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外面有打更的聲音,已經是二更天了,知書都打算睡了,這時候,卻發現門外有一道黑影。她心裡暗自道:“到底還是來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
來人很是熟練地弄開了房門進來了,但是卻沒有翻箱倒櫃找東西,而是坐在了牀沿上,給她理理頭髮,蓋蓋被子什麼的。知書也認出來,是容千憶。
可能他之前就是不放心自己居住的環境,所以刻意來看看的,是她多想了。
看到知書睜開了眼睛,容千憶有點措手不及,柔聲問道:“對不起,是我吵醒你了嗎?”
知書心想,要是回答說,自己爲了等着看看,到底是誰進來過,故意裝睡的,一定會惹容千憶生氣。所以就假裝說:“我有點兒頭疼,本來就沒有睡着,不是你的錯。”
“頭疼?”容千憶皺了眉頭,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裡抱着,問道:“你是不是沒有喝藥?我已經讓店小二幫忙煎藥送給你了,你喝了沒有?”
“我喝了,只是我沒想到頭疼的這老毛病竟然這麼不受控制。”已經說了謊了,知書只能是一錯再錯,繼續說下去了。而且,還有一點。
那就是她發現自從開始回京城,她好像是在慢慢地恢復記憶。到現在爲止,她的記憶,已經恢復了不少了。
“爲什麼沒用?到了京城以後,還是重新找更厲害的大夫來給你看看。我不相信這麼無緣無故地一直疼下去,就治不好了。”容千憶其實心裡知道,哪裡是無緣無故的啊?
之前那個混蛋因爲他太過擔心知書了,所以有點兒沒仔細去分辨他說的是對還是錯。結果就這麼着了道,兩個人都成了給他試藥的對象。
現在知書常常頭疼,很有可能就是因爲那些藥,那傢伙雖然心腸很壞,但總歸是有些本事的,神醫的虛名也不是浪的。所以一般的大夫肯定診斷不出來。
“嗯,聽你的。”知書點點頭,告訴他:“我好像還恢復了一些記憶,我發現,我的記憶在一點一點地恢復。我相信,應該很快會恢復記憶的。”
容千憶有點茫然,問她什麼時候開始的,知書回答說就是在他們開始回京的時候。她發現記憶恢復得很快。容千憶心裡若有所思。
將知書放在了牀上躺着,說道:“你好好休息吧,已經快要三更了,你的身子不能熬夜。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說,現在就不要繼續了。”
“可是我睡不着,我還想跟你聊聊天。”知書回答道。
“但是我睡得着。”容千憶有些沒好氣地回答,“就這樣吧,你好好地休息着,我走了。”
說罷,也不等知書回答,就自顧自地出門去了。留下知書一個人在那裡發呆。
不過,她心裡卻相信,容千憶絕對不是這樣的人,他還是在故意裝作冷漠。她越來越好了,而他的身體卻越來越差,容千憶心裡一定不好受。
他纔會故意生氣,知書在心裡暗自發誓,一定要治好容千憶,絕對不能讓他就這樣出事了。他們還要在一起,永遠地在一起,怎麼能夠因爲這一點病就耽誤了?
第二天一大早,容千憶來接她吃了東西,就繼續上路,容千憶還是那個樣子,不肯多說什麼。知書跟他說要好好,不要放棄希望什麼的,容千憶也充耳不聞的樣子。
她知道要想勸他樂觀一點,暫時有點不太可能,畢竟大夫都已經給出了那樣一個時限。所以,知書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開始在馬車上研究起醫術來。
他們帶着的,有很多醫書,在回京城的路上,知書每天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就全部用在了研究醫術上面,容千憶看在眼裡,很是感動。
卻不能接近她,他很清楚,這能有什麼用?她有那個心就好了,其他的,聽天由命吧。
到了京城的時候,雖然知書的醫術研究沒有什麼特別的進步,也沒啥太大的進展,但是她的記憶在這來的路上,每天恢復一點。到了京城,已經是恢復了一大半了。
顧清和二夫人早就接到了容千憶的飛鴿傳書,特意趕過來接知書的。下了馬車,知書上去跟顧清和二夫人見禮,二夫人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回來了啊,我們就放心了。”
“是啊,不過這次可是多虧了殿下。”顧清心裡很開心,給容千憶見禮之後。一個勁兒地道謝:“多謝殿下幫忙,也一路上的照顧知書,她才能這麼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宰相大人客氣了。”容千憶也很客氣地答話,“我其實沒做什麼,只不過略微盡了一點綿薄之力罷了。”
“我在萬福樓訂了酒席,就是給殿下接風洗塵,我們這就前往吧。”顧清說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殿下請。”
容千憶點點頭,動身前進。知書乖巧地跟在二夫人身旁,一起前往萬福樓。
席間,容千憶說了此行的真相,顧清聽了之後,更加的感謝容千憶了,一直敬酒答謝。知書在旁邊不斷提醒容千憶少喝酒,他的身體不好。
容千憶小聲跟她說道:“你看看你父親這麼高興,我不多喝點能行嗎?”
知書簡直無語,不知道怎麼回答,按照禮節來說,這好像又沒有什麼可說的。但是看到容千憶這麼喝下去,她心裡一直砰砰砰直跳。
就是擔心出什麼問題,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就起身說道:“我想殿下已經很累了,接風宴就是個過場,差不多就行了,還是讓殿下回去休息吧。”
“哎喲,你看看我,光顧着自己高興了,忘了殿下舟車勞頓,也的確是應該回去休息了。”顧清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殿下,那今天就到這裡吧,我派人送您回去休息。”
“不必了。”容千憶擺了擺手回答,“我自己能回去的,倒是宰相大人應該請大夫儘快爲知書診斷一下,她頭疼的毛病現在越來越頻繁了,時間拖得久了,恐怕不利。”
“多謝殿下的關心,這件事,老夫記下了,殿下慢走。”顧清,還有二夫人一行都起身送容千憶。
回到府上,顧清找人去請大夫來給知書診斷,說是京城最好的大夫了。一定能行的,大夫給知書診斷了之後,也說沒有什麼大事,開點藥,按時煎服也就是了。
送走了大夫,顧清和二夫人看知書一直悶悶不樂的,就留下來安慰知書。說是封國這麼強大,一定能夠找到治療容千憶的人,讓她不要太擔心了。
顧清見二夫人她們母女二人說話,就先回去了。等到顧清走了,二夫人才把她攬在了懷裡:“世子說你一直頭疼,現在怎麼樣?感覺好了嗎?”
“娘,大夫已經說了沒什麼要緊的,讓我好好休息就是了,還有煎服的藥也開了不少,我沒事的。”知書回答道,“只不過,我在擔心容千憶的病情。”
“唉,說起這件事,也不是我嘮叨,不偏向你,但是知書你也太大意了。”夫人說道,“他可是封國的世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有什麼好歹,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