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莎淡淡一笑,當看到管易蟬認真的面孔的時候,嘴角翹起說道:“你還是爲自己的小命想想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盧成坤會把袁天來的死,歸於你的頭上,而‘分水派’在此地又是一霸,想必現在就可以在江湖上廣撒追殺令了吧。”話是如此說,但是離莎的心中確實有些相信管易蟬有能力治好自己的病一樣,這種感覺連她自己也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可能是認爲他的眼神吧。”離莎想道。
管易蟬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這是他第一次想認真的做一件事情,因爲他覺的離莎很可憐,每天處於遊離的狀態,而且當她清醒的時候又會爲自己做出的事情感到後悔,這種情況不應該出現在本來是一個善良的人的身上的。但是此刻見到離莎並不相信,管易蟬也沒有辯解,因爲他現在有些確定‘離心丹’的藥性,但是還有些地方不怎麼清楚,他要接着療傷的時間好好想想,畢竟他自己拜順天子的“恩惠”,也吃過這個丹藥。
離莎淺笑着看着管易蟬盤坐在哪裡療傷,嘴角泛起一種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和熙的笑意,心中想道:“江湖上當真有傻子的,不過當真可愛。你是治不好我的,不要費心了,我清醒的時間也快到了,爲了不對你做出什麼事情,我只有先走了,最不起。”想完,眼角又有些溼潤,離莎低聲的說道:“好像哭了一輩子的淚。”說完深深的看了管易蟬一眼,身形轉瞬不見。
管易蟬調息完畢,感覺自己的功力居然又精進了,微微苦笑,但見到離莎不見的時候,管易蟬猛然站了起來,心中泛起絲絲的擔憂。“不知道她能不能撐到下次見我的時候。”管易蟬心中嘆息的想道。失神的走出洞口,看着有些陰霾的天空,罵道:“賊老天。”說完深深的吸了口氣,剛要離開這裡,就聽見幾絲莎莎的聲音。管易蟬心中一動,身子躍到一棵樹上,靜靜的等着。
不一會的功夫,兩個身着淺色衣服的男子走了過來,其中一個人說道:“你說那個乞王是不是真的在這裡?師傅說過,我們的大師兄就是在這附近被殺害的,你說我們碰到後會不會也被殺死?”說話的時候喉嚨動了動,嚥下一口口水。
“你知道什麼,我們來這裡就是找野味的,烏鴉嘴,什麼乞王,你以爲我們會有這麼好的運氣,走到這裡就能看見乞王,爲什麼不是雲楓幾個人碰到?”另一個人說道。
先前的人低聲笑了笑說道:“最好是被鄭晟還有邱散人一衆碰到,那樣子我們就不用在這個鬼地方來回轉了,回去的時候一定要找個窯姐好好樂樂。”
管易蟬聽到這裡,心中一寒,悄然飄下樹了,伸手間就把兩人點到,提起一個人說道:“我就是乞王,想活命的就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
那人聽到後說道:“我說..我說…,現在你,你不是乞王,乞王不是你這個樣子,你雖然有些邋遢,但是卻不是師傅對我們描述的樣子。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來試探我們的吧,”那人自作聰明的說道。
管易蟬心中急轉,心道:“我當真是笨,本來就想好的法子,卻自己給忘了。”原本管易蟬就想換一身行頭行走江湖,好解開盧成坤爲何擁有‘連山易’的問題,順便把他的真正身份揭發呈現給江湖中人,以報自己被他打傷之仇。不料離莎的事情弄的管易蟬的腦子還有些迷糊,糊里糊塗的就下樹擒人。
“不錯,你們做的很對,這裡由我來尋找吧,你們兩個去另一邊吧。”管易蟬微笑的說道。
那兩個人見管易蟬的伸手如此之高,哪裡敢說不,連忙要走,管易蟬卻突然問道:“你們當真是‘分水派’的弟子?”
一人說道:“對,我們是‘分水派’的,雖然沒有得到師傅親傳,但是我們是二師兄親傳的,也很厲害的。”說完揚揚手中的劍,那樣子還真有積分==幾分樣子。
管易蟬順口問道:“你二師兄就什麼名字?”
“我叫薩天祁。”薩天祁站在不遠處說道。隨即喝道:“你們兩個不用回‘分水派’了,兩個廢物,難道你們在這深山之中看見一個衣着華麗的人不覺的可以嗎?還有他身上的絲絲血跡,你們的眼睛瞎了嗎!”
管易蟬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他感覺對方這個年輕人不簡單,雖然年紀也就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但是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勢一點都不遜色與袁天來,而且只看他分析問題的從容樣子,就知道他沒有袁天來這麼好騙。“看來這是一場硬仗啊。”管易蟬心道。
“乞王!你以爲你換了身衣服,我就會認不出來你了?呵呵,誰不知道今日一個衣着華麗的年輕男子在一家酒樓裡救出一個可人的女子?我也很驚訝你是怎麼逃出來的。”薩天祁微笑的說着,神色間沒有一絲想要動手的意思。
管易蟬確實知道,這個薩天祁隨時準備出手,只是沒有找到自己的破綻而已,淡然一笑說道:“你很聰明,而且盧成坤的事情你應該也一清二楚吧?日後你想在順天教坐上什麼位子?長老?順天子?”
