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沒進來,聽這跋扈的聲音,聽這跋扈的語氣,秦易便知道,這一定是那執法堂的歸長老得到消息,大駕光臨。
秦貞聽到這個聲音,眼神中閃過一絲忌憚和恐懼。顯然,這個歸長老,明顯在秦貞心中留下過陰影。
或許是這歸長老的嫡孫歸青朗,在她心中留下過心理陰影。
這個時候,喬長老最是難受。秦易是他的客人,是他帶來見宗主的,如今事態的發展,明顯有些脫離了掌控。
再加上那歸長老的強勢性格,今天的事,恐怕是很難善了。一旦矛盾升級,對雲秀宗和青羅陰陽學宮之間的關係,絕不是什麼好事。
喬長老想到這裡,不無擔憂地看了宗主一眼。這個時候,只希望宗主能夠冷靜下來,將事態壓住。
否則,事態升級的話,倒黴的絕對不會是青羅陰陽學宮,必然是他們雲秀宗。
最關鍵的是,這件事,他們雲秀宗未必站得住道理。
雖然秦易是殺了人,而且在雲秀宗殺人,看上去的確是有些囂張。
可是,換做任何一個有血性的修士,面對別人的殺招,又怎麼可能不以牙還牙呢?
尤其還是在得知自己姐姐被人冤枉,被人莫名其妙關押了這麼久,受盡了這麼多苦頭的情況下。
可以說,秦易沒有進一步殺人,已經算非常剋制了。
換做一個性情暴戾一些的年輕人,當時在場叫囂的執法弟子,至少要死上一多半。
秦易淡漠地站在一旁,神情漠然,不動聲色,望着大門外走進的幾個人,爲首一人,一頭灰白相間的頭髮,身材魁梧,走起路來龍行虎步,帶着極強的氣勢。一張紅撲撲的臉上,帶着極重的威嚴和煞氣,眉宇之間便透着一種驕橫跋扈,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特別能惹是生非的主兒。
秦易似乎感覺到了身畔的秦貞眼神有些躲閃,神情透着緊張,身體也出現了輕微的擺動。
秦易並不寬大的手掌,帶着一股濃濃的暖意,拍了拍秦貞的後背,傳音道:“姐,不用怕他們。當初在金頂長城,便是金羅國陰陽學宮的所有高層要刁難你弟弟我,我也等閒視之。更何況區區雲秀宗?”
秦易的言語,完全沒有吹噓的意味,卻透着一股讓人信服的暖意,讓秦貞不由自主的心中一定。
她顯然也是暗暗咂摸出來了,自己這個弟弟,的確跟當初分開的時候,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青羅陰陽學宮已經將他培養成一個足以獨當一面的頂級天才了。
一念至此,秦貞百感交集,心中盪漾着滿滿的幸福感。
那歸長老大踏步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三個年輕人。其中一個眉目之間有幾分歸長老的影子,應該就是歸長老的嫡孫歸青朗。
另外兩人,秦易卻是眼熟,顯然是之情阻攔過秦易的執法弟子。歸長老帶他們來,顯然是要指證秦易。
那歸長老一走進來,目光便囂張地掃了一圈,直接定在了秦易臉上:“就是你小子,殺我門下執法弟子?”
秦易也不否認:“你便是雲秀宗的歸長老?歸青朗那個混蛋的祖宗?”
他不說爺爺,卻說祖宗,明顯帶着幾分嘲諷的意味。
果然,歸長老聞言,勃然大怒:“哪裡來這伶牙俐齒的小畜生,真把我雲秀宗當成菜市場了不成?”
秦易卻是根本不搭理歸長老,而是目光森寒地射向歸青朗。
“你就是歸青朗是吧?我姐姐秦貞的事,是你一手策劃的是吧?是男人別玩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咱們當面鑼對鑼,鼓對鼓說清楚。你貪圖我姐姐的躍龍丹,若是拿等價之物交換,那也就罷了。你偏偏想用騙女孩子那一套,想來個人財兼收,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便宜的好事?你騙色騙財不成,就動用你在執法堂的關係,栽贓我姐姐,囚禁了她這麼久。這筆賬,你說說,咱們該怎麼算?”
那歸青朗脣紅齒白,論賣相倒是不錯。只是,這人目光虛浮,脈象不穩,明顯平時就是酒色過度的人。
此刻,他陰陰一笑:“原來你是那賊丫頭的弟弟?都是賊窩子出來的,你又能是什麼好人?小子,你姐姐偷盜之事,有認證,有物證。你以爲憑你三言兩語,就推翻得了嗎?”
秦貞聞言,肺都快氣炸了,面色醬得通紅,大聲道:“歸青朗,青天白日之下,你就不怕說這些昧着良心的話,會遭雷劈嗎?”
歸青朗洋洋得意道:“雷劈?你以爲雷跟你姓的嗎?你說雷劈就雷劈?秦貞,小爺我還告訴你,今天的事,你和你這個蠢貨弟弟,一個都別想逃脫!”
秦易冷眼瞥着歸青朗:“聽你這口氣,是不是覺得吃定我們姐弟二人了?”
“小子,小爺沒興趣跟你說廢話。你殺我執法弟子,你以爲還想安然從這裡離開嗎?”
秦易冷冷一笑:“既然你這麼說,我還真就不離開了。秦某倒要看看,你們雲秀宗有多霸氣。”
喬長老這個時候,完全坐不住了:“宗主,此事以屬下之見,還是要就事論事,不可將矛盾擴大。否則,事態超出我等控制範圍,恐怕會一發不可收拾啊。”
九玄山人這個時候,也是有些冷靜下來了。
他之前激憤之下,是覺得秦易在他眼皮底下殺人,是對雲秀宗的不敬。
可是,仔細一想,這件事真有必要擴大嗎?真的有必要演變成雲秀宗和青羅陰陽學宮的對抗嗎?
這個成本代價,雲秀宗承受不起!
九玄山人當下開口道:“歸長老,此事一碼是一碼。到底秦貞偷盜一事,有什麼內情,先將這件事理順,如何?”
歸長老聞言,面色頓時一寒:“宗主,秦貞偷盜一事,是咱們宗門內務。這小子殺我執法弟子,卻是外事。咱們雲秀宗自古先對外,再安內。這個時候,秦貞偷盜一事,還在次要。此子殺人,纔是主要。”
秦易聞言,嘿嘿冷笑起來。
“歸長老是吧?你到底是多大的臉?你冤枉我姐姐,讓她在牢房一呆就是幾個月,居然被你輕飄飄的一句‘次要’,就想揭過了嗎?你以爲,天底下的公理,都在你歸長老一人掌控之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