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源 39247892。」
眼前提示彈出。
李敬置身於熊熊鳳凰天火之中，異樣垂眼。
面對他全力爆發的焚天神通，虛空黯靈死得很乾脆。
然其屍體竟是沒被焚燒殆盡，留了一條狹長的細絲下來。
在他手中。
細絲透露着絲絲涼意。
狂暴鳳凰天火未能對其造成絲毫影響。
別說被燒掉。
其甚至沒有半點升溫的跡象。
「等級提升，422。雷罰強度 844，技能點 2。「
伴隨着升級提示彈出，席捲了周邊所有一切的鳳凰天火悄然散去。
隨之，李敬看清了細絲的模樣。
同時，真視之眼給予反饋。
黯靈精髓。
由虛空黯靈成年體背筋變異而成。
神物。
隨身佩戴可確保自身不會淪陷虛空。
熔鍊於器物之中可直接賦與器物獨特規則，虛空。
得到這般信息，李敬呆了一呆。
黯靈本體分分鐘被他爆發的鳳凰天火燒成了渣，這「背筋」被留了下來妥不俗。
但這東西會是一件神物，作用還如此變、態，屬實出乎意料。
確保自身不會淪陷虛空。
還能通過熔鍊直接賦予器物獨特規則。
虛空。
這可不是尋常規則。
天地方圓中有萬千規則，然虛空的規則是獨立在天地方圓以外，只存在於虛空。
其也是虛空之中唯一的規則。
好寶貝呀!
李敬兩眼放光。
「這是何物?」
師子萱的話音響起。
李敬聞聲扭頭。
入目。
是她帶着靈靈與小彩來到了近前。
正想回話，靈靈流着口水出聲。
「好吃的!」
小彩亦是飛快點頭。
李敬見狀嘴角一扯，翻手默默將黯靈精髓收起來。
這種寶貝，可不能叫這倆小傢伙莫名其妙給霍霍了。
確保黯靈精髓離開了兩小隻的視線，李敬道。
「這是黯靈精髓，一種效用相當神奇的神物。「
「又是神物!?」
師子萱瞪眼。
神物。
以前她只聽說過。
來到破碎古仙域後，短短兩天裡已先後遇見了三件。
就算古仙域遍地是寶，未免也……
豔羨着瞅了眼已將東西貼身收藏起來的李敬，師子萱往前努了努小嘴。
「這東西怎麼處理?」
李敬轉頭。
不遠處。
虛空人身果上下沾染着無數熊熊燃燒的鳳凰天火，靜靜地懸浮在那裡。
注目人身果片刻，李敬揮手熄滅了鳳凰天火。
與黯靈精髓一樣。
品質是神物級別的虛空人身果在鳳凰天火灼燒下絲毫未損，依舊通體如玉。
稍許沉默了下，李敬偏頭。
「此行我已有收穫，要不等青鸞與金日天醒了，你們商量着把這東西給分了?」
「我就不必了。」
師子萱搖頭，道。
「無功不受祿，這一戰我只是在後面看戲而已。青鸞與老金出力不少，我插足分上一杯羹不太合適。」
很有原則地說了那麼一句，她看了眼虛空人身果
嘟囔道。
「如果不出意料，他倆恐怕不會要這東西。這玩意雖是神物，但卻屬於是極端邪異的那類。不談其他，這明明是果實的東西赫然有着人形，天知道哪天就活過來變成驚世大凶。」
李敬啞然。
至陰至邪的虛空人身果，確實不見得是什麼好東西。
除了作爲僞不死神藥煉化成就不朽，其是否還有其他的作用，李敬說不準。
真視之眼給他的信息就只有那麼多。
更進一步，得要自己發掘才行。
眼前李敬唯一能有些猜測的是。
虛空人身果完成蛻變以後，大概就會變成一具可以與虛空黯靈融合的軀殼，令其能從虛空黯靈變化成更加恐怖的事物。
這，多半就是兩者伴生關係的終點。
當然也可能是新的。
在自然界中。
有多種植物在爲昆蟲提供食物與庇護，而昆蟲負責爲其散播種子。
這般共生關係，最常見不過。
這東西擱在青鸞與金日天臉上，兩人還真不一定會要。
事實上。
李敬本人也不太願意要這玩意。
神物品質很香不錯，但眼前畢竟是一件頂級邪物。
鬼知道哪天會有變故發生，或者是引發某些不妙的變化與跡象……
除此以外。
還有個很是真實的現狀。
靈靈與小彩對虛空人身果沒有半點興趣，甚至沒正眼瞧上一下……
相比起來。
兩小隻見着黯靈精髓卻是雙雙來了興致。
明明此地令兩者本能地感到厭惡更多應該是源自於虛空黯靈，而非人身果。
尋思總之等青鸞與金日天醒了再說，李敬揮手。
正欲通過自身領域將虛空人身果收進小乾坤界，一道空間裂痕陡然在人身果近處打開，此前逃離了的欺天者跨步而出。
?
