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56 正體
這天晚上，衆人回到飛行艦裡商討對付瑪蘭的方法，瑪蘭的能力是召喚神靈，她可以隨意操控天使，既然她的力量僅次於閻魁，那麼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在之前的交手中，瑪蘭都是使用七隻天使進行戰鬥，但是在這基礎上，她是否還能召喚其他神靈，那就不得而知，總之，如果要跟瑪蘭進行對戰的話，那就等於同一時間應對複數的對手，還有她的殺手鐗，能夠在天空中召喚出一道光，並且在瞬間把一切毀滅掉的技能，現在想想還真是可怕。
阿信：“瑪蘭可以召喚天使，那麼是不是說，神靈或者惡魔這些都是存在的啊？”
亞瑟：“我以前解析過，這些都可以看作是人類意識的投影。”
“但我還是不明白，意思就是上帝、天使這些東西，都是人類用念力創造出來的？”
“舉個例子，我們在使用概念武器的時候，就是利用思維去催動禁力然後把武器構築出來，原理上這是一樣的，當多數人的信念得以統一的時候，其產生的意念能夠使亞摩斯產生反應，從而構築出名爲‘神’的概念體，然後根據這些追隨者思維上的形象，‘神’也就會被賦予相應的能力。”
“啊…那麼說到底，神其實也是人類自己想象出來的，根本就不是真實的啦。”
“這又是另一個問題了，首先你得先定義‘真實’的概念究竟是什麼？”
“‘真實’的概念？”
“所謂真實，究竟是指看得到和摸得到的東西呢？還是指意識想象以外的東西呢？次元的一切都是由亞摩斯所構成，但是構成之前，又需要主導意識和規則來定下世界構成的方案，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說，世界其實也是主導意識的投影，我們存在於這個投影之內，那麼我們也是真實的嗎？”
“你又在說我聽不懂的話了，就是說世界也是被想象出來的對吧，而神哪怕是人類創造，但卻又是真實的，是不是這樣？”
“我的理解是，大概在亞摩斯的概念之中…或者說在混沌之中，本身就沒有所謂的真實和虛構，只有存在與否，神明哪怕是被人類想象出來的，但卻是和人類一樣同等的存在，又或者說，‘想象’只是一個形容詞罷了，也可以說是‘創造’或者‘設計’。A+B+C=D，而D=A。”
“A是指人類或者說是個體，B是指概念，C是指亞摩斯，而D就是創造出來的東西，是這樣意思嗎？”
“差不多，但準確點說，A應該是存在的事物，通過概念催動亞摩斯，從而創造另一樣同樣存在的事物，也就是D=A。”
“那…不就是和武者一樣嗎？”
“本來就是。”
“那這條公式叫什麼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聽。”
“什麼公式？你說A+B+C？，這只是比喻啦，算什麼公式。”
“我覺得公式很好啊！應該要取個名字，嗯…就叫克倫威爾公式，用你的名字來命名。”
“啊…你喜歡吧，對了，天哲他呢？”
“說是和傲臣去練習了，爲接下來和瑪蘭的戰鬥做準備。”
“要對付瑪蘭，首先就要突破她的七隻天使，如果按照伊莎的說法，瑪蘭倚靠的力量是召喚，本體應該沒有任何戰鬥和防禦能力，只要能夠到達她身邊就能分出勝負。”
“那要怎麼突破那幾只天使呢？”
“這個嘛……”
……
……
……
飛行艦外，數道白光穿梭在密林之中，兩個身影正在其中快速跳躍，天哲和傲臣，兩人的攻擊不斷炸燬周圍的樹林，轉眼之間就把整片視野夷爲平地。
天哲一個勁地跳到高處，接着他把目標瞄準下方，瞬間，一道白光直揮而下，接着這道白光又分散成數道，如同下雨般灑落在樹林上，整片地域立刻被一片白茫茫所吞噬。
天哲降落回地面，這時，原本的樹林已經變爲一片荒地，周圍的一切都被摧毀了。
傲臣跳到他身邊，他看了看周圍，然後道：“你的力量比以前大幅提升了很多，是怎麼做到的？”
“不停地練習吧，一有時間我就會針對禁力進行訓練。”天哲含糊地編了個理由，他知道力量提升的原因，那是因爲閻魁把之前替身的戰鬥數據都輸入到這個身體裡面。
“雖然攻擊力是變強了，但對瑪蘭還是不要掉以輕心，你想用四段氣擊一次消滅她七隻天使，這有點難度，畢竟那幾只天使是攻擊主體，要一同擊中並消滅，這不太可能吧。”
“四段的問題是會把攻擊力分散，就算擊中也未必能把他們打倒。”
“那你打算怎樣？”
“我還沒想到。”
天哲感到苦惱，究竟要怎樣才能對瑪蘭進行近身，這時，傲臣笑了一聲，然後說：“哈哈，好久沒見過你煩惱的樣子，其實嘛，要讓你近身本身就不是什麼難事。”
“你有辦法？”
“你忘了我曾經跟你說過，武者的戰鬥本身就不存在公平嗎。”
“什麼意思？”
