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午夜，李敬回到自家別墅。
可能慘被“收拾”了一天確實是累了，柳思思此時已經睡下休息。
沒有上樓打攪柳思思，李敬走進客房。
隨之，客房明燈自動亮起。
虛擬投影啓動，小礙以女僕形象俏皮現身。
“主人你找我？”
“嗯。”
李敬點頭，來到超算控制檯前坐下。。
“把我之前存檔的U盤內容調取出來。”
“收到。”
小礙乖巧迴應, 調出早前保存在超算中有關柳詩自創法術的內容。
見到了文檔，李敬逐一點開各個文件查看。
目前他有20個技能點盈餘。
要學什麼，原本他沒太多想法。
回到了現世沒其他事，他也不急着要把技能點都給花掉。
如今得去白鷹跑一趟，他卻是要做些準備。
去白鷹，限制不小。
尤其他已是七境，這修爲萬萬不能暴露。
在龍宇暴露頂天就是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 不能再隨便浪。
要在白鷹暴露, 那問題可不小。
一個龍宇七境跑到白鷹的地頭上, 這不只是會引起國際爭端那麼簡單。
七境，可視爲人形核彈頭。
你送了一個核彈頭到人家地頭上，人家能樂意？
爲了以防萬一，李敬決定學點精神法術。
要學精神法術，那肯定是學自家岳母自創的這些。
柳詩自創的精神法術都可說是“獨門絕技”。
層次高於龍宇仙學網站對外公開的類似法術不說，旁人遇到了甚至不會認得。
將柳詩留檔的文件內容整體閱覽了一遍，李敬選定了靈纏、神隕以及低語三個精神法術。
這三個精神法術的命名雖比較隨意，但都是柳詩已徹底完善的法術。
三種法術，分別針對控制、衝擊、暗示。
如果是放在仙學網站上，其定位會是什麼品級。
李敬不知, 也不在乎這些。
他之所以選擇這三個法術進行學習。
一是因爲這三個精神法術涵蓋了不同方向。
其二則是因爲三者皆是瞬發性質, 無需構建術式。
精神法術詭異莫測令人防不勝防，正面對抗中經常能起到出其不意奇襲的效果, 當然是瞬發最好。
學上了法術，李敬將三者分別拉滿。
隨之，耳邊提示音響起。
“同系技能學習超過三項並滿級，滿足三位一體界限突破融合條件，是否進行融合？”
“確認融合，融合技能靈纏、神隕、低語。”
“融合成功，獲得界限突破技能，靈神低語。”
完成界限突破，李敬閉眼體會了下。
融合得來的靈神低語中規中矩，是純粹的三合一。
不過比單一時好用了不少。
靈纏與低語分別是精神控制與暗示效果，這兩種效果需得以攻破對方元神或精神防禦纔可生效，輔以神隕的精神衝擊效果簡直是絕配。
攻破對方元神或精神防禦，不是元神足夠強大就能做到的，需要技巧。
舉個比較簡單的例子。
憑李敬如今超強的元神強度。
他一個念頭就能用元神將尋常五境壓迫至昏厥，但最終結果只是昏厥而已。
其元神與精神上的防禦不至於瓦解，不會受其他影響。
醒轉以後，人立馬就能沒事。
說到底。
元神施壓只不過是憑強橫的元神欺負人，沒有任何技巧可言。
像神隕這般純正的精神層次手段，纔是對精神防禦造成影響。
攻破防禦，直接摧毀對方的神智或精神。
以不擊殺對方爲目的，神隕可令靈纏與低語更容易生效。
當然。
以李敬目前的元神強度，使用靈纏與低語對付七境以下的對手完全不是問題，只有在應對七境時纔會需要用到神隕的精神衝擊輔佐。
稍許體會過後，李敬睜眼。
面板上還有5個技能點，他猶豫自己該學什麼。
尋思一陣，他最終決定留着備用。
僅僅5個技能點只能拉滿一個技能，沒法做到同時學上三個法術進行界限突破，意義有限。
留着在遇到某些狀況再用也不遲。
稍作思索，李敬出聲。
“小礙，調取白鷹官方公開的秘境開啓記錄。”
“明白。”
小礙應聲，超算橫屏上跳出一個網頁。
各方勢力領地上開啓的秘境，別國勢力無法涉足。
不過出於國際貿易上的需要，大家都會將國境內開啓過哪些秘境又是什麼時候開啓的進行公示，並明確公示相關秘境出產哪些資源。
藍星的修行資源無論種類還是產量都相當有限，說是資源匱乏都不爲過。
畢竟人類的腳步遍佈整個世界，對生態影響非常大。
也就在一些原生態的無人區，修行資源產出與種類纔會繁多一些。
因而大部分修行資源，都是源自於秘境產出。
