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王曲神風手下的五十三位部將得到召集命令,不敢有絲毫怠慢的先後進入主營,此刻已經到齊。並不知道曲神風匆匆着急所爲何事的他們,在此前相互議論了許久,可惜最終也沒有得到答案。此時看到大帳被撩起,原本還以爲是曲神風來了,因此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卻沒想到是曲柔帶着一批陌生人。
曲柔也就罷了,貴爲四方王長女,出現在這裡當然無可厚非。可關鍵問題是,他們驚愕的發現,曲柔進來時,竟然站在被她打進來的一批人中,一個年輕人的後面。
這讓他們每個人心中都忍不住震驚。
但震驚之後,緊接着是疑惑疑惑,暗想這批人到底是什麼身份身份,憑什麼能夠進入四方王的主營,連曲柔也要走在後面半步的年輕人,又究竟是何方神聖?
謀士們很快發現,這些人中有一個妖族,十五個帝族,還有一個不知道什麼來路的外族。這樣的組合加上如此不同尋常的出現,引發了他們更大的疑惑,於是他們再一次深入洞悉,結果發現這些人中實力最強者,便是那個走在前面,讓曲柔也落後半步的外族人,也不過天人第三境中後期階段,其餘人都不過天人第三境初期,而且看樣子並非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唯有走在前面的年輕人特殊一些,但仍然看不出個所以然,於是這些謀士的表情更加疑惑起來。
唯有之前被方節從金龍背上打下來的其中一個年輕部將,與方節有過見面,並且在曲柔帶走方節之後,意識到方節的身份可能不同尋常,但他也絕對沒想到方節有身份能進入主營,並且能讓曲柔走在其身後半步,顯然身份非同小可,於是想起之前對方節的不敬,心裡打起了鼓。
就這樣,再所有人都行注目禮的此刻,曲柔帶着各懷心思的方節等人,一步步走來。
就在這時,外面的兩個士兵忽然高呼:“四方王到!”
於是方節等人心中一動,立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而其餘各部將,也暫時放下的心中的疑惑,站的如標杆一般筆直,面朝着帳外。
大帳此時被撩起,滿臉精神的曲神風穿着在帝族內少見的白色便裝,露出小部分胸膛,依然那般高大威猛的走進來,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方節身上。他發現方節的實力達到了天人第三境,而且比起一年前的沉穩,顯得更加飽經滄桑,勢必經歷了極快的成長,於是便欣慰的露出了笑容。
而與此同時,方節也正看着曲神風。闊別一年再次相見,現在的曲神風給他的感覺,於中皇山初見時,以蒼老的靈魂狀態出現的形象,和後來以年輕狀態腳踏金龍從巨鼎中出現摸樣,簡直判若兩人,擁有真正肉身的曲神風身上有股掩飾不住的強者氣勢,讓他覺得陌生,不禁有些發愣。
除開他和曲柔之外的所有人,此刻卻已經紛紛單膝跪地,畢恭畢敬的尊一聲:“四方王!”
“都起來吧。”曲神風擺了擺手,目光仍然在方節身上,幾步走過來伸手拍了拍方節的肩膀,笑道:“一年不見了,還好嗎?”
方節這纔回過神來,笑着點了點頭。
兩人如此親密的打招呼,讓在場其餘部將都暗自猜忌,更加確定這個年輕人非一般人。而之前那個被方節從金龍背上打下去的年輕部將,更是心中叫苦,後悔極了當時對方節的不敬。
無論如何,在曲神風的示意下,所有人都圍着酒宴坐下。
值得注意是,曲柔坐在了首位的曲神風左邊,以往都會被空出來的右邊位置,今天坐着方節。
“我知道大家都很疑惑,我身邊這位是誰,對吧?”曲神風的一隻手按在方節的肩膀上,笑着看了看將目光落在方節身上的所有人,然後朝曲柔道:“我跟你講過的那些事,都還記得嗎?”
曲柔點了點頭。
“那就由你來介紹介紹方節吧。”這次曲神風是看着方節說道。
曲柔隨即站起身,仍然輕聲細語的說道:“衆位眼前這位,是我的恩人,也是父親的恩人,更是在座各位,甚至整個帝族的恩人。”
聽到這話,衆部將齊齊已經,難以置信的看着曲柔,確認曲柔沒有說錯,然後以一種怪異又震驚的目光,重新看向方節。
方節多少有些不適應這樣一頂大帽子,但也沒有打斷。
曲柔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二百多年前,家父在外出遊歷時失蹤,引發了其餘三位四方王,和我們領地內各諸侯的猜忌,那些人都以爲家父永遠不會回來,於是內憂外患一起爆發,雖然多虧了諸位的誓死抵抗與鎮壓,但不可否認,許多人因此犧牲,所以家父失蹤的兩百年,是我們在座所有人的災難。”
衆人聞言,回想起那段艱難的歲月,都是唏噓不已。
“直到一年前,家父突然出現,與衆位一起平息的內亂,震懾了其餘三位四方王,我們才重新獲得安寧。”曲柔這時和他父親一起看向方節,有些動了真情的說道:“而方節,就是救出家父的人。”
聽到這番話,衆人先是一愣,意識到方節真的是所有人的恩人,心中的懷疑和猜測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肅然起敬。不少人噌一下站起身,朝方節行禮,而剩下沒有站起來的也是滿臉的感激。大家和曲柔一樣,都經歷過那段艱難的歲月,因此更加感謝方節所做的一切。
而方節畢竟不知道曲神風的離去與歸來,對於在場所有人意味着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救了曲神風代表了什麼,所以忽然間被如此崇敬,倒有些受寵若驚,站起身來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時,曲柔坐了下來。
曲神風將方節的按着重新坐下,衆人也重新恢復安靜。
“之前,我並沒有說起過關於我失蹤的前前後後,究竟是怎麼回事,借這個機會,我想還是讓大家知道知道爲好。”曲神風看了看方節,然後朝衆人道:“二百多年前,我去了下界,在一個叫中皇山的地方,意外被下界的一個妖族重傷,肉身和一大部分靈魂被封印,成爲孤魂野鬼。”
“孤魂?”
