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子已經慌不擇路了,一頭撞在隱的身上,結果隱的身體絲毫不動,他卻一屁股縋在了地上。六七個男子在這一刻追了上來,對着他便是一頓拳打腳踢,然後被兩人架住,送到一個脖子上戴着一條金項鍊的男子面前。
那人抽了一口雪茄,用手指在其額頭上使勁戳了幾下:“飛魚仔,欠了我的錢你還想跑路,你tm想找死吧!”口水噴濺,盡數噴在了那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臉上。
“不是,我沒想過跑路,章魚哥,再給我三天,三天後,我一定把欠你的錢都還上!”男子哀求道。
“三天?你欠我五十萬,你以爲是日元啊,不要說三天,就是給你三百天你也湊不夠五十萬。”
章魚哥一腳踹在飛魚仔的腹部,那兩個架住飛魚仔的男子順勢鬆手,飛魚仔便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卻強忍着渾身劇痛,跪在地上,雙手合十,苦苦哀求。
“章魚哥,求你了,再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我一定……一定還你錢!”
“好,我就給你三天時間,但是,欠了這麼久,我總得收點利息吧!”
章魚哥蹲了下來,旁邊一男子遞過來一把匕首。
看到匕首,飛魚仔雙眼頓時睜大,面色也在這一刻變得慘白:“不,不,章魚哥,你不要這麼對我,我欠你的錢,一定會還的,一定會還……啊……”
還未說完,他就被兩個男子死死摁在了地上,露出的左手,又被章魚哥一腳踩住,頓時痛得大叫出來。
章魚哥將嘴裡的雪茄扔掉,用刀身拍了幾下飛魚仔的臉,冷笑道:“道上有道上的規矩,今天哥就割你一隻手指,三天後要是還不還錢,我就再割你一隻,我可告訴你,等你十隻手指頭和十隻腳趾頭都割完了,到時候老子就該割你的腦袋了。”
言罷,章魚哥便持着匕首,刀刃,慢慢的逼近飛魚仔左手拇指。
“不……不……不要啊……求你了章魚哥,不要……不要……”
飛魚仔冷汗直流,他拼命掙扎,但身體被死死摁住,讓他一點兒也掙脫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冰冷的刀刃,離自己的拇指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藍色條紋病褲的青年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裡,蹲了下來,眼睛看着地上的飛魚仔。
這突然出現的人影,嚇了章魚哥一跳,地上的飛魚仔也是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這個赤裸着上身的青年。
“你tm誰啊?”
章魚哥暫時沒有切割下去,轉而瞪着隱,敢在他辦事的時候明目張膽的出現,這簡直就像是在羞辱他,一股怒火即將如火山般噴發而出。
然而,隱卻視他爲空氣,伸手一抓,再一扯,就從飛魚仔的衣服上撕扯下來一片布塊,站了起來,用它擦拭掉剛纔飛魚仔一頭撞在他胸口而留下的血跡。
擦拭完之後,隱把布塊隨手一扔,轉身便走,但那布塊,卻恰好蓋在了章魚哥的頭上。
頓時,章魚哥怒火沖天而起,臉部肌肉劇烈抽搐,遂憤恨的將頭上的布塊扔掉,指着隱的背影,朝自己底下的兄弟一聲招呼:“媽的,把這小子給老子抓回來!”侮辱,這簡直就是莫大的侮辱啊,無論對方是誰,他都決定非將其打殘了不可。
“是,老大!”
連帶着摁住飛魚仔的兩個男子,一共六人,朝隱追了上去。
章魚哥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飛魚仔:“飛魚仔,你老老實實在這呆着,否則,老子剝了你的皮!”
說完,他將踩住飛魚仔左手的腳挪開,正準備過去對付隱時,只聽前方傳來“嘭嘭嘭”幾道悶響,扭頭一看,他的六名小弟,此刻都躺在地上捂住胸口痛苦的呻吟。
“孃的,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怎麼都躺在地上了?”章魚哥怒氣衝衝的問道,顯然,他無法想象到,對方在眨眼功夫間就把他六名小弟都放倒了。
“老大,他……他很強……”一名小弟看着隱的背影,顫聲道。
“強?強個屁,你們這幫廢物!”
章魚哥一聲怒吼,持着匕首便衝向隱。作爲老大,如果連手都不動一下就落荒而逃,那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道上混。
就在他的匕首,快要刺到隱的時候,背對着他的隱,驀然轉過身。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只覺脖子被一隻大手死死掐住,接着,整個人都從地上被提了起來。強烈的窒息感,讓他下意識的扔掉了手裡的匕首,兩手去掰自己脖子上的大手。
但是,無論他如何使勁,掐住他脖子的手就像是一把鋼鉗一般,紋絲不動。
六名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男子見到這一幕,皆是猛然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的老大,竟然被對方單手舉起,這麼恐怖的力量,讓他們連上去搭救的勇氣都沒有。
不遠處的飛魚仔亦是震驚得張大了嘴巴,如何也想不明白,那具消瘦的身體,居然蘊藏着如此渾厚的能量。同時,他偷偷鬆了口氣,因爲他的拇指算是保住了。
可是想到自己無論如何也還不上五十萬塊,最後難免被章魚哥一根一根的砍掉手指頭和腳趾頭,甚至連性命都得賠上,他的眼珠子就在眼眶中使勁的打轉,思索着辦法。
隱抓着章魚哥,鼻子突然聞到一道食物的香味。
他伸手,在章魚哥的上衣口袋裡,摸出了一條開了封卻沒吃的德芙巧克力。左手一揚,章魚哥就被他隨手扔在了不遠的地上。
“咳咳咳……”
氣管一得到舒張,章魚哥就不住的乾咳起來,遂貪婪的呼吸着空氣,彷彿要把這一輩子的空氣都給吸完。他的六名小弟,迎了上來,將他從地上扶起。
擡眼一看,那個青年正吃着德芙巧克力朝他們走來。嚇得他們七人都是打了一個冷顫,倒退了一兩步。
隱將空包裝袋用食指和拇指夾着,伸到他們面前,淡淡的問道:“這個東西,你們還有沒有?”
巧克力?
章魚哥一行人面面相覷,最後都是左右使勁搖了搖頭。
“沒……沒有了!”章魚哥現在對隱有種特別的恐懼,連說話的聲音都細弱蚊蠅,和剛纔簡直判若兩人。
隱的眼中流過一絲失落,隨手將空包裝袋扔在地上,轉身便離開。
“兄弟,等等我!”
這個時候,飛魚仔強忍着身上的劇痛,朝隱追了上去。在隱的耳邊悄悄說了聲“我家有很多巧克力”,便拉着隱飛也似的離開了。
隱一離開,章魚哥的氣勢便又恢復了平常的囂張。
“老大,那個飛魚仔好像……和他認識?”一個小弟看着隱他們離去的方向說道。
章魚哥受了憋屈,肚子裡已經有一把火,見小弟強調那個青年,他就忍不住了,伸手便使勁的拍那小弟的腦袋:“認識,認識,認識,認識,認識……就tm你知道,老子的眼睛不會看吶。”
口水噴濺,每喊一聲‘認識’就拍一下那小弟的腦袋,直到那小弟的頭都快垂到他褲腰帶上了才停止拍打。而那小弟,疼得都流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