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5 礦山換設備計劃（二）
聽到張虎的話，雲非頓時就笑了起來。
看來這些傢伙對自己的行動還是非常在意的嘛，不過如果真的要反擊蓉城市政府，也不至於用這樣的手段不是？如果不是張虎的這句話，雲非絕對不會理會他們，直接轉身就走。
這倒不是不給張虎面子，而是對李飛他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感，尤其是現李璐也在場的情況下。自己可不是上了牀就得妥協，被女人給牽着鼻子走的人。不過爲了安撫他們，免得張虎在那裡操空心，所以他想了想之後，還是對着他們解釋了一遍：“張叔，老謝，這事情跟市政府可是沒有任何關係的。九一集團的高層管理混亂，在加上這些年咱們的產品一直都是供不應求，公司的管理水平沒有跟上公司的發展步伐，現在出了問題，所以，整頓勢在必行……”
雲非的話頓時就讓幾人疑惑了起來。
“你們公司的發展狀況不是挺好的嗎？”謝和平顯然不相信雲非的話。
雲非的嘴角一咧，苦笑着說道：“任何人都覺得我們公司的發展非常良好，但是背後隱藏着的危機只有深入內部才能夠知道。這些跟你們說了也沒有用，我只能夠說，這次咱們九一集團丟人都已經丟到了國際上面……”
這種事情，給他們解釋很難解釋的清楚。
就連公司內部的高層人員都沒有把這個事情給當成一回事情，沒看着人家麥倫團隊都把他們公司的管理情況當成管理案例了？要是再不整頓，早晚就得出大問題。
“尤其是我們的市場部門，咱們的五軸現在準備上市了，卻連訂單都沒有一個，問他們，他們卻連哪些客戶有着這樣的市場需求都不知道，你說這事情繼續下去能夠行得通？”
雲非的話讓幾個大佬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因爲前段時間李飛這個新市長用地拿捏他們就沒有什麼問題。這事情對於他們來說，想管也管不着。只要九一集團的事情不影響到整個蓉城的經濟建設就行了。
畢竟，雲氏控股幾乎已經成爲了整個蓉城經濟發展的風向標。
既然擔心沒有了，吃飯喝酒氛圍自然就是輕鬆了很多。倒是李璐，很多次都是欲言又止，雲非也沒有給她絲毫問話的機會。
而在非洲毛里塔尼亞，比中國晚了十多個小時，在中國天色已經黑暗下去的時候，這裡纔剛剛開始新的一天。
這是一個低多人少的國家，幾乎很少能夠看到如同中國那樣龐大的城市建築。比起歐洲來說，這裡的情況更差。雖然被這個世界上評爲世界最不發達國家之一，但是這個國家在國際上的知名度絲毫不小。
不到四百萬的人口，佔據着上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卻連養活他們這數量不多的人口的糧食都無法生產出來，每年都得靠着國際的援助糧食。
當然，讓這個國家聲名遠播的不是其他，而是這個國家到現在爲止，是整個世界上僅剩的還有着奴隸制度存在的國家！這些年這個國家也搞了不少次的廢奴運動。但是從來都是沒有任何的效果。
白摩爾人依然是這個國家的貴族以及統治者，黑摩爾人是他們的奴隸，而非洲黑人，則是這個國家數量不多的自由民。只有深入地融入這個國家的生活。纔會瞭解到着一切。在毛里塔尼亞，作爲奴隸的黑摩爾族人，是根本就沒有納入人口統計的。因爲他們爲他們的白摩爾族主人工作，沒有任何的報酬。也沒有任何的福利，吃的穿的，一切都是由他們的主人提供。
白摩爾族。是阿拉伯遊牧民族的後裔，而黑摩爾族人，則是阿拉伯人跟非洲黑人的後裔……
國際援助的糧食，主要就是針對那些屬於本地土著的非洲黑人。
而吳凡，就是這樣的。
到非洲來了超過半年的時間，西非地區大多數的國家都是跑過，他們的工作卻沒有任何的進展。
本來這個國家並不適合他們成立辦事點，唯一的一個航空公司僅僅只有三架飛機，到周邊國家很多時候都是得自己開車。非洲是什麼地方？一個充滿野性與力量的地方。一個在這個世界上最不安全的地方。
戰爭，叛亂，時刻都在這塊大陸上上演着。
而吳凡以及其他兩名工作人員，如果不是身邊隨時都準備着五星紅旗，估計早就被那些武裝分子給抓起來煮着吃了。中國一直以來都跟非洲這些窮國的關係處得非常好。不管是叛軍也好，政府軍也罷，一般情況下都是不會動在這邊的中國人。
