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復曈毫無收穫之後,方節索性放棄了用謀士命格尋找對方的蹤跡,轉而想起其他辦法。
從未有過的危急關頭,他足夠冷靜沉着的頭腦,回想起那個渾身爬滿蟲子的人在突然出現的剎那,並沒有任何空間波動,明白那人並非是用了穿透空間的方法而來,而如果不是穿透空間而來,就一定衝過來,然後在最近的距離現身,只是身體在一種無法讓人察覺蹤跡的情況下。
弄清了則一點,方節頓時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暗道:“既然是這樣,那就沒必要費力去找他,只要知道他從哪個位置靠近,在他現身之前做好準備就好了!”
想到這,他馬上就有了計劃。
緊接着,已經沒有用處的復曈在他眼中消失,謀士命格的調用也在同時暫停,轉而催動起五行命格。
馬上,在他周圍那些狂風吹起如同江河奔流的沙塵之中,有那麼細微的幾百粒沙子,受他控制停了下來,就像是一層層嚴格守衛的哨兵,圍在他的四周不動,但看上去只是狂風衝撞所造成,肉眼既看不到,也無法察覺。
下一秒,方節通過與每一粒沙子只見的聯繫,感覺到左邊有兩顆沙子被觸動,緊接着又是更內層的幾顆。
“來了!”他注意着那個地方,感覺到沙粒被一層層的觸動直到距離自己三米的地方,猛然間拿出莫託骨鞭,閃電般抽了出去。
只聽“咔咔咔”的聲音不斷,骨鞭舒展開來,擊中三米開外某處,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隨即,一大片黑色蟲子就像被驅趕的一層蒼蠅般“嗡”的散開,露出一個滿臉詫異的人,整個胸口被骨鞭砸出個大坑並洞穿,顯然已經死去。
方節鬆了口氣,隨即看向那些“嗡嗡”飛起的黑蟲,暗想“難道就是這些蟲子,屏蔽了復曈的東西?”
自然而然的,他想抓住那些蟲子。
誰知剛想動手,還沒有放棄控制的四周沙粒之中,右邊的幾粒忽然傳來移動。
“還有一個?”方節目光一閃,抓住骨鞭的手一動,鞭子便從那個已經死去的武者身上抽回,緊接着“呼”的一聲打向右邊的那個位置。
正如之前一樣,又是“嗡嗡”一聲,成片的黑蟲四散,露出一個滿臉驚訝的漢子,但這個漢子因爲距離稍遠一些,在骨鞭抽來的最後關頭躲了躲,此刻僅僅丟了一隻手臂,正痛苦的捂着不斷流血的肩膀。
方節暗道一聲“大意”,將手一抖,緊接着又是一鞭。
誰知那個武者雖然丟了手臂,痛苦之中卻也沉着冷靜,見方節又是一擊,便馬上召回蟲子盤滿全身,然後整個人退出了方節控制沙子的區域,看樣子是想逃走。
於是方節的骨鞭撲了一個空,緊接着再一次失去了目標。
但已經有了對付這些人的辦法,他又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這些人輕易離開?
就在那個人放棄襲擊向遠處逃遁的時候,方節腳下猛地一跺,四周八百米內的狂風一停,所有被吹起來的沙塵全部靜止在空中不動,馬上就可以看到一條明顯在動的“直線”,正在向遠處逃遁。
“若是我,我就不動,還是經驗差了些啊。”他暗暗冷笑一聲,儲物袋裡馬上鑽出一條金色箭頭,如同閃電般衝出,僅僅眨眼之間就追上那一條“直線”的最頂端,然後“嗖”的一聲洞穿。
“啊”的一聲慘叫傳來,密密麻麻的黑蟲“嗡”的一聲散開,一個沒了頭顱的屍體倒在了地上,頓時血染黃沙。
方節看也沒看那人一樣,仍然控制着四周的黃沙,同時給金甲蟲命令,讓它們捕捉那兩羣黑蟲。
結果那兩羣黑蟲竟不敢戰鬥,也不敢逃走,就像是被幾隻狼圍住的成羣結隊的羊一樣,在金甲蟲組成的箭頭不斷飛來飛去的威嚇下不斷的後退,從兩邊一點點的被趕到了方節的附近。
方節沒有任何猶豫,將這些黑蟲全部收進儲物袋,並讓金甲蟲也鑽進去,提防這些“新來的”耍什麼花頭。
隨後,他去看了看其中一個漢字的屍體,從長相判斷,並沒有發現他們是哪一族,於是就彈出兩顆火球,焚燒了屍體,之後又撿起之前那個已死的武者的儲物袋,一樣焚燒了其屍體,這才離去。
“難道真的只是用儲物袋做誘餌,然後襲擊被吸引來的武者這麼簡單?”施展頓時回客棧的途中,方節心裡疑惑不解。
短短几分鐘後,他便來到了客棧腳下不遠,結果往上一看,發現客棧裡的人大多已經休息,心想“這會,那在我身上放陣法的夥計,估計已經知道我不在房間裡。”於是便不再遮掩,索性鑽出地面,走到了客棧,然後推門而入。
“叮鈴鈴”,風鈴響起。
但這一次,客棧裡一樓已經沒有一個客人,唯有虞三娘還在低頭算賬,還有小四正從樓上走下來。
“這位客官什麼時候出去的?”小四問,也的確纔剛剛發現不久。
方節回答道:“有一會了”,便走向二樓。
小四不敢多問,走進了後廚,倒是低頭算賬的虞三娘,在方節走上樓梯後,忽然間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原以爲又是一箇中了人家圈套,不自量力的客人,倒沒想到你還能活着回來。”
方節心中一動,暗想這女人居然知道他出去幹什麼去了,也知道那是個圈套,於是心中一沉,笑着着轉過身來,問道:“三娘既然知道那是個圈套,那想必也一定知道,那些是什麼人?”
