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擡腳走了進去。
進入後沒有感覺到哪裡有古怪,他便對着控魂靈偶所在的石柱盤膝坐下。
他需要的是接觸控魂靈偶內、他大哥留下來的那絲神識。
之前即便是被納蘭秉帶走,憑着那抹神識他都能控制控魂靈偶飛回來,現在的話,不知道還能不能借由這絲神識將納蘭家的控偶師傳承拿到手,但不論是成功與否,都值得一試。
閉上眼睛,林一開始釋放神識與石柱接觸。
剛釋放神識出來,他感覺到有一股阻力在阻撓自己前進,好像是在推石頭上坡一樣,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觸碰到石柱的時候,額頭上已經有了幾滴細碎的汗珠。
看來這傳承還得有武宗境界纔能有進入的資格,不然連神識都沒有的話,還怎麼接觸至寶?
還好的是有《神魂冥想訣》,他提前產生了神識,而且隨着這段時間以來的修煉,他現在的魂力境界堪比武宗四階,現在還撐得住。
接觸到石柱的一刻,一點冰涼但又讓人舒服的力量從石柱裡傳了過來,就好像大夏天熱的不行的時候喝了一口冰水,林一閉着眼睛享受了一下。
另外兩人守在一旁,他們能夠看到一股神識緩慢接觸到石柱後循着石柱表面出現的軌跡攀了上去,與放在石柱上面的控魂靈偶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終於到了最頂端,但是這個時候林一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低垂的睫毛微微顫抖,皎潔的一顆小虎牙咬着下脣,額頭上的幾滴汗珠流到了微翹的小鼻尖上,好看的臉上佈滿了隱忍。
“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納蘭秉看到石柱上那隻控魂靈偶開始有反應了!
在林一的神識進入後,靈偶就順着石柱出現的軌跡開始往下爬,四肢好像是與石柱表面有吸附的力量存在,沿着石柱一圈圈往下爬。
同時,石柱上也出現了一個個符文,在控魂靈偶爬動的時候鑽入它的身體,然後進入林一腦海。
此時,林一總算知道即便是有武宗境界的人,也不一定能利用傳承地覺醒傳承了。
它這是在瞬間將控偶師最基礎的部分全部塞到你腦子裡,然後看你能在短時間內吸收多少知識,如果達到標準,它纔會將真正的傳承給你!
但如果達不到標準,就算你是武宗又如何?還不是隻能失敗。
憑着妖孽般存在的識海空間,那些知識在進入的瞬間被吸入大殿中,然後進入旁邊的武法側殿內,被一塊突然出現的小玉牌全部吸入。
而因爲有“作弊器”的存在,傳承之靈沒有想到,自己費盡心思將所有的控偶知識全部裝進去,竟然都沒有將這個外來者的腦子撐爆!
感受到控魂靈偶裡面非族人的氣息的時候,它並不想交出傳承,但是他的確得到了控魂靈偶的承認,讓自己不得不將傳承交出來。
既然只能交出來,那麼就交,不過,交多少可是由它來定,這人能不能全部接受就是他的事情!
可沒想到……
這會兒塞進去的東西就好像石沉大海了。
在石柱裡面沉睡許久被喚醒的傳承之靈一臉懵,但是來不及打斷,就發現一股熟悉但又懼怕的力量順着符文一同飛了進去——
那不是至寶【咒面】的力量嗎?
“嗯哼!” 林一悶哼一聲。
突然涌進來的力量讓他感覺自己的腦袋發脹地更加厲害了,裡面好像有一條小蛇在順着她釋放的神識不斷往識海深處鑽。
“怎麼了?”納蘭秉看到林一臉色瞬間變化,不由得也有些擔心。
夏冰因自己的神識可以隨時進入林一識海,現在忽然感覺到這次接收的傳承裡好像有個什麼東西藉機乘虛而入,不由得心中咯噔一聲。
她立刻看向手中的咒面,但是咒面仍然被鳳火包裹,手中稍一用力,鳳火燃燒地更加旺盛,隨後就將那半邊面具燒燬,一絲不剩。
“怎麼會?”納蘭秉吃驚地看着這一幕,忽然又看向石柱那邊,卻還是沒有發現咒面的蹤影。
明明……他們明明感覺到了咒面的存在的!
而這時——
“你是誰?”
林一忽然捂住半邊臉,在蒲團上痛得打滾,而那隻控魂靈偶也跌落在一旁。
“林一。”
夏冰心中一緊,腳尖點地,身形出現在他旁邊。
此時,一張黑色的半臉面具覆蓋在他臉上,但是隨着慢慢貼合。
那半臉面具竟然從之前的男子臉型開始轉變,變成林一此時的半邊臉型,而面具上的黑色,也像是液體一般流動起來,慢慢匯聚在一起。
夏冰伸手按在他的頭上,想要進去的瞬間又退了出來。
現在林一的識海很可能有別人侵入想要奪舍他,如果自己再進去,不但幫不了忙,很可能因爲這強大神識的瞬間進入而讓林一雪上加霜!
她的氣息瞬間寒冷下來,讓人壓抑的冷氣下潛藏着一座隨時能爆發的火山,視線轉移到那半張面具上。
黑色的面具已經變成了白底黑紋,那黑色的荊棘和黑蓮在她臉上看起來很是詭異,但又讓人覺得有着另一種迷人的風采,可是另一邊臉上已經一片煞白。
夏冰還是伸手釋放一絲神力想將面具揭下,可稍一動作,林一的痛呼聲更重,很顯然被入侵者故意加大了一些力量。
意識到這些,指間顫動的神力瞬間收縮,停留在上面瑟縮又帶着衝勁,不敢上前。
她的眸子裡火焰翻滾,幽深地如同萬丈寒冰深淵,脣瓣緊抿,手指緊緊掐着,手心開始出現一點紅色,在瓷白的手上看起來格外刺眼。
在幾人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林一腰間的玉牌正在微微顫動。
躺在芥子空間內的鳳棲梧忽然睜開眼睛,看到整個空間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即陷入安靜,不由得嗤笑一聲。
活着不好嗎?
爲什麼要出來找死呢?
而此時,林一的識海空間內。
大殿在外來者侵入的瞬間釋放一股威壓,但是那人卻好似沒有感覺到一樣,在大殿內四處飛着。
好像在巡視自己的領地,只不過偶爾的一下攻擊讓人意識到,這是一個不懷好意的外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