李敬。
???
師子萱。
兩人都不曾想到，欺天者會在此刻突然蹦出來。
那邊。
欺天者現身轉頭戲謔一笑，揮手幻化出一隻無形的大手，橫向捉住了虛空人身果。
!!!
李敬。
!!!
師子萱。兩人不傻。
都看出欺天者這是來截胡。
正欲動手，被無形大手捉住的虛空人身果陡然睜開雙眼。
二人見狀爲之一愣。
虛空黯靈已死。
怎的人身果人仍還會睜開眼睛!?
是另外還有虛空黯靈在操控!?
另一邊。
欲要截胡的欺天者見虛空人身果睜眼面色微變，毫不猶豫就要退進自己過來時的空間裂痕。
然而沒等他真正抽身。
虛空人身果臉上浮現一絲詭笑，冷不丁探手反過來捉住了他。
欺天者被捉住暴怒出聲。
「孽障!放手!「
話音未落，虛空人身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丟了進嘴裡。
是爲人類的欺天者，身高也就一米八。
虛空人身果卻是幾十層樓那麼高。
兩者體格相差巨大。
欺天者被丟進嘴裡，一口就被生吞了下去。
變故來得如此突然，李敬與師子萱都是猝不及防。
前一秒。
兩人還打算阻止欺天者截胡來的。
下一秒。
他就被虛空人身果給吞了……
靈靈與小彩兩小隻見着突發狀況亦是錯愕到不行，而後靈靈突然出聲。
」李敬!這東西馬上要活過來了!」
???
活過來?
李敬一臉懵逼。
同一時間。
他看到虛空人身果頭頂逐漸浮現出血條的輪廓。
與之相伴。
真視之眼帶來反饋發生變化。
蛻變中的虛空蟲母。
得此反饋，李敬面色微沉。
虛空蟲母是什麼，他不知道。
但不出意外，是與虛空黯靈有關。
顧不上多想，也顧不上等其頭頂血條真正浮現顯示出數值，李敬揮手喚來道器無名。
正要有動作，虛空蟲母偏頭看過來森然一笑，兩手閃電般探出掰住欺天者到來打開的空間裂隙，生生將裂隙撕開到容許自身進入的地步，縱身一躍進入其中。
見着如此一幕，李敬皺眉，下意識要追。
然而沒等他動彈，一股香風悄然出現在他身側。
李敬爲此身子一頓。
師子萱乾脆是嬌軀一顫，強忍住扭頭看看的衝動，閉上了雙眼。
李敬轉頭。
入目。
是魅靈叼着一塊麪包無聲望着虛空蟲母撕開的空間裂隙。
察覺到某人看來，她略微偏頭。
「我只是一小會沒有關注你，你怎的惹出了那麼大的禍事?」
「.「
李敬。魅靈這話……
啥意思?
