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末的胡思亂想
忽然想寫點什麼的時候,發現起點的作者博客已經渺無雪泥鴻爪。嗚,總是在不經意間,溜走原本以爲不經意的東西。很多次了吧,人生總是如此,我也總是如此不長教訓。難怪從前學生守則的老師評語千篇一律:自由散漫而冒失,外加自以爲是。
好像今夜我有點騷包,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少年輕愁,一點點微薰薄醉的悵然。但我很開心,因爲彷彿回到少年時,隨意塗鴉,爲賦新詞強說愁的光陰裡,對着透明的玻璃窗,貼緊臉,不知所以地望一夜的雨。
上海有許多高大的梧桐樹,美得幽鬱優雅。小時候,我的窗子對面是一所小學,可以看到白裙子,紅領巾的女孩,從梧桐樹下如鶯雀蹦跳而過。
多少的光陰就這樣蹦跳而過。
有多久了,我沒有寫下真正屬於自己的自由文字呢?當寫作成爲職業,它一半是我的,另一半承載了讀者的期望,承載了出版變現的無奈。有時候不免在心中苦笑,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變得功利了?我有多久,沒有邊聽肖邦的夜曲,邊看一夜的雨了?風liu總被雨打風吹去,真是沒錯的。
前些天下雨,我悶頭關窗趕稿來着,第二天早上發現曬在陽臺的衣服水靈靈的,像一把把鮮嫩的蔬菜。雪夜閉門讀**般的愜意,大概老了才能兌現。
現在的窗口,只能望見灰暗的水泥高樓,再也沒有梧桐草地的校園,沒有白裙子紅領巾的女孩。或許這樣更好,否則會爲人生惆悵不已吧。
這一年,知北遊寫得蠻辛苦,歷經了一段長達三個月的寫作倦怠期。當愛好變成了習慣,真的會厭倦,因爲激情不能無休無止。還有大約三分之吧,明年可以完成這部長篇了。仙俠寫得我也生厭,下部書會換個題材,然後再拾起神舟山海志。
有時覺得寫知北遊,頗有點吃力不討好。寫點大衆喜歡更新快的,豈不是皆大歡喜,揚名立萬順帶還多掙銀子。休閒輕鬆簡單,這是時代的潮流所向,個人的意志在它面前是如此的無力。可最終還是沒法委屈自己,所以有了知北遊的那個錯過比等待更痛苦的外篇。“放棄是多麼容易,一生又有多少次放棄?”這兩句話,我想看過外篇的讀者沒有一個知道,這是我當時真實的痛苦掙扎。
然而,自以爲是的個人意志,還是讓我依然故我。曾在百度看到一個帖子,說洛水更新太慢漫待讀者,而有些作者日更一萬數次等等。我只想說,沒有感覺時,我寧可不寫。如果每一個作者都以更新多的方式來迎合大衆,那麼多年以後,起點就充斥了日更一萬的小說,再也不會有一點堅持的東西,再也不會有人爲了某句用詞,反覆推敲一個小時了。
到了那時,玄幻文學就真正變成流水線了。
王國維說過,作學問要衣帶漸寬終不悔。我遠遠到不了那個地步,但不爲別的,因爲這樣會覺得快樂,覺得一點點堅持的滿足。而真正喜歡洛水的讀者,不需要太多,也不可能太多,夠養活我就行了。
今年太頹廢了,沒寫多少東西。明年計劃滿滿,打算寫完知北遊,再寫一部未來宇宙背景的玄幻,換換口味。順便認真寫幾個短篇,不然今古雜誌的作者筆會旅遊又沒我的份了。
下週聖誕節,商場打折,又要出血了。
一時多愁善感,不知所云,寫下這篇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