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綺夢找水回來卻沒有在原地看到蘇錦瑟身影,她手裡捧着樹葉盛着的水,往旁邊的樹上看了一眼,確實是她去找水時刻下的記號,她每走一條不同的路就會還個記號,這確實是她去找水的那條原路返回,不可能出現錯誤,蘇錦瑟不可能不在這裡。
白綺夢在周圍轉着找了一遍,沒有蘇錦瑟的身影。
“不會只自己走了吧?”白綺夢低喃一聲,在周圍尋找新的記號,卻依舊一無所獲,她們沿着記號走都走回了原地,蘇錦瑟不能沒做記號就離開,要是她有那麼厲害兩人也不會在這裡給困住,平白無故的走了兩圈還沒找到出路。“難道這裡還有其他東西?”
白綺夢疑問還在心頭未曾散去,突然聽到響動,她視線立馬朝聲響的地方看去,同時提高了警惕。
當看清發出響動的人是蘇錦瑟時,白綺夢正想出聲詢問蘇錦瑟剛纔去哪裡了,結果卻見蘇錦瑟一臉嚴謹,她張着嘴還未將話問出來,蘇錦瑟立即朝她這邊跑來,邊跑過來邊說道:“快走!”
白綺夢將好不容易收集到的水一扔,跟着蘇錦瑟隨意往一個方向跑去,身上的疼痛以及被草葉劃破肌膚也沒吭聲,只是不斷的往前跑。
跑了許久,白綺夢沒聽到後面有聲響,頓時疑惑起來,沒有東西追來爲何蘇錦瑟突然要跑。
“後面有什麼?”白綺夢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尋了個機會詢問道。
“什麼都有。”蘇錦瑟回頭望了一眼,確定沒有東西追上來,有點敷衍的回答一句,腳步卻沒停下來繼續往前走。
白綺夢又望身後看了一眼,隨即跟上蘇錦瑟的步伐,追問道:“什麼都有,都有什麼呀?”
蘇錦瑟正在思索着方纔發生的事情,聽白綺夢繞彎子似的問話,不回答不肯罷休,乾脆暫時將事情擱置在一旁應付白綺夢聒噪的發問。
“很多蛇纏在樹上,樹下有野狼,還有敵人。”蘇錦瑟回想起方纔的那一幕,背後發麻。
她剛纔在休息,沒有白綺夢吵鬧的聲音後,周圍全部安靜下來,她聽到有聲音以爲是下來尋找的人,她想想了記住周圍的景象,循着聲源出摸索過去。
蘇錦瑟也是多留了個心眼,身處這樣的地方即便是出現野獸也很正常,所以她不敢打草驚蛇,小心翼翼的摸索過去。
她躲在草叢中,望着有動靜的地方,發現有匹狼,蘇錦瑟害怕被發現就藏得更深了些,但是她發現狼沒注意到她,也不是在地上尋找獵物,一雙青色的眼睛緊盯着身旁的樹,當下她就朝樹上看去。
一開始她什麼都沒發現,以爲只是狼的原因,正當她想收回眼神離開的時候,她猛然發現樹上盤着很多蛇,因爲蛇身上的鱗片與樹木的顏色相近,在這種陽光都透不太進來的地方很難看清楚,更別提一眼發現那些蛇。
一瞬間,蘇錦瑟後背冷汗直冒,急忙擡頭往自己身邊的樹上看去,還好並沒有蛇。
隨後蘇錦瑟主意到蛇纏着的樹與她身旁的樹有所不同,她記下這些後就悄悄退回來了。
聽蘇錦瑟說完,白綺夢眼睛快速的將周圍的樹都觀察了一遍,沒有看到蛇這才放下心來。
“放心,我可不是在亂跑。”蘇錦瑟說不太清
楚那些有蛇的樹叫什麼,但那些樹樹皮好似乾落掉一半,樹幹泛白,所以她跑的地方基本沒有那種泛白的樹,至於是不是她所想的那般情況,她也就聽天由命了。
“敵人呢?”白綺夢邊舉起匕首在樹上刻了個記號邊問道。
說起這事,蘇錦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皺起了眉頭,似乎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這種深山野林,斷然不可能有人存在,她們是墜崖知道的人不多,常理而言不可能在深山裡還遇到敵人,所以蘇錦瑟也懷疑自己的想法。
蘇錦瑟將藏在袖中的箭握住,沒有與白綺夢多談這件事。
沒聽到蘇錦瑟的回答,白綺夢說道:“這種地方可能有人,倒是有可能有鬼。”
“大概是我太緊張了吧。”蘇錦瑟順着白綺夢的話往下說,與白綺夢繼續前進。
白綺夢聽到蘇錦瑟的回答確實嚴肅了起來,她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這一說法,蘇錦瑟肯定不是會相信這種事的人,一個能在看到狼的情況下,發現許多盤在樹上的蛇還能安全退回來的人,不可能緊張到連有人都看錯,蘇錦瑟隱瞞故意不說,恐怕又是一件嚴重的事情。
白綺夢在前面帶路,兩人依舊是走走停停,累了席地而坐休息,渴了和諧露水,餓了就吃些野果子,過着野人般的生活。
而接下來的一路,蘇錦瑟表情凝重嚴肅,彷彿在思考着其他事情,一味的跟在後面走着,對周遭的處境不是特別傷心。
由於這一路叢林密佈,將陽光都遮住了,所以只要天色稍微暗下來,她們就找到相對比較安全的地方度過一晚。
蘇錦瑟坐在草堆上,看着白綺夢費勁的用尖銳的石子鑽木頭,卻沒有任何成效,她也就沒抱有今夜會有火相伴的期望了。
終於,白綺夢耐心用盡,負氣的將石子一扔,將轉過的木條給踢散猛甩着雙手,口中唸唸有詞。
“什麼鑽木取火,手都快鑽出一層皮了,別說火了,連點火星子都沒見閃出,要原始人都這樣生火手得多硬才行啊?”白綺夢發泄着自己心裡的不滿,直到將原本打算用來生火的東西全部折騰得沒法用才平靜下來。
白綺夢平靜下來,走到蘇錦瑟旁邊坐下,也開始閉目養神,但想想蘇錦瑟情況肯定比她遭,出聲問道:“你怕嗎?”
