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助理扔在了海邊,自己一個人開車回了峽市。
沒人知道他出了車禍。
車子撞上了高架,只差一點,他就從高架上飛了出去。
差一點就迎接死亡的男人,轉身攔了輛車,搶了駕駛座的位置。
車上的人嚇得直接報警。
最後,高架上又是警車環繞。
直到他開到目的地,下了車,那些警察才驀地傻了眼。
他心情極好的時候都沒人敢上前跟他找晦氣,更何況他此刻帶着張駭人的臉色,金慕淵掃了圈衆人,聲音冷得和周遭的天氣一樣,冰冷無溫,“都給我滾——”
Wшw ✿ttκa n ✿c○ 在酒吧門口就連揍了兩個擋路的男人,直到他走進酒吧裡面,就看到霍一邢走了出來,“怎麼這麼大火氣?”
看到他額頭的傷,霍一邢有些不確定地問,“你這是被車撞的?”
金慕淵一句話都沒有說,冷着臉一直走到自己的那個包廂,關門前,霍一邢往裡看了看,知道是在解決私事,也就沒管。
包廂裡的幾個男人看到金慕淵進來,異口同聲的喊了聲,“爺。”
地上跪着個被綁了手腳的男人。
幾個小時前,他還在懷裡的女人嘴裡聽到過這個男人的名字。
肖全。
“把他鬆了。”
地上的男人聽到他的聲音,擡起了頭。
其貌不揚的臉。
助理給他鬆綁後,就提着他站了起來。
金慕淵看着眼前這個身形都比自己小的男人說,“給你個機會,打贏我就讓你走。”
因爲車禍,腦子還是有些暈眩感。
眼前的視線也不像平時那樣看得很清晰。
肖全不信他說的話,鬆了綁之後就往門口衝,門一打開,外面的男人就堵住了他的去路。
蘇燃,你看上的就是這種貨色?
金慕淵冷冷嗤笑了一聲。
不想讓眼前的男人污染了自己的一雙手。
只吩咐了一句,“留一口氣。”
幾個男人立馬領會,抓住肖全的領子就提到了角落。
不一會,拳腳聲悶哼聲陣陣響徹在整個包廂。
金慕淵煩躁的走了出去,卻不知道霍一邢一直在等着他,還給他找了個小護士。
他向來不喜歡女人碰他的臉,冷聲拒絕了。
霍一邢無奈的打了個電話把蕭啓睿給叫了過來,簡單處理了下傷口後,幾個男人順便在包廂裡隨便閒扯了幾句。
如果不是他後來不知不覺睡着了,他也不會讓偷偷跑到酒吧的秦安雅遇到了肖全。
也就不會讓後來發生那麼多無法挽回的事。
他是在第二天,在包廂裡醒來時,才聽保鏢說,“昨天,安雅小姐來包廂找你,然後....”
“說。”
他近乎整整一天沒吃東西,頭暈的很,戾氣更重。
保鏢聽出冷意,把頭低進脖子裡,“然後,她就跑出去說找你求情,過了會就說你同意了。”
金慕淵猛地一擡頭,“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把人放了,安雅小姐把他送到醫院了。”
他立馬進了隔間洗了個冷水澡,出來換了套衣服,飯也沒吃就跑去了醫院。
保鏢們辦事很效率。
他說留一口氣,他們下手就真的只留了一口氣。
病牀上的男人只有嘴巴可以動。
肋骨斷了幾根,兩腿也癱着,兩隻手臂不同程度的拉傷,就連那張本來就其貌不揚的臉也傷痕累累,看不清原貌。
秦安雅從小就是樂善好施的女孩子,長大了之後,對人愈發真誠善良。
或許是受良好的家庭環境的影響。
秦家拿她當親生女兒供着,要什麼給什麼,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就連金母每次都是讓金慕淵多多照顧這個妹妹。
她沒有其他大小姐的囂張跋扈的脾性,卻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單純,不通世故。
金慕淵剛找到這個病房,還沒仔細看看病牀上的肖全,就被一直守在病牀邊上的秦安雅給推了出來。
這個一直乖巧聽話的妹妹第一次跟他提要求。
她說,“哥哥,不要打人了,放了他吧。”
這個男人該死的。
可有人爲他求情。
那個女人到現在卻不知生死。
....
他給李浩打了電話。
李浩一看他的電話,接通的瞬間就說,“她沒事,已經安排住院了。”
溺水這麼嚴重?
他掐斷腦子裡的關切,直接對着電話那頭說,“那個女人送你了。”
“從今以後,記住,我們不認識。”
李浩猶豫着問,“如果她...”
