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特芬現在的臉色很‘好看’,一陣紅一陣白的,宋亞邊欣賞邊拿起桌上的手機。
‘霍華德斯金格任命裡克魯賓爲新總裁,摩圖拉沒有出現。’
自己這邊的短信也是一行字,紐曼發來的。
作爲Def Jam和Def American唱片的創始人,裡克魯賓去當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總裁地位肯定夠,甚至與當年摩圖拉被索尼選中時相比,他的業內地位還更高,畢竟是實打實白手起家的唱片公司老闆,而摩圖拉的職業經理人之路初期很大程度靠了時任ABC唱片總裁的岳父幫扶。
入行十二年,資歷也還行,就年齡是硬傷,才三十多歲。
裡克魯賓和自己從結識、商業合作、建立友誼再到翻臉,有很多故事,好在雙方的恩怨在自己和前妻格萊美九提零中以及裡克魯賓出脫阿美利加音樂雜誌股份後已經兩清了,矛盾遠沒有自己跟摩圖拉的深。
無論如何,霍華德斯金格已經做出了選擇,他沒繼續力挺摩圖拉,但選中了一位看起來日後絕對不會同自己有良性互動的經理人。
可……真的不會嗎?
宋亞還是比較瞭解裡克魯賓性格的,微微一笑,他不知道霍華德斯金格出於什麼心理,但這個人選確實很巧妙,很值得玩味。
“真……真令人難以置信,裡克魯賓就是個唱片業的門外漢,他不懂音樂。”
埃斯特芬看向桌上剛籤的對賭協議,心情糟透了,他把手機收回口袋,摸着沙發扶手艱難起身,打算回自己房間緩緩,先消化這個消息。
裡克魯賓在自己向前妻求婚時幫忙唱歌都跑調,說他不懂音樂其實也沒錯,業內好多藝術家都罵過他類似的話,“引領了八十年代東海岸嘻哈音樂崛起,去西海岸又幫紅辣椒樂隊順利翻身,這還叫不懂音樂?”但宋亞不會對埃斯特芬說這些,眼下他更願意給對方點言語上的刺激。
“最多算能摸清唱片市場和大衆喜好罷了。”埃斯特芬還嘴硬。
“這不是職業經理人最重要的技能嗎?索尼哥倫比亞唱片又不奢望他親自上臺表演。”
宋亞繼續笑:“哦對了,玩嘻哈、搖滾……裡克魯賓似乎和你們拉丁幫沒什麼交集?”
“夠了夠了,我願賭服輸,你會拿到最好的西語世界盃主題曲OK?”
被戳到痛處的埃斯特芬氣急敗壞,“你早就知道索尼哥倫比亞唱片那邊不會任命摩圖拉,對嗎?”
“百分之七十把握吧。”
宋亞把對方先前的話原樣奉還,其實他只從斯隆那得到了一些安德伍德承諾會繼續向霍華德斯金格施壓的新消息而已,結果難料,剛纔心也懸着。
埃斯特芬心服口服的跑了,那紙剛簽字的對賭協議都懶得拿。
“會和上次約翰卡利一樣是臨時人選嗎?”