將相關信息對外公示，可以方便貿易對象瞭解並在相應秘境打開後提前下訂單進行求購。
白鷹地界不小。
地界大，碰上秘境打開的概率自然就高。
在白鷹的公示中，記錄在案的秘境足有數千個之多。
這一點，以地大物博聞名的龍宇實在比不上。
不是龍宇地頭上歷史開啓的秘境少於白鷹，而是白鷹時常參與甚至干涉其他勢力的秘境探索，美名其曰進行協助，然後死皮賴臉地將相關秘境開啓記錄公示在自家的秘境打開記錄裡，方便買賣交易。
隸屬南月同盟的那部分小國，是受白鷹染指的重災區。
不過這些小國也確實沒有能力獨力探索秘境，只能找白鷹這般強大的幫手。
相比其他受干涉的勢力，他們算是幸運的。
有同盟關係在，白鷹不至於讓他們吃上大虧。
無關勢力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瞧見白鷹公示記錄中有那麼多個秘境，李敬揉揉眉心默然放棄自己搜尋，吩咐小礙道。
“篩選白鷹本土秘境，時間定爲十六年前，把那一年白鷹本土小秘境的開啓記錄整理出來。”
“瞭解。”
小礙作怪着敬了個禮，超算橫屏上一條又一條記錄被迅速調取出來，放置到一個空白文檔裡。
不一會，文檔整理完畢。
李敬坐在超算一目十行掃視這些記錄，很快找到一個編號爲1725的小秘境。
其資源產出公示中明確顯示有異類赤血族存在，這一異類物種“特產”可運用於鍊金術煉製具有狂化效果藥劑的血液。
這麼輕易就找到了，李敬略有些意外。
賙濟提及有赤血族存在的小秘境時並未提及秘境編號與位置，只提到了秘境最後開啓的年限是16年前，他原本還以爲白鷹有隱瞞相關信息，不想赤血族的血液直接被當做資源公示在外。
這倒是方便了他。
要去白鷹進行調查，光是調查死者奧古斯都的人際關係不會有太大的意義。
而且這次去白鷹的人，不只他一個。
人際關係什麼的，會有其他人查。
對李敬個人而言，從赤血族入手是最優選。
審視公示中的相關記錄，李敬確認到1725號小秘境入口位置是在白鷹西部地區一座名爲克加爾的大型城市郊外荒漠之中。
得到這一信息，李敬眉頭輕挑。
克加爾在白鷹屬於是一線城市，相當出名。
克加爾走出過不少白鷹強者，但其出名並不是因爲這個，而是因爲那裡有着世界聞名的冒險公會。
冒險公會並非官方性質，而是民間僱傭性質。
不論是什麼人，只要有實力就可在克加爾冒險公會註冊爲一名“冒險者”。
克加爾冒險公會，是相當奇妙的存在。
只要給錢到位。
他們什麼事都幹，什麼事都接。
抓捕逃犯、收集情報、找尋罕見資源、受僱作爲保鏢等等，全在他們的“菜單”上。
除卻以上“常規”工作，他們還接受受僱協助參與探索秘境，甚至是參與大規模戰爭。
值得一提的是。
克加爾城郊外荒漠，是白鷹境內有名的危險地區。
白鷹地廣人稀，有許多荒漠地帶。
但要論兇險，克加爾近鄰這一片荒漠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克加爾荒漠深處是完全原生態的環境，潛藏着各類毒蟲異獸，資源豐富的同時危險係數在全藍星兇險地帶排行中高居前十。
四境孤身深入，自保都難。
許多在克加爾冒險公會的成員，多是奔着組團探險去的。
他們最初自稱是“冒險者”淵源，便是源於去克加爾荒漠深處探險。
這地方，李敬很早就有留意。
他能殺怪升級，當然會去了解相關信息。
可惜克加爾遠在白鷹，跑過去得廢不少事。
“出產”赤血族的1725號小秘境是在克加爾荒漠之中，這對李敬而言何止是方便？
人生地不熟，他要做相關調查不僅得謹慎，還得注意各種細節。
有克加爾冒險公會在，卻是沒那麼麻煩了。
只要掏錢下個訂單，冒險者們自然會幫他去查。
克加爾冒險公會入會的唯一門檻只是實力，多少年延續下來鬼知道集結了多少牛鬼蛇神，搞情報的能力那是一點都不差。
那羣收錢辦事的主更是什麼事都敢幹。
給錢到位，他們甚至敢把白鷹某一高層的褲頭扒了，然後偷偷賣給你。
自己要不要乾脆出一筆錢，讓冒險者們辦事，然後偷閒跑去克加爾荒漠深處瞧瞧？
李敬托腮尋思，想想還是算了。
冒險者肯定得僱，反正他不差錢。
1725號小秘境開啓是在克加爾荒漠，有關信息克加爾絕對不會少，甚至說不準會有白鷹方面進行過相關生體實驗的情報。
