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彭越白心驚膽戰的來到崖頂時,馮摯已經跟偏棧老頭交流了很久。
“這個禁魂咒你能不能解開?”
馮摯示意的看了一眼鈴鐺,然後問向老頭。
老頭好像對鈴鐺沒什麼興趣的樣子,於是歪歪嘴道:“這小丫頭我懶得救。”
“爲什麼?”
“煩。”
“......”
馮摯無言以對,當真覺得這老頭任性無比。
人命關天的事情竟然只因爲一個煩字就懶得幫忙。
馮摯掃了一眼正好上來的彭越白,然後試探性的說道:“你所說的那個幫忙就指得是他吧?”
老頭笑而不語。
看到他的這個樣子,馮摯幾乎斷定了自己所料不錯。
“理由呢?”
老頭應該和他非親非故,爲什麼會選擇用這樣的方法來幫他。
不得不說這越來越像是一個迷局了,而佈置這個局的人絕對和他脫不了干係,或者說就是他。
來到偏鎮之後,所發生的一切都能夠聯繫到一起。
先是玲瓏葉的氣息在彭越白上察覺,然後是鈴鐺在這裡丟失,之後又是來到偏棧,都好像是爲了將他留在偏鎮這個地方。
那麼留在這個地方幹嘛呢?
真的只是幫彭越白復仇?
馮摯百思不得其解,老頭也不會好心的回答他。
偏棧老頭淡淡一笑,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理由很簡單,那就是我不想葛烈魚肉偏鎮,他待在這裡遲早會毀了這個地方。”
“所以,你讓我助他一臂之力,將葛烈趕出偏鎮?”
老頭讚許似的看着馮摯,旋即點點頭答道:“沒錯,這就是我的目的。”
“真的是這麼簡單?”
馮摯說什麼都不敢真的相信,於是眯着眼問了一句。
“不然呢?”
老頭表現的倒是無所謂,任由他隨便猜忌。
“你們在說什麼?”
彭越白走上來遲疑的問了一句,他怎麼感覺自己好像躺槍了呢?
“沒你的事兒,滾一邊玩去。”
馮摯毫不客氣的斥了一聲。
彭越白一縮頭,連忙退閃一邊。
本公子有求於你,我不跟你橫。
之後,兩人繼續交談,暗中較量了起來。
“爲什麼是我?”
老頭先是一怔,旋即睡在躺椅上搖搖晃晃了起來。
“這個嘛,很簡單。”
“我比較看好你,而且......你不得不幫。”
馮摯咬了咬牙,承認對方說的是事實。
不管如何,他都是要救鈴鐺的,想要喚醒鈴鐺就要與葛烈爲敵。
而偏鎮的規矩讓他只能通過彭越白實現,不然的話就會接受制裁。
“是不是我幫了彭越白,你就會幫我喚醒鈴鐺?”
老頭掃了一眼毫無意識的鈴鐺,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不能。”
“死老頭,你耍我!”
死老頭一臉爲難,尷尬的說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懶得救她,至於理由,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以後......
他這意思是自己已經看到了未來嗎?
“你到底是誰!”
馮摯終於忍不住了,直接咆哮問道。
見着激動萬分的馮摯,死老頭一臉淡然,站起身來笑道:“我即是先知亦是後知。”
“先知......”
馮摯神情一愣,喃喃自語了起來。
這先知他知道是什麼意思,但這後知又是什麼意思呢?
先知和後知放在一起不是矛盾的麼?
如果要解釋先知的話,那麼就是能夠預見未來。
而後知是不是就是相反的意思呢?
也就是說他還知道一些曾經的事情?
預見未來,展望過去?
不得不說馮摯有些糊塗,但是細想之下也只能到這裡了,他準備以後再琢磨琢磨,現在首要的事情是解救鈴鐺。
“那你肯定知道怎麼解除禁魂咒吧?”
“你告訴我一聲,我自己來。”
死老頭搖搖頭:“解鈴還須繫鈴人。”
說罷,他便走進了偏棧,顯然是不想和他繼續說下去了。
馮摯看着對方的背影,恨不得衝上去咬兩口。
雖然他知道對方肯定有解咒的辦法,但老頭不說他也沒辦法,只能順着他的意思走,幫彭越白完成復仇,趕出葛烈。
想到這裡他就不禁覺得頭疼,想要趕出一個勢力龐大的惡少談何容易,看來勢必又要辛苦一陣子了。
這時,一旁的彭越白突然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他在偏鎮生活了將近二十年,但從來不知道會有這個地方。
馮摯正在氣頭上,不耐煩的罵了一句:“不知道自己看啊?”
