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還能有什麼事情,比訂婚更重要?
陸媽簡直要氣炸,陸爸也很不認同地看着他,到底是爲了陸子安的面子,沒有出聲支持。
其他人更是在心裡偷偷驚呼,雖然面上不敢說,但已經用眼神無聲地對陸子安這種行爲做出了譴責。
“是真的還有很多事情。”陸子安很認真地看着他媽:“訂婚不僅僅是一桌酒席,三書六禮,該有的,一樣都不能少。”
三書……六禮?
瞿哚哚微微睜大眼睛,有些莫名:“這個……我姐他們當時訂婚,就是三金……怎麼變三書了?”
“三書是聘書、禮書、迎親書。”陸子安溫和地笑了笑,伸手拉住沈曼歌的手,十指相扣,握緊:“我不管其他人的是怎麼辦,我的就按古法流程,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一個步驟都不能缺。”
這麼複雜的嗎?
陸爸琢磨着,眉頭微皺:“但是那是結婚的步驟吧,訂親……”
面對他的疑惑,陸子安氣定神閒:“聘書就是訂親之書,就是文定的時候用的,這些步驟可以慢慢來,反正結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看着他侃侃而談,瞿哚哚眨了眨眼睛,再看看一臉緋紅的曼曼,忽然有所了悟。
其他人可能沒怎麼看宮鬥文啊宅鬥文的,但是她不一樣。
有些宅鬥文,洋洋灑灑寫男女主訂親結婚,光是這文定之禮就能列出好些單子,更不用說過大禮了。
只是當時就看看小說,沒怎麼在意過,有些片斷甚至快速跳過。
但是此時身臨其境,親眼看到身邊的人如此將一個儀式進行得如此細緻而複雜……
說實話,她心裡的感覺很微妙。
瞿哚哚忍不住拿他們的訂婚和她姐姐姐夫的訂婚禮作對比,她沒有說謊,她姐姐當時的訂婚,就是訂了個大酒店的包廂,請親朋好友出席,互戴個戒指,吃了飯就算是訂了婚。
——而在現實生活來說,她姐姐那排場,已經算是很高端的了。
可是與陸子安說出來的相比,兩者之間蘊含着的心意,那簡直是天差地別。
她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但是,羨慕是絕對的。
看着曼曼那幸福的笑臉,平時在外人面前,無比自信而霸氣的神情皆掩在了滿腔情意之下。
鄒凱默默觀察着她神情的變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文定……又有什麼講究?”陸媽琢磨着:“要是可以的話,我儘快弄出來。”
之前是不確定孩子們的想法,但現在兩人都情投意合,也都有訂婚的意思,她能做的,也就只有儘自己的一份心了。
“文定啊……”陸子安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清單:“媽,你彆着急,慢慢看。”
看着那紙上黑壓壓一片字,陸爸陸媽就有些眼暈。
“……”陸爸陸媽默默對視一眼,互相嫌棄:你生出來的好兒子!
陸爸咳了一聲:“那這個,今天先到這裡,曼曼你剛回來,也辛苦了,早點休息吧,啊。”
衆人也吃飽喝足,都起了身。
鄒凱猛然回過神,一拍桌子:“對了,我買了煙花呢!都出去放煙花吧!慶祝一下!”
確實,今天是個好日子呢!
