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吳安仍在南荒雷澤苦苦研究神通之時,水元界的局勢風起雲涌。
大陸西南方向,玉玄山脈綿延數十萬裡,主峰高達數十萬丈,自上而下分佈着許多洞府,乃是玉玄門的核心門人居住的地方。主峰最高處有一座大殿,乃是宗門議事之地。
玉玄殿內,玉玄門掌教姜成子和一名元嬰境巔峰修士站在一個巨大的沙盤面前。沙盤模擬了水元界的大陸地理狀況,其中山川河流,平原高地,城池門派等無一不在其中。
沙盤各處插着不同顏色的旗幟,代表着各大宗門的勢力範圍,其中冀州北方除了黑色旗幟之外,還有其它顏色的旗幟,代表天陰宗和太玄宗等大小正道勢力在冀州北方邊界對峙。南方原地煞門勢力範圍也插滿了各色旗幟,說明地煞門的勢力範圍已經被南方大小門派瓜分殆盡,地煞門總部已經陷入了包圍之中。
“玄天閣掌教未免着急了些,若非他們孤軍深入,聯軍豈會中計?如今地煞門聲東擊西,破掉了聯軍圍攻其總部的大好局面,讓魔道崽子們等來了天陰宗的援軍,現在敵我對峙,夜長夢多啊!”
說話之人是玉玄門的大長老,他盯着沙盤,眼中透着幾分殺機,又說道:“玄天閣掌教私心太重,眼高手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妄圖以其一宗之力深入魔道腹地,圖謀地煞門的萬年收藏。若是成功也就罷了,偏偏又被地煞門宮老頭引走了幾名化神修士,以至於被人家殺得丟盔棄甲!”
姜成子聞言,嘆了口氣,說道:“其實,玄天閣此舉也算幫我們大忙,畢竟探出了魔道的目的所在。如今地煞門離滅門之日不遠,天陰宗依然派出了十名化神修士,相當於我宗化神老祖的半數。如此做法,足可斷定天陰宗有獨霸天下的野心!”
“哼,邪不壓正!”大長老接過話題,講道,“就算天陰宗有此野心,但中原諸門勢力怎麼會坐以待斃?只待我們清掃了南方魔道勢力,聯軍北上之日,就是天陰宗滅亡之時!”
姜成子搖搖頭,說道:“師弟,我們不可掉以輕心。地煞門在南方暗中經營了數千年,別說地煞門還有一名半步人仙,單是天陰宗十名化神援軍,我們就難以對付,難道要各宗太上長老全部上場?如今,地煞門未必不是天陰宗的棋子。所以,聯軍必須穩中圖進,寧可徐徐圖之,千萬不能貪功冒進!”
“還是掌教師兄考慮周全!聽聞天下大劫之時總有應劫之人,這場戰爭持續了近十年,也不見誰是應劫之人,不知老祖們有何交代?”大長老若有所思,提出了新問題。
姜成子沉默了片刻,終於答道:“其實老祖們曾經聯合起來推演天機,但結果令人失望。”
大長老吃驚不已,着急問道:“也就是說應劫之人還未出世?”
姜成子看了看沙盤,回頭盯着大長老,表情十分嚴肅,說道:“雖然推算不出應劫之人到底是誰,但大致知曉應劫之人乃是玉玄門弟子,這也是我宗沒有全力參戰的根本原因,師弟莫要外傳,否則滅門之禍不遠矣!”
“我宗弟子?我們只需一一排查,就可掌握此人,爲宗門所用。”大長老的震驚之情無以復加。
姜成子喝道:“你以爲老祖們沒有采取措施嗎?內外門弟子數萬,如何一一掌握?師弟,此事到此爲止,休得再提,否則門規處置!”
大長老欲言又止,心裡暗暗決定,下去後再次排查門內所有弟子,發誓要找出應劫之人。
大陸南方的雷澤之中,吳安懸浮於雷池湖面,盯着手中的靈氣飛針,想起了地星實驗室裡的顯微鏡,遂心念微動,手心漸漸展現出一個精純無比的五色靈氣團。接着,他以神識探入其中開始分析靈氣團的分子的結構。
水府典籍記載,人仙修士足可抗衡此界本源意志,世界再無秘密。之前他已經掌握了靈氣團的五行組成規律,如今他的神魂初晉人仙初期,魂力足夠探查單屬性靈氣的構成秘密。這種層次的規律已經涉及世界本源的運作秘密,即入微之秘。
在吳安看來,靈氣分子的構成如地星化學分子式一般有規律可循。但是,經過他的仔細探查,每一個分子皆是由成千上萬個符文組成,這些符文互相連接,維持着一個極度微小的世界,其中蘊含着未知的能量,這就是單屬性靈氣的秘密。五行相生相剋,所以各種分子的符文結構既有相似也有不同,唯有放到一起,纔是最穩定的結構。
經過日夜不停的研究,他發現每個單一屬性的靈氣分子都有十二萬九千六百個符文,合一元之數。五種分子的符文種類,猶如一個龐大的符文數據庫,其中絕大部分符文未曾見過,猶如天書一般,晦澀難懂卻又意義非凡。
有此發現,吳安興奮不已,遂以神魂拓印了整個符文庫,將其留在識海之中慢慢參悟,如此可達知微之境。
“水府典籍曾說,知微之境屬於大羅能力!”