「你見到了幾隻虛空黯靈?」
魅靈詢問。
「一隻。」
李敬迴應。
「殺了?」
魅靈再問。
李敬下意識點頭。
「麻煩了。」
魅靈低語，道。
「這恐怕是當年漏網之魚，我去追，你們別來添亂。如果再遇到它，儘可能避開。」
道出這麼一句，她身形一動，如同一道幽影遁入了即將閉攏的空間裂縫。
李敬見此眉頭緊鎖。
一旁師子萱則是小心翼翼地睜開雙眼。
確認到魅靈已然不在，她才放心出聲。
」能給我解釋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說不明白。」
李敬搖頭，道。
「不過我想，我們應該是碰到導致古仙域被毀滅的罪魁禍首了。先前見着虛空黯靈，我的真視之眼也確實看出了它有抽離萬物本質給予虛空人身果養份的能力。」
聽得如此話音，師子萱臉上浮現既錯愕又震驚的神色。
儘管李敬此番解釋說得不是很明白。
啥真視之眼什麼的，她根本不知道。
但聰慧如她。
很容易就品味到真視之眼根本不是重點。
重點是虛空黯靈有抽離萬物本質的能力，並以此爲虛空人身果提供養份。
顯而易見。
此行來到古仙域先後見證到的葬仙地異常與石碑墓葬跟虛空黯靈脫不開干係。
石碑之上青鸞認出的「來自虛空」四字，更很容易讓人產生聯想。
再有魅靈突然冒出來。
不難想象離奇發生了變化的虛空人身果極有可能就是導致古仙域遭到毀滅的誘因。
沒敢往深處想，師子萱臉色極其難看着詢問。
「那東西……怎麼突然活過來了?是因爲你殺了魅靈剛剛提到的虛空黯靈?」
「不出意外是這樣沒錯。」
李敬默然點頭，低語出聲。
「事先我就有看出虛空人身果有蛻變的可能性，但沒想到其蛻變是以這種形式。」
說着，他繼續道。
「一步錯，步步錯。聽魅靈方纔說的不難推測，這玩意與虛空黯靈的伴生關係似乎是在虛空黯靈死絕之後，人身果會發生蛻變變化爲蟲母，繁衍新的虛空黯靈羣體。」
聽李敬這麼說，師子萱陷入沉默。
在她肩頭，小彩眨巴兩下眼睛。
「所以，李敬你確實是闖禍了?」
李敬啞然。
這小傢伙，沒心沒肺也有個限度不是
一旁靈靈則是出聲。
「欺天者被吃了，不知道死了沒有，他要死了可就麻煩了。」
李敬聞言身子一僵。
欺天者要是就這麼稀裡糊塗掛了，可以省下很多事。
但葬天土，可能就沒處獲取了。
天道意志消亡，這可不是尋常能遇到的事。
葬天土誕生，還是概率性的結果。
這TM……
「希望他沒事。
李敬無言出聲。
「我們現在怎麼辦?是就此離開還是……」
師子萱詢問。
「先等青鸞與金日天醒了，然後接着探索。」
李敬開口，道。
「虛空蟲母尚未完成蛻變，需要多久真正完成蛻變並不一定。不過既然它跑了，其蛻變定然沒那麼輕易，暫時不足爲慮。再者有魅靈去追了，說不準她很快會給我們帶來好消息。」
說着，李敬又道。
「不過這些都是其次，在我們離開之前，我們無論如何都要確認是欺天者是死是活，省得我等離開方便了他，日後有***煩找上門來。」
師子萱聞言點頭。
虛空蟲母的威脅或許很大。
但不具備針對性。
欺天者跟他們，卻是「死仇」。
不確認到欺天者涼透，他們無法安心走人。
……
有了明確計議，李敬選擇帶着師子萱一起進入小乾坤界。
青鸞與金日天因爲昏厥，在他爆發焚天神通時便已被從領域中挪進小乾坤界，分別安置在了兩株生命樹下。
生命樹有源源不斷釋放生機顯著影響周邊的功效。
身在樹蔭之下，兩人能醒來更快一些。
進來了小乾坤界，李敬也沒有乾等着。
讓師子萱陪靈靈與小彩耍着，順便看着點青鸞與金日天。
李敬隻身登上藏龍山取出黯靈精髓，而後又揮手喚來飛劍青鋒。
黯靈精髓這麼好的東西，得到了自然得用上。
放着看，沒多大意義。
如今李敬手裡有三件半步道器。
煙瞳與玲瓏先後領悟了一條規則後，似乎「難產」，已很久沒有更進一步的動靜。
飛劍青鋒也沒差。
不同的是。
他一次領悟了兩道規則。
再有一道規則，他就可成就道器。
若將黯靈精髓熔鍊其中，事情就妥了。
或許將黯靈精髓給無名與雪音可能效果更好，可以令兩者道器威能水漲船高，但李敬更希望手裡能多幾件道器。
威力不夠，可以用數量來湊。
他的情況也比較特殊。
器靈是可以單獨站出來抄着自己的「身子」上去幹的。
五個器靈，皆有着與他同等的實力。
他如今是帝尊。
五個器靈站出來，那都是尊者級別。
這幹架圍毆起來，刺激。
在李敬看來。
一件合格的器物，也該要學會「自己動」。
在「自己動」這塊，除了前不久才被煉成的雪音不怎麼會以外，李敬另外的四件器物都已是個中能手。
然在品質上，飛劍青鋒等三件半步道器終究是差了一籌。
原本在這方面李敬是比較隨緣的心態。
畢竟這不是他輕易能影響的。
器物究竟能不能成就道器，得看器物本身。
有了黯靈精髓，事情卻是變得不一樣了。
事到如今。
令飛劍青鋒等三件器物都蛻變爲道器也變得有那麼點勢在必行。
往常李敬需要自己的器物們一擁而上圍毆誰時，對方不一定是什麼境界。
現如今，有需要時至少是帝尊以上的級別。
以下。
他一巴掌就能給滅了。
有必要羣毆?