不過往克加爾荒漠深處跑就算了。
他此去到底是爲了查案，不適合分心。
……
這一整夜的時間，李敬都沒有上樓，始終在客房裡研究1725秘境及有關克加爾的信息。
去了白鷹，小礙幫不上他太多。
在白鷹地頭上。
妖物雖談不上有合法身份，但管制遠沒有龍宇這般嚴格。
多數妖物都是明目張膽行走在管制比較寬鬆的地界上。
少有與人友善的不說，甚至存在着不少妖物幫派、團體。
“自由”的氣息，相當濃郁。
克加爾便是白鷹本土妖物們熱衷的一個地區。
儘管是一線城市，可克加爾的管制從來就稱不上是嚴格。
能衍生出談不上有門檻集聚各路牛鬼蛇神的克加爾冒險公會，地方管制能有多嚴格？
且事實上。
克加爾冒險公會中本身就存在着不少妖物……
這個，李敬說實話不太願意面對。
一個妖物不受管制充滿“自由”氣息的地方，他很難尋求妖物的協助不談，還得避免自己被某些奇怪的妖物團體盯上。
關鍵白鷹不是龍宇。
他要被盯上了，不能說隨便就讓人家變成經驗值。
以非官方身份過去，他需要低調。
須知，有過重元聖境那一出，白鷹高層中瞭解過他有關信息的人不少。
他們不知他已步入七境，但卻知道他是六境……
一名有着公職身份的龍宇六境以非官方身份出現在白鷹境內，這同樣是個不小的麻煩。
……
清晨。
李敬走出客房，照例準備起了早餐。
料理早餐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在樓上睡着的柳思思。
才忙上一會，她穿着睡着到了樓下來。
見到李敬在廚房忙活，柳思思古怪皺眉。
“李敬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
李敬溫和一笑，道。
“你不是要好好休息嗎？我就沒打擾你。”
得此迴應，柳思思美目撲閃兩下，認可着點了點頭。
“你昨晚就回來了，難不成是案子已經破了？”
“沒有，這案子比較難辦。”
李敬搖頭，道。
“其中涉及白鷹要員，查辦陷入了困境，連基本信息都很難獲取。”
“白鷹？”
柳思思錯愕，走進來問道。
“那你這案子還辦不辦了？”
“案子肯定得辦。”
李敬莞爾，道。
“白鷹那尿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要員死在龍宇的地頭上，要不給個交代天知道他們能整出多少幺蛾子。甚至那邊會期望我們沒法把案子查明白，好讓他們兩方交涉中有更多的藉口可以用。”
說着，李敬放下鍋鏟，苦笑道。
“一會我會到局裡走一趟，上面有做安排，今天如果案子沒下文就調遣一批人員隨特派員去往白鷹做調查。戴組長昨天跟我說了一下，我應該免不了要走上一趟。”
“你，要去白鷹？”
柳思思瞪了瞪眼。
“抱歉，我也不想的。”
李敬說了句，道。
“可能又得有段時間不能陪你了。”
“你工作上的事，我當然會理解。”
柳思思擺手，道。
“我是你妻子不是處處管着你的老媽子，再者我也沒有那麼黏人。”
說着，她怪異出聲。
“我就是覺得，你一七境跑去白鷹會不會不太合適？”
“這確實不太合適。”
李敬訕笑，道。
“但我也沒辦法不是？總不能我明白着去告訴戴組長，我已是七境不適合出這種任務？”
柳思思聞言尋思着好像是這麼個道理，有些哭笑不得道。
“你這麼搞實在太累了一些。”
“問題不大，我小心點藏好自己就完了。”
李敬微笑。
……
對李敬又一次要遠行，柳思思並沒有太大意見，甚至樂意見到。
如她所說，她沒那麼黏人。
李敬爲了事業奔波，她作爲妻子於情於理都沒理由對此提意見。
而且從事實的角度出發。
事到如今，是李敬更黏她。
一起吃了早餐，李敬出門來到北城巡查分局。
尚未來得及落地，他便見幾名重案六組的成員急匆匆從局裡走出來，御劍而起化爲劍光激射遠去。
入目這一狀況，李敬下意識轉頭。
這方向……
看着好像是去泰和酒店？
心中剛有揣測，他褲兜裡手機響起。
摸出手機，李敬發現是戴弘打來的電話，不由皺眉。
這……
難道是又出事了？
果不其然。
他才擡手摁下電話接聽鍵，戴弘宛若肚子疼的話音傳來。
“泰和酒店的白鷹人全死了。”
嘶……
李敬倒吸一口氣。
全死了！？