薩天祁眼角緊緊一縮,長劍隨即拔出,劍光閃動之下,就把那兩個還沒聽明白管易蟬話中意思的人利索的殺死,淡淡的說道:“好一招借刀殺人。”
管易蟬心中一冷,只看這男子能如此隨意的就殺死自己親手授藝的弟子就知道他是個心腸鐵硬的人,而且不念舊情。身子微微的向前傾,這是管易蟬決定全力施展‘鳥兒飛’時候的特有姿勢,而且這般輕微的前傾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但是眼前的薩天祁明顯不是一般人,當管易蟬的身子剛剛前傾的時候,劍勢已經籠罩向了管易蟬。
雖然有過一次經歷,但是現在對上這一招,管易蟬還是覺的有些束手無策,就在劍勢漸漸所死自己的時候,管易蟬身形突然飛起,並指爲劍,‘輪迴劍決’中最爲精妙的一招,‘如煙’便用出,此前管易蟬根本沒有把握到‘如煙’的奧秘,但是當此時用出的時候,管易蟬心中卻是明瞭的明白了這一招的奧秘。身形在半空中轉了半個圈子,劍指急點了三十四次,這是管易蟬盡最大能力能夠做到的程度。幸好,那個薩天祁的劍身剛好承受了這三十四下的衝擊,手臂一沉,薩天祁連忙變招,同時心中對管易蟬的輕視也連忙收起,只一招就破的自己變招的人,薩天祁除了被盧成坤逼的如此狼狽,還當真沒見過同輩中有人有如此功力的人。
長嘯一聲,薩天祁的第二招已然用出,如虹般的劍光衝向管易蟬,嘴中同事說道:“能夠破的我第一招沒有用完就出第二招,你足以自傲了,把‘離苦杯’交出來,本公子送你一個痛快。”
“哈哈,你算什麼東西,可以讓小爺自傲?”管易蟬笑道,身形同時快速的閃動,雖然處於下風,但是管易蟬卻沒有一絲驚恐,所有心神沉浸在與薩天祁的爭鬥中,居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感受。只覺的自己好像快要突破這個‘入微’境界一般。感覺到這種情況,管易蟬心中一驚:“萬一當真突破,我是不是當真會死?”想到這裡心神不由一顫,“要壞。”管易蟬心道,高手相爭的時候管易蟬居然有心思胡思亂想,這根本就是自己找死。身形快速的退開,也幸虧管易蟬見機快,只是被薩天祁劃破了衣服,如果再慢一分,那麼現在管易蟬的處境就危險了。
薩天祁見此邪邪一笑說道:“好像你不行了。”
管易蟬聞言一愣,隨即想起自己的‘輪迴力’當真快到了第九轉了,笑道:“多謝了。”說罷身形沖天而去。
薩天祁見管易蟬高高的躍起,身形也跟了上去,心中冷笑道:“看來你當真躲不開身死之虞了,難道你不知道我‘分水劍’第二招的後半招就是在半空中用出的嗎?”想到這裡薩天祁臉上浮現出了幾絲憐憫的樣子,好像真的不想這麼快就殺死管易蟬。但是隨着身形不斷的升高,薩天祁的臉色卻變的有些難看了起來:“這小子怎麼躍的這麼高了還能向上躍?”想到這裡的時候,薩天祁的內力已然支持不住,無奈之下只能狠狠的看了一個管易蟬,身形慢慢的回落。
不想他還沒落到一半的時候,那本來在他之上的管易蟬卻如同一塊隕石般直直的砸了下來。“這小子沒內力了?薩天祁心中天真的想着,不料這個想法剛剛出現就見管易蟬對着他嘻嘻的一笑。
薩天祁知道事情不妙,剛想出劍就覺的一股強悍的氣勁涌了出來,耳邊卻聽到管易蟬低聲的說道:‘雪難渡,雪難渡,你覺的你可以無恙。“話音一落,薩天祁的口中吐出鮮血,身子直直的掉向地下。如果任由薩天祁這般掉下,肯定要摔了。管易蟬的身形剛要落下就見到一道身形,如鬼魅般接住了薩天祁的身子,口中喊道:“藏天機的弟子就這麼狂嗎?連盧大俠的弟子也敢擊殺?”
只聽這聲音,還有說話的方式就知道來人定是邱散人了,出了他誰還會把盧大俠這三個字掛在嘴邊呢?但是此刻管易蟬見到邱散人的身形之快,就知道當日兩人交手的時候邱散人根本沒有出全力,此刻管易蟬哪裡還敢再與邱散人交手?身形在空中一蕩,斜斜的飛入樹林之中。
“好小子,身法倒是不錯,但是你以爲你能逃的了嗎?”邱散人說道,不過聲音中除了一種胸有成竹的自信外,還有一股輕鬆的意味,好像能把管易蟬逼到未路讓他自己感覺很爽一般。邱散人把薩天祁放下,見到根本沒有什麼大礙,說道:“一起去,這小子太過狡猾。”
“多謝邱前輩相救,只要抓住這小子,我讓他生不如死!”薩天祁狠狠的說道,他什麼時候曾被這般耍過?如果當真正面交手,他自認自己完全可以勝過管易蟬,但現實卻是自己差點被管易蟬弄死,這種落差讓薩天祁心中很是不滿。
“師傅,見到那個小子了嗎?”鄭晟的身形也出現在這裡。
邱散人點點頭說道:“你帶着幾個人從左面包圍,同時告訴正在趕來的武林正道,管易蟬就在這片山裡,那時候我就不信他還能逃走,哼。”
“是。”鄭晟滿臉喜色的應是,隨即趾高氣昂的帶着幾個人一起追查管易蟬的行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