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九大神域的事，從征戰到各個神域對自身作爲世界守望者到來的態度與應對，李敬給江旖旎說得很細。
這一扯，就是兩個多小時。
江旖旎全程化身爲一個合格的聽衆，傾聽着他講述沒有打岔。
直到李敬不再言語，江旖旎才輕出一口氣。
“這一趟，你還真是攤上了個短期內無法真正解決的大麻煩。”
“誰說不是呢？”
李敬苦笑，道。
“我個人比較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但有些事真不是憑暴力可以順利結束的。目前還剩下四個神域，在我不直接插手的前提下，憑現階段至高神族與希X神族的聯軍及天啓四騎等強者預估得要兩三月的時間才能掃平。神域的兩三月，按照時間差地球怕是得過去九到十年。不過這都是其次，關鍵在於掃平九大神域要如何進行管理？”
說着，他重重一口濁氣。
“原本我是想着讓至高神族安排兩個人，然後扶持一下希X神族作爲九大神域的領頭人由雅典娜統籌一切。然而從目前來看，雅典娜可能連希X神族本身都沒法在短時間內掌控得住，更別提其他神域。這種要動腦子又得需要運營的事真心不適合我，旖旎你在這方面要比我在行得多，可有什麼建議？”
江旖旎抿嘴，沒說話。
冰雪聰明如她，自然知道李敬把九大神域的事說那麼細目的不是爲了跟自己“報備”，而是期望自己可以給些對之後管理九大神域比較有利的建議。
但這事……
真心不好搞。
關鍵棲身在九大神域的都是神，不是人。
指望他們可以循規蹈矩，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法律法規什麼的，在他們面前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甚至沒有基礎的道德觀念……
想要以管理人的方式去管束神明完全行不通，這連試都不用試。
然而最大的難點不是在這裡。
沉默了好一陣，江旖旎低語。
“這事確實各方面都急不來，只能一步一步來。”
說着，她繼續道。
“不過如果可以搞定實現合理管束的最大難點，應該輕鬆一些。”
“怎麼講？”
李敬挑眉。
“九大神域背後是不同的信仰，不同的神族文化，同時還是分隔在九個不同的空間層次。信仰與文化暫且不論，九個不同的空間層次註定了無法進行公式化的統一管理。”
江旖旎開口講述，蜷起雙腿在沙發上。
“從某個角度上來說，九大神域是九個天道意志無法進行有效管束的自治區。如果你不去改變一點，恐怕做再多都是徒勞。縱然通過征戰與殺伐可以暫時叫他們老實下來，他們也不見得會老實多久，早晚得發展到你不得不再跑這邊來處理的情況。”
說罷，江旖旎總結道。
“如果能實現統一管理好處不會小，關鍵在於結束九大神域的‘自治’，實現統一管理。”
“嘶。”
李敬抽了口氣，沉吟道。
“你要這麼說，確實有點道理。可按照你講的，唯一的途徑恐怕就是令九大神域合而爲一，這種事我可辦不……”
話沒說完，一個輕靈的女聲響起。
“這事確實難以實現，不過可以另闢蹊徑。李敬不如將九大神域收入自己的獨立世界進行煉化，如此實現統一管理就不難了。”
？
李敬打出一個問號。
江旖旎聞聲亦是微微一愣。
兩人下意識擡眼，入目卻見對面沙發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個子嬌小的白毛蘿莉。
星雲天道！
李敬瞪眼。
似乎很滿意某人吃驚的表情，外形是個白毛蘿莉的星雲天道嫣然一笑，目光望向江旖旎。
“初次見面，我是星雲大世界的天道意志，你可以叫我星雲。”
“……”
江旖旎。
嚴格來說。
她不是第一次見天道意志。
在李敬的小乾坤界裡，小礙可是活躍得很。
可大世界天道，真心是另一回事。
僅是見到星雲天道，她便感覺世間萬千大道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但同時她又萬萬不敢冒犯。
面對星雲天道顯得很是友好的話音，江旖旎有些無所適從。
主要她知道。
星雲天道現身並顯得那麼友好並不是因爲其他的理由，只因李敬在。
正不知該說什麼。
腰間一緊，江旖旎被李敬摟了過去。
而後某人不悅的話音響起。
“你不該出現在這裡，嚇到我女朋友了。”
江旖旎聞聲側目，嘴角上揚往他懷裡鑽了鑽。
嚇到？
那確實有一點。
不過有李敬在身邊，她不怕。
相比起來。
某人爲了護着自己敢直接懟天道意志，令她很是受用。
另一邊。
星雲天道迎面被懟了一嘴陷入沉默，而後聳肩。
“抱歉，我等不及了。”
不等李敬出聲，她講述道。
“按你方纔所說還得要兩三月才能結束九大神域的戰爭，我等不了那麼久，更別說你到現在還沒想好究竟要如何管理九大神域。如此不如選個折中的方案，儘早完事，我也就可以早點沉睡。”
李敬沒有說話。
江旖旎則是異樣出聲。
“煉化神域這種事……真的可以做到嗎？”
“之前的他不行，現在的他卻是可以做到，至多就是多花點時間。”
星雲天道開口，笑了笑道。
“你家男人畢竟成長很快。”
江旖旎啞然。