因爲在整個非洲，很多國家都有着來自中國援助的醫療隊以及工程建設項目。
在毛里塔尼亞這個沙漠國家，僅僅只有一座港口——首都努瓦克肖特的友誼港。這是中國政府與1980年應毛里塔尼亞政府邀請，派出工程技術人員以及工人歷時六年才建立起來的一個年吞吐力五十萬噸的海港，整個毛里塔尼亞的出口幾乎都是從這個海港出去……
“吳哥，伊斯梅德那孫子那邊究竟靠譜不靠譜？要是再這樣沒有絲毫消息地等下去，咱們就不好交代了，這可是往那孫子身上給砸了十多萬了！”二十七八歲的崔浩源皺着眉頭對着一大早就愁眉苦臉地躺在牀頭抽菸的吳凡問道。
“這個攻關費用雖然沒有超出預算，但是一直這樣下去，老闆那邊可不好交代……”另外一個一起出國的趙金瑞也是苦惱無比。
到了非洲這麼長的時間，這些非洲窮國只要不是太過混亂，他們都去過。
數萬美金丟了出去，不過卻連泡都沒有泡出來一個。
“伊斯梅德這傢伙應該會比較靠譜，畢竟這孫子是剛剛上任沒有多久的，他想要振興他們國家的礦業，擴大那些礦山的開採，自然得大規模地採購設備。而法國以及西班牙等國家現在可是正在用這個要挾他們……”吳凡把手中的菸頭丟到地上，狠狠地掐滅。才狠狠地說道。
語氣雖然狠厲，但是也是表現得非常的不確定。
默罕默德.烏爾德.伊斯梅德這貨才四十出頭，剛剛當上毛里塔尼亞工業與工業部部長，塔亞政府一心想要擺脫國家經濟對於歐洲的依賴，想要大力發展採礦業以及礦石加工業，但是卻因爲設備的問題而被歐洲國家給卡着。
花費了巨大的精力，數千美金，吳凡等人才跟伊斯梅德搭上線。
砸了上萬美金，這孫子才見他們，一見面。就提出來了可以使用來自中國的礦山設備，但是卻要求紅旗機械提供全套的選礦設備以及精煉設備，最好是能夠提供鍊鋼生產線。
不過，他們能夠支付的，就是那些還沒有開採的礦石。
這對於吳凡等人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爲在這異國他鄉，尤其是這些國家動不動就政變，搞不好投資就沒有辦法收回。到時候他們不僅不是公司的功臣，更是公司的罪人。
要知道，這樣一套設備下來那起碼得是數億美元。摺合人民幣數十億！
“伊斯梅德那邊同意也沒有任何用，關鍵還是得塔亞同意才行，礦石換設備計劃雖然利益龐大，但是國內並不一定會同意……”趙金瑞四十多歲。考慮的事情要比另外兩個人沉穩的多。
不過他的性格卻是比較沉默的，要不然這邊的負責人就應該是他，而不是比他小的吳凡。
“弗德里克附近的祖埃拉特鐵礦，現在是整個毛里塔尼亞最爲龐大的鐵礦。塔亞要想獲得更多的經費，就必須要擴大這座鐵礦的開採。所以這對於我們來說是非常巨大的一個機會。不過，阿爾斯通那邊的孫子可不會輕易放手……”崔浩源很希望能夠把這一單生意給做成。
如果成了。他們就完全可以在這邊站穩腳。
更重要的是，一旦這個事情成了，他們這些人都可能成爲百萬富翁，甚至千萬富翁！這纔是讓他們甘願冒着生命危險來非洲這個原始的地方的唯一個原因。
“話是這樣說，就看老闆那邊是不是會同意。不然一切都是白搭。法國人要是願意向他們貸款，估計根本就沒有咱們什麼事情，行了，已經離約定的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伊斯梅德這孫子來接咱們的車應該也快到了……”吳凡嘆了一口氣。
吳忠達根本就沒有辦法或者說沒有膽量同意他們的這個方案。
他們往國內發去電報詢問，在收到會盡快研究決定，給他們答覆之後到現在好幾天過去了，都沒有收到任何答覆。
弗德里克，舊稱“古羅堡”。毛里塔尼亞西北部礦業城市。在阿塔爾北241公里，近西撒哈拉邊界。人口5萬（1984）。附近有祖埃拉特大型鐵礦，儲量約20億噸，這基本上也是世界級的鐵礦了。1961年投產，露天開採，七十年代礦石產量每年約1，000萬噸。1984年建成格爾布新礦山及礦石加工廠，年產精礦可達1，200萬噸。不過他們開採的數量不是由他們自己決定，而是由法國人以及比利時人決定的。
