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逸沒有再搭理老頭,直接轉身要走。
這個時候,老頭突然說道:“怎麼着,李天逸,你也太不講義氣了,竟然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送死卻什麼都不做,哎,現在這年輕人啊,人心不古啊。”
李天逸聞言一愣,站住腳步,冷冷的看向老頭說道:“我說老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頭笑呵呵的看向劉壯說道:“年輕人,把手伸過來,我給你號號脈。”
劉壯把手腕伸了過去。
老頭仔細號脈了一會兒之後,臉上的表情變得嚴峻起來:“年輕人,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是不是經常頭痛,而且頭痛的時候偏向右側,時輕時重?”
劉壯和李天逸聽完之後全都愣住了,因爲劉壯的頭痛問題在大學的時候李天逸就知道了,劉壯曾經看過很多醫生,根本就看不好,當時西醫診斷爲神經性頭痛,開了很多藥,根本不管用。
現在一旦疼起來只能靠鎮痛藥止痛,其痛苦不可言狀。
“老先生,最近兩年來,我的頭痛似乎有加重的跡象,每天上午9點左右開始疼痛加劇,下午3點左右疼痛逐漸消失,您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劉壯見這個老頭似乎很有本事,抱着有病亂投醫的想法,試探着問道。
老頭笑着說道:“好,既然你問我了,那我就跟你說道說道,你面色淡黃,臉上微微有些腫脹,食納尚可,二便如常,這個沒錯吧?”
劉壯點點頭:“的確如此。”
“看你舌頭稍暗,舌苔薄白,脈象沉而緩,綜合脈象和表徵,我判斷你的病症屬於邪客太陽,從而造成陽氣不足,屬正虛邪實之疾。”說道這裡,老者看向李天逸問道:“李天逸,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李天逸點點頭:“基本上差不多,您所說的正邪虛實是屬於八綱辨證裡的內容,八綱分別是陰、陽、表、裡、寒、熱、虛、實八類證候。在中醫裡,各種疾病的表現儘管極其複雜,但基本都可以歸納於八綱之中,疾病總的類別,有陰證,陽證兩大類;病位的深淺,可分在表在裡;陰陽的偏頗,陽盛或陰虛則爲熱證,陽虛或陰盛則爲寒證;邪正的盛衰,邪氣盛的叫實證,正氣衰的叫虛證。因此,八綱辨證就是把千變萬化的疾病,按照表與裡、寒與熱、虛與實、陰與陽這種樸素的兩點論來加以分析,使病變中各個矛盾充分揭露出來,從而抓住其在表在裡、爲寒爲熱、是虛是實,屬陰屬陽的矛盾。”
“還有嗎?”老頭接着問道。
李天逸點點頭:“您剛纔所說的邪客太陽,應該是來自《傷寒雜病論》裡的辯太陽病症十三、十四、十五篇。這樣說來,劉壯的病症應該是屬於《傷寒雜病論》裡面的太陽病症?”
老頭微微一笑:“具體是什麼病症呢,我現在不會告訴你的,我現在呢,先給你的這個兄弟開一副藥,你們回頭去省中醫藥去抓藥,吃完了再說。
在開藥之前呢,我先提點你一些東西。
像你兄弟這種症狀,因爲他的脈象沉,所以不得專於發表,但他的病雖久但是裡虛並不嚴重,因此,也不能專於溫裡,所以,可以效仿張仲景治“太少兩感”之法,以麻黃附子甘草湯爲基礎進行加減開藥。我的處方是:麻黃5g、附子10g、甘草10g、藁本10g、蔓荊子10g,你們先去抓兩服藥用水煎服。”
說道這裡,老頭看了李天逸一眼,解釋道:“之所以用麻黃附子甘草湯爲基礎,其本意是扶陽以祛微邪,補散兼施,考慮到他是頭疼,根據“高顛之上,唯風可及”的理論,所以要加上藁本、蔓荊子等風藥以上行之,輔助麻黃祛風寒而止痛。”
說完,老頭看向李天逸說道:“聽明白了嗎?”
李天逸點點頭:“明白。”
李天逸還真是明白,因爲他雖然是半吊子中醫水平,但是平時自學的時候,他可以把《傷寒雜病論》全文倒背如流,而《傷寒雜病論》屬於中醫裡一部最爲神奇、最爲基礎的醫書,在中醫學流派裡,有一個門派叫經方派,指的是以東漢著名醫學家張仲景所著《傷寒論》和《金匱要略》中收載的200多首配方爲基礎來進行治病。由於在這兩部中醫著作中,對普通人常見的各種疾病歸納總結得非常到位,基本上除了外傷之外,很多內科病狀都可以在其中找到對應的病症,只要配以中醫望聞問切進行診斷,總能找到適合的藥方。
正因爲李天逸平時研究得比較多,所以,老頭這麼一說,除了脈象上微微有些滯澀之外,其他的他都聽得十分明白。
老頭高深莫測的笑了:“好了,藥方記住了嗎?如果記住了,你們回去吧,我也要忙去了。我的電話是138*****120,李天逸,你記住了,如果要想徹底治癒你兄弟的病症,後面的就要靠你自己了,想要知道怎麼治療,給我打電話拜師吧。”
說完,老頭轉身走了。
李天逸和劉壯並肩離開。
一邊走劉壯一邊有些疑惑的說道:“老大,這老頭你看靠譜不靠譜啊,怎麼感覺有些誇張呢?我很納悶,我們和他非親非故,素不相識,爲什麼他非得要上趕着收你爲徒呢?這個解釋不通啊?”
