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識蟲的真正來歷？
“你放心，他們絕對不會有事的。”看着有些激動的拉之眼，於蒼再次保證，“他們是我很重要的戰友，我不可能平白無故將他們置身於危險之中。”
“好、好……你一定要認識到他們的重要性，他們和其他識蟲是不一樣的……”拉之眼看着於蒼的眼神，見其中的神色不似作假，才鬆了口氣。
轉而，他又道：“將空與序安全送走後，我本以爲……我應該有能力擺脫荒的糾纏的，但是我錯了，雖然荒對星天視域的侵染還不成熟，但是其中蘊含的力量卻出奇的強大，而且十分絕對，我的學識很難傷害到那些根系，而它們又能很輕鬆地抓住我。
“我拼盡全力掙扎，幾乎耗光了半生所學，但是最後還是不敵，被抓了起來……好在，荒進入星天視域之後似乎失去了絕大部分的感染性，對於智慧的侵蝕已經不算絕對了，所以我活了下來。”
聽到這話，於蒼的眉頭稍稍揚起。
荒進入星天視域後會失去一部分感染性？
……是了，這是肯定的，不然他剛纔在那巨樹之上看到的就不是“識獸之果”了，而是一羣羣被感染成荒獸的識獸。
那……
於蒼的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思索。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然傳出。
“等等。”一道光芒從於蒼本體的卡盒之中竄出，半空之中靈子溢散，構成了王女的樣子。
“你好，尊敬的學者。”王女先是行了一禮，而後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伱說的那來自上個紀元的記載，可以給我看看嗎？”
拉之眼看了看王女，又看了看於蒼，有些不解：“這位是……”
“……忘了自我介紹。”王女輕輕行禮，“我是來自帝國的王女，名叫星塵。”
“什麼帝國？”
“……”王女沉默片刻，才道，“自然就是從你記憶之中消失的那個帝國。”
拉之眼稍稍睜大，原地呆愣了好一會，這纔回過神來。
“原來是……失敬失敬。”
“不必客氣。”王女道，“我知道羅蘭空界，孕育了星空中最爲強盛的法師文明，父王當年就曾對你們讚譽有加，帝國還曾經與空界進行了許多的學術交流。”
“這樣……嗎。”拉之眼無奈地搖了搖頭，“慚愧，這些事情我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現在想起來，他對於自己這段空白的記憶仍然十分驚悚。
有什麼存在，能悄無聲息地從自己的腦子裡拿走這麼多的記憶，竟然還讓自己毫無所覺？
甚至要等到回頭仔細梳理的時候，才能發現自己忘記了一整個龐大的帝國？
看到拉之眼的反應，王女的眼中掠過了一抹暗淡。
但她沒有表露出來，只是面色如常道：“不必愧疚，在帝國被一往直前我就已經離開，對於帝國……我也大都忘記，眼下還是將心思放在荒上比較好。”
“我知道了。”拉之眼看上去有些悵然，“不過，那份記錄早就遺失，想拿給你看，卻是不能了。”
“……不是我不相信你，學者。”王女直視着拉之眼，“若說對於荒的記載，就算是以法師文明星空的羅蘭空界也不可能比得上帝國的收藏，來自紀元前的古籍我幾乎都看過，從始至終，能夠對抗荒的只有帝星，哪裡來的第二種方法？”
“這……”
“你如何證明這份信息的真僞？假如不能論證，那麼恕我直言，這很有可能是某種陷阱，只等你跳進去咬鉤！”
“可是，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不是嗎。”拉之眼惆悵道，“如今帝星那條路已經走不通……”
“誰和你說過，這條路走不通的？”
“嗯？”拉之眼一愣，“難道帝星沒有隕落？”
“這件事確實已經發生。”
“那……”
“但是，帝星的隕落是爲了以自身爲養料孕育可以真正對抗荒的文明，而且……”王女的眼角瞥了一旁的於蒼一眼，“而且，帝星隕落已有萬年，如今，祂已經重生在世間。”
“帝星重生了？”拉之眼的眼神之中不由得露出了明顯的驚喜，“祂在哪？什麼時候的事？現在被選中的人是誰……”
“咳咳。”
王之我輕輕咳嗽了幾聲。
見星塵忽然沉默，拉之眼變得有些焦急：“所以到底在哪？現在的星空之中沒有被荒侵染的世界已經寥寥無幾，假如被選中者在沒有成長起來之前就遇到了荒，那很有可能半路夭折的！”
於蒼：“咳咳。”
“你們怎麼還這麼悠閒？這可是事關整個星空的大事！”拉之眼湊到了王之我的面前，“於蒼，你的世界不是已經和荒爭鬥了四千多年了嗎？我想，現在整個星空絕對沒有比這方世界還要安全的地方了！
“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將這位被選中者和他們的文明找到，並且接到這裡！”