完整目睹了這一幕的塔拉吉問道。
“不可能,裡克魯賓被趕出Def Jam唱片後成立的Def American唱片在華納旗下,目前經營狀況不錯,索尼哥倫比亞唱片想挖他過來掌舵要付出很大代價,這不是玩過家家。”
宋亞搖頭,索尼八八年從CBS廣播公司手裡買下原哥倫比亞唱片後,總裁從摩圖拉換成丹尼爾,之後又臨時讓約翰卡利代管,不到十年裡克魯賓已經是第四任了,有點頭腦的資方都不會再折騰。這又不是本子換首相,從八七年起始的平成時代,好像已經換到第八位了。
總之裡克魯賓不錯,這個人選自己能接受,反正以後也不想和索尼哥倫比亞唱片有什麼來往,不繼續你死我活爲敵就行,留在那的前妻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心情不錯的掂了掂手機,宋亞試着翻出裡克魯賓以前的號碼撥通,線路被轉到了語音答錄機,“Hey,裡克,祝賀你,你瞞過了所有人哈,這可是個大新聞。呃……總之,恭喜了,有空回我電話。”
A+唱片還需要索尼哥倫比亞唱片定時結算唱片與歌曲版權收入,宋亞不介意向裡克魯賓說點好話。
“Mimi,你聽到新消息了嗎?”他又打給前妻。
“當然,紐曼剛開完會,正在來我這的路上。”瑪麗亞凱莉回答。
“你覺得怎麼樣?”宋亞問。
“總比摩圖拉好,但裡克魯賓也害過我格萊美六提零中。”瑪麗亞凱莉對那件事仍耿耿於懷。
“沒關係,他那次主要是衝我來的,因爲在其他生意上對我有意見。格萊美那件事……其實他對你有愧疚心理,怎麼好好利用這一點不用我教吧?”宋亞出主意。
“哈!我說呢!你以前還嘴硬跟我推卸責任,我早就說那次全怪你!你不承認還跟我吵!”
“怪我歸怪我,也不至於到全怪我,狙擊我們成功又不是裡克魯賓一個人的功勞,他當時沒那麼大能量。”
“所以這就是對我遮遮掩掩的理由?現在纔想起來說實話!”
“我哪有遮遮掩掩……”
“你這還不叫遮遮掩掩!?”
“我……算了算了都怪我好了吧?等紐曼到你那讓他抽時間給我打個電話。”
不行不行,和前妻腦電波對不上,宋亞放棄抵抗。
哼!艾米和夏奇拉還在等我呢,宋亞把手機丟給塔拉吉,選擇出去擁抱森林。
但五分鐘後,他又怒氣衝衝攥着張紙條摔門離開夏奇拉的房間,“小李子在哪!?酒店?”
艾米有點老好人,願意幫小李子隱瞞一些事,拉丁女孩性格就潑辣多了,所以他很快看到了那張寫着酒店房間號的小李子簽名。
“好像跟米拉去她們常去酒吧玩了。”塔拉吉回答。
想綠我!?好膽!
“麥克!麥克!”
宋亞氣更不打一處來,催着老麥克把自己載到酒吧。
‘吼!吼!吼!’
酒吧裡的小李子已經跟米拉拼上酒了,桌子周圍裡三層外三層的人,都好事地給兩人大聲鼓譟加油。
米拉先爺們地用酒杯底部敲了下桌子,然後仰頭一飲而盡,再把杯子口朝下,高高舉過頭頂。
人羣發出歡呼。
小李子看着仍面色如常的毛妞,臉煞白,勉強用手撐着桌子纔沒出溜下去,背部還被拼命慫恿的圍觀羣衆一直捅,出於男性自尊,認輸是不可能認輸的,他也一把撈起酒杯……
“你小子給我過來!”
酒未入喉,衣領忽然被人揪住,朦朦朧朧的醉眼前出現了張憤怒的老黑麪孔,“嘔。”他打了個酒嗝。
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羣衆怪叫聲中,宋亞把他提溜進男洗手間,用腳帶上門,然後大力按在牆上,“以後離我的女人遠點!聽到沒!”惡狠狠的近距離瞪着對方雙眼威脅。
“什麼?”
小李子才辨認出面前的是APLUS,唉,終歸還是躲不過,還以爲……
他咬着牙偏頭不看對方也一句話不說,無聲抗議。
咋……咋還哭了呢?
宋亞看到對方眼角流出的一滴眼淚,瞬間感覺沒什麼意思了,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娘炮一個,“你記住我剛纔的話了沒!?”
“嗯。”小李子弱弱回答。
算這小子識相,“哼!”宋亞把手放開,小李子身體就這麼直接靠着牆滑了下去。
真是個繡花枕頭。
沒意思,沒意思,搞得自己像欺負小朋友一樣,“不要再讓我抓到!”宋亞丟下句話就懶得再管他,拉開門大步走出衛生間。
更懶得注意酒吧裡其他人的反應,“APLUS!我們來喝!”過去把還死死攥着杯子的米拉手掰開,架住胳膊帶出了酒吧,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