吳安腦子裡剛剛閃現過一個念頭,手中的靈氣團就消散了。搖頭苦笑後,他再次凝聚了一團五行靈氣,將神識探入其中,試圖破壞靈氣團內的符文。但是,以他目前的神識之力無法破壞分子結構。
一番靜思後,吳安凝聚了一團水屬性靈氣,抽出自身真元灌入靈力團內,然後又將真元化爲千萬份,慢慢滲入每一個單一靈氣分子內。接着,他將這團水屬性靈氣凝成飛針形狀,然後射向遠處,同時引爆了其中的真元。
“轟……”一聲巨響,靈氣飛針宛如一顆小型核彈,強大的衝擊波居然擊碎了空間壁壘,灌入了虛空之中。
“哈哈哈,我終於成功了!”吳安飛過去摟着萱然,狠狠的親了幾口,惹得懷中美人嬌羞不已。
吳安悟得入微之境後,看待這個世界的眼光也有了根本性的轉變。此刻,他若是集中人仙神魂之力關照周圍萬物,就會發現萬物如符文,符文之間的規律便是自然法則。如此,他堅信空間不僅僅是實體,而且是有規律的陣法空間,陣法纔是構成的世界根本。
在這之前,他施展各種神通和道術顯得中規中矩。現在,他完全可以利用其陣道修爲,自由穿梭於空間節點,或者直接遁入虛空,不必如費力擊破空間;又比如刀光不必呈直線突進,可以在仙神識輔助下毫無阻礙的消失於虛空,然後突然出現在對方身前,此種能力堪比萱然的天賦神通。
這種境界方纔真正達到了上古崑崙鏡法要求的小成境界,即人靈合一,虛實相間。不過,如何細緻入微地利用空間法則,吳安的境界和積累遠遠不夠。接下來,吳安開始提高灌注真元的速度,同時將粗淺的空間法則應用於千幻術、無相刀法和五色飛針。
山中無歲月,一晃又三年。此時,萱然的修爲已經突破到八階巔峰之境,乃是半步妖仙。在這三年裡,吳安日夜苦練,新的五色神針終於小成。
以他如今的神魂強度,揮手間只能凝聚一枚飛針。但是,一旦激發的話,其威力比當天炸裂空間壁壘的單屬性飛針厲害了數倍不止。至此,五色神針又成了他的底牌手段。
這一天,兩人溫存了一番後,萱然溫柔的問道:“夫君,是不是決定出山了?”
“是啊,曾記得前輩札記中說,機緣必須出門去找,而且修真問道不是閉門造車。生於大亂之世,我們更要逆勢而上,一舉飛身上界,求得長生於世。此去之後,我們先取土靈珠,再去玉玄門、太玄宗走一遭。”吳安一邊撫摸着萱然的美臀,一邊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還要回玉玄門啊?”萱然的記憶中,玉玄門不是個好地方。
“自進入玉玄門開始,我恨不能閱遍所有門派的藏書,但限於修爲和身份,一直未能如願。如今我們修煉有成,正好去竊書,嗯,是竊不是偷。況且,我正在鑽研符文之道,需要借鑑百家所學!”吳安站起來,斬釘截鐵的說道。
萱然一聽,眼珠轉動,彷彿又回到了當年,說道:“萱兒肯定支持夫君的想法。自古以來,大門派壟斷修真之道,愚化世俗百姓,也是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屆時,萱兒施展天賦神通,大鬧五大玄門。”
吳安搖了搖頭,勸說道:“做人切忌裝樣,一切低調爲上。”
“切,夫君有能力,卻要低調,難道不是裝嗎?”萱兒白了他一眼。
“山外有人,人外有人,老衲也是爲了安全着想!”吳安伸手摟住了萱然,沖天而起,直奔東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