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玲瓏細膩的小腳,帶給黃星一種無形中的驚訝。 如果說女人的臉蛋和腰身,是視覺上的美,那麼女人的小腳,則是一種隱晦之美。這種美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清晰的,只是當它擺在你面前的時候,你的視覺神經會馬上傳輸給你一種強烈的震撼。
黃星怎能想到,這性格粗獷的小惠,竟然生了這麼一雙漂亮的小腳。
只是,此時此刻,小惠並沒有虛張聲勢。她的腳腕兒處的確有了一些青紫,看樣子,扭的不輕。不知爲什麼,黃星心裡有一種出奇的憐憫,他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這麼一副精美的小腳,遭受如此的摧殘。當然他更多的卻是擔憂,這下山之路甚是遙遠,扭傷了腳的小惠,豈不成了衆人的累贅?
小惠低頭看到自己的傷勢,噘起嘴巴叫苦道:我怎麼倒黴呀,真倒黴,都怪你都怪你!
怒視着黃星,眼神當中帶着強烈的殺氣。
但這殺氣之中,彷彿還蘊藏着幾許撒嬌的氣息。
黃星嘆了一口氣,說道:行了,能不能換句臺詞?老是這麼一句,倒黴啊,怪我啊……倒黴是有點兒倒黴,但是能怪我嗎,是你自己不小心!
小惠爭辯道:明明不是!明明就是你的錯!還狡辯!
黃星也懶的跟她爭辯,試探地觸近了一下她的傷處,誰想小惠竟然條件反射一樣將腳縮了回去:你……你……你幹什麼呀,你想?
黃星道:我幫你活動一下,也許會好一點。
‘你殺了我吧。’小惠嘖嘖地道: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要幫我活動活動,你是趁機報復我是不是?
黃星冷哼了一聲:我閒的慌!
小惠試探地追問:那你確定,沒安壞心?
黃星苦笑着點了點頭,伏下了身子,伸手在她的傷處揉了幾下,小惠先是習慣性地晃躲,但最終還是接受了黃星的好意。黃星掂着這隻腳,嘗試輕輕地,輕輕地揉搖着,小惠隨之微微地疼痛呻吟,但看的出來,她一直在控制着自己。
‘好點兒沒有?’黃星一邊按捏一邊問。
小惠望着黃星如此認真爲自己效勞的樣子,一揚頭,說道:還那樣,還是不舒服,疼。不過……不過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心情?’黃星道:這麼說,你剛纔一直心情不好?
小惠振振有詞地道:那可不!是你不停地招惹了本姑娘,現在,你將功贖過。
黃星笑說:那扯平了。
小惠道:美得你reads;!哪有那麼容易就扯平啊,本姑娘的心情就這麼廉價?好好表現,也許有一天,能接近於……扯平。
吳倩倩似乎對眼前的場景有些不太適應,原地尷尬地站了一會兒後,對黃星說道:老同學,要不然我先走一步,也許路上能遇到擡轎的轎伕,讓他們上前擡小惠下去。
黃星恍然大悟地道:這主意不錯,反正也要不了多少錢!
小惠趕快制止道:不行不行!纔不要呢!想把我丟給那些轎伕你就甩手了,沒門兒!
黃星強調道:我們這是爲你好,這樣你會舒服一些。要不然你想怎樣,你想一隻腳蹦着下山,累死你,估計你的腿得腫成這麼粗……跟大象腿一樣!
小惠冷哼道:誰說我要自己蹦下山,我纔沒那麼傻呢,我要……我要你揹我下山!
黃星頓時一愣,央求道:姑奶奶你饒了我吧你,你欺人太甚呀你!
小惠竊笑道:就欺負你怎麼了,管,還是不管?
黃星搖了搖頭:兩條路,要麼找轎伕,要麼你自己走,不不不,是一隻腳蹦下山。男女收授不清,我的思想很保守。
他這樣一說,倒是讓一旁的陶菲忍不住樂了,但她又馬上捂住了嘴巴,不想讓自己這一笑刺激到了多事的小惠。
但小惠還是借題發揮了起來,衝陶菲皺眉斥責:你……你什麼意思啊你,幸災樂禍是吧?還笑!
陶菲解釋道:我笑的是黃總,又沒笑你。
小惠盯着黃星:你看到了沒有,你的秘書在笑你。哼,你還保守?咦……對啊,我是不是可以做這樣的猜測,你剛纔自己說自己保守,然後你的秘書笑了。這說明了什麼?
黃星反問:這說明什麼?
小惠煞有介事地強調道:這說明,在你們家陶秘書心裡,你根本一點兒都不保守!要不然她怎麼能笑呢?由此還可以佐證,你肯定沒少調戲你的秘書,甚至是公司的女員工。
黃星苦笑:這算是什麼邏輯?
小惠振振有詞地道:這就是因果邏輯。本姑娘很有做偵探的潛質吧?通過她這一笑,我就知道里面肯定很有內容。
黃星也反將了小惠一軍:你能想到這麼多,看來,類似的事情你沒少幹。作爲城管,你肯定沒少利用職權便利,戲弄那些長的帥氣的男商販吧?
