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殺雞老兄的登場方式過於驚悚,包圍工業區的原住民們都悄悄的走了,而這場包圍工業區的鬧劇也終於結束了。
被困在工廠倉庫裡的平民一共有471人。
其中除了和工廠有關的人員之外,還有一些是住在附近社區的居民,見情況不對就跑了進來。
畢竟正常來講,聯盟的部隊肯定會第一時間佔領工業區,防止這裡的生產設備被破壞。
那些土著是什麼德行沒人比他們更清楚。
落到聯盟的手上,總比落到那些土人們的手上好。
“謝謝……謝謝你們救了我們。”
緊緊抓着妻子和女兒的手,臉色蒼白的男人從倉庫裡走了出來。
他的名字叫安託萬,是工業區的區長,直接隸屬於軍團總務部,級別萬夫長,與附近的聚居地城主平級。
值得一提的是,拉文卡工業區在南方軍團屬於特區,相當大的一片產業園都歸屬於亞文特中央,而歸屬於地方的土地僅有拉文卡河沿岸的那片殖民地。
南方軍團在當地的操作也是教科書級的一套連招——先把水源和農田牢牢抓在手裡,然後那些土著們就會自動滾去工廠。
方長瞧了他一眼,見他鼻樑平坦,不禁有些意外。
“你不是威蘭特人?”
安託萬微微躬身點頭,緊張地說道。
“我是巴託亞行省的原住民,用你們的分類習慣,祖籍是在亞文特城……”
這人倒是見多識廣。
看來應該是個能聽懂人話的傢伙。
方長心中思忖了片刻,開口說道。
“伱對這兒的異族瞭解多少?”
安託萬立刻說道。
“我和他們打了十幾年的交道,我不敢說對他們知根知底,但基本上還是瞭解的。”
方長點了下頭,繼續道。
“那除了從巴託亞行省來的倖存者,你們口中的異族到底是幾個族,最主要的又是哪個族的。”
安託萬的表情微微一滯,表情略有些尷尬,磨蹭了一會兒才用不確定的語氣答道。
“呃……至少2000個,這個真沒有人仔細數過。”
聽到這個數字,方長也愣住了。
“兩千?!啥玩意兒,你沒搞錯吧。”
安託萬連忙說道。
“絕對不會!我可以向尤里烏斯元帥起誓,實際情況比我說的這個數絕對只多不少!”
方長:“……”
你特麼一個亞文特城的原住民向尤里烏斯起誓個球!
站在方長身後的老娜和精靈王富貴相視了一眼,驚訝地嘖舌道。
“好傢伙……比婆羅行省還多一倍。”
“人口還比那邊少……Emmm,頭大。”
事實上,安託萬確實沒有誇張。
甚至於他說的兩千個部落都只是保守估計,而真實的情況遠比他說的還要誇張。
南方軍團的勞動力除了來自於原本就生活在拉文卡河沿岸的土人之外,還有從那些南來北往的奴隸販子們手中買來的。
而那些奴隸販子們的成分就複雜多了。
有的是鳩佔鵲巢、洗劫了避難所的掠奪者,有的是婆羅行省的逃兵,還有的是落霞行省貴族圈養在境外的私兵,甚至還有嚼骨部落遷徙過去的分支,以及經常和變種人打交道的小販。
他們的足跡遍佈了整個大荒漠,而大荒漠上的“物種多樣性”那可就太豐富了。
畢竟那上躥下跳的生態環境,就算僅僅只是隔着一條街的兩個倖存者社區,也完全有可能在200年的顛沛流離中演化成兩個截然不同的部落。
也正是因爲這複雜的種族情況,拉文卡工業區並沒有像永夜港一樣允許異族住在自己家門口,而是採取了比永夜港更徹底的種族隔離策略。
即,以威蘭特人以及巴託亞行省移民爲主的殖民者居住在環境優美、水源充沛的聚居地,而那些他們從奴隸主手上買來的勞工則居住在拉文卡工業區的廠房片區。
聽完安託萬的說辭之後,方長略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如果當地情況真像這傢伙說的這麼複雜,聯盟的方法在這兒還真未必管用。
不過困難歸困難,該做的工作還是得做的。
理清了思路,他開口說道。
“基本情況我瞭解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恢復該地區的秩序。”
安託萬立刻說道。
“您請吩咐!”