“妖族?!”
第一次聽到這些,衆人頓時激動起來。他們既因爲曲神風經歷了那樣險境而後怕,更因爲小小妖族害的曲神風失蹤了兩百年而怒不可遏。
曲神風擺了擺手,道:“那個妖族只是下界的妖族,實力不高,只是因爲我下界實力受到限制,纔會被他所傷,而他到死也只是知道我來自帝族,並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所以只能算是巧合,並非妖族刻意爲之。”
衆人聞言,激動的平息這才平息一些。
“之後,我成爲孤魂在下界遊蕩,製作了一具傀儡藏身,並收了一個徒弟。”曲神風接着道:“當時,我的想法是,培養一個徒弟,多少能方便一些,另外我也在散播我獨有的《一念決》,尋找能助我一臂的人。”
說到這,衆人將目光落在方節身上,十分好奇方節究竟是曲神風的那個徒弟,還是曲神風尋找到的人。
“誰料,我那個徒弟對我起了歹心,這原本在我預料之中,卻沒想到會那麼快發生。但幸運的死,在我那個徒弟還沒對我做出致命一擊的時候,我盼來了學會《一念決》,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的人,那個人便是大家眼前這位年輕人,他叫方節,正是他爲了殺死了那個逆徒。”曲神風看向方節。
衆人也像是經歷了那一些故事一樣,先對曲神風徒弟的背叛而憤怒,後又對方節的及時出現而鬆了口氣,直到聽說方節殺死了那個逆徒更忍不住大快人心。
“之後,我傳授了方節《一念決》,他一路帶着我,找到了重傷我的那個妖族,並通過重重考驗,最終揭開封印,使我重新得到了大部分的靈魂之力。”曲神風接着道:“再然後,我找到了肉身,便回到了帝族,與衆位一起,鎮壓了叛亂,鎮壓了覬覦我們領地的其他三位四方王。”
這一次聽到的內容,在場衆人都已經大致知道,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曲神風所說,傳授了方節《一念決》,而《一念決》是曲神風最大的神通,甚至連曲神風的女兒曲柔都沒有能夠修行,這讓衆人立即意識到了曲神風對於方節的重視,更對於擁有《一念決》的方節的真正實力,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概念。於是,衆人之前對方節的感激的目光,慢慢變成了讓方節無法理解的敬畏!
“所以,曲柔說得對,方節不僅是我的恩人,也是在場所有人的恩人。”曲神風說着,舉起酒杯,站起身來。
其餘部將和曲柔也舉起酒杯起身。
在此之前一直聽着這一切的金鱗和金甲帝族等人也舉杯起身。
“就憑這一點,方節就值得我們所有人敬上一杯。”曲神風看着方節,眼中出現發自內心的感謝:“幹了。”
“幹了!”衆人一飲而盡。
方節當然也站起身,喝下了杯中的酒。
直到這時,曲神風所設的接風酒宴才真正開始。
衆人對方節和曲神風那段經歷津津樂道,一邊吃喝一邊討論,是不是還問問曲神風或者曲柔一些細節。
方節當然也難免被問及,甚至有很多部將親自上前敬酒,比起之前的純粹感謝,多少有些故意親近的意思,但面對這些,他也只是表面在應對,心裡卻想着從剛剛曲神風父女兩人的話中,得出的許多信息。
首先,曲神風的領地曾經內憂外患,剛剛平息不久,這是他不知道的。而這關係到他提出支援的請求時,曲神風是否會對自己的領地內情況有顧慮,擔心大軍離開會上內憂外患重演,需要好好想想。
除此之外更方節忍不住思考的時,剛剛曲神風說傳授了他《一念決》後,包括歷劫中期高手在內的衆人對他的敬畏,着實有些令人疑惑。因爲他所學《一念決》已經修行到了第五層極致,能夠祭出一個十八層地獄寶塔和白麪判官,雖然在他看來威力已經不錯,但不可否認曾經被虞三孃的徒弟破除過,真的值得這些在妖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部將、高手如此敬畏嗎?
“看來一會酒宴結束之後,要好好和曲神風談談了。”方節一邊暗暗想着,一邊應付着一個部將的敬酒。
卻沒想到一擡頭,看到的是之前被他從金龍背上打下去的那個年輕部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