“哈哈哈，慢慢想想，想不到我再告訴你。這不算是什麼辦法，只是最簡單直接而已。”說着，傲臣轉過身往飛行艦方向走去。“今晚就到這裡吧，我先回去了，哈哈哈。”
傲臣回去了，天哲站在原地想着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坐到地上，然後擡頭仰望天空，只見上空一如既往地烏黑渾濁一片，這讓天哲想起在帝靈都俯望地球時，那個被漆黑完全扭曲的樣子。
天哲看着天空，不知不覺入了神，直到不知過了多久，不遠處傳來了聲音，她以爲傲臣又走回來，於是隨口說了句：“不是回去了嗎？”
對方沒有回答，天哲看向前，只見不遠處正站着一個黑影，由於沒有月亮，所以他看不清對方是誰，但是靠着“段”的微弱白光，他隱約判斷到對方的身形不是傲臣。
“誰？”天哲站起身來，並把插在地上的“段”拔起。
此時，對方越走越近，天哲把刀舉向前並讓光更亮，接着，對方的臉孔一點一點地變得清晰。
“啊！你是……”
就如同照鏡子一樣，天哲面前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臉孔，最開始他嚇了一跳，但很快，腦海中就閃出了中央禁地內的水槽之人。
“你……”
“我？我是什麼？”對方發出冷冷的聲線，0號——這個真正的段天哲慢慢走上前來。
天哲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他完全沒想到0號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他不是一直沉睡在水槽之後嗎？是什麼時候醒的？還有他來找自己，閻魁也是知道的嗎？
“很害怕嗎？”0號繼續說道。“在害怕什麼？是害怕被其他人知道你是個假貨，還是害怕我會奪走你身邊的一切？”
“……”
“啊…不對，不應該說奪走，因爲你的一切都是爲了我而準備的，我纔是真正的段天哲，你們替身所經歷的一切，所做得一切都是屬於我的。”
“不…不對！”
“哦？”
天哲突然把表情變硬，說：“段天哲這個名字可以還給你，記憶你也可以拿去，但是，我不會再是你的替身，我和你是有各自獨立意識的兩個人！我可以不是段天哲，但絕對不再是你的替身！”
“不承認嗎，別忘了，我們是共用同一條意識網絡，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很清楚，哪怕你在之後會經歷什麼，做過什麼，我一樣可以感受得到。”
“那都是根據我自己的意志去做！”天哲大喊道。“就算身份是你的，記憶也是你的，這我都不管，我…從今以後只會根據自己的意志來做事！”
“就算你這樣說也沒用，我們都是一樣的，你所做得一切，到最後都會成爲我。”說着，0號張開手掌，幾道黑色的禁力條從中冒出，並且快速地構成了一把刀，這把刀的外形跟“段”幾乎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全身都是黑色。“我和你只能存在一個，除非你殺了我，否則你永遠都只能是我的影子。”
說畢，0號突然快速地跳躍向前，天哲連忙把刀舉起一擋，“呯”的一聲，強大的壓力立刻把他壓後數十米。
天哲用盡全力往上一躍，一個跟斗接着把刀往下一揮，一道白光立刻衝擊而下，“轟”的一下巨響，整個地面被炸開了一個大洞。
“不見了！”
“在這裡呢。”
天哲往後一看，只見背後不知何時出現了0號的身影，對方一個翻身，飛腳直接擊中天哲的身體，把他整個人打落到地面。
轟——
又是一下巨響，等天哲定下神來，上空一道利光正要刺向他，他連忙用腳一撐，把身體移動到空曠的地方。
0號的刀刺中了地面，他重新拔出來並再次看向天哲，他冷冷一笑，接着，他把禁力集中到刀鋒之中，那把黑刀開始不停地冒着黑色的禁力流。
天哲見狀，於是也把禁力匯聚到“段”，兩人一黑一白的開始釋放強大的禁力場。
兩人把刀移動到身後，之後同一時間，雙方用盡全力把刀往前揮出，兩股強大的禁力衝擊到一起。
轟——
巨大的威力再次把荒地炸開一個巨坑，其產生的光輝把整個天空都照亮，地面猶如地震般晃動。
天哲拼命把刀壓向前，但兩道禁力產生出的氣流，最終還是把他撞開，直到光芒消失，一切都平息下來後，原地只剩下一股濃烈覆蓋的沙塵。
天哲慢慢站起身，他不知道0號怎麼樣，但他肯定對方沒有事，因爲他的能力就等於自己的能力，他和他，兩者除了自我意識外沒有任何區別。
天哲看着那濃烈的沙塵，這時，耳邊傳來了0號的聲音。
——我會再回來的，你終究只是個假貨。
這彷彿是宣戰前的序言，霎時間，天哲腦海中一片空白，但是他知道，這個結果終究是會來的，他也要爲此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