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臣檢查過了,顧美人是陣發性室性心動過速引起的心力衰竭至死,是中了這個毛地黃的表現。”仵作繼續回答道。
喬語嫣在聽到毛地黃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就知道她想的不錯,這個顧美人的死還真的和外邊角落那簇毛地黃有關。
不過這簇毛地黃是誰移植過來的呢?爲什麼沒有人注意呢?
不過這毛地黃的位置那麼偏僻,已經接近牆邊,來這個裡遊玩的貴人還真的不會走那麼進的。
再則到底是這一處有還是其他的地方也有呢?
或許其他地方也被當做觀賞植物種了上去,卻被有心人利用了。
還有這和六皇子諸葛煜有關嗎?
喬語嫣眼眸微眯,手中茶杯拿在眼前,接着觀察茶杯的動作細細研究起六皇子諸葛煜的神情。
呃,他不像作假的,那麼這事又是誰設計的?爲的又是什麼?
喬語嫣眯了眯眼,慢慢地移向一臉沉重的太后娘娘,跟着端莊的皇后娘娘,再跟着雲淡風輕的貴妃娘娘,再跟着波瀾不驚的淑妃娘娘,再跟着一臉得瑟的賢妃娘娘,再到臉色陰沉的建元帝,再慢慢轉到下面的太子諸葛溟的臉上。
跟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寧輕玥吸引過去,因爲她想不吸引過去都不可能,因爲寧輕玥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當她被他的目光盯的渾身不自在,和他的目光對上的時候。
他故意眨了眨眼,嘴角上挑,臉上的笑容燦爛如春花。
喬語嫣再次眨了眨眼,她沒有眼花吧?怎麼他笑的這麼……這麼花癡……
如果寧輕玥知道他那燦爛一笑,在喬語嫣的眼中是花癡般的笑,他肯定一頭撞死好了。
就在寧輕玥和喬語嫣對視的時候,上座的建元帝再次開口:“這麼說顧美人是被人害死的?”
“回皇上,臣已經詢問過太醫院了,太醫院沒有顧美人醫治心病的記錄,所以顧美人應該不會擅自服用這個毛地黃。”仵作這麼一說,可以確認顧美人是被人謀害的了。
當下不等建元帝發話,已經忍了一肚子氣,臉色陰沉的可怕的太后娘娘用力拍着扶手喝道:“立即去查,竟然讓人在宮中堂而皇之的殺人,你們這些人都死了?”
這裡不是一般的人家啊,而是守衛森嚴、固若金湯,五步一哨,十步一崗的皇宮啊。
讓人這麼堂而皇之的殺人,這般隨意的殺人,那麼她們這些人的性命如何有保障?
這麼簡單的就沒有性命,她們的安危如何保障?
不管爲了什麼都一定要徹查!
頓時太后娘娘再次氣急敗壞的喝道:“不要放過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給哀家好好的嚴查,如果查不出你們都提頭來見哀家,這事就交給成王還加上司馬衛崗負責,皇上您說行不?”
太后娘娘被氣的連建元帝在身邊也顧不得,自顧自的下命令,最後纔想起這是建元帝的事,象徵式的問了一句,這可是維持建元帝的面子才問的。
同樣的建元帝也不可能當中一衆大臣和後宮的面上反駁太后娘娘,也很配合的點頭:“母后的提議很好,你們好好徹查,一定要把真兇揪出來。”
被太后娘娘點名的司馬衛崗(刑部尚書)早已經從位置上走出來,走到大殿,站在六皇子諸葛煜的身旁,在聽聞建元帝的話之後,和六皇子諸葛煜齊齊跪在地上領旨,跟着兩人恭敬的退出去,去商議如何追查了。
大殿內衆人望着六皇子諸葛煜和刑部尚書司馬衛崗大步離開的背影,面面相覷,有些還小聲的議論起來,議論到底是什麼人要殺顧美人,動機有是什麼?
不過不管答案是什麼,這次的事都不會是簡單的事,故意讓顧美人在大殿跳舞的時候死去,若不是爲了大事,纔怪呢。
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喬語嫣無意擡頭,再次和寧輕玥對上眼。
寧輕玥再次對她眨眨,你等着看好戲吧。
看好戲?喬語嫣眨了眨眼,這事你做的?
不是,我爲什麼要做?對我有沒有好處。
也對,死的是建元帝的妃子,出事的也是在後宮之中,你的手也伸不到那麼長,我理解,不用掩飾了,我不會看不起你的,喬語嫣理所當然的點頭。
望着喬語嫣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寧輕玥咬牙切齒,他這是不是叫自作自受?還是叫找虐?
因爲顧美人的死,今天的慶功宴早早的散了,喬語嫣隨着老太君回到了護國公府。
當夜寧輕玥又在夜班更深時到了喬語嫣的屋子。
“剛剛宮裡傳了消息出來,已經從顧美人那裡找出來的手絹中找到線索。”寧輕玥舒服的躺在暖洋洋的坑上,還只顧着的拿起一串葡萄吃着,還向喬語嫣揚揚葡萄,用眼神示意,要不要?