面對側耳恭聽的拉文卡工業區一把手,方長將管理者的安排和盤托出,並依照自己對該地區局勢的判斷,對其中的部分細節進行了改良。
“……我們打算成立拉文卡工業區自治委員會,你是工業區的一把手,這個委員會的會長暫時由你擔任,薪水方面我們會參考你原來的薪水,用銀幣進行支付。”
安託萬苦笑着說道。
“薪水不敢……您有什麼吩咐告訴我便是。”
“該你拿的就拿好,不用和我客氣,把事情辦好和別拿不該拿的東西纔是你要記住的。”
方長很清楚免費的東西是最貴的,等着這幫傢伙自己拿,還不如自己主動給。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
“另外,這筆錢不是從我們這兒出,而是從拉文卡工業區發展基金出。”
安託萬愣了下。
“拉文卡工業區發展基金是什麼?”
他在這兒幹了這麼久的一把手,還是頭一回聽說這個名詞。
看着一臉困惑的安託萬,方長言簡意賅地說道。
“你可以理解爲當地的預算部門,公共開支,薪水發放,以及未來的養老金暫時都從這裡出。另外,該部門還負責對拉文卡工業區庫存資產的處置以及產能轉型項目撥款。”
頓了頓,方長繼續說道。
“你們倉庫和生產線上應該趴着不少工業垃圾吧,能賺錢的趕緊生產完了賣掉,賺不到錢的能賣個廢鐵也好。”
一聽到後面這句話,安託萬的呼吸頓時急促了起來。
資產處置!
拉文卡工業區的產值佔到了整個南方軍團生產總值的三分之一!
這已經不是一筆鉅款了,而是簡直特麼的是一座金礦!
被利益衝昏了頭腦,他正想把這活兒攬到自己手上,卻對上了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一瞬間,握着妻女的手的安託萬頭頂像被潑了盆冷水,原本躁動不安的心臟瞬間冷靜了下來。
這裡面的利益尋租空間他能看得到,站在他面前的這位顯然也能看得到。
看着緊閉着嘴、按捺住非分之想的安託萬,方長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接着繼續說道。
“基金會的事我會另外找人,你這邊配合好他們的工作就行。一臺發動機該是多少錢就是多少錢,我們這邊也會派專業人士過來幫你們把關,千萬別寶貝當垃圾給賣了。”
“是!我一定照辦!”安託萬趕忙恭敬地點着頭,聽到聯盟會安排專業人士過來把關,再也不敢動任何歪念頭。
和文明人對話總是很愉快。
把事情吩咐下去之後,方長也沒爲難安託萬,讓他帶着妻子和女兒先回去休息,並承諾會安排兩名威蘭特人士兵負責他的安全。
等到拉文卡工業區自治委員會完成舊政權到新政權的過渡,明確了各項法規以及組織架構,他自然會安排前者成立單獨的財政部門,重組一個功能健全的政府機構出來。
至於過渡前的這段權力真空期,他會把刀把子、筆桿子和錢袋子從自治委員會那裡單獨拎出來,以防止它們攪合在一起瞎搞。
除了發展基金會之外,他還打算成立立法委員會,教育委員會以及治安委員會這三個部門,並儘快成立警衛隊爲核心的執法部門,以及分別面向兒童和成人的全日制學校和夜校。
這是曙光城的經驗,也是聯盟的老傳統了。
至於代表會,反而可以往後推一推。
畢竟就在幾分鐘之前他已經見識過這裡的土著們是什麼德性了,就算讓他們推舉個代表出來,出來的恐怕也是博薩卡那種胡攪蠻纏的貨色。
