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色的濃漿浸泡着被炮火耕耘過的土地,腐臭的氣味兒令人窒息。
一根根墨綠色的菌絲果露在土壤的外面,就好像被硬生生拽出來體表的血管。
遠處的炮聲還在轟鳴着,燃燒的鋼鐵不斷從空中墜落,就好像一場下不完的雨。
一百二十輛“征服者”坦克組成了進攻的矛頭,粗長的炮管和幾乎燒紅的同軸機槍不斷噴射着火舌,朝着後方炮兵曲射火力的間隙傾斜着兇猛的火力。
上萬名克隆人步兵抱着開膛者步槍,追着那漫天飛舞的曳光咆哮着衝鋒,不顧一切地朝着那被炸的七零八落的菌變體們奔去,用最原始的聲音宣泄着沸騰的怒火。
“啊啊啊!!!”
“嚕——!!”
被重炮彈片刮的遍體鱗傷的菌變體發出一聲哀嚎,也似乎是在怒吼,只見它肥碩的身軀如同傘一樣鼓動,並持續不斷地擠出一團團墨綠色的孢子云霧。
那墨綠色的孢子云就好像某種靈藥,與它接觸的菌變體們紛紛發出暢快的呻.吟,踉蹌着從彈坑裡爬起,並且被炸殘了的肢體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着。
尤其是“行屍”和“屍狗”!
作爲炮灰的它們雖然不以進攻能力見長,卻有着極其頑強的韌性,僅僅是吸了一口便掙扎着扭曲的身子活了過來。
轉眼間那墨綠色的雲團已經被吸了個乾淨,,那個釋放出孢子的“大蘑菇”卻像是枯萎了似的癟了一圈。
發現了這邊的情況,正在衝鋒的克隆人小隊立刻咬了上來,手中的步槍一邊開火,一邊保持進攻的節奏繼續向前突擊。
那大蘑菇身上中了數槍,奄奄一息眼看着就要倒下。
然而就在那克隆人小隊快要衝到它近處的時候,那大蘑菇的身體忽然如同沸騰的開水一般劇烈地抽搐,接着身子猛地向外裂開了一道近一米寬的裂口!
十數根觸鬚迅猛地鑽出裂口,如同長鞭一樣抽打向了迎面衝來的克隆人士兵!
“嚕!”
一名克隆人士兵被抽了個正着,它的嘴裡發出短促而興奮的尖叫,像捕獵的青蛙一樣將這隻倒黴的蒼蠅拽進了自己的嘴裡,並將他的腦袋按進了帶有腐蝕性酸液的食管。
然而沒等那大蘑菇細細品嚐那甘甜的血肉,一柄刺刀便從它的後腦勺頂了出來。
“嚕!!!”
吃痛的慘嚎從它敞開的嘴巴和傷口中一併露了出來。
只見它像吃壞了肚子一樣,扭動着下盤的觸鬚不斷向後倒退,並一口將嘴裡血肉模糊的屍體和消化液一齊吐了出來。
不等它穩住身形擺好防禦的架勢,另一名克隆人士兵已經衝到了它的身前,那瘋狂嗜血的瞳孔就如他手中明晃晃的刺刀一樣晃眼!
“啊啊啊!!!”
他吼叫着,將刺刀捅進了那菌變體的身體,並死命地左右攪動着。
那隻能釋放治療孢子的大蘑菇很快倒在了地上,旁邊的行屍和屍狗們也紛紛被按倒在地。
一名爬行者衝上來剛剛將一名克隆人士兵咬斷了脖子,但很快便被一發迎面飛來的坦克炮彈轟成了碎片。
雙方展開了短兵相接的廝殺。
那些克隆人士兵甚至比那奇形怪狀的菌變體更像是黏菌,尤其那一雙雙嗜血的瞳孔更是視殺戮爲生命!
他們的生命以秒計數。
他們跨越上萬公里的荒漠來到這片陌生的土地,只爲這最後一刻的燃燒。
他們不斷的倒下,卻沒有人後退。
那渾濁的血肉和烏黑的泥漿融爲一體,他們將土地塗成紅色,用最原始的方法將戰線向前推進,再推進!