言罷,他抱着鈴鐺牽着玲瓏就往客棧裡走去。
彭越白自然緊隨其後,然後在牌匾上得知了這個地方的名字。
“偏棧!”
他不禁一驚,旋即想起了父親彭承宏的臨終囑託。
“一定要找到偏棧,然後實現光復彭家的願望!”
他從很久前就聽過父親說起偏棧,只不過所知有限,僅僅只知道這個地方神秘不已,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找到的。
據說找到了這個地方的人,通過考驗便能夠實現一個願望。
彭越白萬萬沒想到馮摯帶他來得地方竟然就是偏棧,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麼一想,彭越白連忙跟馮摯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彭越白隨便找了一條板凳坐下,然後看腦殘似的瞪了一眼彭越白。
“門匾上那麼大的兩個字你看不見?你瞎還是我瞎?”
彭越白一聽就知道對方誤會了,慌忙解釋道:“我知道這是偏棧,但你知不知道關於偏棧的傳說?”
“老子又不是偏鎮的人,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不要賣關子!”
馮摯一臉不耐的說完,其實心裡隱隱有些好奇。
這偏棧的傳說是什麼?會不會跟死老頭的真實身份有關呢?
在馮摯一臉的期待下,彭越白緩緩說道:“據說找到偏棧的人,能夠實現一個心願。”
尼瑪!這不跟流星的傳說一樣扯淡麼!
馮摯反正是不相信,而且就算是真的也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
死老頭纔不會那麼好心的幫人實現願望呢,多半是靠自己實現願望,最多給個方向。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馮摯來到了偏棧,自己的願望都實現了。
即找到了玲瓏葉的下落,也找到了鈴鐺,但是這兩件事情都TM得自己動手!
所謂的實現心願純粹是扯淡,到最後一定是靠自己的力量,馮摯不用想也知道。
不過想想他也釋然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那麼好的事情會發生,肯定都得靠自己努力,坐享其成的幻想太不切實際了。
看着毫無反應的馮摯,彭越白有些奇怪,對方怎麼一點也不激動的樣子呢?
得知這個消息難道不值得歡呼雀躍嗎?
良久,馮摯才搖搖頭說道:“你最好還是現實一點,別去想什麼捷徑。”
彭越白不死心,直接去尋找老頭了。
偏棧老頭正在劈柴,顯得有些氣力不足的樣子。
彭越白立馬上前,然後搶過柴刀主動劈起了柴火。
“老爺子,你去休息吧,這種粗活我來!”
老頭一臉和藹可親的樣子,慈眉善目的說道:“小夥子不錯,那我先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全都交給我!”
彭越白一陣興奮,以爲自己正在接受考驗。
老頭一臉笑意的退出柴房,心中狂喜樂開了花。
又有傻狍子來幹活了,真爽!
剛纔只不過是他裝得罷了,這些夥計他怎麼可能自己做,連人都懶得救怎麼可能有閒心做這些雜活?
柴房和廚房是相通的,裡面依稀有一個忙碌的人影,體型龐大如山。
這人正是死肥豬,他掃了一眼辛勤劈柴的彭越白,然後無奈一笑。
又有一個傻~子被老頭算計了。
這麼想着他不禁一陣蛋疼,自己何嘗不是入了坑?而且一入便是十幾年......
“嘿,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彭越白一愣,旋即轉過頭去一看。
這一看不要緊,一看就嚇尿了。
只見這人體肥如豬,幾乎填滿了整個廚房。
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一時之間忘了說話。
死肥豬也不急,有條不紊的弄着飯菜。
良久之後,彭越白反應過來,訕訕笑道:“晚輩彭越白,見笑了!”
他確實沒想到這裡還有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如此罕見的人。
死肥豬笑了笑,偏頭說道:“你爲何來到了這裡?”
他這句話也就是等於詢問彭越白心願是什麼,爲了什麼來到偏棧。
彭越白當然知曉對方真正問的是什麼意思,於是沉默了起來。
他之所以來到偏棧,那是因爲跟着馮摯,不然的話他不可能會有這樣的福緣。
可是,他該怎麼回答呢?
這個問題他想過,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如果是之前的他,那麼肯定會毫不猶豫,但現在卻有些掙扎。
“爲了報仇。”
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包含了太多太多。
其中的辛酸苦辣,或許遠遠不止別人想象的那麼簡單。
死肥豬微微一怔,旋即苦澀的搖了搖頭。
“冤冤相報何時了,試着放下吧。”
彭越白苦笑不已,他倒是想放下,但記憶中的種種慘狀,讓他不得不走上覆仇的道路。
不管是父親的臨終遺淚,還是滿目的屍山血海,都讓他睡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