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天晷目前算是一個粗胚子,上官流霆在有了“想煉製自己獨一無二的武器”這個念頭之後,用鴻蒙陰之氣淬鍊,南明之火固形融合,然後出來一個簡單的晷形。
迴天晷出來之後,並沒有發揮過什麼巨大的威力,但是現在它跟剛煉製出來的狀態是不同的,首先它的底座是鴻種如石,如石已經開花,並且完成集合了鴻蒙陰陽二氣。
其次,上官的修爲也跟剛煉器的時候有所不同,他的上古荒魂,已經從擁有女媧殘念起開始覺醒,其次,他感悟到自己命種的大不同,已經出了命魂異相。
所以現在催動真氣祭出來的迴天晷,威力可抵一個神器。安祿山的那個巫婆母親,晷身還沒觸及她的皮膚,整個人就在蹋天山嶽般的重壓之下,崩成了血霧。
那是真正的血霧,如一抹悽絕的紅色煙氣,飄飄然於天地之間,沒有腦漿迸裂的噁心,也沒有屍塊橫飛的慘烈,卻如舊日煙雲,死得非常具有藝術美。
莫怪上官心思歹毒,各位看官可能要追問一句,要是死你馬了,具不具有藝術美啊?這美給你你要不要啊?
對於那個肥碩的大白胖子,以及他的絲毫沒有任何同情心和同理心的孃親,上官實在生不出任何憐憫之心。
不僅僅因爲他們想要拿他的上古荒魂血祭聖火禮,還因爲大唐的毀滅全部繫於此人一身,更因爲已經變異的祆教旁支,居然心魔深重。
非殺之,不能平大唐之禍;非殺之,不能告華夏萬千百姓之魂;非殺之,不能告慰兩位未能謀面,卻犧牲自己封住魔族入口的前輩。
然而,在上官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是,安祿山渾身受了重傷,感覺他那一大坨白花花的肉,都快變成了一團血淋淋的球狀物體,可就是吊着一口氣不死!
哼哼唧唧,滾來滾去,似乎是在爲母親的離去而悲傷,也在爲自己找到了上古荒魂,卻無法拿來做祭品而遺憾,更是因爲徹骨的疼痛。
上官飛身上前,想用盡鴻蒙之氣的力量補上一掌,去死吧安祿山!你死了,大唐往後的國運,不會比你不死更差了!
剩下的將近20個巫婆和十幾個樂師,以合圍之態勢,每個人的雙手都在快速結印,最後竟拍出來七十二張猙獰的鬼面,在半空中鬼面集結,如臨地獄,紛紛向着上官劈去。
七十二張猙獰鬼面,
獠牙豁齒,目露兇光,面容扭曲,集結在一起後,化作一具人形的魔障,張牙舞爪地撲向從半空中直奔安祿山而去的上官。
“鬼面化魔,灼魂滅魄!”巫婆和樂師齊齊大喝,聲音震耳欲聾,遠處的山峰,地面上的圖騰,似乎都因爲這種聲音微微顫動。
這是祆教強大的秘術,入魔之後更加兇殘百倍,這秘術可以直接灼殺上官的魂魄,撕裂命魂,吞噬七魄,在五感靈覺神識上,刻印下鬼面一個,一旦中此秘術,祆教即可收穫傀儡上官一個。
儘管這些人加起來的修爲也不過螻蟻之姿,但是眼見秘術強悍至此,上官不敢大意,但是他也無所畏懼,反而勾起了心底最叛逆和血腥。
“爾等螻蟻!殺心入魔,今天就讓爾等嚐嚐沾魔的滋味!”上官戰意滔天,鴻蒙陰陽雙氣籠罩全身,蔓延身後,形成一整片金色的汪洋大海。
雙手握拳,一起推出,兩道如龍般金色光柱撕天裂地般從雙拳衝出,這一方天地爲之震動,金色的光芒彷彿烈日當空,陽光普照。
那是摧枯拉朽,與世間所有黑暗相抗衡的戰意,所有魑魅魍魎,在腐朽陰暗滋生出的黑暗和齷齪,都無法與之對抗。
“砰!!!”人形魔障,隨着一聲巨響碎裂成七十二張鬼面,鬼面們痛苦地扭曲着,戰慄着,顫抖着,最後不堪重負,碎成黑色的碎片。
好像七十二張猙獰的面具,被一拳打碎,碎片四處飛舞,更襯得上官戰意凜然。
巫婆和樂師們,見此情景,大驚失色,沒想到耗盡神魂想要把上古荒魂變成傀儡,卻直接讓其雙拳破碎祆教秘術。
他們也因爲消耗真氣過度,全部吐血,瞬間變得虛弱不已,有的甚至已經連站都站不住了。
上官冷哼了一聲,收回掌勢,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拍死安祿山,等會再收拾這羣烏合之衆。
沒帶半點猶豫,上官舉起金色雙掌,朝着地上的大白肉球,拍了過去!
“嗡!嘣!轟!”上官流霆佈滿了鴻蒙之氣的雙掌,拍在的四維虛空裡,面前似乎有一道看不見摸不着的透明屏障。
安祿山恐懼地睜大了雙眼,泫然欲泣地望着上官,他已然顧不得自己身上千瘡百孔,這個大白肉球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不住磕頭:“求求公子,放過我吧,求求公子,上天有好生之德,放過我吧。
君乃修仙人士,就算不造福報也切莫造殺業,我再也不敢算計公子的上古荒魂了,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
上官咬着牙根,不信這個邪:“上天若真有好生之德,就該讓我手刃了你這個禍害!”說罷,側身邁步到安祿山身後,從跟剛纔相反的方向,拍掌下去!
他就是想拍死安祿山,什麼能不能,可不可以,什麼後果,都去尼瑪個大爪子吧!
只要想到再過幾十年的生靈塗炭,甚至極有可能仙魔之戰也跟這貨相關——至少他現在就能控制魔核,就恨得五臟六腑不得安寧。
“……砰!”離安祿山頭頂兩寸的地方,上官的雙掌又被那道該死的屏障給攔住了,安祿山嚇得臉都擰巴了,雙眼緊閉,以爲自己死定了。
上官心裡充滿了悲涼,一直都知道從逆轉乾坤鏡穿越過來會有限制,當時在教訓軒轅明和高起的時候,因爲兩個貨罪不至死,自己也真的沒想要他們死,
所以對於只是廢掉他們,卻沒有殺死他們這個結局,不甚意外。
能殺死安祿山的母親,想必在歷史上的這個大概的時間點,縱然自己不殺,那巫婆也是要死。
然而, 終究殺不死安祿山,殺不死眼前這個混世魔王,上官縱有一身本事,也知身後歷史如何走向,卻就是無法改變。
這種感覺就像是,知曉自己明日死期,卻無能爲力,心中升騰起一種英雄末路的感覺。
巫昀纖不明就裡在後面跺腳狂呼:“小賊你怎麼回事!快殺了他!這白胖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要心慈手軟,他方纔要害死你!”
安祿山緩緩睜開雙眼,正對上官怒目金剛一樣的眼神,雙掌舉在他頭頂卻落不下來,登時明白自己遇見了大機緣,滿臉血污的安祿山,漸漸浮現出無比僥倖和劫後餘生的複雜神情。
“果真是巫家大小姐,大小姐,昀熙少主尋您尋得好苦啊!”這時候,一個老邁卻清朗的聲音忽然之間在身後響起。
巫昀纖驚恐地回頭望去——給李隆基獻辟邪王骨的那位,巫昀熙旁邊的首座長老從後面的一座山的半山腰處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