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瑞臨走前,警告不要把他剛纔的話透露給任何人。
人是老喬帶來的,宋亞拿不準老喬跟對方說過什麼,導致德瑞初次見面就如此交淺言深。
德瑞自己就混幫派,N.W.A的大E還是毒販出身,找槍手竟然需要千里迢迢跑到芝加哥,來找一個素未謀面的十六歲男孩幫忙?
這事怎麼想也不合理,如果自己是斯派克李那樣的大嘴巴怎麼辦?宋亞聯想到了一些犯罪電影裡的橋段,他不由懷疑當時對方的身上是不是藏了竊聽器,在幫警方釣魚。
“嘿,老喬。”
雖然黑人饒舌歌手惹是生非很正常,但來芝加哥找槍手這種還是太嚴重了,特別是還找到自己這裡……
深夜,他躺在牀上睜着眼睛疑神疑鬼,完全睡不着,實在不想跟未來的某樁殺人案扯上關係,爬起來撥通老喬的電話,想探探口風。
“這麼晚了……”
老喬晚上喝得挺多,接電話時好像還不怎麼清醒。
宋亞寒暄了幾句後開始旁敲側擊,“呃,德瑞他們來我這之前,跟你說過什麼嗎?”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老喬好像真的知道內情,“德瑞現在有點麻煩,你不想管就別理他,如果想管的話,可以去找肯尼斯大佬幫忙。”
“他的事怎麼可能輪到我管?”宋亞問。
“嘿嘿。”老喬笑了兩聲,“其實對你說不定是好事,算了,你明天就出發去紐約嗎?快睡吧,別把自己累壞了孩子。”
“好的,晚安,老喬。”
第二天一早,宋亞打着哈欠坐上去紐約的航班,在公告牌頒獎典禮上的表演臨近,他得去和瑪麗亞凱莉排練。
“ABC關於你收購阿美利加音樂的回覆。”
身旁的海登將一張正式文件遞了過來,“他們說不能將雜誌出售給歌手或唱片公司。”
“噢?”
宋亞看了看文件,“由於本刊物讀者羣體與音樂獎項評委羣體嚴重重合……”照着唸了幾句,“還有這種事?”他問海登。
“差不多吧,你想想,訂閱這種小衆古典音樂雜誌的會是些什麼人?國家錄音藝術與科學學院成員這個目標羣體很合適對吧?格萊美就是他們評選出來的。”海登回答。
“這算意外之喜吧?如果我能買到這本雜誌的話?”宋亞反而更有興趣了。
“你打算怎麼辦?”海登問。
“嗯……”
宋亞思考了會,“我現在有四家公司,A+唱片和A+版權和投資管理公司肯定不行,A+踏板公司計算了,只有A+音頻公司,大概能和音樂雜誌扯上關係,又不算是唱片公司。”
“但你是股權所有人,總經理迪萊也是歌手。”海登提醒。
“A+音頻的法務由威爾加德納的律所負責,我會讓他試試看能不能繞過ABC的那個規定,再不行就算了,不過一家賠得脫褲的小衆雜誌而已。”
宋亞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有點不想放棄,這次來紐約,他的收入又有增漲。
索尼哥倫比亞唱片這次會結算I feel it coming的頭一百萬銷量,每張唱片均價六塊七,刨去對方收取的發行費用百分之三十和一些雜項成本,剩下大約百分之六十七,這裡面A+唱片作爲製作方分去百分之五十,宋亞個人的版稅和歌手製作人收入百分之十七,就是一百一十多萬,再給海登宋阿生古德曼等人分去一部分,實際到手一百萬出頭。
這一百萬宋亞也吃不進嘴裡,因爲I feel it coming的個人收益部分被抵押給了新澤西第一銀行,所以將用來償還那三百萬貸款的一部分。
A+唱片收入三百三十五萬,這筆錢海登就分不到了,同樣,因爲這筆收入也參與了抵押,所以在償還新澤西第一銀行的一百萬貸款和利息後,還剩下二百三十來萬。
上次那兩百萬的歌曲授權收入被宋亞買房買車折騰去不到一百萬,現在他手裡的流動資金大約在三百五十萬左右,債務方面,他個人還欠新澤西第一銀行兩百萬,A+踏板公司欠着一百萬。
“宋先生,合作愉快,我們銀行依然會隨時準備爲您發放貸款。”
雙方的合作很順利,新澤西第一銀行的人對宋亞這位優質客戶很滿意。
“應該不會太久。”
宋亞和對方握手道別,他的Remember The Name銷售勢頭很火爆,百萬銷量早已衝破,抵押品不愁。
“所以這次你準備了多少彈藥?”威爾加德納在電話裡說道,“即便我能繞過ABC的規定,阿美利加音樂雜誌在未來的幾年裡肯定會處於虧損狀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目前我對該雜誌還沒有完善的想法,一切要看我們的對手,就是那位知名投資人利特曼的報價如何,我們不急着進場。”宋亞回答。
“OK,我懂了。”
威爾加德納剛掛斷電話,手機就響了,是艾斯庫伯的號碼。
“嘿,庫伯。”
“YO,APLUS兄弟,聽說昨天德瑞去你那了?”
庫伯張口就是問這個,宋亞對他的消息靈通有些詫異,但是參與趴體的賓客人太多,實在不好知道到底是誰給他透露的,“耶,怎麼?”
“沒什麼,就問問,要小心那傢伙……”
艾斯庫伯果不其然說了一大堆德瑞和N.W.A的壞話,“他們這幾個月一直在對外宣傳我是因爲在唱片業混不下去,才轉去參演好萊塢電影的,根本滿嘴謊言。”
庫伯上張專輯銷量大約在五十到八十萬,對N.W.A來說這成績自然看不上眼,去年年底庫伯進組參與電影街區男孩的拍攝後,德瑞和大E等人便對外宣稱已成功將他趕出了唱片業,搞得庫伯非常被動。
今年,一名支持他的女電臺主持人還被德瑞暴打,雖然德瑞免不了受社會輿論和法律的制裁,但對於以街頭匪幫自居的庫伯來說,總歸是件沒面子的事,雙方積怨更深了。
“德瑞想找槍手不會就是想對付你吧?”宋亞心裡想着,當然這話他不會說出口。
“我絕繞不了他們,等我電影上映後騰出手來……”
庫伯狠話放完,“你能來嗎?APLUS?就當幫兄弟個忙。”好吧,他打電話來囉嗦那麼多的真實目的,其實是爲七月份電影的首映禮拉名人嘉賓。
“七月份上映嗎?首映禮在哪舉行?”
好萊塢,宋亞當然想搭上關係,但庫伯這六百萬預算的純黑人班底電影,他實在不太看好。
“洛杉磯,康普頓。”
“康普頓?”
康普頓是洛杉磯治安最差的地方,從七十年代開始黑人幫派就在那裡殺來殺去,民風比芝加哥南城還‘淳樸’,畢竟現在南城黑幫的大血拼背後有利益在驅動,那裡有時候兩幫NGer走路上多看對方一眼,“what“s up?what“s up……”幾句話沒聊好就掏槍互射,沒別的,脾氣上來了,就這個原因。
宋亞去過那一次,聽人說那裡一家中學的橄欖球隊隊員約好二十五歲重聚,結果等到大家二十五歲,其中十二個已經死了,還有八個在監獄裡,而那支橄欖球隊總共才三十來號人……
“如果檔期沒問題的話我會去的。”
宋亞決定到時候先看看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