要能威脅到帝尊以上，妥妥得是道器。
撇開這些。
李敬喚來了飛劍青鋒也不遲疑。
拋出黯靈精髓。
他屈指彈出一朵鳳凰天火，順勢調來小乾坤界的世界之力進行加持。
連全力爆發的焚天神通都不足以動搖黯靈精髓，煉器控火法又怎動搖得了。
然有了小乾坤界的世界之力加持，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在這裡，李敬無所不能。
「哧!」
在世界之力加持下，鳳凰天火輕易將整條黯靈精髓溶解成了一坨溶液。
眼見溶液已成，李敬提起手中飛劍青鋒。
「青鋒你喜歡什麼樣的‘紋身，?」
「龍。」
飛劍青鋒不假思索。
李敬挑眉。
看不出來素來悶騷的飛劍青鋒還挺有品位，「紋身」要一條龍，事後說不準有點拉風。
沒多想，李敬掏出手機連上天闕城的網絡搜了五爪金龍的圖片隨後收起，一手橫劍胸前另一手引來黯靈精華溶液，着手銘刻。
器物熔鍊，比正經煉製要簡單得多。
李敬要做的也不是徹底熔鍊。
那樣的話，飛劍青鋒等同是被回爐重造。
事後器靈還會是那個器靈不錯，但會沉寂一陣。
這。
沒必要。
飛劍青鋒的款式本身也挺順手，不需要做調整。
有滿級天啓造物，又有帝尊級別的實力支撐，此番熔鍊順利到不行。
在李敬爲飛劍青鋒青色的劍身上紋下一條五爪金龍後，一聲高亢的「龍吟」響徹當空。
驟然聽得這動靜，李敬啞然失笑。
他又不是熔鍊了一條龍魂進去，哪可能有龍吟呈現
這是飛劍青鋒騷包，運用風的規則使得飛劍劍鳴變成了龍吟的模樣。
也就在他啼笑皆非間，眼前彈出提示。
「道器蛻變，飛劍青鋒。」
伴隨着提示彈出，飛劍青鋒劍鋒上下空間一陣扭曲，浮現出一層灰色薄膜。
成了!
李敬眼底綻放精芒，揮手一劍橫空斬出。
「哧啦!」
一道劍氣橫掃出去，輕而易舉撕裂了沿途空間，
在高空中留下一道狹長且深邃的空間裂痕久久不見覆原。
藏龍山下。
師子萱正坐在一個鞦韆上給靈靈與小彩投喂靈果，察覺高空異狀她下意識擡眼。
見到有空間裂痕產生，她微微愣神。
空間撕裂。
這不值得在意。
到了她這個層次。
想要撕裂空間簡單到不行。
李敬更還是掌控着空間規則的。
以他的手段，隨手一劃拉就能撕開空間。
然而此刻眼前。
她感受到了虛空的力量……
李敬這是幹了什麼!?
虛空的力量，從未見過有人可以駕馭……
師子萱驚駭。
但緊接着，她又不覺得有啥了。
畢竟山上那人。
是李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