喬語嫣搖搖頭,望着一有消息就趕過來說的寧輕玥,再次搖搖頭,真像小孩,爲了找回面子,等不急明天,半夜就過來表示,他的手已經伸入皇宮,好樣她知道自己小看他了。
好吧,就給點面子好了,喬語嫣勉爲其難的問道:“找到什麼線索了?”
“那方手絹的布料是特別的布料,不是我們大興的,而是從大齊那邊流入。”寧輕玥喳喳有聲的吃了一顆葡萄後回答。
“大齊?難打這事是大齊做的?”喬語嫣挑了挑眉,一副不是很相信的模樣。
“不是,應該說大齊的商人從海外得到,輾轉的送來大興,大興的官員得了,進貢進了皇宮,這手絹的布料好像叫什麼雪紡的。”寧輕玥說完立即又連吃幾口葡萄,“好吃,好甜,要不要試試?”
喬語嫣皺了皺眉,跟着搖搖頭,“既然是貢品,賞賜下去肯定有記錄,這樣追查起來比較容易,是不是已經找出真兇了?”
寧輕玥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
“是不是賞賜的人……”看着寧輕玥搖頭,喬語嫣也猜到肯定是那些受賞的人,不會是犯案的人,也是,這樣特殊的布料,賞賜給的人肯定是宮裡尊貴的人,那些人怎麼可能弄死一個小小的美人呢。
“這雪紡皇上賞給太后娘娘一匹,皇后娘娘一匹,貴妃娘娘、淑妃娘娘、賢妃娘娘各一丈,顧美人也得了半丈。”
呃,既然顧美人也得了那雪紡,那麼那塊手絹就是她自己的物品了,不過因爲這布料特殊,搜查的禁衛軍以爲是宮外的東西,找了出來,既然是顧美人得到的,她用來做手絹也不出奇,那麼是不是線索斷了?
不會,要是線索斷了,他不會故意來跟自己說,他是來炫耀的,喬語嫣瞟了一眼,正仰着頭吃葡萄,吃的不亦悅乎的寧輕玥,皺了皺眉。
手絹?噢,對了……喬語嫣急忙問道:“是不是顧美人用去的布料對不上?”
裁剪手絹應該不會出錯,浪費不了什麼布料的,做了多少快手絹,和剩餘的布料很容易對上的。
“嗯,這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寧輕玥抽空瞟了喬語嫣一眼,接着繼續和那串葡萄奮戰。
“呃。”喬語嫣再次愕然,這還是原因之一?“還有另外的原因?”
“嗯。”寧輕玥淡淡點頭。
“不會是找到送給誰了?”
“不是。”
“那麼是其他娘娘手裡的布料用的也對不上?”
“不是,其他的沒有怎麼動。”
沒有怎麼動?那就是也動了,“是不是那些娘娘的大概能對的上。”
“嗯。”
那些娘娘的能對上,那麼她剛剛猜的顧美人的對不上,那麼就是顧美人的送人羅?送的是什麼人,是不是也有記錄?所以……“是不是已經知道是送給誰了?”
“不是。”寧輕玥搖搖頭。
不是,那麼是什麼嗯?喬語嫣擰着眉在廳中走來走去,左手成掌,右手成拳,右手不斷的敲打左手手掌,一下又一下,間隔的時間和距離都像丈量過一般,整齊的不得了,這是喬語嫣沉思的時候經常做的動手。
寧輕玥從葡萄上移開視線,一瞬不瞬的盯着沉思中的喬語嫣,看着她專注的小臉,還有那專心致志的神情,他不由看呆了。
誰說專注用心工作的男人好看的?原來不止男人,專注中的女子也是那麼好看的。
不是知道送誰了?那怎麼算是線索的?到時是什麼呢?
啊,她知道了,喬語嫣忽地眼前一亮,那雙黝黑如黑曜石的眸子,瞬間散出一道璀璨的亮芒,“我知道了,一定是那手絹上留下什麼秘密,所以纔有了線索。”
寧輕玥一聽頓時笑開了,他向喬語嫣豎起大拇指,“厲害,這也能想到,唔,看在你猜對的份上,我賞你一顆最甜最大的葡萄。”
說着寧輕玥坐正身子,把手上的葡萄高舉。
啊!他什麼時候吃光了?不對,還剩下一顆,望着寧輕玥手上剛剛還是一串,現在只剩下最後一顆的葡萄,好吧,看在他那麼有心的份上,她吃吧。
喬語嫣不好意思拒接寧輕玥的好意,就要伸手接過。
卻被寧輕玥把手打開,“手髒,我餵你。”說着寧輕玥就把葡萄拿到喬語嫣的嘴邊,示意喬語嫣張嘴,而他則雙眸含着一抹詭異的亮光看着喬語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