“衝上去!”
從那吐滿血漿和粘液的炮塔上露出半個身子,威蘭特人百夫長髮出怒吼的咆哮,催促着身旁的麾下向前進攻。
“讓這羣骯髒醜陋的玩意兒瞧瞧什麼纔是真正的殘忍!”
“我們會讓它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將勝利獻給元帥!將榮耀帶回凱旋城!將死亡帶給我們的敵人!”
“衝鋒!!”
迴應他咆哮的是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吶喊。
“啊啊啊!!!”
雖然聽不清頭兒在鬼叫什麼,但奔赴死亡對於他們而言確實是最好的解脫。
在他們的身後,穿着重型防護服的士兵揹着圓柱形的金屬罐子,手持消殺噴頭,緩慢地向前推進着。
時不時會有人停下腳步,俯下身子,從地上撿一些混雜泥水與血污的屍塊扔進身後的罐子裡。
B型菌株無法在百越行省之外的地方生長,但聯盟圈養的母巢生產的子實體解決了這個問題。
除了通過孵化室大規模合成之外,聯盟的生物研究所還開發出了“便攜式消殺設備”——也就是這些威蘭特人士兵們背上揹着的玩意兒。
每一隻培養罐中儲存有一隻接種了B型菌株基因組的“子實體”,可以源源不斷地合成B型菌株,而每平方公里僅消耗一具屍體。
侵蝕土壤的B型菌株本身無法在百越行省之外的地區存活,完成滅殺J型菌株的使命之後便會自然的消失。
可以說非常的好用。
目前聯軍已經靠着這套設備恢復了海涯行省一半的土地。
無人機的鏡頭隨着那緩緩向上升騰的彈煙和孢子云逐漸拉遠,密密麻麻的人影遍佈了整片曠野。
正在發起進攻的不只是一支萬人隊,而是來自東方軍團的整整十支萬人隊!
更爲慘烈的廝殺與死亡在整片塗滿泥濘的土地上隨處可見……
能看出來火炬頹勢的不只是聯盟,軍團的指揮官同樣能看得出來。
爲了在瓜分戰利品的時候拿到更多的籌碼,他們必須控制更多的地盤!
而就在軍團戰線的東邊,聯盟控制的戰線上廝殺更爲激烈。
如果說軍團的克隆人僅僅只是視死亡爲解脫,那麼聯盟的玩家們則是真正意義上的視死如歸。
即便威蘭特人從不顧及克隆人的傷亡,甚至巴不得這些螞蟻們死得更快一點,好讓後方送更年輕更強壯的炮灰過來,他們也不敢輕易讓克隆人深陷重圍……畢竟那樣一來即使是最不懼死亡的個體也會喪失戰鬥意志不再抵抗。
然而玩家卻不存在這個問題。
爲了死之前多刷幾個怪,或者避免友軍礙事兒,他們甚至會主動深入腹地,故意被火炬的菌變體包圍。
而這種具有欺騙性的戰術也讓火炬在戰爭初期吃了不少苦頭。
當它們試圖通過分割包圍的戰術來殲滅聯盟的有生力量時,反而爲此付出了更多的傷亡。
越過聯盟控制的區域再往東去,則是學院的阿爾法特遣機動隊以及自由邦獵犬特種部隊控制的地盤。
再遠一些則是企業控制的戰線。
除去最早派往前線的第100機械化山地師之外,還有穿過躍馬行省趕赴前線的三個步兵師以及十二支傭兵團在此地區作戰。
各路人馬在前線各顯神通,只有火炬在疲於奔命中捱揍。
只見那殘破的大地上青一塊紫一塊,像極了一張被揍的鼻青臉腫的臉。
俯瞰着支離破碎的前線,立在虛空之中的人皇雙目圓瞪,切齒欲碎,再也沒了開戰之初時的雲淡風輕和遊刃有餘。
敵人太多了!
