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利亞和康達在大樓的停車場下車,一起走進了大樓,他們搭電梯着電梯到達三十五樓,瑪利亞把康達帶到一個會議室,開始爲康達播放一個視頻,然後就去張羅茶水。康達很仔細地看起視頻,那是介紹宇宙時代公司和一個開發中遊戲的介紹視頻,他本來就對這件事很感興趣,專注地看了一陣之後,心裡更是震驚不已,視頻中有許多人出現說話,他們分別介紹自己負責的工作,這些人他都不認識,但他們報名之後,康達聽見了許多在黑暗網絡界頗響亮的名字,其中就包含了酋長,在這家公司裡面,酋長的職稱是技術研發處處長,這個職務其實就是技術長。
康達皺着眉頭看完這個視頻,發現他們確實很認真的在合力開發一款遊戲,而不是他原先認爲的以開發遊戲做”僞裝”,準備搞一些”大事”。他越來越搞不懂酋長他們在搞什麼,這遊戲找了這麼多高手一同開發,這些人哪一個不是一方霸主,這些人如果能聯合起來弄錢,多少錢都弄得到,犯得着來開發一個遊戲辛苦的賺錢嗎?
他看了一陣,越看越迷糊,這個遊戲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一些看起來很精美的設定圖,圖稿的效果很好,就算通過視頻他也可以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感知,顯示描繪的人的功力頗深,但除了這些之外,他實在看不出這些圖稿能代表什麼意思。又看了一陣,他終於忍不住了,問一旁的瑪利亞道:”瑪利亞小姐,你給我看這些視頻…是有什麼想法嗎?”
“想法?”瑪利亞笑眯眯地道: “不是我有想法,是酋長有想法,他每次邀請人來,都要給他們介紹一下宇宙時代這個遊戲,如果有人感興趣,或許就會留下來跟他一起開發遊戲啊。”
康達懷疑地看着她,問道:”有人留下來過嗎?”
“當然有啊!還不少呢!”瑪利亞打開會議室的門,伸手一引笑道:”如果您有興趣,可以參觀一下辦公室。”
“喔!好!好!”康達不由自主地站起來,跟着瑪利亞看了一圈辦公室,這個公司佔滿整個樓層,現在大約有六十幾人工作着,瑪利亞介紹道:”目前的員工有八十六人,有些人輪到上課,所以不在辦公室內,例如酋長。”
“喔…”康達果然看到幾個視頻裡的人,他轉了幾圈,又找到了幾個在視頻中看過的人,心裡想着:”天啊,至少是騎隊隊長等級的人物,這種人全跑到這裡來了,難怪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他們到底要幹什麼大事啊? “
康達在辦公室流連不去,看着那些他感興趣的人或獨自沉思,或是和同事討論事情,其中一個人看見瑪利亞,走過來對她說道:”瑪利亞,酋長什麼時候有空?”
瑪利亞立刻答道:”今天很難說,他來了客人了。”她指指康達。
那人看了康達一眼,皺起了眉頭說道:”我是阿蒙,你是哪位?”
康達忍住了心中的激動,對阿蒙伸出手道:”我是坐牛,我們曾經在蒙特立爾專案合作過,您還記得我嗎?”
阿蒙伸出手和他互握,高興地道:”啊!當然記得啊!不只蒙特立爾專案,你在兒童聯合醫院醜聞案也有出手吧!雖然你躲得很快,但別以爲我看不出來啊!這一晃眼都過了六七年了吧?真高興能見到你啊!坐牛大人!”