威蘭特人倒是能稱得上是文明人,但總不可能一張圓桌上坐着的全都是大鼻子,連個能起到制衡作用的人都沒有。
那還開個球的會。
到時候哪怕這幫大鼻子良心發現,痛改前非,不用文明人的智力把這幫穿着文明人衣服的土著耍的團團轉,也會爲以後的災難埋下伏筆。
方長在倉庫裡簡單地慰問了一下那些受到戰爭波及的威蘭特平民,告訴他們聯盟是來解放他們的,不會搶走他們合法的財產,隨後便安排士兵送他們各回各家了。
反正這幫大鼻子們平時也不和土著們住一起,讓他們住在自己的社區裡反而方便管理。
做完這些事之後,方長回到了鼴鼠和老白一行人的旁邊,把自己的看法和他們交流了下。
“……當地情況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複雜的多,我打算從開拓城調些人手過來,那邊的倖存者對大荒漠的情況更熟悉,而且也有和當地人打交道的經驗。”
見有人總算把活兒接了過去,鼴鼠連忙說道。
“我聽你的!”
來這裡之前他還做好了大展拳腳的準備,但現在他已經徹底放棄了這個打算。
他還是幹打仗的活兒吧。
那個他比較擅長。
和方長對上視線,老白咧嘴笑着說道。
“我和他一樣,相信你能搞定。”
見這兩傢伙把鍋甩得乾乾淨淨,方長哭笑不得地說道。
“我是想問問你們的意見,你們和我表態有個毛用。”
“哈哈哈!表態的意思就是……我也不知道該咋弄,”老白笑着說道,“還是跳傘更適合我。”
鼴鼠也是深以爲然的點頭,一言難盡地嘆了口氣說道。
“媽的……還是打炮簡單,老子再也不和這傢伙擡槓了。”
方長一臉無奈地看着這傢伙。
他倒是不討厭鼴鼠在論壇上拆他臺,畢竟他也有自己的侷限性,不可能事事考慮周全。
鼴鼠老兄的實操經驗可能弱了點,但本事還是有的。
就在這時,午夜殺雞突然想出了一茬,擡起焊着鏈鋸的胳膊,嗡聲嗡氣地說道。
“對了,得給我救回來的人找幾個醫生。” 方長立刻看向他說道。
“不是有軍醫嗎?”
午夜殺雞搖着頭說道。
“不成,他們沒有接生經驗……而且,咱玩家兵團的庸醫什麼水平,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接生……
幾個兵團長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倒不是他們不捨得在後勤上花錢,主要是大多數玩家都是本着“大病不用治,小傷不叫傷”的態度在玩這遊戲,根本就用不上有水平的醫生。
比如叢林兵團自己就是。
他們僅有的幾個軍醫甚至都不是正兒八經的醫生,而是從巨石軍工離職之後再就業的義體醫生。
老白撓了撓後腦勺。
“企業那邊應該有吧?”
鼴鼠咳嗽了聲。
“第100師和第101師都北上阻擊南方軍團的增援去了,把他們叫回來不現實。”
老白繼續道。
“那遠征軍呢?”
鼴鼠愣了下,一拍腦袋。
“對哦,他們應該有,我去問問。”
說着,他揚起食指按在了耳邊,用人聯語在通訊頻道中溝通了幾句。
方長正等着他的消息,這時候一名年輕的威蘭特人姑娘忽然從旁邊走了過來。
她個子很高,得有1米8左右,留着一頭淡金色的長髮,穿着一件米黃色的襯衣和藍色的帆布褲。
她的臉上寫着驚魂未定的驚慌,但還是顫顫巍巍的舉起了手,鼓起勇氣地說道。
“那個……請問你們是在找醫生嗎?”
