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聽完阿爾薩斯透露的那些驚天動地的消息後，楊雲閉上雙眼，深深呼出了一口氣：“總之現在的人皇，已經徹底變了吧。”
不管是阿爾薩斯所提到的“真人皇”，還是楊雲猜想之中，可能被“人類當爲永恆主角”大願所裹挾的“大願人皇”，都表明了當前的位居人皇之位上的裴羲，已經不再是他曾經熟悉的存在了。
——但，這其中仍然有許多說不過去的地方。
楊雲望了一眼暗自神傷的阿爾薩斯，還有不知何時放開了自己母親的手臂，正在爲這個消息震驚不已的雪娜，眼神微微一凝。
楊雲倒不是不相信阿爾薩斯的敘述，而是他意識到，即便是阿爾薩斯，也不一定掌握着全部的真相……畢竟，楊雲可是清楚記得裴驕宣言自己不會再如人皇般行事，而是追求善惡皆有報，從身邊做起改變一切，他也的確與伏羲達成了徹底的理解與融合。可爲何在阿爾薩斯的口中，他似乎又一次被人皇之位所束縛了呢？
——是洪荒天庭做了什麼？是封印黑暗蓋亞的後遺症？還是登臨人皇之位的裴羲命裡有此一劫，終究劫數難逃？還是說……
想到曼哈頓博士曾經吐露的隻言片語，又想到“天帝伏羲”與裴驕真靈消散前留下的話語，楊雲只覺得一團亂麻。這些人話中似乎都有一個共通之處，那就是各種暗示伏羲與人皇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繫，以及關於這個經歷了不知多少次重啓之後的多元宇宙未來走向……
……等等，重啓？
想到這兩個字的瞬間，也算是親眼見證過，甚至經歷過一次多元宇宙重啓時情形的楊雲突然間感到一陣錯愕。他對那一次紀元更迭時的景象尚且記憶猶新——那時，人族三皇高高在上，他們的聖道甚至超脫整個多元宇宙之外，存在彷彿凌駕於一切之上。
而無論是從蚩尤的說法，還是楊雲親眼所見的事實來看，都無一不證明了他們完全能夠保全自身，在多元宇宙的重啓中依然保留着自己的記憶與力量！
“……阿爾薩斯殿下。”
就像是從雜亂無章的線索中抽絲剝繭，線頭既已尋出，那麼楊雲便可以順理成章的思考下去。但問題的關鍵，還得落在眼前與人皇關係匪淺的阿爾薩斯身上：“請問，您知曉‘上一紀元’的存在嗎？”
“上一紀元？”
聽到這句話，阿爾薩斯頓時投來了詫異無比的目光，而楊雲則是主動解釋了下去：“我曾經目睹過上一紀元的終結與這一紀元的重啓，以旁觀者的視角看見了整個多元宇宙誕生與發展的過程。”
“而在我的眼中，有三顆星辰自上個紀元開始，就一直獨立於多元宇宙之外，不曾變化也不曾黯淡，那便是我等人族三皇……”
“你竟有如此經歷？”
聽到楊雲主動說出了自己的所知所聞，阿爾薩斯向來冷漠的面容也不由得現出驚詫之意，她隨即點點頭道：“既然你知曉這些事情，那倒也免去我一番口舌……沒錯，我三眼族也曾展開過相應的研究，而在我們三眼族與人族，也就是我與伏羲聯姻之後，也確定了這一事實。”
“那，爲何……？”
僅僅三個字，卻好似表達出了一切，這就是楊雲最大的疑惑。
既然三皇高高在上，縱使紀元更替，亦能維持皇位不墮，力量不失。那爲何保留了記憶與力量，完全有能力改變大勢的他們，依然還會放任一切的發生？
爲何理應經歷過一次甚至更多次死亡開端劇情的伏羲，還會再次被盤古之道束縛；爲何深以自身身上蛇鱗爲恥的女媧，還會保留她身爲異族的歷史；爲何在昔日洪荒大陸，萬族還能肆意屠戮人類；爲何負面宇宙的三眼族，敢於攻入洪荒……這其中，有着太多的爲何，皇級聖人能延續多個紀元這一事實就如同故事中那不可忽視的BUG，令一切劇情都找不到合理的答案。
“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
阿爾薩斯嘆了一口氣，點點頭道：“你的猜測是正確的，伏羲他曾經想要通過去往負面多元宇宙，去擺脫纏繞在他身上的第二道枷鎖，也是比他原本那道更加沉重的枷鎖，我們都曾認爲他已經成功……”
“可現在看來，我們都失敗了。”
楊雲穩定住自己的情緒，沒有因爲內心的激動急於出聲，打斷阿爾薩斯正在講述的話語，而是選擇了耐心聆聽。因爲他意識到，直到這一刻，自己似乎才觸碰到了紀元更迭後的一絲真相，也是僅僅屬於人族三皇，三清那個層次才能接觸到的，有關於多元宇宙的真相……
“皇級強者，是能夠超越時光與紀元的存在，這一點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阿爾薩斯繼續說道：“所以，本應是上一紀元的伏羲直接降臨這一紀元……但，這是不存在任何意外時的情況。”
“據伏羲他親口所言，這一紀元的他雖然從出生開始就擁有獨立的自我與意識，卻沒有能夠完全取回自己上一紀元的力量，以及相應的記憶。”
“……什麼？”
楊雲一愣，但阿爾薩斯則是苦笑着道：“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對吧？明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真真切切的發生了，而且還不止是他一個人出現了相應的情況，連同他的妹妹，媧皇女媧也是如此。但好在隨着時間的推移，記憶力量仍舊回到了他們的身上……”
——不是……等等！
想起自己同樣也是沒有保留任何上一紀元的相關記憶，還是與蚩尤重逢之後才找回了曾經缺失的自我，又聯想到伏羲與女媧這兩位高高在上的皇級聖人同樣失去了記憶與力量，楊雲就頗有種既視感……同時，他也想到了一件事情。
當初見證多元宇宙開闢之時，人族三皇就已經是伏羲，女媧，后土。但自己的前世神農既然在仙劍奇俠傳這種極爲特殊的世界中位列三皇，又能夠離開多元宇宙去往外界，那多半也是一位皇級聖人。
然而，在紀元更迭的關鍵時刻，多元宇宙之外卻無跡可尋神農身影，連帶着與之相關的聖道也全然不見。這讓楊雲不禁聯想到自己記憶中刻骨銘心的一段往事，在伏羲與女媧二人出生之日，正是身爲醫生的神農，親自爲這兩位未來的皇級聖人主刀了那場手術……
……不會是因爲我，才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吧？
楊雲，汗流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