小惠眼睛瞪的溜圓:你……你……你無理取鬧!
黃星道:是你先鬧的,我只是跟你學。
這時候吳倩倩突然狐疑地愣了一下,然後緊盯着小惠,追問了一句:你是……你是城管?
小惠粗略地掃了吳倩倩一眼:是啊,包頭士,我是城管,女城管reads;。怎麼,你該不會是……是擺攤兒的商販吧?
吳倩倩微微地搖了搖頭:怪不得這麼任性,原來……城管。唉。
小惠極爲不悅,追問:怎麼,你對城管有意見?
吳倩倩要是跟她計較起來,她又怎是對手。吳倩倩很直接地反問了一句:請問,誰對城管沒意見?
這句話內涵豐富,很容易讓人聯想起網絡上那些關於城管打人的圖片和視頻。腦子裡這麼一想象,就不難理解吳倩倩這句巧妙的反問了。
小惠怔了怔,強調道:我是好城管!
吳倩倩道:是好是壞不是自己說了算,就像你今天,你倒是想安安全全下山,但是因爲你的任性,卻扭了腳。生活就是這樣,不是你想的就是對的,是要按照你想象的情節發展。換句話說,你自己覺得你是好人,別人不一定這麼認爲。
主持人抨擊人的水平就是高,黃星擔心二人再這麼下去,會引起更激烈的衝突,於是趕快改變話題說道:好了穿上鞋吧,下山!再磨磯下去,太陽都要下山了。
小惠擡頭望了望天空,指着那一輪紅日:太陽還好高好不好?
黃星反問:那你的意思是,想在這裡坐到天黑?
小惠一皺眉,憤然說了句,我可沒說。然後眼睛急驟地一眨,用手拎起那一隻襪子,在黃星面前晃了晃:喂,你表現的時候到了,好人做到底唄。不過我事先聲明,不是本姑娘懶,而是我一低下頭一彎下腰,傷口就疼,那個什麼……就是……筋疼,然後血管壓迫的疼……
黃星雖然有些同情小惠的傷,但是又怎肯在衆目睽睽之下,幫一個女孩子穿襪子穿鞋?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自己這堂堂的總經理,威嚴何在?
黃星說道:對不起,沒……沒這個習慣。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襪子自己穿。
小惠憤憤地道:沒同情心!活該沒有女朋友!
但她馬上意識到了自己此言的漏洞,趕快一吐舌頭改口道:有女朋友也長久不了,你看着,回去我就讓付潔跟你吹燈!噗-----吹!
她還腮裡鼓了鼓氣,吹出一陣噗噗的聲響。
黃星道:對不起,你說了不算。你姐她的意志力,可沒你想象的那麼……
說着說着,黃星突然說不下去了。他馬上考慮到了自己和付潔目前關係的處境,可謂是四面楚歌。在維護愛情方面,付潔有什麼意志力可言呢?一點點風吹草動,就會讓她大動干戈,跟自己打冷戰。
小惠見黃星的情緒一下子降到了冰點,以爲是自己說話大大咧咧傷害了他,趕快說道:算了算了,不打擊你了,不會啦,別害怕。來來來,扶一下本宮總行吧reads;。
黃星怔了一下,扶住了小惠的肩膀,小惠哀嘆着氣,忍辱負重地彎下身子,往腳上套襪子,還不停地埋怨道:什麼世道,受傷了還要自己穿鞋,幸虧本姑娘也算是美女,怎麼就享受不到美女應該享受的待遇呢。掃興。
在滿腹牢騷中穿好了鞋襪,小惠坐直了身體,似乎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朝黃星遞來一隻手:來,扶本宮站起來試試。
黃星照做,但笑問道:你真把自己當太后了?還本宮!
小惠呶呶着嘴巴道:快閉嘴你這個小太監,怎麼跟本宮說話呢!
黃星汗顏地道:看後宮劇看了多吧,你!你啊,要是生在古代,別說是當太后皇后,當宮女你都活不了一集。你這性格……
小惠憤然地反問:我這性格怎麼了?我還覺得自己挺和藹可親呢!
黃星瞪大眼睛驚愕道:你和藹可親?
小惠眨巴了幾下眼睛,嘗試用溫柔的語氣道:怎麼,不是嗎?
黃星換了一種緩和的語氣,跟小惠辯白道:是誰發明了和藹可親這句成語啊,唉,可惜啊,挺好的詞兒,被某人給硬生生糟蹋了。
小惠怎能聽不出黃星對自己的嘲笑,施展出九陰白骨爪在他身上一陣抓撓。
鬧夠了,二人緊接着又陷入了出奇的平靜之中。
不過黃星總覺得,儘管小惠任性叛逆,但是跟她逗嘴吵鬧,倒不失是一種樂事。
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的樂事。
緊接着,衆人開始下山。
但沒走幾步,小惠就受不了了,儘管被陶菲攙扶着,但是腳腕兒用不上力,那種疼痛和酸累,實在是讓她有些吃不消了。
小惠乾脆停下腳步,做出金雞獨立的姿勢,指着黃星用命令的語氣說道:你……過來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