包括那個六境！？
“問題大了，特別行動組守了那幾個白鷹人一夜，早上沒見他們從房間裡出來才發現人都已經死了。”
戴弘低語，道。
“你現在人在哪裡？”
“我剛到北城分局，正要落地進去來着。”
李敬迴應。
“嗯，你直接過去現場，我一會立馬也會過去。”
戴弘說着，道。
“管理局的人很快就會到，現場會由他們接管。連六境都死得悄無聲息，這事已超出我們的管轄範圍。”
“瞭解。”
李敬應話，掛斷電話轉頭往泰和酒店去。
……
不多時，李敬抵達泰和酒店。
正要落地進去，耳邊忽然響起陳靖的話音。
“李敬，到上面來。”
？
李敬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擡眼卻見陳靖御空懸停在與酒店頂層平行的高空之中。
在其身邊另有一道身影，正是他的另一個頂頭上司，江旖旎。
見着二人，李敬沒如何意外。
一整個白鷹來訪團隊一夜之間死絕，其中甚至包括一名六境兩名五境。
這事，不是一般的大。
陳靖和江旖旎一個北城巡查分局局長，另一個江海市管理局局長，鐵定得被驚動過來。
兩人來得也是真的快。
比他還要快上一步……
沒多想，李敬駕馭靈兵升空來到與兩人並行的位置。
此刻陳靖與江旖旎神色相當嚴峻，完全沒有半點平日裡談笑風生的模樣。
迎上了某人，陳靖開口。
“我能察覺酒店頂層存在不少很是微妙的痕跡，不過沒法準確捕捉，你開天眼確認一下。”
顯然陳靖已瞭解過昨日的案情相關，且憑某種能力察覺到了血煞之力留下的痕跡，李敬點頭應好，開啓天眼。
這天眼一開，頓時驚到了李敬。
昨天他看到的，不過是八個手印。
這會整個酒店二十八樓頂層外部牆體，密密麻麻遍佈着不下上千個暗紅色的手印。
眼見李敬開啓天眼臉色變了又變，陳靖詢問。
“如何？”
“不下千數的手印。”
李敬如實迴應，道。
“分佈比較散亂，整個樓層四處都有。不似我昨天看到的那般密集，可能是嫌犯不確定目標的準確位……”
話沒說完，江旖旎出聲。
“單純是不確定位置沒必要搞得整個樓層都有，一定是其他的原因。”
一旁陳靖聞言沉默片刻，道。
“這恐怕是某種類似巫法的手段。”
“巫法？”
李敬愣神。
“古老的苗疆手段。”
陳靖平淡出聲，道。
“巫法在外界已幾近失傳，不會出現在江海。西邊有類似的手段名爲詛咒，屬於是咒術體系中的一個罕見分支，以詛咒的形式實現悄無聲息削弱旁人甚至是咒殺。”
說着，他繼續道。
“直接咒殺旁人的代價很大，要咒殺一名六境就算是七境也辦不到，最多是以各類負面詛咒進行削弱，緩慢蠶食其生命。”
聽得陳靖這般言語，江旖旎皺眉。
“陳局長你的意思是，兇手非昨日報告中那般有化身無形之物穿牆的能力，而是掌握了咒術的存在？”
“嗯。”
陳靖應話，道。
“咒術體系的力量能量性質顯示色澤是灰色，與邪道類似而非是暗紅，跟血煞之力沒有半點關聯。兇手絕不會單純是咒術師，血煞之力應該是其能輕鬆咒殺六境的關鍵。”
“這麼說來，源頭依舊是白鷹本土。”
江旖旎點點頭，道。
“案件調查是你們巡查局的事，你們安排就是。接下來我們管理局會徹底封鎖泰和酒店，讓科研院的人過來做完整取樣，並確認詛咒不會對旁人影響。”
說着，她繼續道。
“陳局長你讓昨夜留守的特別行動組人員留下來，爲了他們的生命安全考慮，得讓醫學專家爲他們做全面檢查。”
“好。”
陳靖應話，擡手摁上通訊耳機下達指令，隨後看過來。
“戴弘馬上過來，李敬你先去跟他匯合。晚點我們巡查局見，安排工作。”
“明白。”
李敬點頭，往地面降落。
這事，大條到不行。
白鷹一整個團隊團滅，那邊不好交代反而是其次。
這麼一個可以咒殺六境的角色在龍宇境內，必須找出來。
哪怕是其目標很明確是白鷹來人，沒人可以保證他不對龍宇人下手。
指望白鷹能提供信息？
不太可能。
哪怕是明確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他們也不會說。
因爲說出來，他們將會是沒道理的一方，且會面對龍宇的指責。
逃避責任讓自己站在有道理的一方，白鷹熟練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