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九見他半天沒有回話,冷哼一聲,旋即作勢欲衝。
蕭之謙怎麼可能讓她這個狀態出去,於是連忙攔下,苦口婆心的勸道:“姑娘,你現在身子還很虛,不宜行走。”
“給我讓開!”
然而黎九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杏眼怒視。
蕭之謙抿了抿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沒有選擇讓開。
黎九見狀勃然大怒,拿起掛在牀頭的佩劍,“錚”的一聲出鞘。
“你給我死開!滾!”
如此暴躁火辣的女子,蕭之謙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真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力氣拔~出利劍,明明已經身受重傷。
“姑娘,你這性子有點急,須知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蕭之謙依舊保持着謙謙公子的形象,語重心長的說完。
“我忍你馬勒戈壁!快給我死開!”
她也不知道“馬勒戈壁”是什麼意思,只是見馮摯說的時候特別有氣勢,於是當下就活學活用了起來。
利劍直指,牙關緊~咬,似乎對方再不讓開她就要刀劍相向了。
她也知道這樣不對,因爲對方好說歹說也是救了她,她這樣肯定算是忘恩負義。
不過跟自己的師姐相比,這些都不重要,現在她急着找到馮摯,然後和他一起去葛府救人。
所以,情況刻不容緩,她可不想因爲這麼一個不明不白的人耽誤時間。
蕭之謙有些薄怒,但是還不至於發作,於是鐵了心就要攔下對方。
“哼!你要是出得了這個房間你就試試吧!”
“你!”
黎九吐出一字,旋即忍無可忍,利劍揮去,想要逼退對方。
蕭之謙長袖輕拂,一繞在繞,徒手奪下了白刃。
“還我劍來!”
黎九氣急敗壞的斥道。
某人冷冷一笑,銳氣十足。
“就這點實力,還想逃出我的天下樓?”
“你是誰?你爲什麼要困住我!”
蕭之謙一怔,才發覺自己明明是想當好人的,怎麼感覺演足了壞人呢?
“這個......我沒有困住你的意思。”
銳氣銳減,蕭之謙又恢復到了溫和的樣子。
“那你爲什麼不放我出去?”
蕭之謙眼中透着一股無奈之色,嘆道:“姑娘啊!以你現在的狀態,別說去救人了,還是想着怎麼救救你自己吧!”
黎九惶然,失聲問道:“救我自己?我,我怎麼了?”
“真是愚人不自知,你受人一掌,筋脈出現了裂痕,如果不是我搶救及時,估計你現在已經武功盡廢了。”
“你已經治好了?”
黎九聞言一喜,想着竟然已經救好了,那麼她就可以去救師姐了。
看着她臉上的喜色,蕭之謙怎麼可能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於是瞬間潑了一瓢冷水。
“的確是治好了,但是如果不按照我的秘方調養生息的話,你就等着筋脈寸斷而死吧!”
黎九聽罷駭然失色,喃喃道:“開,開玩笑吧。”
“哼,你看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黎九認真的注視着蕭之謙,看對方的樣子的確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當即慌了心神。
“那要怎麼辦纔好!啊啊!”
她苦惱的抓着頭髮,將其弄得凌~亂無比,竟有幾分癲狂。
師姐是因爲她才身陷絕境的,如果不救出對方的話,她會自責一輩子,唯有以死謝罪。
蕭之謙看着她的狀態有了一絲心軟,於是柔聲寬慰道:“姑娘,你且寬心,有什麼難處不妨跟我說,我會替馮摯兄幫你的。”
黎九眸光一凝,旋即問道:“你當真跟他是生死至交?”
蕭之謙訕訕一笑,如實說道:“生死至交倒算不上,但是我與他十分投緣,兄弟相稱。”
“竟然算不上生死至交,你會那麼好心幫我?”
“......”
蕭之謙默然無語,總覺得幫人好像並不需要這些理由吧?
“你還是趕緊給我死開,我要去找馮摯!”
“姑娘,我真的沒有騙你,你現在肆意走動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我想馮摯兄也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這麼一說,黎九猶豫了起來,柳眉一蹙,妥協似的問道:“那,那我該怎麼辦?”
蕭之謙鬆了一口氣,溫聲回道:“姑娘,你且住下,調養生息。有什麼事情我來幫你,你別看我弱不禁風的樣子,其實我在偏鎮上還是挺有話語權的。”
黎九一臉的不信,疑聲道:“就憑你?”
見對方有些瞧不起自己,蕭之謙嘴角一勾:“對,就憑我,剛纔奪走了你的佩劍。”
黎九略顯病態的俏~臉浮上一抹嬌紅,怒叱道:“不要臉!那是因爲我受了重傷!”
“對,對,是因爲你受了重傷。”
蕭之謙淡淡笑着,說出來的話更讓她生氣。
“你這是什麼語氣,難道我說的不對?”
蕭之謙一臉無奈,攤手說道:“姑娘,我不是認同了你所說的話嗎?”
