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觸感。
魚雖然靈動，但跟付前的速度相比，依舊完全不夠看。
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一瞬間已經是被握在手中。
而握着這猶自在動，姿態跟活魚無異的收穫，付前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它的神奇。
從接觸的位置開始，血肉如同烈日薄霜，快速融化。
取而代之的，是跟魚身上一樣大小形狀的銅環。
“提醒一下，我知道你還有餘力，甚至全力爆發下，說不定能讓我們粉身碎骨，但這沒有任何意義。”
“我之前也確實瞭解得不多，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學。”
並不是失去了活性，甚至更活躍了——以魚身體一部分的方式。
“你應該慶幸他是爲了聖物。”
手掌的銅環，從接觸的位置開始，居然是跟魚發生了交連。
依舊勾連出手掌形狀的同時，甚至還能自由操控，銅環碰撞聲響間，魚的身體仍然牢牢掌控在手中。
……
伴隨着飛濺的鮮血，魚的身體連同後面整隻左臂，被一口吞了下去。
突襲實在是太快太出乎意料，完全沒有閃躲的機會。
而其他人表現得也是令行禁止，沒有遲疑，瘋狂後退。
“你無處可逃，就算躲回噩夢都不可能，你還遠遠沒有領會到這件聖物的強大。”
嗯？
付前最後一句話，明顯聽上去有些奇怪。
只可惜涌動的弧光亂流，甚至還沒來得及完全覆蓋身體，第一時間作出反應的弗蘭基，胸膛已經是被一隻結晶巨拳擊中，生生砸飛出去。
“而思來想去，只有你手裡的物品最合適——唯一的問題，怎麼騙你接觸它。”
自原生之池中飛濺出的亂流，竟是再沒有落下，而是連接到一起席捲四周。
而下一刻駭人的森森尖牙，竟是一口咬在了他自己的胳膊上。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表面溫和，本質上是一個絕對的冷血惡棍。”
被困暴徒的胸膛上，居然是生生撕扯出一個猙獰巨口。
刺啦！
而無數縱橫交錯的破碎之線，瞬間充斥帷幕內部。
霞女士的聲音適時傳來，解答了疑惑。
之前在迷霧小鎮上用過的，燃霜特效下的萬千觸手。
“確實神奇。”
然而墮星一族的聖物儲藏室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銅環魚還是做出了一定閃躲動作的，只可惜差得太遠。
除了霞女士。
……
付前那一擊還是相當兇殘的，即便已經是黑色亂流包裹，依舊能看到胸口的恐怖凹陷。
“你果然是個瘋子，這隻會讓你癱瘓更快！”
而不愧是前職業獵人，一瞬間弗蘭基就洞察到了厲害，掙扎着發出一聲嘶吼。
而他們的反應也是相當一致，並沒有無腦衝上去，與困獸之鬥的暴徒死戰，反而是齊刷刷後退擺出防禦姿態。
然而沒等一行人作出反應，就有衣物撕裂聲傳來。
一改前面的隨和，殺氣滿溢的聲音裡，這位甚至沒有往弗蘭基那邊看一眼。
不得不說這是個合理的選擇，以至於付前甚至幫了他們一把。
又一次溢美之詞中，觀衆們看上去都要被震驚得神經錯亂。
當然即便如此，弗蘭基還是掙扎着發問，難以置信。
“所以你……其實是爲了聖物來的？”
“你這個瘋子！就知道你動機不純……”
之前小鎮上血肉空蝕的一幕，這次以無機材料呈現，但也僅僅是一瞬。
待到塵埃落定時，付前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團團包圍。
“你瘋了？”
霞女士一陣皮笑肉不笑。
怪不得要保存在這裡，這條魚放到外面去是絕對的大殺器。
這迅捷的反應，最終幫他們趕在帷幕炸裂的前一刻逃出石室，躲避了狂暴的切割。
而伴隨着她的舉動，魚的動作更顯活躍，而付前失去控制的部位已經蔓延到肘部。
不等付前說什麼，霞直接在旁邊哼了一聲。
對霞女士的講述聽得認真，付前附和間看着已經跟隨魚身搖曳的手臂。
……
雖然對於受“眷顧”的他們來說，這樣的傷還不足以致命，但晚一步反應過來的人還是被吸引了注意力，第一動作就是營救。
正感嘆間，當事人的怒吼已經炸響。
不過這污染是不是太快了點？
說話同時霞女士也沒有閒着，手上弧光閃爍，動作詭異。
“我早就說過，不會有人願意從幸運兒變成被愚弄的蠢貨的，沒有我們經歷的情況下，他們絕不肯輕易否定噩夢……就算分享給他們的記憶絕對真實。”“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剛纔最後分享的信息也是真實的。”
四面八方，所有一切轟然破碎，紛落如雨。
至於爲什麼她能站在原地說完這句話，沒有被又一拳砸飛——付前攻擊完畢的同時，已經在看握魚的那隻手。
與此同時，搶救弗蘭基的二人也已經帶着傷者去而復返，並小心護在他的身前。
“而更早之前，欣賞完你面對圍攻的表演，我就已經在想該用什麼東西對付你了。”
“不僅手段衆多，生命力也頑強得誇張，你無疑是罕見的噩夢造物。”
“就算從這裡逃出去，你還是很快就會失去對身體的控制，變成一道附着在魚身上的思想。”
下一刻，殘缺一臂的軀體微微後仰，姿態舒展。
眼見霞女士的論述下弗蘭基一時沉默，身爲被指責對象的付前，主動發聲爲自己申辯了一下。
“否則我們要想對付他，可很難找到這樣的機會。”
這墮星一族的聖物，可真是一件比一件邪門。
“你以爲同意你來下面，只是純粹爲了表示交流誠意？”
異樣出現了。
“退！”
“而藉助於跟聖物的聯繫，我們將會輕鬆地找到你。”
就像自己吞下碎片後，對瑪麗安娜他們的侵蝕一樣，這條魚在用自身的存在污染自己。
伴隨着的，是一層彷彿沒有厚度，散發着冰冷氣息的帷幕籠罩四周。
“呵呵……老實說我真的希望相信這一點，不過沒事，我們有很多時間去確認。”
……
不露一絲空隙的黑色亂流，蠕動間彷彿一隻黑色的胃，要把自己消化。
甚至下一刻胃的一角，還有一個光溜溜的東西在緩緩拱出來，如同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