見它們的實力都在氣場級巔峰,而且還是巨蛋核心處一片黑色亡魂之海里收復的,忍不住瞪了趙甲一眼,隨後問道:“你有我的魂珠,可以收服它們,那能能不能控制他們?”
被方節瞪了一眼而脖子一縮的趙甲,聽到後半句馬上又將腦袋昂起來拍着胸脯道:“老大放心,我雖然控制不了他們,但我可以給他們下命令,它們絕對會執行。”
方節點了點頭,開始回憶剛纔烏延所說的關於煉製亡魂成劍靈的辦法,總共有三步。第一步是元神離開身體,儘可能分化,第二步是各自成爲單一的元神,就像擁有多個靈魂,第三步是元神抱住飛劍念一個口訣,最終與飛劍合二爲一。第一步分離出元神,並且分化,是極爲痛苦的一個過程,第二步使每個分離出來的元神真正獨立,又與本尊的靈魂心意相通又需要一個極長的過程,而這些方節都不需要做,因爲亡魂本來就不屬於他,每一個都是個體的存在,所以要成爲劍靈就只是最後一步。
想到這,他拿出青虹劍,拔出,劈下,眼前便是四十九道劍光,一閃又消失不見。
趙甲看到此劍,即便沒有了謀士的命格,也知道是聖品的存在,臉上頓時又是嫉妒又是忌憚。
方節此時道:“看到剛那四十九道劍光了嗎?”
趙甲點頭。
方節說道:“四十九道劍光其實都是劍。一會你要做的,就是抓住我一劍劈下,四十九道劍光出現的時間,讓你四十九個亡魂小弟抱住每一道劍光,然後唸誦一句口訣。”說罷將口訣說了一遍:“記住了嗎?”
趙甲連連點頭:“記住了。”
方節再次一劍揮下,四十九道劍光在同時出現。
趙甲的四十九個亡魂小弟速度極快的衝上前,一個包住一道劍光,同時念動一句咒語。
下一刻,四十九個亡魂化作青煙消失不見,而四十九道劍光卻留了下來,漸漸凝實了一些,在半空之中稍微停了一停,然後像無頭蒼蠅一樣驚慌失措的飛來飛去,彼此撞在一起使“叮叮噹噹”的聲音不絕於耳,僅僅一瞬間,整個山洞裡便亂糟糟一片。
看着這些趙甲呆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方節需要不時閃躲那一把把飛劍,卻是高興的大笑:“哈哈哈,成功了!”
聽到方節的話,趙甲終於意識到,原來自己的小弟們並沒有隨着那一絲絲青煙消失,而是全部融入那些劍之中,與那些劍合二爲一。於是他馬上嘗試着聯繫那些小弟,結果發現做出迴應的是那些飛劍,這才知道自己掌控者那些亡魂,就等同於掌握着那些劍。而在這些劍下,方節都要不斷閃躲。
趙甲似乎覺得自己又有了一個機會,他毫不懷疑現在控制那些飛劍能給方節好看,甚至還能滅掉方節。但屢次的失敗讓他變聰明瞭,他知道方節沒那麼好對付,既然能這麼做就一定防備他,所以他最終並沒有那麼做,只是在心中大喜的暗想,有了這些劍就有底氣了,現在方節有防備,不代表永遠有防備,而只要方節的防備一降低,就是造反的時候啦!
下一刻,趙甲琢磨着十年磨一劍、臥薪嚐膽等等詞彙的同時,向那些亡魂下達命令,讓他們停下來。
可憐那些亡魂,不知道怎麼就與飛劍合二爲一,大大受了驚嚇纔會飛來飛去,現在聽到趙甲的命令才終於平靜下來,立在這山洞之中,整整四十九把,一把不多,一把不少,散發着青色光芒,鋒利而又神奇。
方節滿意的看着這些飛劍,對趙甲道:“做得很好。”
趙甲馬上道:“老大滿意我就放心了。”
方節笑了笑道:“把魂珠給我。”
正一臉諂媚的趙甲一呆。
方節笑着不說話。
趙甲早就知道,方節能夠穩固黃泉之後,就會馬上拿走魂珠,但卻料到會如此突然,突然的他不知所措,甚至有了狗急跳牆的衝動。但很快,趙甲心中一想,自己拿着魂珠,也只是做些小動作,暗中發展力量緩慢,根本就不知道要多久纔能有與方節抗衡的程度,而現在自己掌握着方節的飛劍,憑藉方節的厲害,沒準很快就能完成光復大計,殺了方節也並非沒有可能,可不能因爲要留下沒什麼用的魂珠而喪失了機會啊!
想到這裡,趙甲漸漸冷靜下來,同時心中恍然大悟,暗道:“這傢伙在試探我。我只要因爲沒有了魂珠而奮起一搏的話,這小子肯定留着後手,馬上就能滅了我,但如果我乖乖交出魂珠,這小子就覺得我很忠心,不禁不會傷害我,反而還會放心的讓我幫他使用飛劍,這樣一來我就有的是機會了,哈哈哈!”
有了這樣的想法,趙甲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快,馬上張嘴將魂珠吐出,並一連諂媚道:“物歸原主,老大收好,嘿嘿。”
方節接過魂珠,將其放進儲物袋中,重新盤坐下來道:“這還不算完。接下來我還需要你做一件事,而這件事纔是最關鍵的。”
“老大請吩咐。”
“你曾是謀士,應該懂得一些陣法的排列和運行,現在雖然沒有了命格,但簡單一些的應該沒問題吧?”方節問。
說到命格,趙甲又一陣心痛,但表面上卻老老實實道:“簡單的沒什麼問題。”
“好。”方節道:“接下來,我告訴你一套並不複雜的陣法,你要做的,就是排列你的那些亡魂,讓他們和飛劍按照固定的位置排列,和特定的軌跡運行。總而言之,就是讓你們訓練他們。”
趙甲心中又是暗暗一喜,馬上道:“那開始吧?”
方節點了點頭。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方節敘述,趙甲傳達命令,衆亡魂們用自己的行動使四十九把飛劍開始排列、運行。僅僅半個小時之後,小星羅劍陣便慢慢成型,並馬上開始反覆訓練僅僅一擊的絕殺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