聽到那聲音,方長眼睛一亮,看向她問道。
“你是醫生?你叫什麼名字?”
“茉莉……”
那姑娘緊張的嚥了口唾沫,語速飛快地說道,“我和我的同事們可以替她們看病……但你們必須保障我們的安全。”
“沒問題。”
方長打了個響指,看向了雞兄。
“你帶她過去吧。”
午夜殺雞用拳頭敲了敲那鋼鐵打造的胸甲,看着那個臉色發白的姑娘爽朗笑着說道。
“跟我來吧,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
聽聞自己的保鏢是這傢伙,那個叫茉莉的姑娘差點兒沒哭出來,一副撞見了電鋸殺人魔的模樣……雖然她這麼想也沒什麼毛病。
不怪她會這麼想,那些用看貨物的眼神看着她的土著們同樣會這麼想。
從這一點來講,方長的安排倒也沒什麼毛病。
在這兵荒馬亂的時期,也只有雞兄能保證這些需要與土著頻繁接觸的醫療人員的安全了……
……
隨着自治委員會的成立,拉文卡工業區的動盪終於平息了下來。
當然,所有人心裡都清楚,這場動盪之所以能平息的如此迅速,壓根兒不是因爲什麼自治委員會,完全多虧了午夜殺雞那身誇張的行頭。
這裡是地板之下的地下室,當地的倖存者甚至還處在接近於原始動物的狀態。
而這些傢伙也身體力行地向邊緣划水以及聯盟的社會學家們演繹了,沒有羅威爾的婆羅行省可能會是什麼樣子。
至少目前,婆羅行省絕大多數地區在聯盟的影響下,已經成功從封建時代晚期過渡到了“軍政”這一初級階段。
而像是金加侖港這樣跑在前面的地區,則是已經從“軍政”過渡到了“訓政”,並且距離最後的“憲政”只差一步之遙。
或許等到這場戰爭結束之後,那裡的倖存者們就能徹底卸下壓在身上的一千根柱子了。
然而拉文卡工業區乃至整個大荒漠的倖存者,卻還停留在比原始人好不了多少的階段。
事實證明,沒有羅威爾將軍並不會比有羅威爾將軍更好。
這就好比一個人的腎出了問題,光把腎嘎掉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正常來講還得換個新的上去,並把以前生活中的壞習慣一併改掉才行。
如果婆羅國或者猛獁國深入研究大荒漠的社會學問題,或許能夠加速他們的社會進步進程。
但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聯盟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也不能把飯喂到他們嘴裡,逼着他們吃下去。
那隻會起反效果。
就在工業區恢復正常秩序的第三天,聯盟的工程師團隊乘坐“霸王”運輸機抵達了工業區的機場。
這其中不只有巨石城的工程師,還有101號營地的教授,以及來自理想城的技術人員。
在安託萬區長的陪同下,一羣人將工業區從頭到尾參觀了一遍,大致熟悉了園區中幾條最核心的生產線。
比如征服者10號坦克,比如902毫米列車炮,以及戰鬥機和重型轟炸機還有淺水重炮艇的造船廠等等……
當天晚上,晚飯時間。
坐在威蘭特人經營的酒店裡用餐的聯盟工程師手中抱着平板,翻看着白天拍的照片和拷貝來的資料,臉上寫滿了由衷的感慨。
“真是不可思議……”
同席吃飯的方長聽見了這句話,好奇地向他問了句。
“這兒很厲害嗎。”
那個老工程師笑了笑說道。
“那看和誰比了。”
方長想問和金加侖港比起來怎麼樣,但很快又想到那兒主要都是些輕工廠,僅有的幾家重工廠也是爲前者服務的,於是又臨時改了口。
“和黎明城比呢。”
“沒有可比性。”
老工程師搖着頭,一邊翻看着平板中的照片一邊繼續說道。
“黎明城有戰前的反應堆,有101避難所和101號營地,還有100號避難所的仿生人專家和巨石城的工程師,每三個工人裡面就有一個是懂核心技術的技術工人,更不要說現在還有從學院和企業來的專家。結合管理者不計成本的投入資金在基礎設施建設上,黎明城工業區想不有作爲都難。”