李天逸苦笑着說道:“這個我也想不通啊,他要想收徒的話,省醫科大學那邊多得是啊。”
“那老頭說的藥咱們是抓還是不抓?”
“當然要抓,如果老頭分析的脈象沒有問題的話,那麼他所開的中藥的的確確和你的病症非常對症,而中醫講究的就是對症下藥,先試試看吧,我認爲老頭不會忽悠咱們。”
隨後,兩人徑直去了省中醫院,按照老頭所說的藥方去抓了兩服藥回來。原本兩個人想要喝酒的,但是既然要吃藥,就只能日後再說了。
吃完藥的當天晚上,並沒有什麼效果,但是等吃完第二服藥之後,劉壯十分興奮的給李天逸打來電話:“老大,這老頭太神奇了,我的頭痛已經明顯有所減輕了。”
“那這樣吧,你再吃兩服藥試試。”李天逸沉吟片刻,建議道。
“好勒,老大,希望你這個半吊子中醫別坑我啊。”
李天逸笑了笑,沒有說話。
又是兩服藥之後,劉壯直接上門找到李天逸,十分激動的說道:“老大,我……我感覺好多了。”
李天逸看了看劉壯的面部,微腫已輕,這是明顯有治癒的趨勢啊。
但是,到了這裡,李天逸知道,要想治癒,必須要去找那個老頭了。否則的話,就自己這半吊子的水平,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是一想到老頭離開時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李天逸就頭大了,這老頭明顯是算到了最終自己還得爲了治癒劉壯去找他,老頭說了,要想治癒劉壯,必須得靠自己來啊,而自己要想爲劉壯治病,必須得先拜師學習醫術啊。
坑啊,這老頭果然最終還是要把自己帶上他的賊船啊。
李天逸嘆息一聲說道:“劉壯,走吧,咱們去找老傢伙,看來,他的賊船我是不想上都不行了。”
劉壯看得李天逸那種鬱悶的樣子說道:“老大,要不就算了吧,反正我現在頭疼已經非常輕了,比起以前好了太多了,以前那麼疼苦我都忍下來了,現在這種小疼對我來說只是小菜一碟了。”
李天逸搖搖頭:“既然有機會治癒,爲什麼要放棄呢,走吧,咱們哥倆該去拜訪一下這位老先生了。”
“老大,你今天不上班了嗎?”劉壯問道。
“靠,今天是週末好吧?”
“嘿嘿,不好意思啊,我太興奮了,把這事情給忘了,那正好,咱倆一起去拜訪老頭子。不過這位老頭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劉壯問道。
“我百度過了,這個老頭名叫李可可,網上資料相當簡單,只是說是著名醫學專家谷國進的老師。
不過不管他是什麼身份,這次,我都掉坑裡去了。”
“老大,你真是太偉大了,真不愧是我劉壯的老大啊,你爲了救我,心甘情願獻出自己……”劉壯一連串馬屁拍了出來。
李天逸一巴掌拍在劉壯後背上:“你少來,趕快走着。”
上午9點半,李天逸撥通了老頭李可可的電話。李天逸剛剛爆出自己的名字,便聽到電話那頭一陣爽朗的興奮的笑聲。
“哈哈,是天逸啊,怎麼樣,你考慮清楚了嗎?要不要拜我爲師啊。”李可可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
“我說老先生,咱能不能不這麼直接啊。我得先問你一下,你能不能確保我拜你爲師之後,能夠治癒我兄弟的病啊。”李天逸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這個沒問題,而且我保證你當天就可以達到直接給你兄弟開藥的水平,不過呢,我也有個條件啊。”
李天逸立刻警惕起來:“什麼條件,你先說說看。”
“是這樣的啊,韓國有個醫學代表團到咱們白雲省進行訪問,他們口口聲聲說中醫的起源是韓國的韓醫,現在我們白雲省中醫系統和韓國韓醫方面爭論非常大,這次訪問表面上是訪問,實際上呢,就是韓國派出韓醫前來挑戰我們的中醫。這次呢,由於是對方登門挑釁,所以,我們雙方約定,挑戰的題目由他們韓國人來出,我們白雲省中醫界則直接應戰。我希望你能夠作爲我們白雲省中醫界代表團中的一員參加本次中韓醫學挑戰賽!”
李天逸頓時就頭大了。
他知道,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這老頭果然是一個大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