扛着槍的士兵如同蝗蟲一般涌向前線,他纔剛完成東邊的部署,西邊冒出來好幾萬人,好不容易將兩邊都顧上,聯盟的飛機又扔了一羣空降兵在他臉上。
現在威脅不只是來自正前方,他的屁股後面也着了火。
就算他再怎麼精於算計,也招架不住這數不清的拳頭一齊往身上招呼。
“死吧……都給我去死!”人皇憤怒地吼叫着,然而卻無人能聽見他的吼聲。
他不斷將意識投射到前線的進化體身上,親臨前線廝殺,試圖扭轉敗局,然而僅僅片刻他便失去了與凡間軀體的聯繫,只能不斷地重複着連接與斷開的輪迴。
似乎是被他的努力感動了,也似乎是憐憫於他徒勞的掙扎,溫和的聲音從他的頭頂傳來。
“夠了,你已經足夠盡力了。”
聽到聖子的聲音,他臉上的瘋狂出現了片刻的停滯。
但也只是片刻而已。
“我還能戰鬥……”他喘息着,臉上還殘留着上一具進化體死亡之前的瘋狂。
注視着那瘋狂的模樣,聖子輕嘆了一聲。
“天國的墜落已經不可避免……我們的時間到了,其他人都已經上路了,你也該——”
“絕不!”
徹底殺紅了眼的人皇怒吼一聲,打斷了那句輕飄飄的話。
此刻的他就像一隻被逼到牆角的野獸。
死死盯着腳下那片燃燒的戰場,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絕不撤退!我的天國就在這裡……我哪也不去!”
爲了讓天國降臨在這片土地上,爲了讓人類向更高等的存在進化,死在他手上的倖存者少說也有百萬餘!
在付出瞭如此之多的犧牲之後,如今他的天國終於降臨在了凡間,一切的犧牲總算是有了回報……誰也別想把他的天國奪走!
他會戰鬥到最後!
爲了這一切的血不是白流!
無言地看着那扭曲的面孔,聖子輕輕嘆息了一聲。
“我尊重你的選擇……”
說着的時候,他那雙虛無的眼神也帶上了一絲瘋狂,就如同吞噬着世間萬物乃至空間本身的黑洞一樣。
“……我會和你一同見證這份奇蹟最後的時刻。”
……
低矮的黑煙在空中捲動着,破碎的雲層勾勒着彈痕。
站在鋼鐵之心號艦橋內的楚光和某個不知飄在何處的“人皇”一樣,同樣俯瞰着那被炮火耕耘過一遍又一遍的戰場。
不過他的神態和情緒相比起火炬的瘋子而言明顯要淡定許多,冷峻的神色中甚至看不見多少情緒波動。
艦橋的落地窗外已經能隱隱約約地看見海岸線的輪廓。
快的話一個星期,慢的話最多也就半個月,登陸部隊就能完成與北線大部隊的會師。
再然後,就是搜索火炬教會的設施並將其摧毀了。
局部戰役的細節沒什麼值得可留意的地方,此刻楚光正透過全息屏幕,看着方長送來的關於182號避難所的調查報告。
那是一座廢棄了一個世紀的避難所,火炬將其重啓之後改造成了研究設施,主要從事完形生命體相關項目的研究。
火炬教會持有的研究設施和生產設施大多都是此類情況。
根據方長提供的調查報告,他們除了在182號避難所的地下4層發現了一些改良的生產機器和三臺黑箱之外,還在地下5層發現了120臺用於浸泡實驗體的圓筒狀培養槽,以及佔地面積100平米、裝滿了基因改造原液的巨型玻璃缸。
除此之外,還有一座大型冷庫,裡面儲存着上千具還沒來得及處理、或者具有研究價值的屍體。
那些屍體就像冷庫裡的肉一樣吊着,不是長着三條胳膊就是長了兩個腦袋,幾乎沒有一個人仍然保持着基本的人形。
