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章存在那麼一首歌

凌晨,宋亞陪大衛格芬在陰影中閒坐小酌,旁聽手下們談判。

“爲什麼名單上沒有迪昂威爾遜?”

只有套房正中間那張圓桌上的檯燈亮着,斯隆女士和一位給人感覺很頑固不化的白人老頭對面而坐。

白人老頭翻找着文件問道,他應該是大衛格芬的絕對親信。

“爲什麼你會這麼問?”琳達的聲音從座機免提裡傳出來。

“什麼?”

白人老頭把嘴靠近話筒,用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迪昂威爾遜!你們A+唱片的音樂總監,製作部門主管,他不被包含在交易裡嗎?”

“迪昂不是歌手,他的管理職位工作合同約束性不強,唱片製作人向來是自由的,他有時也會去給其他唱片公司的歌手製作唱片。”琳達回答。

白人老頭看向大衛格芬。

“我們需要迪昂,起碼讓他堅守崗位一直到渡過交易後的動盪期,我想A+唱片的成功與這位音樂總監有很大關係對嗎?APLUS。”大衛格芬問宋亞。

“當然,他入職後幾乎參與了我們所有唱片的製作。”

宋亞回答:“我會盡力說服他的,只是他現在小有身家,所以……我無法給你百分百的保證。”

“補籤一個歌手約綁住他不行嗎?”

白人老頭又問:“他最近在試着用NO I.D.這個藝名悄悄發地下說唱單曲試水吧?他明年應該有發專計劃,對嗎?”

“呃……”琳達語塞。

未來你們不知道,A+唱片當下的情況倒是摸得門清,“差不多吧,NO I.D.倒過來就是迪昂的名字,Dion……”

對方有備而來,小花招耍不動,宋亞大方地替不知該怎麼迴應的琳達承認。

“所以和他談完綁約,也加進交易裡吧。”白人老頭說道。

“到時新A+唱片再給他留一個執行副總裁的職位好了。”大衛格芬補充。

宋亞對看向自己的斯隆點了點頭,“OK。”斯隆答應,和白人老頭各自提筆在文件上增改。

“還有米拉喬沃維奇呢?”白人老頭又問。

“米拉明年有兩部大女主電影上映,發新專只是玩玩票,所以會被分去APLUS名下的另一間小唱片公司,對她來說更自由。”琳達回答。

“我們不想放走米拉。”

白人老頭繼續戳穿謊言:“我有朋友聽過米拉在弗羅裡達片場唱APLUS給她寫的新歌來着,那種流行搖滾曲風正趕潮流,我們很喜歡。而且A+唱片已經爲米拉準備好了一個非常不錯的樂隊班底,花費不菲,對嗎?我不覺得你們和她意在玩票。”

“到目前爲止,米拉沒在A+唱片發過任何專輯或單曲,也沒有任何曲目的版權在A+唱片名下,她的五年歌手約明年年初才正式生效,其實根本不會被包括在這次交易中。”

斯隆拒絕:“更不存在‘放走’之類的說法。”

“我們可以提高一些收購金額,就因爲她。”

白人老頭得到大衛格芬允許後說:“APLUS,因爲我們清楚你的性格,肯定會爲重回懷抱的前女友寫歌,捧她……她的唱功很糟糕,但我們信任你這位創作天才,白白養一支那種等級的搖滾伴奏團隊很貴,所以那些歌甚至整張專輯都已經存在而且被規劃好了,我的分析對嗎?”

“前前女友。”

宋亞不太高興的糾正他,“看來你們已經對我的公司瞭如指掌,如果能多關心一下我的麻煩並多提幾個建議就更好了。”

“我就是幹這行的APLUS,當年賣掉格芬唱片大部分股權後,很多人嘲笑我做了筆賠錢買賣,因爲環球得到格芬唱片後馬上又捧出了涅槃……”

大衛格芬笑道:“但現在呢?本子和歐洲人的熱錢沒了,盜版日益猖獗,唱片業變得不景氣,嘲笑我的人們轉而開始吹捧起我當初的先見之明瞭……大家對唱片業的每一筆大收購都變得戰戰兢兢,由不得我們事前不做好充足的調查。”