“你!”
黎九氣不打一處來,仔細想想也是,但是她知道對方肯定心裡不以爲然。
見着黎九生氣的模樣,蕭之謙微笑着搖了搖頭,旋即歸還佩劍,然後說道:“姑娘,小心着涼了,先回被窩裡去吧。”
此時的黎九身穿白色內衣,外面什麼都沒有,未免有些單薄,所以他出言提醒了一句。
(諸位別誤會,是那種古代內衣,就是武俠電視裡面的那種純白色睡衣,全身覆蓋式的。)
黎九這才發覺自己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很大膽,基本上她這樣子只有家裡人才有幸得見。
“你給我滾出去!立刻!馬上!”
蕭之謙尷尬一笑,奇道:“都看了那麼久,有必要嗎?”
“滾!”
某人連忙逃竄,只覺有趣至極。
黎九與他所見過的大家閨秀不同,一改他對女子的認知,怎會有如此刁蠻野性的女子。
他百思不得其解,掏出摺扇“噗”的一聲打開,然後走下了樓梯。
是夜,蕭之謙親自端上蔘湯來到了黎九的房間。
“磕磕!”
某人忽聞門響,眉頭緊蹙,警惕的呵斥道:“誰!?”
門外的蕭之謙回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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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做什麼?”
“我爲姑娘奉上蔘湯,滋補身子。”
黎九眉頭鎖得更緊了,總覺得對方意懷不軌,於是凝聲說道:“你放在門口就是,我等會來取。”
蕭之謙聽罷雙眼一眯,嘴角一勾。
“嘎吱!”
房門一推,白衫男子步入其中,臉上沒有一絲異色。
某人猶如驚弓之鳥,頓時呵斥道:“你怎麼不經過我的允許就進來了!?”
蕭之謙先是將房門關上,然後依言將蔘湯放在了門口。
黎九見狀嘴角抽~搐,你這麼在故意裝沒聽懂嗎?
“姑娘,我將蔘湯放在門口了,你自己來取吧。”
她的意思是讓他放下就滾蛋,結果事情竟然演變成了這樣,着實讓她看了又氣又躁。
秀拳握了握,黎九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是在找死嗎?”
蕭之謙一怔,繼續裝傻充愣的說道:“姑娘,難道我做的不對嗎?”
“你別逼人太甚。”
蕭之謙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但是臉上依舊不動聲色的問道:“姑娘,我已經將蔘湯放好了,你怎麼不去取啊?”
“......”
黎九忍無可忍,正準備發火,卻見蕭之謙識相的親自端來,然後一臉奴相的賠罪道:“姑娘息怒,是在下愚昧了,我給你賠不是。”
聽到對方的話,黎九終於氣消了一點,不過還是有幾分怒意的說道:“放在桌子上,然後給我滾出去!”
蕭之謙一臉賠笑,旋即放下了蔘湯,不過卻沒有想要出去的意思,而是揉了揉鼻子坐下。
黎九怒目而視,斥道:“你聽不懂人話嗎?我叫你滾出去!”
蕭之謙輕“咳”一聲,隨後看着黎九認真的說道:“姑娘,在下蕭之謙,天下樓樓主。”
黎九眸光一厲:“我纔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叫什麼名字,趕緊給我出去,不知道女子閨房不能順便進出嗎?”
“咳咳,其實我是來收取費用的。”
實在是沒有辦法,蕭之謙唯有拿出殺手鐗。
黎九一怔:“什麼費用?”
蕭之謙擡眼看向黎九,淡笑道:“你這吃的住的都是我的,包括內傷也是我治好的,你不覺得自己的態度很惡劣嗎?”
黎九聽罷厭惡的掃了一眼蕭之謙,旋即冷哼一聲:“要錢是吧?”
“這個給你!”
言罷,她從頸脖之間扯下一塊鳳玉,然後扔給了對方。
她全身上下就這個東西比較值錢了,佩劍雖然價值千金,但是那是師傅所賜,她不可能給對方。
至於這塊鳳玉,做工精美細緻,猶如天然雕刻一般,看起來價值不菲。
蕭之謙本來只是想爲難一下對方,讓其態度親和一點,誰知竟然起了反效果。
見對方連貼身之物都掏了出來,蕭之謙頓時醒悟自己說得有些過了。
其實也不算是說過了,而是他選錯目標了。如果是其他女子,或許會有愧疚之意,但是黎九絕對不會,她的性格不允許自己低聲下氣。
“姑娘,我不是意思,我只是......”
話還沒說完,便被黎九不耐煩的打斷道:“少廢話,拿着東西趕緊給我走人!”
蕭之謙只覺煩躁無比,沒想到一向細心的自己竟然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姑娘,玉佩還你,我這就出去。”
不知該怎麼解釋,他唯有遞迴玉佩,然而就在遞迴的那一瞬間,他徹底呆愣了。
等等,這玉佩,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