蘇錦瑟沒有回答,彷彿睡着了一般。
白綺夢也不管蘇錦瑟這些反應,徑直說道:“我給你說個故事吧。”
白綺夢還未開始說故事,就被蘇錦瑟給打斷。
“白綺夢,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蘇錦瑟緊閉着雙目,聲音清冽的詢問。
白綺夢一愣,沒想到蘇錦瑟在這種時候還會想談這個話題,但蘇錦瑟既然不需要她緩解氣氛,她也不需要講故事。
“我的目的很簡單,你不是知道了嗎?”白綺夢抱着雙臂望着黑下來的頭頂說道。
“若只是離開相府,想活下去,那你不該找我。”蘇錦瑟不相信白綺夢會不知道她身邊的危險,想要活下去最好的是遠離她身邊,白綺夢卻是湊上來。
“我選擇你是有原因的,因爲你和我差不多。”白綺夢說出這句話,好似料到蘇錦瑟會反駁般,立馬說道:“你別急着反
駁,我所說的你我差不多與你所想的不同,指的是你我經歷過一件差不多的事,無法理解,無法追根究底。”
蘇錦瑟緊閉的眼眸睜開,有些明白白綺夢所說的那件差不多的事情,她所經歷過最無法理解的事情,便是她死了,卻又重生了。
黑夜中,蘇錦瑟盯着白綺夢,好似在看一個不可能存在的人一般。
這件事過於不可思議,但如今卻在這樣一個境遇下,與白綺夢談論着這件事,且對方還是個與她有過相似經歷之人,腦袋裡有些想法不受控制的冒出來,白綺夢已經死了,但她卻還在,如同蘇錦瑟重生了一般。
這種想法異常的詭異,仿若她們兩個已經是不屬於這個世間的人了。
察覺到蘇錦瑟的視線盯着她,白綺夢鬆了口氣,再次說道:“你之前不是問過我,爲何我刻的記號那麼奇怪,那是因爲那是我所生活的世界裡的一種語言,又那些記號所組成。”
“另一個世界?”蘇錦瑟有些呆愣般的問出聲。
“沒錯,你依舊活在這個時代,對你而言就如同時光倒流了一般,而我活過來卻身處異世,這便是我們之間相似的經歷,所以我選擇投靠你,真正的活下去並非我安然被排除到現在一個的環境裡,而是我清楚的瞭解現狀,並知道如何解決,這樣是真正的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你是唯一能給我這些的人。”白綺夢第一次見到蘇錦瑟的時候心頭一震,那時候她就知道蘇錦瑟與正常人有所不同,她經歷過那靈魂穿越這種事,卻對蘇錦瑟有這樣的感覺,且蘇錦瑟性格大變,白綺夢只能往這不可思議的一面想。
後來她接近蘇錦瑟,漸漸有所瞭解,蘇錦瑟確實存在於這個時代,她排除了穿越這一說法,想到了重生。
既然蘇錦瑟重生歸來,必然是執念太深,她試探蘇錦瑟,想知道蘇錦瑟是否有實力能去反轉這個時代的局面,有共鳴所以有些心心相惜吧,事情的結果如白綺夢所想那般,蘇錦瑟有這個能力,否則她不會將這一把賭這麼大。
“你想活下去,就不該出現在望風崖,更不應該走上獨木橋。”蘇錦瑟心裡震驚於白綺夢所說的,也懷疑白綺夢說的話,但比起去懷疑白綺夢的話,蘇錦瑟更願意相信白綺夢,或者該說她也想爲自己的存在找個看似合理的理由,來證明她真實存在。
過去不是一場夢,現在也不是她的夢。
“你是沒有希望了,因爲你回到了你想回到的時間裡,而我不同,在這個時代我無所依靠,白丞相待我如何你是清楚的,而這是個無所依仗,無法存活的時代,我只能找一個可以依靠之人,也就是你。我豁出去,一是你是我的希望,你出事我處境不會好,二是我還想回去,所以我賭了。”白綺夢說得異常的輕鬆,彷彿她只是在茶樓裡說着一個風花雪月的故事。“你問過我能給你什麼,只要你答應我的事,我同樣能爲你算計別人。”
“嫁給蘇譽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們那邊崇尚戀愛自由,婚姻自由。”
接下來,兩人頓時消聲,蘇錦瑟在思考,白綺夢在等待蘇錦瑟回答。
“成交。”良久,寂靜的黑夜裡響起蘇錦瑟的聲音。
“合作愉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