兩個素未謀面的老朋友見面,一下子高興到不行,他們一起聊起了過去的時光,把瑪利亞完全撇在一邊,但瑪利亞對這種狀況已經很習慣了,她其實搞不清楚爲什麼這些上了年紀的大男孩一見到同道就會爆發出與年紀不符的熱血,但這種景象有時挺令人感動的。
阿蒙和康達回到會議室聊開來,這下康達才知道酋長他們在幹些什麼,阿蒙對整個案子的瞭解可比瑪利亞深多了,他解釋了這個案子的前因後果,卻把康達弄得驚訝萬分,這麼多高手聯合起來,他們要開發的居然是一個不以賺錢爲目的的遊戲。
“坐牛,我知道你跟美洲政/府有仇,你希望弄錢幫助非洲的部落,讓他們擺脫被/操/弄的命運,以免他們落入跟你們印地安一族同樣的下場,但是你要想一想,就算你弄再多錢,就算你能幫他們弄到了政權,你能避免他們自相殘殺嗎?人類就是人類啊,該做的壞事還是會做,一切的根源在於教育,沒有教育來開啓他們的視野和心胸,你貿然把權力交到他們手上,只是讓他們加速腐化而已,到最後他們還是會毀了自己,一切都不會有改變。”阿蒙語重心長地道
康達臉上變色,但他還是堅持道:”或許吧,但這件事不能沒有人做,不然這些種族就要滅亡了,他們的文化會崩解,他們的歷史會消失,人類的文明又會失去一角,他們是被逼着適應了所謂的文明瞭,但他們擁有的一切都會被槍炮彈藥抹去,自認爲進步的消滅了落伍的,落伍的消滅了更落伍的,誰會保護那些種族的權益呢?”
阿蒙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但你的眼光放在過去,我們的眼光盯着未來,當人類進入宇宙時代,我們人類也會面臨被毀滅的危機,到時又有誰會來保護我們這些落伍者。”
康達不以爲然地道:”你想太多了吧!外星人?外星人到底在哪裡誰知道呢?”
他剛這麼說,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一男一女走了進來,康達轉頭一看,那個留着一頭長直髮的猛惡大漢對他伸出手來笑道:”坐牛大人您好,我是酋長!”
康達訝異極了,他沒想到酋長居然這麼年輕,看起來根本不到三十歲,雖然長相有點兇惡,但卻十分有男子氣概,他驚訝了一下,伸出手和那大漢互握,高興地道:”幸會幸會!能見到你,我真是太榮幸了。”
“彼此彼此!”酋長緊握着他的手道
康達看見了那個美麗的女人,問道:”那這位呢?是鼎鼎大名的大媽嗎? “
那女人搖頭笑道:”我不是大媽,大媽有事出門了,你不認識我的,你剛剛不是問外星人在哪裡嗎?眼前就有一個!我就是一個外星人,我叫做/愛麗絲,鈦夷星人。”
康達今天好像預支了一年份的驚訝一樣,他張開嘴巴,吶吶地問道:”這…您…您也在這邊工作嗎?”
愛麗絲搖頭道:”我不在這裡工作,我在四十三樓的人類潛能研究所工作,剛剛您一進來,弄得我那邊警報大作啊,可差點把我嚇得連魂都沒了。”愛麗絲笑嘻嘻地道,似乎一點都沒嚇着。
“我?”康達指着自己,疑惑地道:”我什麼都沒做?爲什麼會有警報?”
愛麗絲笑道:”你是沒做什麼,但你該不會不清楚你的身體裡有什麼吧!”
康達心中大驚,但他卻故做鎮定地問道:”愛麗絲小姐,很抱歉我不懂您的意思,可否說得更明白一些?”
愛麗絲對他嫵媚地一笑,揮手分享了一個畫面給他,康達遲疑了一下,接受了這個分享,那是一個類似雷達圖的畫面,畫面中央有一個閃爍的黃點。
“我允許你操控這個程序,你可以看看那個黃點的資料。”
康達狐疑地在黃點上一點,他的眼前跳出一個資料框,上面寫着:”無記錄植體受體,階級狀態:未收編,所在位置:…,植體等級:少校級,戰力強度:狂風級,智能控制:無,精神控制:無…”
康達看着那一大堆資料,心中突然升起了很不妥的感覺,他吶吶地問道:”這…這些資料代表什麼?”
“代表你身上的植體發展的狀況!”愛麗絲微笑地道:”這個工具叫做植體記錄儀,是專門用來搜尋、辨識、記錄、標定像你這種受到植體污染的人,而開發這個工具的人就是我,我在加入地球之前,曾經隸屬於一個叫做『骷髏會』的外星人組織,這個組織存在的目的就是在地球製造植體改造人,並且設法讓這些改造人毀滅地球。”
康達瞪着她,愛麗絲嬌美的臉龐是如此柔嫩,但她說出來的話卻如此可怕,讓他的腦子一時完全轉不過來。愛麗絲見他驚訝不語,便繼續說道:”你不知道植體的可怕之處,只是希望靠着植體強大的自我恢復功能治療你的疾病,但植體可不是拿來治病的,你的病根本沒有治好,過不了多久,你身上的變異細胞適應了植體,它就會跟植體結合,繼續侵蝕你的生命力,到時植體也救不了你。”
康達機械式的轉頭看着酋長,沙啞地道:”這是一個陷阱?”