於蒼伸出手：“那個……”
“對了，你們現在可以做到跨世界傳送了嗎？假如不能的話，我可以幫忙搭建通道！只不過要是被選中者在星界那就麻煩了，如今我的力量幾乎消弭殆盡，恐怕沒辦法幫你穿過太陽……”
“不用了，拉，其實我就……”
“不能不用！這件事非同小可！”見於蒼一幅沒上心的樣子，拉之眼更急了，“於蒼，你可能不知道荒的可怕，它們不僅感染性極強，而且還能夠隨時進化，現在他們就已經能夠進入星天視域，再過幾年，你們抵禦荒的手段可能就失效了，到時候，一切都晚了！”
拉之眼看上去有些生氣：“你還是沒有意識到重要性，帝星孕育出了不懼怕荒的文明，這很有可能是整片星空存續的轉機，你……”
說到這，拉之眼忽然愣住。
他眨了眨，而後下意識地“嘶”了一聲。
“等會。”拉之眼看向王女，“帝星孕育出的文明，不怕荒的感染？”
王女：“是的。”
拉之眼又看向於蒼：“你們的文明，和荒戰鬥了四千年。”
於蒼點頭：“是的。”
“嘶……”拉之眼倒吸一口涼氣，“你不要告訴我，這裡就是帝星孕育出的那個文明？！”
於蒼/王女：“是的。”
拉之眼的眼神中漾開了一抹清澈的愚蠢。
“那、那帝星選中的人……”
“咳咳。”於蒼輕咳了一聲，總算是找到了插話的機會，“正是在下。”
“……啊？”
……
接下來，於蒼將現在的一些情況簡單告訴了拉之眼。
“原來是這樣。”拉之眼呆愣當場。
他緩了好一會，纔回過了神。“這可真是……天佑。”他感慨道，“沒想到，五年過去，第一個來救我的人，竟然就是傳說中的帝星……”
“所以，你可以不用擔心了。”於蒼道，“我們雖然也是最近才意識到荒的真正危害，但是就目前看來，我們的時間還相當充裕，我的安全大概也很有保障。”
“這樣啊……那就好。”拉之眼結結實實地鬆了口氣。
“所以，帝星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王女接過話頭，“現在，我們只需要按部就班地積蓄力量，便足以和荒對戰，而不需要冒險去找一處真假未知的遺址。
“就算找到了，也無法確定那是不是陷阱——萬一這正是荒的陰謀，想要藉此抹殺或者削弱帝星的力量呢？”
聞言，拉之眼沉思了很久。
“……確實有這種可能。”他的語氣十分艱難。
他已經在星空之中跋涉了萬年之久，就爲了尋找對抗荒的力量，如此長的時間終於找到了一絲勝機，此刻卻被告知說不定是虛假的信息，肯定很難接受。
但是他作爲學者，接受能力自然也很強，所以最後只是搖了搖頭。
“也罷……在這幾年和荒的搏鬥之中，我的大部分學識都已經遺忘，現在的我並不適合思考。”拉之眼的眼神帶上了落寞，“但，也正是得益於這五年的困頓，我得以零距離地觀察荒，所以也得到了一些情報……我不保證真假，你們自己判斷吧。”
於蒼輕輕點頭：“願聞其詳。”
“首先……還是要說說那第二種可能。”拉之眼嘆了口氣，“我從那位舊識那裡得到的，除了那句話之外，還有一串座標。說來十分神奇，那串座標明明只是普通的數字，卻意外地擁有傳送的能力。”
於蒼神色稍動：“你說的不會是……”
“沒錯——假如我猜的沒錯，於蒼，你應該是找到了一串金色的座標，並且被它傳送到我附近的，對吧？”
“是的……我還以爲那是你散佈出去的求救信息……”
“確實是。”拉之眼道，“我本來都已經做好準備，殉身於那太陽巨樹之中了，但是後來我發現了一些或許有用的信息，便想着這些信息不能就這樣隨着我的死去而消失，所以便想要求助。
“但是那時我已經被太陽巨樹折磨的奄奄一息，連發出一些信息都變得很難，所以……只能依靠這個座標。”
拉之眼回憶片刻，道：“這個座標之中蘊含着某種神秘的力量，經過我的觀察發現，無論是什麼介質，無論是用什麼方式，只要能將這個座標寫下來，並且滿足一定的條件，那就會立刻產生一種傳送的力量。”
於蒼睜大了眼：“這麼神奇？”
“沒錯……我在得到這串座標後進行了很多的研究，但是，星空之下，似乎只有這一串數字擁有着這樣神奇的力量，彷彿……這串數字曾經被某個存在祝福過一樣。”
於蒼不由得看向王女，但是王女也只是搖了搖頭：“我沒有聽說過。”
“沒聽過也正常。”拉之眼沒有意外，“因爲這串座標的滿足條件一點規律都沒有，甚至本來滿足過條件的一個人下一次寫下這個座標的時候，都不一定能夠激發，而且這種傳送大都很隱秘，只要不是特意觀察，根本發現不了端倪。
“而且，這種傳送還往往和一些突發事件相互聯繫，那些突發事件也會掩蓋傳送的波動，更加難以發現。”
說到這，拉之眼的眼神閃過一抹古怪的神色。
“而這串座標真正指向的地方……就是太陽巨樹所在的世界，那裡名叫‘源星’，是一個面積相當大的星球，其中大陸無數，全都十分廣袤，資源也誇張的豐饒。”