“現在的報價是七千五百萬拿A+唱片的百分之五十,交易清單裡包括‘深海’等三間錄音室裡的全套設備,以及你在芝加哥遠郊爲新總部準備的地皮。除了你們所擁有的,和索尼哥倫比亞唱片共享的老唱片版權,還包括老喬音樂的那些舊唱片,以及小洛瑞首專的部分版權……”

白人老頭拿起剛擬好的文件唸到:“我們還會付頂格的六千萬簽字費,APLUS,這筆錢實際上是給所有當前A+唱片旗下歌手的,但會對外宣稱只屬於你一個人,好使新聞出來徹底奠定你頂級巨星的咖位。然後這筆錢由你再自行分配,只要你能確保大家的換約順利進行,我們就認可。”

“聽起來還是不太如人意。”斯隆女士說。

“把歌手名單給我。”

大衛格芬起身去圓桌前簡單掃了眼文件,“我們要米拉,那麼foxy Brown可以放棄,帶去你的那間新公司吧。這個紐約布魯克林的女Rapper很不好管,而且格芬唱片的大本營在加州。”

“你和奧維茨談得怎麼樣了?”他問。

“進度比這邊慢。”宋亞回答。

“六千萬簽字費並不是頂格,MJ上次和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簽下的長約就遠不止這個數。”免提裡傳出琳達的聲音,“何況不是給APLUS一個人的。”

“那是當年的本子亂砸錢,現在?哪怕是MJ也不可能了。”大衛格芬說。

“有一個數字可以並肩MJ和麥當娜,就是歌手分成,APLUS的創作能力其實比他們更值得百分之二十這個數。”琳達又說。

“可以。”

大衛格芬很爽氣的答應下來,“甚至可以高一個點,百分之二十一怎麼樣?也許你們不知道,MJ當年在和本子籤長約時有一個硬性規定,就是他必須是米國一線歌手中,歌手分成比例最高的那個人,如果被其他歌手超過,那就必須有新合同自動匹配。”

他笑道:“或許這個花招可以令摩圖拉小小頭疼一下,因爲等我們簽約後MJ肯定也會吵着換約,作爲MJ的管理人,他會被夾在公司和歌手中間兩頭受氣。”

看看,見了兔子這不就開始撒鷹了麼?

“本子竟然會答應這種要求?哈哈,再多爆些料吧,格芬先生。”宋亞也笑了。

“所以我們談妥了?”大衛格芬問。

“呃,我比較喜歡八這個數字。”

“可以。”大衛格芬和白人老頭對視一眼後,答應下來,“傳真回米國,後面的工作交給律師們吧。等正式簽約後,我和環球唱片都會堅定支持你的,彆着急,APLUS。”

“那我提前向你表示感謝了。”不着急我纔不會賣A+唱片呢,宋亞和他握手。

第二天的波士頓,哈佛大學校園附近。

“你別跟着我,別跟着我了,皮埃爾!”

昆西瓊斯被皮埃爾薩頓煩得不行,“我是到這來看女兒的,我現在不工作!”

老頭快步走進剛在這邊置辦的新別墅,想把皮埃爾關在門外,沒能成功。

“昆西,你不能這樣!我聽說你在華納內部爲大西洋唱片追求APLUS製造障礙,難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不能忘記和他的矛盾麼?”

皮埃爾薩頓領着公文包追進門質問,“否則他不至於沒有選擇,只好和大衛格芬籤城下之盟。”

“憑什麼忘記?我是老前輩,而那小子從十五歲開始就從來沒尊重過我,華納內部好多人不喜歡他,看他把索尼哥倫比亞唱片折騰的那樣!”

昆西瓊斯辯駁,“我只是開會時說了他幾句壞話而已,我又做不了華納唱片的主,你們內城廣播公司倒是消息靈通!”

“而已?我們黑人羣體之間應該守望相助,你這是背叛!APLUS正在被傳媒業白人集火攻擊你還落井下石!”

皮埃爾薩頓對他大吼:“APLUS難道沒有爲索尼哥倫比亞唱片賺到大錢嗎!?”

