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宵山谷,距離谷口五十里處。
一場遭遇戰結束後,吳安施法捲起兩枚儲物戒後,來到了吳立真面前,幫他解除了定身禁制。此時,他仍不方便露出真容,拿出吳氏身份牌晃了晃,問道:“真哥爲何被玉玄門修士追捕?”
“想不到救我性命的居然是五弟,一言難盡啊,爲兄今天的遭遇遲早都會發生的,不在今日就在將來。”
吳立真對眼前的事實震驚不已,又說道:“其實我們吳氏早就投靠了地煞門,只是沒有公開而已。前幾天,我和吳連兄在秘境中與魔道十多位修士遭遇,不得已拿出了地煞門令牌寶珠性命。山谷陣法消失後,我們十多人與玉玄門元嬰修士遭遇,吳連當場隕落。”
“家族投靠了地煞門?”吳安也震驚了,又問,“吳氏一直是玉玄門的附屬勢力,爲什麼轉投魔門?今日之後,吳氏危矣!”
吳立真搖了搖頭,苦笑道:“五弟,你沒有參與家族事務,又如何知道家族的難處?自從魔道出世,吳氏便被地煞門暗中控制了,如果當時不加入地煞門的話,家族早就滅亡了。何況吳城只是玉玄門手中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年年上貢卻得不到任何修煉功法。要不是地煞門幫助,族內兄弟想入先天都不可能,又如何成就金丹?據我所知,五弟不也是一直在外打拼麼,何時靠過玉玄門?”
這位族兄歷經人事磨礪,對家族的過去和未來洞若觀火。在吳安看來,事實的確如此,亦不知如何回答。
玉玄門這類大宗門大勢力早已經被門內大家族所掌控,對內利用宗門資源大肆培養家族和親信弟子,對外控制削弱世俗武力,驅使他們爲宗門攫取各種資源。如果不是魔道復出,雙方爲了控制地盤,搶奪資源,吳氏連被利用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吳氏對他而言,過去恩怨已經不值一提,但他也不希望吳氏被他人所滅。思及此處,他便將九宮鎖元陣、二十萬上品靈石、玄陽宗各類功法、水元功以及太陰經等一股腦兒塞進了一顆儲物戒,然後遞給了吳立真,說道:“高階陣旗可作護城陣法,上品靈石留給族人發展之用,高階功法可作爲傳承經典,小弟只能爲族人做這麼多了。”
吳立真略微探查了一下,佩服之情表露無遺,心裡開始認同這位行蹤飄忽不定堂弟,說道:“五弟要回玉玄門?不如和我們一起加入地煞門吧。我和吳連暴露後,玉玄門內的吳氏子弟恐怕要被清洗。吳城暫時無憂,畢竟是地煞門的勢力。”
吳安聞言,搖了搖頭,又從寶瓶中分出一百滴玉魂液裝入了十個玉瓶,叮囑道:“這是我在山谷中搶到的玉魂液,真哥務必收好,且不要泄露來處,否則吳城將遭受滅頂之災。”
考慮到自己的未知風險更大,他又說道,“真哥,小弟早已脫離了玉玄門,我若是公開活動的話,必給家族帶來無窮麻煩。所以,家族最好掩蓋本人的存在。”
玉魂液是何等天材地寶?不用吳安細說,吳立真就能猜到這位兄弟有多麼驚世駭俗,便不再多言,御劍向西南方向飛去。
接下來,吳安將神識擴展到周圍一百多裡,發現谷內一片混亂,單是方圓百里範圍內就有幾處廝殺,心道這次大戰不會是殺劫之始吧?
於是,吳安帶着萱然向山谷外飛去,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與此同時,山谷內的一處山丘下面,天宵殿掌教姬花帶着十多名元嬰修士正在探查山谷大陣消失的原因。
對天宵殿來說,護谷大陣消失是好事,從此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但也會面臨新的危機,比如山谷收益如何分配就是一個大問題,如果各大一流勢力不滿意的話,天宵殿也就失去了存在的理由。
“殿主,我等分赴四方查看了山谷所有靈脈,總共被挖走了十二處靈脈,其中還包括半截上品靈脈,加之陣法已經運轉了數萬年之久,全面崩潰也是必然。”大長老彙報了勘察結果。
姬花聽後,淡定地說道:“你們可曾有這種想法?就算有如此想法,你們又怎會不懼天下勢力,將想法付諸實施?依本座看來,當世人傑,此人膽色第一!”
衆位元嬰聞言或讚許,或驚訝,或感嘆,或憤怒。
姬花不理衆人的反應,繼續說道:“你們以爲陣法失效,我們就能趁勢而爲,恢復往日榮光?如有這種想法,速速拋棄,否則滅門之禍不遠矣。大長老,馬上傳訊給各大宗門掌教,就說我殿已經查明陣法失效真相,是封鎖還是開放,請速做決斷。”
衆元嬰修士恍然大悟,紛紛躬身道:“殿主英明!”