金慕淵果斷的說,“沒有如果。”
如果當時他沒有截斷李浩的話,或許他和她之間,不會有分開的這兩年。
如果當時他沒有截斷李浩的話,或許他和她之間,不會有這麼多的誤會。
他掛了電話後,就恢復了自己的日常。
每天公司酒吧,兩點一線。紙醉金迷,醉生夢死。
霍一邢給他找了很多女人,幾乎一天一個,他來者不拒。
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身邊的助理每天都在換,有時一天要換四個。
後來,他在酒吧的時候,霍一邢爲他引薦了一位石油大亨。
石油大亨頂着個啤酒肚,身邊圍着四個保鏢。
坐到包廂裡時,公鴨嗓有些不快的喊着,“怎麼沒有女人?”
霍一邢立馬叫了一排女人過來。
很多女人一上來就直奔金慕淵的懷裡。
金慕淵這幾個月對女人從來就沒拒絕過,這才讓這些女人膽肥起來。
石油大亨面色不快,“哼,酒呢?”
身後的保鏢立馬搶先用兩指開了瓶桌上的紅酒,倒了一杯遞給他。
金慕淵眼睛微微眯了眯,看向那個保鏢的手。
手沒有很特別,手骨粗大,整個手掌也很大,指骨處有紅痕,應該是不久前剛和人動過手。
再看向那個保鏢的臉。
很剛正不阿的一張臉,襯得他伺候的那個石油大亨愈發猥瑣不堪。
或許是看到金慕淵打量着自己的保鏢,石油大亨猛地摔了手裡的杯子,“你怎麼做事的!酒也拿不穩嗎!”
霍一邢忍不住笑出了聲。
明明自己摔了杯子,還怪到保鏢身上。
真不知道是不是沒存在感可以刷,還是沒力往別處使。
若不是看上這個死肥仔手裡的兩個渠道商,他早就把這種傻逼當成屎給剷出去。
那個保鏢把頭低到肚腹的位置,上半身與下半身幾近九十度垂直,“對不起。”
金慕淵的眸色亮了亮。
石油大亨像是專門在秀自己的保鏢,聲音透着幾分歡快,“哪隻手沒拿好,就剁了哪隻手。”
霍一邢的眉頭挑了挑,嘴角的笑紋讓身邊圍坐的幾個女人都犯怵。
霍一邢每次一笑只回讓人覺得發冷。
他雖然是東家,卻懶得搭理這事,隨客人開心,死肥仔就是殺個人,霍一邢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論起手段,他霍家纔是峽市傳承了幾十年的黑道。
那保鏢倒也痛快,聽到這話,直接從袖子裡倒出把刀。
兩腿邁到桌前,把右手往桌面一放,左手從半空揚起一個弧度猛地俯衝往下砍。
砰的一聲。
石油大亨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看到那個正準備砍手的保鏢被人一腳踹到了牆壁上。
保鏢的反應很迅速,兩手背撐着抵了一腳,卻暗暗心驚坐在那的人踢出來的一腳都這麼強的威力。
包廂內頓時陷入凝滯。
石油大亨冷不丁罵了句,“廢物!”
這句廢物影射金慕淵的成分更多,霍一邢剛想動手,就聽到金慕淵不鹹不淡的說,“既然你覺得他是廢物,不如送給我。”
石油大亨笑了笑,“可以,那你身邊的也送給我。”
金慕淵擡了擡手,身後的保鏢立馬走到石油大亨的旁邊。
“你受用得起就拿去用。”
金慕淵話音剛落,石油大亨的脖子就被一把冰涼的匕首給抵住。
暗處的保鏢紛紛現身,場面二對一,石油大亨處於下風。
本來就是霍一邢的地盤,如此囂張的簡直就是找死,死肥仔可能才意識到自己狼入虎口,
只能流着冷汗說,“我們,還是談談項目....”
金慕淵給自己倒了杯酒,“不用了,今天的收穫很大。”
聽到這話,霍一邢瞬間明白金慕淵的意思,那就是不與傻逼合作,不想再跟傻逼對話。
他打了個響指,立馬出來兩個人把那個死肥仔給“請了”出去。
不料,先前那個拿刀要砍手的保鏢還站在那。
霍一邢冷了臉,“出去。”
金慕淵制止了,“他現在是我的人。”
霍一邢有一絲錯愕,“你開什麼玩笑,你敢用他的人?”
那個保鏢聽到這邊的話,仍然筆挺的站在那,剛毅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有什麼不敢。”金慕淵仰頭喝掉了杯裡的紅酒。
一隻手搶先端起了紅酒瓶替他斟滿。
金慕淵沒有再拿酒杯,而是向後仰躺,剛從懷裡拿出煙,那隻手已經捧着打火機湊到他臉前。
果然沒有看錯。
金慕淵擡頭看了眼他,“叫什麼?”
剛毅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徐來。”
“哦,知道以後怎麼叫我嗎?”
“爺。”
丟掉那個女人的日子裡,他終於找到一個稱心的助理。
生活開始走向了正確的軌跡。
時間已經是第二年的夏末。
整整一年。
他還是沒有忘掉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