“哈!瞧瞧,瞧瞧,這就開始道德綁架了。”

老頭更氣不打一處來,“你們曼哈頓幫就會這招!”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現在正春風得意,昆西。”

皮埃爾薩頓說道:“2PAC死了,他母親是個好控制的毐蟲,蘇格奈特快要去蹲大獄,現在你女兒基達達是2PAC前女友,你兒子瓊斯三世是前死囚唱片簽約歌手,只要與最近跟你偷偷密切往來的德瑞和史努比狗狗隨便一串供,你們就等於牢牢掌握了2PAC之死的解釋權,儘可以坐地開價和某些人做交易。我的猜測對嗎?”

“你們媒體人消息倒靈通,我無所謂,又不是沒被MJ粉絲長年累月罵過,我習慣了,隨你那張嘴怎麼說。”昆西瓊斯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

“那起碼幫APLUS澄清一下。”

皮埃爾薩頓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派拉希達去拿這件事敲詐APLUS。”

“憑什麼幫他澄清?他不尊重我。”昆西瓊斯不願意。

“那你好歹有點黑人樂壇老前輩的樣子!”皮埃爾薩頓又擡高了音量。

“讓那小子親自來求我咯,對了,再順便跟拉希達道個歉,敢欺負我女兒……”

“你個老Nger……”

“嘿嘿,那小子不是說他從來都不接受威脅嗎?”

昆西瓊斯喝了一大口酒,皮埃爾越氣急敗壞,他心情越好,“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也剛在內城廣播公司造了他的反,違揹他的意志投資XXL雜誌,跟我的VIBE打對臺……”

“這不是一個層面的事,現在我們必須力挺黑人之光。”

“挺吧,去挺吧,給我這個老頭子一點清淨謝謝。”

“你!”

“爹地!”兩人正伴着嘴,拉希達瓊斯穿着哈佛校服推門進來,“在門外就能聽到你跟人吵架,小心你的血壓。”

“我沒吵架,我好得很。”昆西瓊斯對皮埃爾陰陽怪氣,“幫我送送薩頓總裁先生。”

“APLUS很記仇的昆西。”

皮埃爾薩頓對這老傢伙也沒轍,只好丟下句話往外走。

“等等,是爲APLUS的事來的嗎薩頓先生?我剛在門外聽到了一些……”

拉希達瓊斯突然叫住他,“其實澄清他的謀殺嫌疑很容易……”

“不是,你……”

昆西瓊斯看不懂女兒了,“拉希達!”他厲喝阻止,“幹嘛要幫那個討人嫌的小Nger!?”

拉希達沒聽他老爹的,繼續說道:“當時APLUS通過馬爾科姆艾克斯遺孀找到了2PAC母親,找她幫忙,讓兒子刪掉Hit“em Up那首歌裡DISS自己的歌詞,對嗎?”

“沒錯,我就是中間人。”皮埃爾薩頓點頭。

“閉嘴!”昆西瓊斯對女兒怒吼。

拉希達瓊斯沒理他,“2PAC母親之後找到Hit“em Up的歌詞看過,很生氣,在家裡甩了2PAC兩耳光,對他說APLUS人很好,自己兒子不該惡毒的詛咒如此優秀的黑人同胞兒子長不大,於是2PAC只好乖乖把那句歌詞刪掉了。我姐姐當時在場,親眼所見。”

皮埃爾薩頓雙目一亮,“原來如此!但你姐姐願意對媒體說這些嗎?”

“拉希達……”昆西瓊斯對最鐘意的女兒一點辦法也沒有,在旁邊可憐兮兮的再度試圖阻止。

“其實不用,2PAC遺作裡存在那麼一首歌。”

拉希達甩開老爸的手,“是他被老媽揍了之後寫下來出氣的,歌詞裡有‘APLUS你就是個只會回家哭着找媽媽的娘炮’之類歌詞,雖然話不太好聽,但絕對能完美證明他們兩人之間根本沒什麼了不起的仇恨。”

“太好了!那首歌原稿在哪?”皮埃爾薩頓問。

“死囚唱片的某個保險櫃裡吧,跟2PAC其他遺作放在一起,那裡已經被死囚唱片的發行方Interscope唱片控制了,2PAC母親和蘇格奈特正在爭奪它們。”

拉希達瓊斯一股腦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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