酋長搖頭道:”不算是陷阱,我們在試着救你,你一離開,我們的同仁就衝進你家搶救黑麋鹿了,你計劃開始的三個小時之後,美洲政/府的幹員封鎖了你的新據點,但他們什麼都沒拿到。”
康達露出憤怒的神色叫道:”你們綁架了黑麋鹿?”
酋長誠懇地道:”我保證我們絕對尊重智腦的權力,但他需要緊急保護,每一部智腦都是人類珍貴的財富,我們暫時把他收斂起來帶走,請放心吧,他仍然是你的,我們不會試着破解他。比起美洲政/府,你應該會比較願意相信我們吧?”
康達聽見黑麋鹿還安全,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黑麋鹿是他的夥伴,也是他唯一的家人,是他的父親遺留給他的遺物,具有無比重大的意義,他可以死,但黑麋鹿不能損傷。
他喘了幾口氣後,坐回座位,沉着臉道:”反正我被你們耍了,你們要我幹什麼?”
酋長在他身邊坐下,拍拍他道:”我們沒有要你做什麼,你可以考慮加入這個公司,也可以什麼都不做,但我們不能放任你離開,除非在保障你的生命的狀況下找到清除你身上植體的方法,我們現在可以讓你的植體凋亡,但這樣一來,你的癌症就壓不住了,你可能會馬上死掉。”
康達怒道:”這有區別嗎?你們殺了我還比較快,消滅了一個植體污染者,你們還可以名正言順的拿到黑麋鹿。”
酋長對阿蒙聳聳肩,阿蒙也坐下來對康達道:”我們可不能讓你死,一個活着的夥伴比一個死掉的駭客有意義多了,我們知道你不是壞人,只是有自己的執着罷了,雖然我們不太能接受你殺死華倫教授,但是…我們知道當時你沒有多少選擇,儘管如此,我們還是希望你自願付出一些代價,來彌補你自己犯下的過錯。”
提到華倫教授,康達嘆了一口氣,他捂着臉道:”我對不起華倫…對不起…”
酋長拍拍他道:”我們每個人都犯過錯誤,所以我們沒有權力指責你,我建議你往正面的方向想,用一些實際的行動來彌補曾經犯下的過錯,例如按照你的計劃,把這次行動弄到的錢用來資助非洲的慈善活動,而不是用來購買軍火,去武裝那些野心份子。”
提到他的計劃,康達擡起頭來問道:”少了黑麋鹿,我的計劃還在執行嗎?”
酋長點頭道:”我們的人到的時候你的計劃已經開始了,你的計劃意外地成功,我都懷疑有人刻意在配合你了。在你的操弄之下,美洲和歐洲的植體權限系統都動了起來,歐洲那邊還好,美洲的狀況很亂,他們沒有接受我們的建議,結果整個行動不可控制的爆發出來,五角大廈內部爆發了一次很嚴重的暴亂,據說美洲的六位星級強者都參戰了,污染者們試圖擄掠新總統失敗,新總統遭到槍傷,幸好保住了性命,但這個過程中,有許多植體污染者爆炸,造成了許多無辜者的死傷。”
他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一切如你預料,這些動亂引起了全球股匯市重挫,你在全球各大股匯市的放空應該能賺到不少錢,詳細的狀況只有黑麋鹿才知道。”
康達不由自主地點點頭,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他自以爲計劃周密,沒想到整個計劃全都在酋長的眼皮底下,而且美洲政/府也很快地找到了他的躲藏處,如果不是酋長把他誘了出來,只怕他已經被捕了。
阿蒙也拍拍康達道:”安心休養吧,別急着做決定,就算狀況再差也要撐下去,活着就有希望,而且…我們這些老朋友會幫你的。”
康達沉重地點點頭,這時,一個三十出頭的高瘦女人衝了進來,叫道:”聽說坐牛來了?在哪裡?”她一眼就看到康達,高興地自我介紹道:”還記得我嗎?我是朱雀啦!”
衆人看到朱雀風風火火的跑來,都笑了起來,沉悶的氣氛也沖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