不過，這座鐵礦的開採規模卻並不是很大，主要的礦山都是把持在法國人手中，在1984年努瓦克肖特軍區參謀長塔亞發動軍事政變上臺之後，經過十多年的努力才把這座礦山收歸國有。
也正是因爲這樣，這樣一座大型礦山的開採規模纔不大，基本上都是純手工式的原始開採，每年開採量也不過只有三百多萬噸。
而現在塔亞政府陷入了經濟危機，因爲這孫子的得罪了他們最大的援助國——法國。主要就是在他們發現的大量油田以及天然氣田的開採權上面。法國人想要掌握到手中，畢竟現在中東的石油可是影響到整個世界經濟的大威力武器。
塔亞政府自然知道這也是他們擺脫歐洲對他們國家經濟控制的最好機會，肯定不會傻傻地把這些東西送出去。
“老吳，你們的電報，國內來的……”正當吳凡幾人從這破旅館出來準備等着伊斯梅德派來的司機接他們去談這個事情的時候，一個年輕的中國人對着揚着手中的信封對着幾人叫到。
“小肖，你不是騙咱們的吧？早上我還打電話問過你們那裡呢……”崔浩源一臉的驚詫。
眼前這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是中國駐毛里塔尼亞辦事處的工作人員，叫肖志軍。也不知道是走的什麼路線，結果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國家。更吳凡等人很是熟悉，畢竟在這邊可沒有那些發達國家那樣多的華人。
“哪能呢，剛剛到的。我知道你們很着急，所以就直接給你們送過來了……”肖志軍一邊笑着，一邊把手中的是電報遞吳凡。
“我說你們外交部也真夠摳門兒的，雖然人家是窮國，只成立一個辦事處倒也沒有什麼，但是你們能不能安裝一部國際電話？有什麼事情跟國內聯繫都不方便。電報這玩意兒早就應該淘汰了……”一說到這個，崔浩源就是無語。
在國內。隨着電話的普及，甚至農村很多人家都已經安裝上了電話，中國駐毛里塔尼亞辦事處倒好，僅僅只有電報這個已經快要淘汰了的玩意兒。
“我說哥呀，你們別站着說話不腰疼。這國家實在是太窮了。即使安裝一部國際電話，也得中轉好幾次才能夠聯繫到國內呢。在歐美往國內打電話，一分鐘也不過二十三塊錢，在這邊一分鐘就得上百呢……”一說到這個肖志軍也是苦惱不已。
“這電報還不是貴？我說你們不會是把這錢給收去自己發福利了吧？一個字都五六塊呢……”這國際電報同樣也不便宜。
“……”肖志軍頓時就無語了。
在毛里塔尼亞這個小窮國裡面，中國人加起來的數量都不會超過五百。即使用這個來賺錢，也賺不了多少不是？
“老吳，電報裡面說什麼？是不是公司同意咱們的計劃了？”在崔浩源跟肖志軍兩人扯淡的時候，一直沉默着的趙金瑞對着吳凡問道。
他們一直都是在等着國內的消息。要是國內再不給明確的答覆，他們就無法周旋下去了。見一次伊斯梅德這孫子，他們就得少上千美金。他們從國內帶出來的十萬美金到現在以及花的沒有剩下多少了。
而且伊斯梅德現在也在催促他們。
“電報是吳總拍過來的。他說老闆已經同意了咱們的方案，不過這個事情得跟毛國的國家安全局局長埃利.烏爾德.穆罕默德.瓦爾上校簽訂合同。老闆這不會是喝醉了酒瞎弄的吧？不過一些礦山設備。有着他們工業礦業部就行了不是？”看到電報的內容，吳凡頓時就愣住了。
不管任何國家，進口礦山設備以及出口礦石。都跟人家的國家安全部門沒有什麼關係吧？
吳凡把電報遞給了趙金瑞，他實在是弄不明白老闆的這個葫蘆裡面的賣的什麼藥。即使他們提出來，人家都不一定會理會他們不是？雖然是小窮國，大部分的人窮得內褲都沒得穿，但是怎麼說也是一個國家的高官不是？
趙金瑞看了看電報內容，再三確定他們沒有理解錯之後，才把電報還給了吳凡，苦笑着說道：“老闆這還真有可能是喝醉了之後做出的決定。這擺明了就是給咱們出難題不是？瓦爾那傢伙基本上很少出現在公衆視線中。要是咱們提出來，搞不好塔亞那孫子就得把咱們給幹掉了……”
“那現在咋辦？伊斯梅德那孫子來接咱們的人到了這邊來了……”吳凡正要說什麼，就看到不遠處正有着一輛屁股後面冒着黑煙，發動機噪音特別大的敞篷軍用吉普向着他們這邊慢吞吞地開了過來。
在努瓦克肖特這座毛國首都，汽車根本就不多。
