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縱慾的後果就是,我的出院之旅是在車上度過的。
等我徹底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耳邊聽到有人在說話,距離有些遠,聽的不是很真切。
身體發麻,像是被大石頭壓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隨後,手被一隻大掌包住,那隻手的主人輕輕揉捏着我的手指,低聲說,“該醒了。”
是金慕淵的聲音。
我聽到我媽的聲音,帶着壓抑的怒火,“你當初怎麼跟我說來着,說什麼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你就這麼照顧的!你,這都幾點了,還沒醒...”
金慕淵竟然對我媽承諾過,會好好照顧我。
我有些意外,仔細一想,好像我弟確實說過我媽去jm找過金慕淵。
難不成是那時候金慕淵說的?
我忍不住翹起脣。
突然地,鼻子被人按住,呼吸不暢,我顫巍巍睜開眼。
這是我的房間。
頭頂的男人逆着光站着,身影高大,他傾身壓在我臉龐,薄脣微勾,“怎麼,看到我被罵很開心?”
我媽哪裡罵他了。
我輕輕開口,喉嚨像被灌了沙一樣疼痛沙啞,“我媽沒有罵你。”
他按住我的脣,“別說話。”
“孩子,孩子呢?”光是坐起身的動作就讓我倒吸一口氣,我往牀邊看了看,“在我媽那嗎?”
“嗯,正在睡。”他說話間,已經伏低了肩背,過來一把抱起我。
身上還是無力,推拒的動作軟綿的倒像是迎合,我無力的說,“我媽在外面,你放我下來。”
他沉着眸睨了我半會,把我放在了牀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說,“你確定要自己出去?”
我點點頭。
下了牀的瞬間兩腿抖的跟篩子一樣。
金慕淵看不慣,一步跨過來從背後把我抱了起來。
這次沒給我拒絕的時間,他直接抱着我走到洗手間,路過客廳時,我媽問我,“想吃什麼?”
她問我的時候,臉上沒有半點不快。
其實我媽這人挺保守的,我就怕金慕淵這樣的行爲影響到我媽對他的評價。
我縮在金慕淵懷裡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他發出一聲好聽的單音節,“粥。”
我伸出頭來小雞啄米似地點了兩下,表示贊同樓上。
我媽就轉身進了廚房。
我弟坐在餐桌上,對上我的眼神時,一邊看着我一邊朝自己脖子上搓了搓,我沒看懂他這個舉動。
等到金慕淵抱着我站在洗手間的鏡子面前,我才知道我弟爲什麼朝我做那個動作。
簡直...了!
由脖子以下全是觸目驚心的紫紅色吻痕,特別是胸前一大片。我輕輕碰了碰,不疼。
該死的,我媽肯定也看到了。
我瞪向鏡子裡的男人,他卻往我脖後輕輕用牙齒咬了咬,脣齒的熱度隔着透棉絲質的睡衣傳達到皮膚表層,身體忍不住一顫。
“金慕淵,你屬狗的!”我恨恨地咬牙。
他低笑一聲,“我屬狼。”
他找毛巾墊在洗手檯上,隨後把我面朝他放在洗手檯上坐着。
我的手還勾在他的脖子上。
他從一旁拿了支新牙刷,動作優雅的擠好牙膏放在我嘴邊。
我微微震了震,“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他沒有回答我,趁我說話的間隙,把牙刷塞進我嘴裡細細刷了起來。
洗手間空間很大,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卻不到兩公分,近到我可以聞到他的呼吸,近到可以看到他眨眼時長長的睫毛落在眼底的陰影。
五分鐘後,他終於幫我刷好牙,隨後擰了毛巾幫我擦臉。
我,“....”
我在醫院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細緻的照顧過我。
等我全部收拾妥當,他才抱着我說,“蘇燃,我第一次愛一個人,我不知道怎麼做纔算對她好。”
已經很好了。
我用力的抱緊他,心臟砰砰跳着,高高上揚的脣再也無法壓下去。
耳邊他的聲音愈發低沉惑人,“但是,我可以複製別人的好,兌現在她身上。”
我該說點什麼的,可這個時候只剩感動和喜悅。
他扳正我的臉,很是冷肅的看着我說,“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對她好。”
“金慕淵,我....”
