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海峰重新落座,服務生端上兩杯紅酒他端起一杯,剩下一杯送到紀銘川面前。
兩人碰了一下杯子。
“紀總是爲南區那塊地而來吧?”閻海峰噙了一口,又重新放下,鄭重的問道。
“正是。”紀銘川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坦然自若,一點也沒有有求於人人自覺。
閻海峰有些爲難的說道:“紀總的意思我明白了,按說那塊地給你是沒問題的,只是你也知道我們市裡一直號召引進海外投資,來壯大我市的繁榮市場。紀氏作爲我們市裡的龍頭企業是不是應該儘儘地主之誼呢?何況紀氏已經買下了旁邊的那塊地,‘世紀家園’已經在建造中,你喝粥總要給人留點湯嘛?”
紀銘川雙腿交疊,十指交握放在大腿上,正色道:“閻局長此言差矣,市場大的很,我就算再本事也不可能壟斷整個市場,b市的地盤也很多,不一定非要盯着這塊地啊?您也知道我的‘世紀家園’不可或缺這塊地。”
閻海峰嘆息一聲,“紀總啊,你真是爲難我。人家點名要那塊地,我也沒辦法啊?”
“這個‘贏瑞’集團我也聽說過,您知不知道他們要這塊地做什麼?”
“聽說是娛樂項目。”
紀銘川挑眉,“娛樂項目就是以營利爲先了,但是在我的計劃裡,那裡是用來建療養院喝幼兒園的,只有這樣那裡纔是真正的‘世紀家園’,在這繁華奢靡的都市,難道真的不能留一方淨土嗎?”
紀銘川的話閻局長聽來無動於衷,可是卓海卻感動了,要說商人都是以賺錢爲先,可是紀銘川的計劃卻更人性化,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奢華,喜歡熱鬧,爲什麼不能給那些喜歡安寧的人留一方淨土呢?
“紀總,在這裡談生意好像不太合適吧?”閻海峰不想再談這件事。
“沒錯,在這裡談生意確實不合適,不如我們談賽車吧?”
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會突然冒出一個女孩兒,在兩個高高在上的人物面前說出這樣大言不慚的話。
紀銘川蹙眉,看向旁邊的卓海,低聲訴責:“你閉嘴!”
“你信不過我?”卓海自信的說道。
閻海峰挑眉看向紀銘川身後的女孩兒,剛纔他根本就沒在意,只是以爲是普通的跟班,現在仔細看來,這女孩兒,打扮普通,長的卻不俗,好奇的問道:“你們是要跟我比賽車嗎?”
“如果我們贏了,您是不是考慮紀總的要求?”卓海不顧紀銘川的想法,率先說道。
“當然可以?”閻海峰鄙夷的看向女孩兒,他不信她能贏他的專業賽車手。
紀銘川英眉蹙的更緊,對於女人的自作主張心裡很不滿,卻又不好發作。低聲喝道:“你到底想幹嘛?我的事不用你管。”
“難道你甘心把那塊地給別人。”卓海已經換上專業賽車手的衣服,正色看向紀銘川。
“我會有辦法解決。”什麼時候他落到要用女人爲他出場。
“你需要機會,我也需要機會,紀銘川如果我贏了,你能不能答應跟我解約?”
“這纔是你真正的目的吧?”紀銘川從不悅引發到憤怒,這個女人真的是爲了逃開他,什麼都敢做。
“隨便你怎麼想。”卓海說完徑自上賽車走去,爲了自己也爲了紀銘川她告訴自己一定要贏。
突然手臂被大力抓住,“如果你發生什麼意外,別指望我會養你一輩子。”
男人冷冷的聲音,卓海只是笑笑。掙脫開手上的束縛,打開車門跳上了車。
對於賽車卓海並不陌生,上學的時候也玩過,只是沒有執照,所以沒正式上場過,但是今天她有信心,她相信自己的技術,並不比專業賽車手差。
紀銘川剛纔說的話當然是氣話,雖然見識過她的飛車技術,但是面對這樣的賽場,他想到的不是輸贏,而是她的安危。這個愚蠢的女人,他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頓才行。
熱場之後,卓海對這輛車的性能已經掌握了。今天跟她比賽的,只有閻海峰,所以賽場上只有兩輛車。也許是女賽車手太少了,也許是對弱者的保護欲,所有人都更加關注開着黑色跑車的卓海。
一聲槍響,兩輛車賽車向火箭一樣向前疾馳而去,卓海專注的目視前方,把所有的雜念都摒除在後。
觀望臺上紀銘川微微攥起了拳頭,坦然自若的表情,掩飾不了內心的緊張。
閻海峰拿着望遠鏡繼續觀望,讚賞的說道:“紀總裁手下真是人才濟濟啊,這次是有備而來的吧?”