根據設施中工作人員坦白的供詞,火炬的使徒從俘虜的倖存者中篩選出注射基因改造原液沒有明顯排異反應的適合者,然後將他們扔進裝滿基因改造原液的培養槽中泡上3~7天,就能將其中一部分改造成變種人。
當然,即便篩掉了出現排異反應的不適合者,最終能完成改造的也僅僅只是一部分。
畢竟“變種人”本身就屬於沒有研究完成的非穩定技術,從技術原理上就存在巨大的風險。
更何況將已經發育完全的成年人重新胚胎化,替換上新的基因組強制其表達,其難度不亞於把人塞回孃胎裡重新生一次。
這可比換血難多了。
哪怕火炬教會在生物學技術上有一定的優勢,也只能做到67%的“良品率”。
而即便是這67%的“良品”,也有超過一半的人因爲忍受不住那酷刑一般的折磨,在改造的過程中徹底喪失心智,淪爲如同動物一樣的存在。
至於沒有變成動物的傢伙,心智也會發生不同程度的扭曲。最常見的是精神分裂,比如一個身體裡住着一羣人,再比如喪失記憶或者把自己想象成廚子或者其他類似的身份。
相關的研究內容都記載在實驗日誌上,字裡行間處處都是觸目驚心的血。
火炬似乎也意識到這些東西不方便公開,於是打算在備份的數據的同時將原件銷燬。
所幸他的小玩家們趕到的及時,將正打算撤走的使徒給截了下來。
將整篇報告看到了最後,楚光輕輕嘆了一聲說道。
“……光是看這一份調查報告中的內容,這幫傢伙的罪行就已經罄竹難書了。”
站在他的身後,沉默了許久的赫婭臉上露出無地自容的愧疚,低下了頭。
“抱歉……”
“你沒必要爲自己沒有犯過的錯道歉,”楚光伸出食指在空中輕輕的一劃,將淡藍色的光速收攏在指尖散去,隨後回頭看向她說道,“更何況你的研究成果爲我們乃至人類的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你應該感到驕傲,把頭擡起來。”
赫婭擡起了頭,然而寫滿複雜的眼神依舊有些躲閃。
犯下這些罪行的人是她曾經的鄰居,他們甚至可能曾坐在同一個食堂的同一張桌子上用餐……甚至於裡面可能還有她的老師。
“可他們畢竟是117號避難所的居民……”
“只是一部分,哪怕只有一個人做出了不同的選擇,那也是不同的選擇。”
楚光打斷了她的話,注視着那雙躲閃的眼睛繼續說道。
“更何況聯盟的生物研究所不乏117號的居民,他們都是很好的人,這點你應該是清楚的。”
那些藍外套是聯盟從401號避難所中救出來的。
雖然人數不是很多,但他們對聯盟生物技術進步的貢獻卻不小,聯盟的繁榮同樣有他們一份功勞。
赫婭的眼眶微微發紅,小聲地說了一句。
“謝謝……”
“不用謝我,類似的話我應該說過,”楚光莞爾一笑說道,“這麼想着的人並不只有我,包括將你從那個休眠艙里拉出來的鴉鴉,也包括其他幫你收集研究素材的居民們……我們都是如此認爲的。”
聯盟不搞身份政治,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況且本來也不是每一個117號避難所居民都加入了火炬,而且也有加入了又反悔的。
不過話說回來,有一件事情他一直很好奇。
種種情報顯示,火炬的先行者總共只有十三人,並且這其中還算上了那位叫王奕的聖子。
然而根據近衛兵團調查走訪蒐集到的情報,當年從117號避難所出走的居民遠遠不止這麼點。
其他人呢?
包括赫婭的師父卡蓮……曾經加入過火炬的那些藍外套都去了哪兒?