陸子安和沈曼歌對視一眼,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徒弟們年紀都不大,尤其又有一個喜歡熱鬧的任奇奇,衆人爲了逗她開心,更是卯足了勁折騰。
一時空地的天空上方綻出無數美麗的煙花,引得遊人紛紛駐足。
任奇奇又笑又跳,高興得直拍手。
放着煙花的趙崇杉忽然有些神色寂寥,忍不住嘆了口氣。
方毅遞給他一個長筒煙花,訝異地挑了挑眉:“怎麼了?好好的嘆啥氣。”
“要是師兄在就好了。”趙崇杉晃了晃手裡的煙花:“他肯定比我們更會玩兒。”
深得陸子安真傳的應軒,尤其擅長在機關術方面的研究,如今更是在深造,真不知道等他一回來,又會把他們甩下多遠。
“是啊。”方毅也跟着嘆了口氣,看向任奇奇:“要是他親眼看到那天奇奇的表現就好了,可惜我發他視頻他都沒回。”
看着他們玩得高興,陸子安和沈曼歌看了一會,也沒提醒他們,低語了一句,一同走進了園子裡。
消食。
今晚月色很美,兩人並肩同行,畫面無比美好。
“哎,你看。”鄒凱拿手肘捅了捅瞿哚哚。
“什麼?”瞿哚哚回過頭來,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銀色的月光鋪了一地,樹梢上都染了一層薄薄的霜一般。
那對壁人就這樣安靜地前行,不急不慢。
瞿哚哚的腦海裡忽然出現了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如此暢遊在秋日的月夜下,真的好美啊……
鬼使神差的,她下意識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了個朋友圈:【醉眠秋共被。真美好!】
“發啥呢?”鄒凱探頭看了一眼,噗哧一聲樂了。
“又發什麼神經啊你。”瞿哚哚愉快地發出去,瞪了他一眼。
“哎,不是我說,你別以爲我沒文化,這句我還真看過。”鄒凱一本正經:“醉眠秋共被,聽着倒是挺美的,但是你彷彿忘記了它下半句。”
瞿哚哚皺起眉頭,狐疑地看着他道:“我記得啊,醉眠秋共被,攜手日同行。怎麼了?我只是覺得攜手日同行,是指白天,所以沒發。”
“咳。”鄒凱笑了笑,拖長尾音:“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行字……可不止一個讀音……”
同行,同……同行?
臥槽。
瞿哚哚目瞪口呆,震驚地指着鄒凱,氣得直髮抖:“你,你……”
“哎,別生氣,別生氣,我開個玩笑哈。”鄒凱往她這邊湊了湊:“要不,我給你念首詩聽聽?”
詩?瞿哚哚先掏出手機,把剛纔那個微信給刪了,冷笑看着他:“喲,不錯嘛,你還會念詩?”
“必須的。”鄒凱負手而立,踱了兩步:“我愛她身體輕盈,楚腰膩細。”
瞿哚哚挑了挑眉,下意識瞅了自己一眼,嗯,腰是挺細的,是誇她的詩嗎,還挺有意思的,那就聽聽吧!
“行行一派笙歌沸。
黃昏人未掩朱扉,潛身撞入紗廚內。
款傍香肌,輕憐玉體。
嘴到處,胭脂記。
耳邊廂造就百般聲,夜深不肯教人睡……哎,你別走啊!”
瞿哚哚又羞又惱,恨恨地瞪着他:“你在念些什麼淫詞歪曲呢!這,這種詩,你也好意思念得出口!”
“嗯?什麼呀?”鄒凱很純潔地看着她,一臉無辜:“這首詩是寫蚊子的呀!”
本來疾走的瞿哚哚猛然頓住了腳步,大腦有一瞬間當機:蚊子?
好,好像是哦……
鄒凱壞笑着,湊到她面前來看她的眼神:“你之前……以爲這詩,寫的是什麼?”
要是到了現在,還不知道鄒凱是在玩她的話,瞿哚哚就白混了!
她面色猙獰,露出一抹殘酷的笑意:“CNM,我刀呢?”
“女俠饒命啊!”鄒凱投降,大笑着往前跑。
瞿哚哚當然不會放過他,反正也沒外人,她也不用顧忌什麼身份,直接追了上去。
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陸子安回頭看了看,脣角帶出了一抹淺淡的笑意。
沈曼歌也看了看,笑了:“他們真是……”
“不管他們。”陸子安半攬着她,輕輕幫她把耳邊碎髮撩在耳後:“其實,文定之禮我已經準備好了……要不,現在上去看看?”
文定之禮?
沈曼歌目光在手上的戒指上劃過,微微驚訝:“原來你……”
“噓!”陸子安在她脣上輕啄了一下,卻沒急着鬆開,就這麼噙着她的脣,呢喃着道:“先看,有什麼不滿意的,再加……”
尾音因爲沈曼歌情不自禁的回吻而有些模糊,帶着一絲隱忍的喑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