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暉閣發生的一切,被學宮宮主下了死命令,徹底封鎖。
學宮宮主放出了狠話,今天發生在晨暉閣的事,不管是誰,不得泄露片言隻語。
一旦查出有人泄露口風:殺無赦,誅九族!
身爲青羅國陰陽學宮的一宮之主,一旦放出這種狠話,便是那些學宮長老,也是心驚肉跳。
一個個都意識到,宮主大人這回是動真格的。
秦易倒是沒有想到,自己一不留神之間,居然造成了月印山如此之大的震動。這倒是有些違揹他的初衷了。
他來陰陽學宮,正如他之前說的,只是想學藝,想得到更高級的功法,提升見識,進入更大的舞臺。
出風頭並非他的追求。
可是,天賦測試時,他只是稍不留神,就把那兩儀圓盤推動了十五圈。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秦易倒是不後悔。從學宮高層的反應看,這終究不是一件壞事。
人羣散去,所有學員,都返回各自的住所。
秦易剛回到住所,剛坐下不久,便有人前來拜訪。
一個,兩個,陸陸續續的,不多會兒,便來了一大批。
這些新學員,有些是熟悉面孔,有些是陌生面孔。
每一個人臉上,都寫滿了謙恭,甚至是卑微。有人是想來結交秦易,有人則是想來修好關係。
秦易站在洞府門口,朝外頭的人羣瞥了一眼:“諸位,我初來乍到,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今天不便接待,請回吧。”
淡漠的語氣,表明了秦易的堅決態度。
那些拜訪者卻不肯死心,有人道:“秦兄今日在晨暉閣一鳴驚人,當爲本屆新學員的翹楚楷模。我等願意跟隨秦兄腳步,誓死追隨。”
“是啊,常言道,一個好漢三個幫。秦兄如此天才,他日必將名揚天下,建功立業時,總需要有些幫手吧?我們同窗學藝,親如手足。秦兄可不能涼了兄弟們這一顆顆火熱的心啊。”
這些傢伙,倒是巧舌如簧,臉皮也夠厚。
不過,沒等秦易開口,忽然外圍一道淡漠的聲音冷冷道:“就憑你們這些廢柴,跟得上人家的腳步麼?”
這異常刺耳的話語,而且就在他們身後耳畔響起。
衆人都是大吃一驚,隔得這麼近,這人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來到他們身後的?竟然沒有一個人提前發現身後有人?
若是對方在他們身上一人來那麼一下,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倖免。
驚駭回頭,卻發現瘦削的灰袍少年雙手抱胸,嘴角掛着一道淡淡的嘲諷。
“丁翊!”
當大家看清楚來人是誰,到了嘴邊的髒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丁翊,三號晨暉令、白銀級陰陽勳章的擁有者。
“丁翊,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一個草根修士,未免太狂了吧?”
“就是,這又不是你的地盤,輪得到你來多嘴多舌嗎?”
丁翊在大家心中雖然也很強,但有了秦易的逆天表現後,大家對丁翊的印象,就相對模糊了。
因此雖然沒有出言不遜,但也不至於話都不敢回一句。
丁翊單手輕輕摸了摸下巴,眼中陡然精芒一閃,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
“在我沒有拔劍之前,都給我滾!”
丁翊說話間,單手已經摸到了劍柄,配合眼中冷然射出的光芒,便似化身無數利劍,讓得所有人頓時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
在這一刻,丁翊之前在重力試煉塔中的妖孽表現,瞬間在所有人腦海裡重現。
呼!
電光火石間,人羣頓時作鳥獸散,一個呼吸之間就走得精光。
秦易一直淡然地看着這一幕,彷彿發生的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似的。
丁翊灑然一笑:“秦兄,未來三年,要和這種貨色在晨暉閣呆上三年,想想都是一種折磨啊。”
這話,秦易倒是感同身受。
不過,他卻沒有附和,而是微笑問道:“丁兄前來,應該不止是爲了說這麼一句話吧?”
“當然不是,我聽說,當初在潛龍初會上,你爲丁某的出身,曾和史昆打過一架?”
這樁往事,秦易倒是記得,擺了擺手:“只是和史家的一些恩怨,和丁兄關係倒是不大。”
丁翊哈哈一笑:“無論如何,仗義執言,足見秦兄見識不凡,非是那些井底之蛙可比。”
秦易點了點頭:“這個讚美,秦某收下了。”
丁翊盯着秦易,審視了許久,忽然又是悠悠一笑:“我今日來,是爲了還你這個人情。”
“區區幾句話,算不上什麼人情吧?”秦易笑道。
“不然!幾句話,要看什麼場合說。在那種場合,面對那些所謂貴族強權,秦兄能夠不違本心,仗義執言,那就是人情。”
秦易也不爭辯,既然對方要這麼說,他索性不辯駁。
“我也用幾句話來還秦兄的人情。這些話,秦兄聽完之後,可以不放在心上,也可以多琢磨琢磨。”
秦易見對方說得凝重,當下拱了拱手:“請賜教。”
“以秦兄的天賦,不要在晨暉閣的溫牀裡浪費三年。煙羅域局勢複雜,或許,已經沒有穩穩當當的三年,等着我們成長了。”
丁翊說完這番話,朝秦易丟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在夜色中如幽靈一般飄然而退。
秦易的目光望着丁翊在夜色中消失,心中卻是莫名驚訝,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這丁翊想告訴自己什麼?
聽起來,似乎煙羅域七國,有什麼巨大的局勢變動?而這變動,甚至會影響到學宮的正常運行?
這種機密之事,如果從姜心月,甚至從雲峰口中說出,那也就算稀奇。可是丁翊不是一介草根嗎?
一個草根修士,能接觸到什麼機密之事?
可是,秦易天生有一雙慧眼,看人看事,基本不會出錯。秦易的直覺告訴他,剛纔丁翊的這番話,絕非信口開河。
一時間,秦易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