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這條彩信是由包時傑發出的!
這是一張包時傑與付潔的自拍合影!在照片中,這傢伙還擺出了一個超噁心的剪刀手,他旁邊的付潔神采弈弈,似乎還很樂意接受這張與包時傑的自拍!
儘管手機相素並不是特別清晰,但是黃星卻覺得,這照片已經把美女與野獸詮釋的淋漓盡致。野獸已經一步一步逼近,而自己卻仍舊無能爲力。原本不容易才找回的愛情,卻因爲昨日自己的醉酒風波,重新陷入了危機,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包時傑!野獸!
黃星在心裡狠狠地罵着,真想化作恐怖份子,一槍擊爆他的腦袋,送他去另一個世界!
對面坐着的沙美麗見黃星情緒大發,一把搶過黃星的手機,想看個究竟:怎麼回事呀,誰惹你了,發這麼大脾氣。告訴沙姐,我替你收拾他!
沙美麗見到了這張照片後,稍微愣了一下,問黃星:這個就是……就是你們商廈新來的那個……那個包經理?
黃星有些氣憤沙美麗搶了自己手機,條件反射一樣,將手機奪了回來,提醒道:沙姐,別搶我的東西。
沙美麗倒是淡定,用手指了指被黃星搶回的手機,笑說:搶你東西的人,不是我,是他!
黃星當然知道,沙美麗所指的他,是包時傑!
但包時傑搶的不是東西,而是自己心愛的人。這一點,他無法容忍。
黃星將手機拍在桌子上,他不敢再去看那張合影。但是他馬上意識到,這個得意忘形的包時傑,已經開始向自己宣戰了。
他要名正言順地跟自己爭奪愛情,爭奪付潔!
黃星翻開手機,試探再三後,撥通了包時傑的電話。
待那邊接聽後,黃星憤然地興師問罪:包時傑你什麼意思?
包時傑笑說:黃總,你可是難得給我主動打電話噢。
黃星見他只是敷衍,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回答我,到底什麼意思!
包時傑裝傻充愣:什麼什麼意思,黃總,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黃星罵道:再他媽給我裝!
包時傑道:怎麼還罵人呢?黃總,這不太好吧?
黃星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吐出:別說是罵你,老子殺你的心都有了。你給我發了什麼東西過來,你自己心裡沒數嗎?你什麼意思,想向我炫耀,向我宣戰,是不是?好,我接招!!!
包時傑裝作很無辜地說道:什麼接招不接招的,我不明白。你說,我給你發了什麼東西?
黃星氣的肺都要炸了:還給我裝!
包時傑道:等一下,我看看,我看看……
大約十幾秒鐘之後,包時傑才唏噓地道:哎喲哎喲,黃總,真是對不起,對不起。真是無意中發出去的。這破手機,按鍵太靈敏,我都裝口袋裡了,它竟然……可能是無意中碰到了什麼按鍵,把照片發你那兒去了……真是對不起,對不起。
黃星狠狠地道:包時傑,能不這麼虛僞嗎?敢做,不敢當?
包時傑道:噢喲,那怎麼會呀。我跟你說,黃總,真不是故意的。你說這種照片,我怎麼會發給別人呢,對不對,我想掩飾還來不及呢……
他這樣一說,反而好像他跟付潔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似的,一下子更加撥起了黃星的火氣。
黃星道:你告訴我,你跟付總去哪兒了?
包時傑故作神秘地道:對不起黃總,這個嘛,付總不讓說。我還可以告訴你,付總現在不在我身邊……
黃星頓時愣了一下:那那在哪兒?
包時傑笑道:付總她……她去找廁所了……但是我們在的這個地方,廁所還真難找。一片廢墟……沒辦法,我也幫着一塊找……壞了我怎麼把這麼私密的事情告訴你了,對不起,黃總,真對不起,我要幫付總去一塊找找看了,失陪,再見!
那邊兀自地掛斷了電話!
他這一番亂七八糟的表達,黃星略一思考,意識到,他們有可能一起去看新地皮了。
黃星很爲付潔擔心,孤男寡女的。那片廢墟真的很荒廢,雜草叢生,荒無人煙。包時傑會不會對付潔不利?
胡亂地想象一番後,黃星心裡五味翻騰。他很擔心,或許用不了多長時間,包時傑還會發過來更加讓自己接受不了的照片……
爲什麼?這一切都是爲什麼?
他在心裡,發出陣陣撕心裂肺的哀鳴。
沙美麗或許能夠體會到黃星此時的悲慟,禁不住安慰道:行了,別這麼難過。照片上這個男人,一看就是僞君子。他跟你,沒有可比性。你放心,他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黃星情緒激動地道:但是他現在卻……卻如魚得水!
沙美麗強調道:他是魚,但可惜付總不是水。我瞭解付潔,她的眼睛很亮的,姓包的這個人,入不了她的法眼。
黃星反問:你怎麼這麼確定?