“等等。”王女忽然打斷，“那按照你這麼說，那個座標只要寫下就能觸發，完全不需要能量支持，那麼應該有很多人無意中被傳送到源星上吧？”
“確實。”拉之眼點頭，“我去的時候就發現了……那方世界‘穿越者’格外的多，幾乎都是在原世界突發意外死去後，因爲附近有這串數字而被傳送了過來。而且不知道爲什麼，幾乎所有穿越者過去後都能做出一番成就，彷彿全都是‘氣運之子’。”
於蒼：“……好傢伙。”
穿越者指定星球？
被這麼多穿越者霍霍竟然還能如此完好，看來他說的那句“資源也誇張的豐饒”並不是一句玩笑話。
“不過，那串座標也只有前半部分有傳送的功能，其覆蓋的區域內有足足四十二個類似於源星的地方……不過好在，我不需要一個世界一個世界地去尋找，在到達完整座標標誌的地方後，我很輕易地就看到了‘鑰匙’。”
於蒼：“鑰匙就在源星？”
“是的。”拉之眼道，“那處遺蹟其實不算隱秘，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哪怕是在人才輩出的源星，都一直沒有被人發現，就算是我，要不是有座標在，恐怕都會直接無視掉那個遺蹟。”
“那然後呢？鑰匙可以開啓什麼？”
“那我就不知道了。”拉之眼搖了搖頭，“我將那處遺蹟搜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可以使用那枚鑰匙的地方，再後來，鑰匙中的韻律被空與序吃掉，鑰匙也直接化作粉末消散，線索便徹底斷了。
“不過，這麼多年對那串座標的研究，也不是白費的。我找到了能在一定程度上更改那串座標傳送條件的能力，所以我被困時，便放出了許多被我修改後的座標，以期望有人能夠發現。”
於蒼：“那條件是……？”
“擁有完整的韻律之軀。”拉之眼道，“只有這種人有能力救我……說實話，在一開始看到你的時候，我非常絕望。我看得出，雖然你的韻律之軀非常誇張，但是實際上無論實力還是學識都不算出衆，還被困在了一層封印中，肯定沒辦法救我。
“但……呵，該說不愧是被帝星選中的人嗎，竟然能隨手用出那種程度的召喚……連太陽巨樹的力量都可以無視。於是我決定將我的一隻眼睛送出來，眼睛中包含着我想要傳遞的信息，而且只有一隻眼睛的話，大概率也不會讓你們被荒盯上。”
於蒼：“……”
那可不是隨手的啊！
詞條的植入冷卻很長的好吧！
拉之眼沒有注意到於蒼的神色變化，只是繼續道：
“我要說的信息有兩個。”拉之眼的語氣嚴肅了不少，“其一，荒現在雖然已經可以進入星天視域，但是其傳染能力已經沒有絕對性了，在那裡，被荒沾染的識獸，不會變成荒獸。
“但是，卻會對那些棕色樹枝完全沒有抵抗力，只要看到，就會忍不住上前試圖進食那些荒化的韻律，這個時候，就會誘發那些樹枝的捕食行爲……一旦被纏上，大概率就沒辦法掙脫了，這個對於韻律之軀也是適用的。”
於蒼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由喪屍病毒變成一些致幻性質的毒藥了嗎……聽上去確實弱了很多，不過仍然難纏。
拉之眼繼續道：“而且，在星天視域，荒只有捕食到識獸或者韻律之軀，才能夠繼續擴張，並不能肆無忌憚地蔓延……而且，據我這麼多年來的經驗來看，荒針對某種困境產生的‘進化’，雖然可以被其他區域的荒學習，但是時間卻要很久。
“而荒在星天視域內的傳播速度很慢，也就是說，其他區域的荒暫時不會同步到這種能力。但也需要早做防備。”
於蒼點點頭：“我知道了，那第二條信息呢？”
“第二條信息，很重要。”拉之眼面色又嚴肅了幾分，“我發現……荒可以影響到識獸，但是卻影響不到識蟲！那巨樹上所有被捕獲的識蟲，都是在靠近的時候被偷襲的，而不是被荒的能力引誘來的！”
於蒼眉頭一揚：“這意味着什麼？”
“荒的感染針對智慧，但是哪怕是智慧識蟲也能輕鬆無視荒，在巨樹之上的這幾年，我目睹了無數識蟲從我眼前經過，再結合空與序輕易吃掉了鑰匙韻律……
“我認爲，識蟲，極有可能就是那第二種勝機！”
拉之眼的語氣有些激動。
“你沒有發現嗎？識蟲其實和荒很像，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慾，智慧常常會被慾望支配……於蒼，識蟲很有可能是上個紀元的人們模仿荒的力量製造出的戰爭兵器！
“而吃掉鑰匙韻律、能夠完美控制自己慾望的空與序，就是這種戰爭兵器的完全體！”
“嘶……”於蒼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一旁，王女眉頭輕輕皺起。
識蟲……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