紀銘川以不變應萬變,繼續保持緘默。
也許是天生就有一種野性,卓海握着方向盤就像兩肋生翼一樣。對於對手的堵截,遊刃有餘,不僅巧妙的閃躲,還能擺出一道,讓對方措手不及。
二十分鐘後,勝負以分,卓海跳下車,聽到一片片掌聲,她知道她勝利了,這勝利不止屬於自己,也同樣屬於紀銘川。
閻局長放下望遠鏡,起身道:“你贏了,明天去我辦公室找我。”
紀銘川依然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對於剛纔的勝利不喜不怒,好像一切都於他無關。
閻冰被父親拉走,對於紀銘川依依不捨,她多希望他能回頭看她一眼,可是他沒有,他的眼裡沒有任何人。
兩人悶悶的回到家,並沒有勝利的喜悅,卓海不知道紀銘川到底在彆扭什麼?她可是幫了他一個大忙呢。
“紀銘川,我贏了。”卓海對着正在上樓的某人,大事宣佈。
某人根本就裝作沒聽見,繼續前行。
卓海氣急敗壞的追上,“你答應我,我贏了就考慮一下我們的合約的事。”
紀銘川頓住,冷冷的看向她,“我沒答應是你自己說的。”
“你怎麼可以這樣耍賴,雖然你沒有答應,但是你也沒有拒絕啊?我不能賣力不討好吧?”卓海怒瞪着某人,雖然身高不如人家,但是氣勢絕對不能輸。
“不要
把你的想法強加到別人身上,我最討厭自以爲是的人了。”說完邁開長腿,幾步到了書房,把卓海反鎖在外面。
卓海氣的大罵,用力的砸門,“紀銘川你給我開門,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就這麼喜歡欺負女人嗎?看到別人被打壓你心裡很滿足嗎?難道你已經到了只能用金錢和權力來捆綁女人的地步了嗎?”
卓海的話像一根刺,刺中了紀銘川的心裡,難道在她心裡他就是這個形象嗎?自私專橫,就會欺負女人。
叫囂聲還在繼續,紀銘川一把拉開房門,對上滿臉怒氣的女人。
四目相對,兩團火焰同時燃燒,卓海承認紀銘川這個眼神很嚇人,也很凍人,即便是夏天仍有一股冷氣,似乎想要把她冰封。
但是她不會示弱,同樣仰視着他,眼中沒有一絲膽怯,想用眼神殺人嗎?誰不會啊。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想離開這裡是嗎?”紀銘川鳳眼微眯,直射向女人,不怒而威的氣勢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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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海僵了一下,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她不想離開這裡,不想離開他,這裡是除了和姥姥的家以外唯一讓她感到溫暖的地方。紀銘川受傷的眼神,讓她有一霎那讓她以爲他是捨不得她,但是她知道那是錯覺,他眼中除了憤怒,怎麼會有那種帶感情的東西,他早就對她說了,永遠不要跟他談感情,而且他也不會愛上契約女人。
“我知道了!”
還沒等她回過神,紀銘川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從她身邊走過,很快消失在她視線,樓下傳來‘咔嚓’一聲關門的聲音。
隨着聲響,她的心也跟着沉落了。默然的靠在牆上,他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她感覺到他們的關係已經鬧僵了,她把他徹底惹毛了。說不定下一步她就要揹負着沉重的債務被趕出門了。
呵呵,很好,可是她該去哪裡呢?
總有一些地方是紙醉金迷的,總有一些地方,是給人發泄療傷的。
邱良愣怔的看着面前這個拼命灌酒的男人,這真的是他的總裁嗎?是那個高高在上,嚴格自律的紀銘川嗎?不貪酒,不好色,永遠理智凌駕於情感之上,商場上赫赫有名的冷麪總裁紀銘川?
原來他也不是一個聖人,原來他也有無助脆弱的時候。記得上次他喝醉的時候是五年前,那時候他的女友和他分手了,他哭過,痛過。不過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喝多過,當然也再不會戀愛了。
難道這次也是爲感情?爲什麼他總是這麼傻,要麼不愛,要麼就愛的強烈,爲什麼受傷的總是他?
身爲助理及好朋友,他看到紀銘川這樣心裡很不好受。他勸過他幾次,讓他找個女孩兒去談個戀愛,可是他偏偏不肯。和卓小姐也是以契約開始的,沒想到最後的下場還是這樣。
“總裁,別喝了,如果你愛她,就告訴她,何必彼此折磨呢?”他相信如果紀銘川肯大聲宣佈愛的誓言,沒有一個女人能抗拒的了,可是他就是太悶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