我還沒來得及表達我的激動之情,我媽就在洗手間門口敲了敲,“燃燃,出來吃飯了。”
“好,來了。”我應聲。
眼前的金慕淵眸光灼灼地盯着我,害我一開始想說的話突然就變得難以啓齒。
“想說什麼?”他低頭問我。
我咬着脣正在醞釀,又聽他說,“晚上再告訴我。”
隨後他又把我抱到了餐桌上。
到最後我這句話還是沒說成,因爲陪我吃完飯後,金慕淵就回公司了,晚上沒有回來。
還順帶着把我弟一起帶走了。
家裡只剩我和我媽,還有金餘。
孩子現在不哭不鬧,基本就是吃完就睡,吃的都是林歡送來的,因爲我...沒有母乳。
林歡說因爲早產沒有母乳很正常,等等就有了,然後這一等就是近四個月,在我這輩子最最重大場合下的那天,我前胸的衣服全部溼透了。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金慕淵看我的眼神。
金餘在我媽那屋,睡在半圓形的嬰兒牀裡,嬰兒牀在夜裡會自動開啓星空模式,只要孩子擡頭就能看到頭頂的星星和月亮,是金慕淵從國外購置的,雖然我媽一直說浪費錢,可她一個人時就總是嘀咕說,“一分錢一分貨啊,貴有貴的好啊。”
吃完飯後,我就陪着我媽坐在牀邊看着金餘說話。
我媽一個人看着他就能看個把小時,她說,“這孩子長大了肯定好看。”
我就忍不住翹起嘴,“那是,也不看看誰生的。”
我媽笑了笑,還是沒有揭穿我。
過了會,她突然說,“按理說,你結婚了也該讓親朋好友都知道的,況且孩子也生了,不如過年的時候,讓那個人和我們幾個親戚坐一起吃個飯,去酒店也行。”
我媽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着我,生怕我不同意。
我知道,她還保留着骨子裡的傳統,實在接受不了女兒和別人領證又生孩子這種聽起來就像別人家的孩子幹出來的事。
我就拉着我媽的手說,“好,我會跟他說的。”
雖然我覺得讓金慕淵跟我們家的親戚坐在一個桌上吃飯有點不太可能,但沒試過就拒絕我媽——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我真的做不到。
我打算在過年那天直接把金慕淵帶到酒店,來個先斬後奏。
卻沒想到。
還沒開始實施計劃,我就被一磅重彈給炸到靈魂出竅。
二月七號,年三十晚。
峽市早已禁菸火,整個城市一如既往地喧囂熱鬧,只有超市和菜場透着過年的氣氛。
我弟和我媽從超市回來後,就各自哼着歌裝扮自己的房間。
對了,我弟的房間依然是粉色海洋,我媽已經失去揭掉他那層粉色的興致了,因爲我媽現在全身心都放在了小金餘身上。
孩子醒着的時間很短,每每睜開眼看看我媽和我弟,隨後就把眼睛一直膠在我臉上。
我開心的用手指戳他的臉,“真乖。”
小金餘就會對着我笑。
害得我媽和我弟好生羨慕。
我正拿手機給小金餘錄視頻的時候,林歡打了電話過來。
聲音又急又慌,“蘇燃,快來救我,我在....”
掛了電話後我就衝進了廚房,我媽問我,“你拿刀幹什麼?”
我弟則是走到廚房從櫃子裡拿出把最新的刀遞給我,“姐,是要去捉姦嗎,我陪你去!”
我朝他脖子上做了個假動作,“亂說話,信不信我砍你!”
“媽,林歡遇到了點麻煩,我去看看。”我一邊穿上外套,一邊揹着包換鞋出門,我弟也跟在我身後。
我進電梯時,給金慕淵打了電話,可接電話的卻不是他,是一個助理。
助理說,“總裁在開會。”
我皺了皺眉,對着電話那頭說,“等他開完會就讓他給我打個電話。”
掛了電話,我又給徐來打了過去,開口就是,“你在哪?”
我和我弟已經出了小區,剛出來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停在門口。
電話裡傳來徐來的聲音說,“我在車裡。”
剛坐上車,徐來就踩了油門,我弟就說,“哎,你知道去哪兒嗎?”
徐來隔着後視鏡看向我,“蘇小姐,要去哪兒?”
我說,“你知道我和他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嗎?”
徐來點點頭。
我戴上黑色帽子,說,“就是那裡,開快點。”
我弟又伸頭過來問我,“姐,有我在呢,你帶刀幹什麼?”
“每次進酒吧都不是什麼好事情,你說我帶刀幹什麼,如果有的選,我還想帶把槍呢。”
我弟,“....”
徐來,“....”
到了地方我就直接下了車直奔酒吧。
酒吧內喧嚷如火,燈紅酒綠,光怪炫目的舞臺燈,貼身熱舞的男男女女,勁爆的音樂直掀天靈蓋。
而當我走到吧檯那一刻,整個酒吧突然斷電了。
燈一黑,我沒聽到任何聲音,明明剛纔看到那麼多人,現在卻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我頓感不妙地僵在原地。
我立馬從包裡拿出刀放在身前擺出防備的姿勢,朝身後輕聲喊,“蘇哲?徐來?”
沒有一個人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