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鬱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耐性極好地對黎俏昂着下頜,“想說什麼?”
她下午回來之後,整個人就沒精打采的,蔫蔫的狀態顯得很不尋常。
這時,黎俏抿起嘴角,視線撞入商鬱暗黑的瞳中,試探道:“衍爺,如果我說我想離開衍皇……”
話未落,男人脣邊的笑紋淡了,原本溫和的眸光也轉瞬變得高深難測。
見狀,黎俏無聲喟嘆,低下頭隨便找了句藉口,“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言畢,她轉身逃之夭夭。
其實黎俏還沒做好選擇,貿然試探,連她都覺得難以啓齒,更何況是心思敏感的商鬱會作何想。
所以……暫且維持原狀吧。
……
暮色降臨,天空陰雲密佈。
黎俏獨自開着車漫無目的地在街頭穿行。
後方,一輛越野車緊隨其後,是落雨。
黎俏雙手扶着方向盤,偶爾看一眼倒車鏡。
隨着晚高峰來臨,車流越聚越多,黎俏的車速始終不緊不慢。
行至前方岔路口,她目測着車距,並暗暗盤算時間,隨着交通信號燈變換的一剎那,她猛踩油門跟着前方車輛駛入了左轉岔路。
而落雨的車由於被前方加塞的車輛所阻,被迫停在了左轉道等待。
就這樣,黎俏甩開落雨後,順勢將手機關機。
開着車直奔城郊。
……
半個小時後,落雨回到衍皇集團覆命。
她自責地站在辦公室裡,雙手垂在身側,手指蜷起,晦澀難擋:“抱歉,老大,我跟丟了黎小姐。”
此時,商鬱坐在老闆椅中,薄脣緊抿,指尖夾着煙,聽到落雨的彙報,神色冷峻,一言不發。
辦公室裡ꓹ 飄蕩着嗆人的煙味。
男人的神色被嫋嫋的煙霧遮擋,蓋住眼簾的眼底戾氣橫生。
落雨謹慎地覷着商鬱ꓹ 心知是自己大意纔會跟丟了人,不禁再次頷首道:“老大,抱歉ꓹ 請責罰。”
但,沉寂的辦公室裡ꓹ 她沒等到男人的迴應。
只有香菸,時而發出輕輕的燃燒聲。
商鬱從椅子中轉身ꓹ 幽幽看向了窗外濃墨的夜色ꓹ 默了良久,才嗓音沙啞地吩咐:“出去。”
落雨一驚,以爲自己聽錯了,擡眸時就見商鬱輪廓清晰的側臉隱着邪冷的寒。
關門聲響起,落雨走了。
再次恢復寂靜的辦公室,商鬱緩緩闔上眸,鼻翼翕動ꓹ 面色冷峻而隱忍。
等不急了嗎?
還沒見過他手染鮮血暴戾殺伐的一面,就已經不想再繼續實習了?
你來攪亂了風雲ꓹ 如今卻想全身而退?
商鬱手指逐漸用力ꓹ 直到那根燃燒的細支雪茄煙被他狠狠地攥入掌心ꓹ 滾燙的熱度燒破了他的肌膚ꓹ 可男人依舊面不改色地死死攥着。
數秒後,他掀開眼簾ꓹ 眸光一片凜冽陰鷙ꓹ 按下內線的瞬間ꓹ 南洋霸主重現:“找到黎俏,帶她來暗堂。”
流雲接到內線通知ꓹ 一陣心驚肉跳,他懷疑自己聽錯了,“老、老大?帶去哪裡?”
“給你一個小時!”商鬱陰沉地口吻重複一句,隨即緩慢地站起身,眼底波濤洶涌,黑如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