當大長老準備給各大門派駐點傳訊時,姬花又補充道:“增加一句,數十萬人在山谷內掠奪資源,天宵殿獨立難支,請各宗門火速支援,十天後支援不至,天宵殿爲保宗門延續,只能退出天宵山。”
此刻,吳安正在趕往大坤坊市的路上,已經飛離山谷三萬多裡。突然,他看見一羣身着統一服飾的修士駕馭飛劍迎面駛來。這羣修士由十名元嬰修士和二十名金丹修士組成,衣服胸口上都繡着一個“趙”字。
領頭的元嬰中期修士看到吳安正從天宵山方向飛來,便攔住了他的去路,問道:“小子,現在天宵山谷的情況如何,陣法是否真的消失了?”
吳安見對方人多勢衆,拱手答道:“回稟真君,山谷陣法的確消失了,裡面非常混亂。”
元嬰頭領打量一下吳安,面色漸冷,又問道:“你爲何此時離開?”
吳安知道此人不懷好意,淡定地答道:“真君何不早早過去,去晚了什麼也撈不到了。”
“小子,無論是何寶物,我們趙氏高價收購如何?”元嬰頭領認爲,當衆人急着進山谷之時,他卻單獨離開,必定是收穫了天材地寶。
吳安聞言,瞬間出刀斬向元嬰修士,並讓萱然出了寶珠空間,示意她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戰鬥。
元嬰頭領猝不及防之下,被刀光砍掉了一隻胳膊,臉色驚訝萬分,遂急速移動,吳安哪會就此罷手,神通再展,一個閃身便出現該頭領的身前,無相刀光閃過,元嬰修士被攔腰斬斷,其元嬰再次瞬移,又被刀光劃破。
那邊,萱然猶如落入羊羣的狼,每一劍劃過,必有一名金丹修士隕落,幾息之間就滅殺了十來名金丹修士。九名元嬰初期修士根本無法截住萱然的身形,只好改變了策略,先組成了九宮劍陣。
吳安也跳入金丹修士人羣中,揮刀滅殺有生力量,阻止他們聯合反擊。
一步殺一人,十步不留痕,這些金丹修士哪裡是兩名神通修士的對手,在沒組成有效陣形之前就被全部斬殺。
此刻,九名元嬰修士正在利用合擊陣法,一起圍攻戰力非凡的萱然,看見另一位金丹顛峰境界的青年先殺頭領,又接着大肆屠殺金丹期族人時,終於明白了此二人分明是要將他們全部留下。
緊接着,吳安以極快的身法衝入元嬰修士當中,一邊施展絕世刀法,刀光四射,一邊發射五色神針,針針駭人,簡直猶如天降戰神,逼得九名元嬰修士紛紛施法自保,由此陣腳大亂。
吳安大展神威,萱然壓力大減。在天賦神通的加持下,她的身形更加飄忽不定,抓住機會刺穿了一位元嬰修士的腹部,劍光攪動,嬰體破碎。下一刻,萱然又以詭異的速度出現在另一位元嬰修士身後,劍光閃過,這名元嬰修士就被劈成兩半。
剩餘七人心中駭然,是退是進,躊躇不決,吳安感知到對方戰意大減,又是五枚飛針射向其中五位元嬰修士,同時刀光閃過,又是一位元嬰隕落。
半刻鐘內,四名元嬰隕落,剩下六人只好背水一戰。他們不愧是世家大族,見勢不妙立刻變化陣形,按照三人一組佈下了兩個三才劍陣,分別對付吳安和萱然。
三才劍陣攻防一體,人數雖少,但是攻防更加協調。萱然作爲七階後期修爲的靈獸,應付一座三才劍陣綽綽有餘。吳安不是元嬰勝似元嬰,其神魂堪比巔峰期元嬰修士,又是陣法大家,更是不懼三人圍攻。
考慮到夜長夢多,時間拖久了會有變數,吳安馬上凝聚神識之刀,向周圍六人壓迫過去。六名修士頓覺神魂如刀割一般,全身法力爲之一滯。
萱然抓住機會,以無可匹敵的速度刺向三人的丹田,三人瞬間隕亡。吳安也趁勢滅殺了其中兩人,正欲揮刀滅殺最後一人,卻發現此人臉色猙獰,迎面襲來,欲與他同歸於盡。
吳安迅疾射出五枚飛針,然而對方已經癲狂,射進丹田的飛針遭到對方嬰體的激烈反抗,遂不斷射出飛針,直到對方嬰體被射成了刺蝟一般,鼓盪的嬰體方纔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