很多都是在中國甚至都已經淘汰了的車子。在第一次感受到這可能是六七十年代的車之後，他們就有過認真的討論，畢竟這車從他們住的這個所謂的國際賓館，一個普通的沒有帶衛生間，沒有熱水供應的三人房間，一天就得要五十美金的旅館到只有五六公里距離的毛國礦業部這段路，就能夠拋錨三四次的車，就是在中國。完全連自行車的速度都是比不上的。
所以，對於這輛車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個多小時出現在他們這裡，幾人也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小肖，謝謝你，你可幫了咱們大忙了。等到咱今天事情辦完，晚上到你們那邊好好弄幾個菜喝兩杯……小崔，走了……”吳凡對着一邊還在跟崔浩源扯淡的肖志軍說道。
“吳哥，你們的事情要完了？準備回國了？”肖志軍一聽到吳凡的話，眼睛頓時就變得亮了起來。
“如果事情談妥了，估計還真的回去一趟。不過，要是談妥了，估計咱們還得在這邊常駐呢……”吳凡隨意地書說道。
“什麼時候回去？”
“還不知道今天能夠談的什麼程度呢。即使回去，我們這邊估計也就回去一個人。好了，那孫子在催促了，咱們晚上再聊……”吳凡自然知道肖志軍是想要讓他們幫着帶一些東西回國。
這邊的人，一旦遇到有人要回國的，一般都會央求着讓人幫着給國內的家人帶上一些特產或者什麼回去。這都已經成了慣例了。不過辦事處的人也不是給自己帶的，而是同樣在這邊的中國人。
所以。吳凡並沒有直接就拒絕了。
他們到這邊，都是虧着辦事處的工作人員以及在這邊的同胞的幫忙，要不然，僅僅只會英語的他們在這個官方語言爲法語跟阿拉伯語的國家根本就是寸步難行。
肖志軍也知道這幾個國內來這邊開拓市場的人是在這邊談大生意。雖然這個國家的人對於時間沒有什麼觀念，不過人家的車子既然已經到了，他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走到前面正一臉笑意地看着他們幾人的黑人司機面前，崔浩源直接給那個黑人司機遞上了兩張十美金的票子。黑人頓時就高興的不行。他最喜歡來載這些來自遙遠的中國的客人了，因爲每一次都能夠獲得二十美金。
要知道，這個司機可是黑摩爾人。替他的白摩爾主人伊斯梅德開車本來就是分內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工資什麼的一說。
這些中國人也沒有如同那些白種人一樣看不起他，對他遲到或者車子拋錨什麼的要麼就是怒罵要麼就是拳腳相加，他還依然得陪着笑臉。
“卡倫，今天這車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崔浩源最爲主要的工作就是翻譯，銷售那是其次。尤其他會法語跟阿拉伯語，要不然就不會派他到這邊來了。對於這個已經非常熟悉，很是靦腆的黑摩爾人奴隸，他們確實沒有什麼看不起的。
中國人在國外都是非常低調的嘛。
“先生，今天車子的狀況不錯，來的路上只拋錨過兩次……”黑人司機收了錢之後，笑容更加可愛了起來。
“確實不錯。伊斯梅德先生在等着咱們呢，走吧……”對於阿拉伯語，吳凡跟趙金瑞兩人實在是不懂，簡單的對話都是得結結巴巴的，雖然在國內培訓了不短的時間，但是他們確實是沒有什麼語言天賦。
對於這老掉牙的幾乎沒有經過什麼維修保養的車子，在來的路上居然只拋錨兩次，崔浩源雖然蛋痛不已，但是不得不誇獎這車的狀態確實是非常不錯的。畢竟他們遇到最多的一次是拋錨了七次！
“好呢，請坐好……”卡倫見到幾人都上車之後，費了好大的勁纔打燃火，車子屁股後面冒着黑煙，猛地往前面竄了出去，還沒有走十米，頓時就一晃，停了下來……
車上的幾人頓時就面面相覷，苦笑了起來。
這破車還真是不經誇，這纔剛剛表揚了，頓時就這個樣子了。
對於這樣的事情，幾人也是非常的無奈。按理來說，毛國的礦業部是他們國內油水最爲豐富的部門，但是伊斯梅德那孫子的這車就是這樣。尤其是要去見他，被他認爲是尊貴的客人都得坐這個車……
不然，伊斯梅德部長先生將會非常不高興……
ps：感謝正財運來、看得到天池山兩位大大各兩張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