沙美麗道:憑女人的直覺。
‘直覺?’黃星苦笑,直覺這東西,你也信?
沙美麗只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不失時機地轉移了話題:今晚我陪你喝酒,不醉不歸,怎麼樣?
原本黃星心裡就鬱悶,很想喝酒,此時此刻,收到包時傑此等的挑釁後,他更想喝酒了。於是黃星點了點頭,附和道:不醉不休!
沙美麗很輕盈地打了個清脆的響指,招呼女老闆過來。
女老闆站在二人面前,問:有什麼事?
沙美麗反問:都是有什麼酒?
女老闆道:白的啤的都有。
沙美麗道:這麼冷的天,不適合喝啤酒。白酒都是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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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闆很流利地列舉道:牛二,北二,龍江,老村……
沙美麗一皺眉頭:能不能說全一點,說仔細一點。
女老闆略有不耐煩地道:牛欄山二鍋頭,北京二鍋頭,龍江家園,老村長……當然,還有我們店裡自己泡的補酒,三塊錢一杯。
沙美麗苦笑道:三塊錢一杯?那能有什麼好酒?還有沒有好一點的酒?
女老闆搖了搖頭:沒有了。都是幾塊錢十來塊錢的普通酒。但我們泡的那酒,雖然便宜,可也是純糧食酒,喝了不傷頭。
沙美麗擡頭瞄了一眼那泡在散酒中的大蛇,禁不住身上一陣涼風襲過:你泡的那酒……我……我可不敢喝。一條大蛇在裡面,乖乖,真嚇人。
女老闆強調道:蛇是大補的東西,我們這泡的酒,賣的可好了呢。
沙美麗力量了一下,對黃星說道:要不,咱們去別處買點兒好酒過來……咦,那邊……那邊有個菸酒專賣店!
一邊說着,沙美麗一邊從自己的包包當中,掏出一沓現金。
女老闆看的眼睛都綠了!
這一沓鈔票,足有個七八千元!
拿這麼多錢去買酒,那得買多好的酒?
沙美麗扭頭望了女老闆一眼,說道:麻煩你幫我們跑一趟,茅臺,五糧液,一樣拿一瓶。再就是,還有什麼好的紅酒,也一塊拿兩瓶。對了,讓賣家贈送兩個高腳杯,還有……還有開酒器。
女老闆顫顫續續地接到這一沓鈔票,心裡簡直羨慕嫉妒到的極點,她狠狠地點了點頭:就去,就去!
這種好差事,她能不去嗎?買了酒回來,價格隨便多報一點,就發財了。
但黃星卻不失時機地打斷了女老闆的美夢,說道:算了算,就喝這兒的酒吧,龍江家園和牛欄山二鍋頭,各拿一瓶。
女老闆一陣掃興,卻遲遲沒將現金遞迴到沙美麗手中。
沙美麗試探地道:這種低端酒,能喝嗎?
黃星反問道:我們今天是來幹什麼來了?是來練攤兒來了!練攤兒就要有練攤兒的把式,喝着茅臺五糧液,那叫什麼練攤兒?
沙美麗微微地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還是擔心……這劣質酒,會不會上頭,喝了頭疼?
黃星糾正道:低價酒不等於劣質酒。我以前也經常喝牛二和龍江家園,口感還不錯,而且也不上頭。窮人嘛,要有窮人的過法。
沙美麗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說道:那我就聽你的,嘗一嘗這便宜的酒!
黃星點了點頭。
一旁呆立的女老闆,驚詫的同時,試量了再三,倒還是把沙美麗的那一沓錢,遞迴了她的手中。
黃星看的出來,這女老闆很想把這一沓子人民幣據爲己有,但是她實在沒有理由。她很糾結也很焦灼,當然更多的是感慨。這麼一沓錢,活生生地到了自己手上,卻又活生生地溜走了,手上還帶着一種金錢特有的溫度……那感覺,真是有些歇斯底里了。
女老闆去拿酒了,黃星深呼了一口氣,突然有種想上天入地的衝動感。
這種想法,只有酒能幫他實現!
現實總是很殘酷,諸多不順彙集在一起,深深地掘鏟着黃星原本堅強的心。
在某些程度上來講,黃星不畏一切艱難困苦,唯一不能忍受的,便是愛情方面的打擊。在與趙曉然那段婚姻與愛情之後,他並沒有淬火成鋼,反而是更加難以面對和接受。尤其是對付潔的愛,那是一種全身心投入的愛,他很怕失去。很怕,很怕……
沙美麗把手機放在桌子一角處,神色當中多了幾分憂慮與不安,但她儘量壓抑着,不讓這些情緒,輕易地表露出來。
在等酒菜上桌的空隙,黃星再次打量了一下那張包時傑發來的合影照片,胸中的怒火漸漸弱化了。
報復,這兩個字,佔了上風。
他深切地明白,自己要報復的對象,不僅是黃錦江,還有包時傑!
他不允許,自己這段來之不易的愛情,再次成爲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