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雯聽着電話裡頭傳來的忙音,怔怔出神。
“等他?”
他真的做的到嗎?
徐夏掛斷電話,重重的喘着大氣,似乎剛纔說出那兩個字,有千鈞般沉重,半年,他只有半年時間!
不管如何,他也要試一試!
當初發生的那些事,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是自己錯怪井雯了。
“雯雯,等我!半年時間,我一定可以!”
徐夏攥了攥拳頭,直播賺人氣,點亮悠閒小莊園,這是他唯一的出路,也是唯一的捷徑。
不過,徐夏也知道欲速則不達,深吸幾口氣,快速調整好心態之後,再次開啓了直播。
這一次,徐夏面帶微笑的說道:
“實在不好意思,因爲本主播太窮,就這麼一臺手機,時不時的來個電話導致直播中斷,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說到這裡,徐夏又一臉囧態的繼續說道:
“你們剛纔說我火了,我現在知道真的火了,剛纔家裡面打電話問我爲什麼把自己睡覺的樣子拍到網上去……”
“哈哈哈,很簡單啊,就說賣藝不賣身,還賣了個不錯的價錢。”
“主播別逗,不過可以想象當時你接電話時有多囧,一定超有意思。”
“誰特麼說的別人的痛苦是快樂源泉,這話說的太特麼的有道理了!不要拉我,讓我再笑半個小時!”
“我只想問,還能讓人愉快的數小雞麼?”
“擦了,能不能不要那麼執着。”
“……”
徐夏開口,
“我說老哥、小姐姐些,能不能不要那麼戳心窩子啊。
算了,我去挖地,鋤禾日當午……”
“主播別走啊,你的直播受了詛咒,只要你一走,就會來電話,嚴重影響我數小雞。”
“其實我還想看看主播的刀工,我已經想好了,主播只需要去借八顆土豆,大娃到七娃,老爺爺都有了。”
徐夏只開坑了一小塊地,沒花太長的時間,很久沒有幹這種活,汗流浹背,但卻有種充實感。
隨後又去隔壁劉嬸家借了一些菜種撒在地裡面,算是告一段落。
徐夏手中端着一個小盤子,裡面裝滿了蚯蚓。
“主播,這麼多蚯蚓,你打算去垂釣嗎?我好像看到你們海棠村有一個大堰塘。”
“釣魚也用不着這麼多蚯蚓吧,深深懷疑,主播想吃肉了,蚯蚓高蛋白。”
“樓上噁心。”
“凡人,你安能知曉吃蟲子的樂趣!”
“嘔……”
徐夏壓壓手,這羣混蛋又有跑題的節奏,旋即說道:
“想什麼呢,蚯蚓是喂小雞的,別看這些小雞崽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其實在這個階段,它們的生命非常脆弱,稍有不慎就可能夭折。
蚯蚓營養豐富,含有大量蛋白質,小雞崽吃了能夠增強體質,降低夭折的機率。
當然,人也是可以吃的,不過本主播不好這口,要是你們誰想吃,私信我,給你們快遞幾條,發到付!”
“瞬間抓住了關鍵詞,主播又想賺到付的快遞錢,良心呢沒了。”
“這玩意到處都是,還是別快遞了,喂小雞崽吧。”
“能不能不要辣麼重口味啊。”
“迪拜塔上的菇涼:主播,你還欠本菇涼一個笑!(小拳頭)”
徐夏汗啊,站的那麼高的菇涼又出來了,爲什麼老是讓他笑呢?
“菇涼,我懷疑你有調戲本主播的嫌疑,已經截圖有證據!”
“哈哈哈,是不是下一步就是律師含了?”
“……”
胡侃一通,小雞崽快樂的吃着蚯蚓,看的徐夏都有些羨慕,這種無憂無慮的日子,自己小時候也有。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喊聲。
“夏哥,你真的回來了啊!”
徐夏剛剛回過身,就被一道寬厚的臂膀來了個熊抱。
“臥槽,你怎麼回來了!”
徐夏將人推開,太尼瑪難受了,大男人之間抱個毛線啊,不過他還是挺高興的。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劉叔、劉嬸家的兒子,發小劉濤!
“昨晚我媽打電話說你回來了,正好還有年假沒有休,就回來看看你啊,我們哥倆好久沒有碰頭了,今晚去我家喝酒,不醉不歸!”
劉濤豪氣的說着,還對徐夏擠眉弄眼,朝着身後招了招手,走來一個畫着濃妝,戴着墨鏡,穿着一身短裙,很短的那種,頗有幾分妖嬈姿色的女子。
“夏哥,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龐欣欣,也是我現在跟着的那個大老闆家的千金。”
劉濤撞了撞徐夏的胳膊,嘚瑟的低聲說道:
“怎麼樣,長得不耐吧,兄弟我厲害不。”
徐夏昨天聽說了劉濤在城裡買了房,原來將大老闆的千金都泡到手了,豎起大拇指,
“牛逼!”
“欣欣,這就是我經常跟你提起的徐夏,我夏哥,來跟夏哥打個招呼。”
劉濤非常享受徐夏的稱讚,又大咧咧的喊道。
龐欣欣取下墨鏡,打量了徐夏一番,眼神中帶着一抹輕蔑,徐夏穿的很普通,旁邊放了一把鋤頭,手頭上還有泥土,一看就是典型的農民,除了長得挺帥之外,沒有一點優點。
這年頭帥又不能當飯吃。
龐欣欣抹有濃妝的眉頭蹙了蹙,面帶不屑道:
“劉濤,這就是你吹的那個多厲害的兄弟?我看也不怎麼樣嘛,以後還是少跟這種人打交道,知道你現在跟着我龐家發達了,指不定哪天就跑來找你借錢。”
“欣欣,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快給夏哥道歉!”
劉濤聽得一怔,完全沒料到龐欣欣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來了火氣,同時又對徐夏解釋道:
“夏哥,欣欣是個直性子,她不是那個意思,你別放在心上。”
龐欣欣卻不以爲意的撇了撇嘴,根本就沒有要道歉的意思,嫌棄的掃過雞圈中才養的一百隻小雞,居高臨下的說道:
“種地、養雞?這輩子能有什麼出息?
呵呵,劉濤,你要搞清楚,一個人的圈子決定了未來的發展潛力,未來能走多遠。
既然你跟了我龐家,龐家也給你提供了上層社會的圈子,你就要好好珍惜。
像他這樣的人,我不管你們以前關係有多好,但現在最好是躲遠點,難道你不知道窮親戚有多可怕嗎?”
劉濤面紅耳赤,龐欣欣說的沒錯,他的一切都是龐家給的,要是沒有龐家,他只是工地上的一個普通搬磚工,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在縣城裡面買房。
一邊是自己兄弟,一邊是自己女朋友和未來……
劉濤陷入了極度的糾結中,生活不是小說中那種可以隨時裝逼打臉的橋段,更多的是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