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瑤道:“去醉夢樓的男人,總愛爲自己尋個理由。不過你這種理由,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倒挺清新脫俗的。”
周小陽冤枉道:“若瑤姑娘,你看我……像是那種會去歡樂院的人麼?”
柳若瑤道:“去歡樂院的男子,從舞勺少年到古稀老頭,應有盡有,比你不像嫖客的男子,我見多了。而且,我聽額娘說,那夜你還想點我,讓我陪你……”
周小陽趕緊解釋道:“若瑤姑娘,我點你不是爲了尋歡作樂,而是……如果我包下若瑤姑娘,那若瑤姑娘就可休息一夜……”
柳若瑤道:“哦?你還挺會體貼別人?可你我那夜只是第一次見面,爲何這麼關心我?”
周小陽被柳若瑤這麼一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總不能實話實說,自己對她一見鍾情吧……
周小陽想來想去,最後憋出來一句:“因爲……因爲醫者父母心嘛!”
柳若瑤聽了一愣,道:“醫者父母心……?”
周小陽有些語無倫次,只能強行解釋道:“對啊,我身爲一個醫者,都很關心每一個人,所以你也不例外啊,這有什麼好奇怪?”
柳若瑤道:“你真的是一個醫者?”
周小陽道:“對。”
柳若瑤伸出自己右手,道:“好,我就當你是哥醫者。既然你說想幫我治好右手,那你看看我的右手,還有的治嗎?”
周小陽見到柳若瑤右手腕處,有一不小的劍痕舊傷。
周小陽道:“若瑤姑娘,你這右手的傷,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柳若瑤道:“這個你不用管,你就判斷一下,我這右手還有沒有得治?能不能重新握劍?”
周小陽道:“能先讓我摸一下你的手嗎?”
柳若瑤瞪了周小陽一眼,道:“你說什麼?”
周小陽趕緊道:“你別誤會,我剛纔是說……想替你把把脈,這樣才能知道你的傷勢如何。”
柳若瑤也想試一試這周小陽究竟是不是真的醫者,如果是,或者他還真的能幫自己想些辦法。便把手伸出去,道:“你把吧。”
周小陽一手託着柳若瑤的手,另外一手則開始把脈。
雖然只是把脈,但這也算是周小陽第一次觸碰柳若瑤肌膚,心中十分激動興奮。周小陽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避免影響了自己把脈。
周小陽小心翼翼把了一下柳若瑤的脈象,過了一會,道:“你右手無力,應是因爲你右手腕處經脈受了重創,部分斷裂,部分癒合不佳,導致你右手無力,無法握劍。”
“若要痊癒,恐怕得切開你的手腕,把癒合不佳的經脈割斷,然後再把全部經脈一一對應,重接接好。如此一來,你的右手才能恢復如初。”
柳若瑤見周小陽說得頭頭是道,有點相信他真的是一名醫者了。她覺得,或許可以碰碰運氣,看看這周小陽能否幫自己治好右手。
柳若瑤道:“看來你真的是一名醫者,那你能幫我治好右手嗎?”
周小陽道:“我剛纔所言,是我爹爹留給我醫書之中記載的辦法。可是這治療方法太過複雜,必須醫術精湛、修爲高超之人,才能實施。”
柳若瑤問:“你可以嗎?”
周小陽道:“我醫術不精,不敢用此法給若瑤姑娘治療。因爲若不成功,怕你的右手情況只會比現在更糟,可能整隻右手會廢掉。”
周小陽他爹這本醫書,記載的可是藥宗高超醫術,不是世間一般醫者隨隨便便就能夠實施。
周小陽修爲不夠,根本無法用那書中記載辦法替柳若瑤接筋續脈。若是他有這般本事,當初林一四肢經脈俱斷時,他就幫林一續上了。
柳若瑤本來還抱着一絲希望,聽得周小陽說他沒法醫治,心中頓感失望。
柳若瑤道:“那你還說要幫我治好右手?”
周小陽道:“雖然我無法按我爹醫書之中記載辦法,給你醫治,但我想應該還有其他辦法。這玄火宗藥宮之中,醫書藥典也是不少。”
“我今日起就去藥宮翻查醫書,定會爲若瑤姑娘尋出一個辦法的。”
柳若瑤聽得周小陽如此爲自己着想,心中已經隱約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情意。她自己也覺得吃驚,自己淪落歡樂院,早已不是清白之身,這傻小子……怎麼還會看上自己?
柳若瑤本來想拒絕周小陽,因爲她不想欠周小陽人情。
她知道,欠一個喜歡自己,自己卻不喜歡他的人的人情,是十分危險之事。可是,她卻又十分希望自己的右手能恢復如初。
猶豫了一下,柳若瑤道:“好吧,那就有勞周公子了。”
周小陽聽得柳若瑤答應自己替她尋治療辦法,心中十分高興,道:“那請若瑤姑娘等我好消息。還有,不要叫我周公子這麼見外,叫我小陽就行了。我這就去藥宮查書,先告辭了。”
柳若瑤望着周小陽高興離去的身影,心情十分複雜。
從這日起,周小陽爲了能夠幫柳若瑤治好右手,整日泡在藥宮,廢寢忘食,查閱醫書。
數日後,柳若瑤接到刁玲瓏的來信紙燕。
她拆開看了看,見得刁玲瓏在信中說,讓她找個機會,帶盧木風前往醉夢樓。刁玲瓏要親自會會這個盧木風。
柳若瑤想了想,便取了信紙,給刁玲瓏回信。柳若瑤說自己目前身處火林山,赤玉不讓她隨便離開。
若要她帶盧木風下山前往炎京醉夢樓,恐怕比較困難。
柳若瑤又覺得兩個月後,赤玉參加天下正道鬥法大會,那數日她不在火林山。而自己屆時也要去太乙仙都,那就趁這鬥法大會期間,自己再帶盧木風去醉夢樓見刁玲瓏了。
從火林山去炎京,途中剛好經過水鄉南蘇。而欲仙派總舵所在,就在這南蘇城中,全神州最大的醉夢樓之內。
柳若瑤便在信中建議刁玲瓏,兩個月後,在南蘇城的醉夢樓等待,她會帶盧木風去那兒見她。
柳若瑤把信寫好,便折成紙燕,讓其飛往醉夢樓。
信發出去後,柳若瑤想起周小陽這幾日沒再來尋她,不知是否真的爲她在藥宮尋找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