虞三娘放下筆,停下撥打算盤,擡起頭來看向方節,道:“你見過那些人,居然還活着,看來之前我是低估你了。”
方節一笑,抱了抱拳道:“彼此彼此。”
虞三娘自然知道方節此話,是在諷刺她同樣深藏不漏,只是並沒有放在心上,對方節說:“在古地附近一帶,那些人經常出沒,我們稱他們半妖族,因爲它們不屬於中皇百族,並非數千年傳承下來的種族,而是最近百年之內忽然出現的一族,但這妖族比起中皇山其他種族的,實力應該能進前十,也是十分強大的一族。”
方節聽完沉吟一陣,道:“強大我倒是領略了,不過按三孃的說法,這妖族是剛剛誕生不久的種族,那它們又是如何誕生的?”
虞三娘道:“它們是在古地之中誕生的,但爲什麼會誕生,我也說不清楚。”
“古地?”
虞三娘點了點頭,饒有興致的表情,朝方節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也將去古地,所以你運氣稍微好一些,能進入古地深處的話,你就將遇到更多的妖族,並且對於妖族如何誕生這一未解之謎,也將有自己的猜測。”說罷便不再理會方節,轉過頭來繼續埋頭算着自己的賬。
方節沉吟一陣,也沒有再問,轉身到了二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很快將妖族拋在腦後,轉而隔着儲物袋,觀察期那些黑蟲。
結果他發現,這些黑蟲也是一種甲蟲,只是比起金甲蟲的威猛,不僅個頭更小,而且也性格懦弱許多。
“但也就是這些黑蟲,卻能夠屏蔽謀士復曈的探查”方節暗暗道,滿臉的無奈之色。
因爲即便是現在,他也無法看清這些黑蟲的具體情況。
然而他心裡清楚這些黑蟲的特殊之處,是世間唯一一種能逃過謀士眼睛的寶物,若是能像那兩個妖族一樣利用起來,以後即便是謀士也無法對他進行追蹤,這將是一項比多出一個命格更加逆天的能力。
所以即便暫時無法查看清楚那些黑蟲的情況,他也絲毫不吝嗇自己的真氣和一些丹藥,馬上對這些黑色蟲子進行餵養,然後暗暗想着過幾天再看,並且十分希望能夠收復,爲自己所用。
做完這些,他拿出了那個驅鬼一族的儲物袋,暗暗道:“之前感覺到的不少亡魂氣息,就在這個儲物袋裡,而那個被妖族殺掉的武者,也的確是驅鬼一族,如果運氣好的話,應該能從這個儲物袋裡找到不少亡魂,不過現在還被監視,還是不要太招搖爲好。”
想到這,方節悄悄打開復曈,查看儲物袋內部的情況。
很快,他發現儲物袋裡的確有亡魂,而且經過粗略統計,竟然足有一萬五。雖然這樣的數量加上趙甲的那幾百,仍然不夠可以凝聚一次陰司的數量,但畢竟有了這些,就距離兩萬不遠了。
因爲有人監視,方節並沒有馬上將這些亡魂拿出來,而是仍然悄悄開啓着復曈,洞悉儲物袋裡的其他物品。
接下來的時間,他發現了一些丹藥和寶物,但大部分都看不上眼,唯有一件像是驅鬼一族特有的寶物似乎很玄妙的樣子,便多了些留意。
只見,那寶物是五個慘白的頭骨,每一雙幽深的眼睛深處,都隱隱有異光閃爍,像是有亡魂居住在裡面,但又不像是一般常見的亡魂,看起來亡魂和這頭骨應該是一體的,並且擁有獨特的神通。
但究竟有什麼用,因爲方節對驅鬼一族瞭解不多的緣故,再加上現在隔着一個儲物袋東西,並無法查看清楚,於是只能決定日後再拿出來詳細研究,同樣暫時將其留在這個儲物袋裡。
做完這些,方節便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客棧打烊,各個房間陸陸續續熄燈。
漆黑一片,沒有人發覺,虞三娘正挑着燈籠,一步步走到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