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可以準備回去了。”忒墨爾的船隻海上游蕩了一會兒,他估計路尼斯的船隊應該離開了,便讓人調轉方向,準備往回航行。
但是,他的話音剛落,四周忽然捲起了一陣狂風,風力巨大,吹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當然,這裡的所有人肯定不包括羅德。
“這股風力,來得好怪異啊。”羅德感受着風中夾雜着的一絲奇特力量,心中不由的有些納悶。
在這道風中,隱約夾雜着一絲粗糲的原始力量,似乎是未經打磨的虛幻之力。這些虛幻之力存在於隱秘的時空深處,或者說存在某個不可觸摸的維度之中。但是這股力量會受到生靈精神的影響,比如做夢的時候,這股力量就會和人的精神相結合,誕生一個臨時的世界。
或者是很多人具有類似的精神波動的時候,也會凝聚成一個世界。就比如很多人閱讀這部《海神》的時候,思維就會構成整個世界。
但是,讓羅德覺得奇怪的是,這個世界早就誕生了,怎麼還會有原始的虛幻之力出現,難道是因爲自己的進入,撕裂了整個世界的壁障?但那也不太可能啊,自己並非強行進入的,而是通過霍伊的夢境,偷渡到這裡的。
羅德的心中覺得奇怪,但一時也找不到答案,只能作罷。
風越吹越大,大約過了兩個小時,才逐漸的小了下來。而等他們睜開眼睛,已經被吹到了一處陌生的海域,附近的浪頭巨大,隨便一下拍擊,都能讓小船上下搖晃,似乎隨時都能夠散架。
“完了完了……”船上的衆人全部臉色蒼白,海洋深處,也只有那些大船纔敢走。而且走的還是固定航線,不然也會有很大的危險。
“大家先冷靜下來,現在全部進入船艙,不要出來,等到了晚上我們再出發。”忒墨爾雖然年紀最小,但也最具有領袖風範,哪怕心中慌亂,也迅速的想好了應對的方案。
白天趕路不現實,因爲沒有參照物,在海上很容易迷失方向。至於進入船艙,那是爲了減少太陽暴曬所引起的水份散失,在海上淡水是很重要的,他們只准備了兩天的淡水,如果太長時間沒有進入見到陸地,就可能被生生的耗死在這裡。
衆人依照着他的話,趕緊進入了船艙,而羅德也跟着進入了其中。他們漁船的船艙很小,八個人擠進去之後,顯得更加逼仄。一股子魚腥味道不停地鑽入你的鼻子,讓人十分難受。
原本所有人以爲這位貴族老爺可能受不了這樣的味道,沒想到羅德面色如常,跟在其他環境下沒什麼兩樣。
羅德的意志力是何等強大,別說這麼一點味道了,就算是再濃郁十倍,他也不會有絲毫動容。
白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到了晚上,海上的溫度下降的很快。白天還熱的要死,此刻卻多了許多寒意。
“妮爾,你把這個外套穿上,不要凍着了。”忒墨爾將自己破爛的外套脫了下來,遞給了其中一個少年。
但是,如果仔細看去,這個少年沒有喉結,胸部也微微鼓起,應該是一個女子。只是因爲穿的太過於破爛,臉上也髒兮兮的,看上去就跟一個小夥子差不多。
這是所有人中唯一的一個女子,在海上討生活的,可不分男女。甚至很多女子比男人還要厲害,她們會在近海的地方下潛進入水底,開採珍珠,用來賣錢。
“不用了……忒墨爾,我不冷。”妮爾看着忒墨爾赤裸着的上半身,臉上有些發紅,但是卻被厚厚的泥污給擋住了。
海邊的女子通常喜歡在身上塗抹一些泥巴,因爲海上生活壓力大,再加上很多人沒有道德法律的規範,很容易對女子做一些不軌的事情。
這些女子塗抹泥巴,也是爲了掩蓋自己身份。同時,海上陽光很可怕,正常人在船上呆個幾天,就會被曬成黑炭。女子愛美是天性,這也是爲了防護陽光。
“讓你穿着就穿着,好了,不說了,我得掌舵了。”忒墨爾將衣服扔給了妮爾,然後擡頭看着天空一顆明亮的星星,命令衆人往那個星星的方向而去。
這顆星星在布維爾人的口中叫“燈塔星”,因爲它的位置是永遠恆定不變的,只要朝着燈塔星的方向行駛,就算不是前往他們的國家,也至少有很大機會見到陸地。
上了陸地之後,他們的危機纔算是正式解除。
“呼。”就在船隻往燈塔星的方向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的時候,忽然間一陣狂風又捲了過來,這次風暴的時間更加持久,足足吹了四個小時。好不容易等到暴風再次停下來的時候,他們發現已經出現在了另一個陌生的地方。
而根據他們對於燈塔星的觀察,他們現在的距離比一開始的距離還要遠。這一發現,讓整個船上的士氣跌落到了冰點。
如果反反覆覆的出現這樣的狂風,那他們的努力還有什麼意義?而且他們的體能消耗的巨大,身體已經開始缺水。
船上的淡水必須省着用,每個人最多隻能喝一小口,這對於他們的身體來說,絕對可以用杯水車薪來形容過。
“大家不用擔心,剛剛純粹是巧合,我們對待海神這麼虔城,海神是不會拋棄我們的。”忒墨爾再次的給大家鼓勁,雖然他是衆人中壓力最大的一個,但身爲領導者,他必須表現的比所有人都要淡定。
他的這番話,還是起到一定作用的。衆人之間瀰漫的沮喪氛圍開始淡化了幾分,妮爾和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一起從船艙內撈起來幾條馬哈魚,然後用一柄短刀切割了起來,又將鮮活的魚肉分給了衆人。
這是出海打漁之人的正常吃飯方式,在船上生火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爲太危險了,而且成本很高。一般人都是帶一些乾糧或者魚乾,沒有條件的,就會隨便殺一條魚,就這麼生吃下去。
海魚生吃起來味道還是不錯的,一些貴族也喜歡吃類似的生魚片。
魚肉切的很厚,只有給羅德的那一份,才稍微薄了一點。普通人吃生魚是爲了活命,好不好吃是其次。但貴族肯定是爲了口感,要是切的太厚,味道就難以恭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