李敬的成長速度，確實逆天。
時至今日。
他甚至到了可以懟大世界天道的程度。
但要說他達到了可以煉化神域納入自身獨立世界的程度，說實話江旖旎沒法信服。
事到如今。
她也已是擁有獨立世界的主。
雖說她的獨立世界尚還沒成熟到可以自成天地的地步，但擁有獨立世界已足以讓她有所認知，煉化外在的天地人力不可爲。
然而眼前話是星雲天道說的。
她敢那麼說，定然有依據。
回過頭來。
李敬其實一早就已實現過煉化外在天地。
只不過當時他煉化的是一個無主的獨立世界，而非以小世界形式存在的神域。
回首望向李敬，江旖旎投以詢問的視線。
李敬見狀無聲張了張嘴。
煉化神域，他想都沒有想過。
且他不覺得自己可以做到。
煉化外在天地幾乎是人力不可爲的認知，他同樣也有。
注目星雲天道，李敬道。
“以我對自身的感受，正常煉化我顯然辦不到可以將一個神域完全納入自己的獨立世界，你……”
話說一半，星雲天道搖頭。
“正常煉化當然不可行，別說九大神域是自成天地的小世界，它們都是星雲大世界外在的一部分。嘗試煉化九大神域，即是嘗試撕裂星雲大世界，這是聖人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所以，我會配合你。”
“配合？”
李敬皺眉，面色逐漸古怪。
“你要這麼做，付出的代價恐怕不會小？”
“其實還好。”
星雲天道攤手，道。
“操作得當，預估只是會多睡個幾億年。要是不得當，我可能會就此消散。畢竟這已經不是過份干涉的範疇，用你們人類的說法來講我完全是在瀆職，大道對此不會坐視不理。”
“……”
李敬。
“……”
江旖旎。
星雲天天道說的真心輕巧。
可其中卻是她可能會就此消散的風險……
她。
認真的？
講真。
兩人無法理解她爲什麼那麼拼。
沉默良久，江旖旎出聲。
“星雲你如此迫切不惜冒着自身消散的風險，想必不單純是應該等不及要沉睡了？”
“其他的理由當然是有，只不過跟你們關聯不大。”
星雲天道迴應。
正要再說點什麼，李敬開口。
“我想知道明確理由。”
星雲天道聞聲看他一眼，道。
“星雲大世界靈氣乾涸那麼多年，對我本身也是有影響的，相比全盛時期我衰弱了太多太多。原本是沒什麼事，但在你回來大世界那一瞬，有人盯上了我盯上了這個世界。”
？
李敬打出一個問號。
？？？
江旖旎。
道理兩人都懂。
敢盯上大世界天道的，絕對不是善茬。
可爲什麼是李敬回來大世界那一瞬被盯上？
眼見二人兩臉懵逼，星雲天道搖頭。
“具體的理由我也不知道，想來是李敬你在神域接觸到了某些不該接觸的東西，吸引了某些藏匿在黑幕中的人對你有了關注。而你的迴歸，令他們發現了我的衰弱。”
李敬沉默。
星雲天道所言略顯邪乎，不過應該是確有其事。
翻手取出神秘的灰色石板，李敬低語。
“要說我在神域接觸到不該接觸的東西，那應該是這個。”
見着石板，星雲天道很明顯地臉色變了一變，但很快又掩飾了過去。
李敬捕捉到了其神色變化，略微眯眼。
“看來確實是這東西的問題？這玩意到底是什麼？”
迎上詢問，星雲天道稍許遲疑，最終開口。
“這是承載着永恆神國某種技術的東西，類似的物件在各個大世界都至少有一件。上面的記載東西若爲人掌控，無一例外動輒能顛覆整個大世界。”
李敬與江旖旎面面相覷。
永恆神國，兩人聞所未聞。
不過聽星雲天道說的，這毫無疑問是個極端危險的勢力。
類似石板的物件每個大世界都至少有一件，其中無一例外承載着顛覆大世界的技術。
這簡直就是威脅到所有大世界的恐怖分子啊有木有！？
正爲此信息驚駭，星雲天道詢問。
“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裡？”
“這事說來話長。”
李敬迴應，將自身得知毀滅孢羣是X津神域通過解讀石板的前後詳細地講述了出來。
星雲天道傾聽過所有，低沉言語。
“原來背後是永恆神國嗎？難怪……”
說話間，她伸手過來。
李敬見狀會意，將神秘石板遞到她手裡。
入手石板，星雲天道揮手打開一道直入虛空的裂隙，將石板送入其中任由其流落進入虛空。
“這東西留在手裡對你來說是個禍患，早些處理掉比較好。”
李敬聞言下意識點頭，道。
“能否與我詳細說說永恆神國是什麼？”
星雲天道擡眼，經過一番權衡才輕聲開口。
“一個存在於虛空深處的高緯度空間，那是凌駕在所有大世界之上的地方，同時也是超出大世界界限強者們的最終歸宿。”
得此迴應，李敬沉默不語。
星雲天道給出的迴應，某種程度上來說並沒有叫他意外。
有關石板可能的來處，他已知道是虛空深處某個高緯度空間。
不只是昔日上三界的頂級強者們都去了那裡，耶X華與天照一行也都追尋那個世界離開了。
種種跡象表明。
那個世界就是星雲天道口中的永恆神國。
可是爲什麼？
既然永恆神國是所有超出大世界界限的強者們的最終歸宿，他們爲什麼要整出類似神秘石板這樣的物件威脅到各個大世界？
身在凌駕在所有大世界之上的永恆神國，圖謀大世界有什麼意義？
他們難道就不考慮。
他們可能威脅到自己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