困惑的其實不只是他自己,就連前70號避難所管理者孫嶽池也產生過類似的困惑。
70號避難所與117號避難所在過去的一個多世紀裡一直有定期的進行聯絡,包括交流對變種黏菌的研究等等……畢竟前者就在一坨巨大的母巢邊上,而偏偏他們又不是生物學的內行。
在孫嶽池的印象中,117號避難所的居民不太像是能幹出那種魔怔事情的瘋子,也沒那個能力幹出來。
大多數藍外套在廢土上其實都過的很慘,善良一點兒的廢土客不搭理他們,狠一點兒的乾脆把他們當成肥肉。
當然,這倒也不是爲117號避難所的錯誤開脫,只是他總感覺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背後操縱着……就好像聯盟通過百越公司這枚棋子間接操縱着婆羅行省的局勢一樣。
楚光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傢伙陰陽怪氣的比喻,因爲兩者完全不是一回事兒,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確實也有過類似的感覺。
這火炬教會在離開錦川前往海涯之後的十年,發展的軌跡多少都有點兒離譜了些。
鐵塔組織好歹算是個丐版的聯盟,當地倖存者自發地組織起來建立了自救的同盟,那可不比巨石城牢不可破的多了。
然而匪夷所思的是,連巨石城都奈何不了的他們居然在很短的時間裡瓦解了鐵塔,並奴役了一整個行省的倖存者。
他們擁有的黑箱遠遠超出了117號避難所理論上的儲備,他們用不可思議的裝備武裝了一支又一支連聯盟最精銳的戰士都感到棘手的特戰化部隊。
楚光不只是好奇“十三人會議”之外的其他117號避難所居民去了哪裡,更好奇在火炬抵達他腳下這片土地之後的那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近衛兵團的呂北穿過活動門走進了艦橋,乾淨利落地行了個軍禮。
“尊敬的管理者大……先生,我們在前線活動的調查人員接收到了一條來自天國領域之內的信號……”
最近這小子總算是把“大人”這個稱呼給糾正了過來,楚光對他的進步還是相當滿意的。
唯一還不太滿意的就是,這傢伙雖然經常復讀自己說過的話,但很少把自己說的話真正聽進去。
見呂北突然止住了話頭,赫婭見狀很識趣地準備離開艦橋迴避,不過卻被楚光叫住了。
“留在這兒一起聽吧。”
說着,楚光看向了呂北,繼續說道。
“聯盟還沒有到需要向‘醫生’隱瞞病情的時候。我記得自己應該說過,近衛兵團蒐集到的一切關於火炬教會的情報都對聯盟生物研究所透明,不必事先過問我。”
呂北低下頭。
“是,先生……”
知道這小夥子也是好心,楚光並沒有過多苛責他,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呂北頓了頓,將情報完整地陳述了一遍。
簡單來說,不只是聯軍覺得火炬到頭了,火炬內部的自己人也覺得火炬要完犢子了。
火炬教會雖然是名義上掛着教會倆字,但那些教義其實只是忽悠一般人的,火炬的高層自己互相之間其實並不講那玩意兒,而是講科學和手段更多一點兒。
這其中雖然不乏堅定的理想主義者,但肯定也不缺一些投機主義者和關我屁事兒主義者。
比如現在給聯盟幹活兒的尤爾就是最典型的後者,那傢伙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想幹啥,戰前就是個醫藥公司的社畜,突然打仗了就換了個地方搞科研,稀裡糊塗被同事哄去睡了一覺,醒來就到了廢土紀元,火炬招了招手他沒多想就跟着走了。
還有一些研究人員則是看中了火炬的資源,希望藉助火炬的資源來繼續自己戰前未完成的研究。
總之,火炬的高層裡面就有這麼一名研究員,眼看着火炬這顆瘋狂作死的大樹九成是要倒了,於是希望帶着情報和研究資料向黏共體聯軍投降,換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
而有意思的是,根據那個高級研究員的解釋,火炬教會的高層似乎打算通過他所在設施中的一件秘密裝置逃走。
顯然他不在那份“戰略轉移”的名單上,於是他趁機將消息泄露了出來。
“那個研究員叫什麼名字?!”不等呂北將話說完,赫婭焦急地開口問道。
呂北猶豫地看了楚光一眼,卻見管理者先生只是無動於衷地看着自己,最終放棄地嘆了口氣,不再隱瞞。
“那個人留給我們用於識別的名字叫卡蓮……我當時也驚訝了一下,但我感覺那個人並不像你一直在找的那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