說到這裡的時候,老工程師的眼中帶上了幾分欽佩,繼續說道。
“而這裡是正兒八經的什麼都沒有,只有一些成分複雜的垃圾礦和沒有教育背景的奴隸……任何有良知的避難所居民都是拒絕爲軍團服務的,企業和學院的援助更是不用想。”
“他們用數量攻克了質量的難題。比如征服者10號用的裝甲鋼,他們無法確保鋼爐的溫度能夠恆定在技術文件要求的標準,於是就讓生產線連軸不斷的運轉,生產一千塊鋼,再從中選出符合質量標準的那塊。”
“當然,這只是舉個不恰當的例子,實際操作起來肯定不是我說的這麼簡單粗暴,不過整個生產線的設計卻與我說的相差不大,並且在整個工業園區裡隨處可見。精度達不到要求那就提高產量,劣質品回爐重造,符合標準的出廠……這就是我看到的。”
這純粹是站在一名專家的角度,作出的不參加任何政治立場的評價。
不過方長卻被他的評價搞迷糊了,一時間弄不清楚這到底是好是壞。
這聽起來像是在誇威蘭特人力氣很大,但又像是在說他們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卻只憋出來一坨屎。
端起桌上的紅茶喝了一口,他略加思索了片刻說道。
“所以這是正面的評價還是負面的?對於我們的產能轉型工作而言。”
“是譭譽參半的,”老工程師想了想說道,“我只是感慨威蘭特人確實創造了奇蹟,雖然這個奇蹟和古代君主的墳墓一樣,是用奴隸的血汗不計成本的堆出來的……對了,如果有機會我想去亞文特城看看,那裡應該纔是南方軍團整個供應鏈體系的最末端,也是真正的精華所在。”
方長好奇地問道。
“這裡的生產線不全?”
“一部分是全的,但有些不是。”
看着服務員把菜端上來了,老工程師擺了擺手,一副不想和他講的樣子。
“算了,你就別問了,一點基礎都沒有,我和你講不清楚。”
方長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這些太專業的事情他確實不懂。
對於一個金融行業的從業者來說,有時候一知半解就是最好的狀態,懂得太多反而不好。
畢竟懂得太多很容易自信心爆棚地跑去幹實業,自己開廠。至少就他認識的同行裡面,這麼幹的夥計能全身而退那都是謝天謝地,不把褲衩都賠光的少之又少。
反過來也是一樣,實業家跑去玩資本運作的大多也是如此,憑本事賺來的錢最後大多都難逃憑本事輸掉。
就在他打算結束這個話題的時候,那個老工程師忽然又開口說道。
“說起來還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方長:“什麼事?”
老工程師一臉遲疑地說道。
“我查了他們的生產記錄和庫存清單,發現很多對不上的地方。雖然他們的生產效率很低,但也不該只有這點產量。”
方長微微皺起了眉頭。
“什麼意思。”
老工程師耐心地解釋道。
“意思就是,理論產值比實際產值高了整整三倍!如果這座工業園區能發揮出它應該有的產能,你們絕對不會贏的這麼輕鬆,南方軍團至少還能再撐個三年!”
“我得糾正一下,我們贏的也不算輕鬆。”
方長輕輕咳嗽了一聲,想爲自己的好兄弟們爭辯兩句。
然而那個老工程師卻一點兒也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又重新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老頭食指摩擦着下巴,自顧自地思忖着。
“機器是好的,供應鏈也沒問題,管理方式有值得詬病的地方……但影響也不至於這麼大。”
他越想越不理解,伸手抓着頭頂上所剩無幾的毛,臉上寫滿了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真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