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相信,在巨大利益的驅使下,人們究竟能夠無恥到那種地步。
邢傑認爲自己已經夠無恥了,一邊和德川稱兄道弟,爲了在鳥羽那邊獲得好處,一轉眼就毫不猶豫的把這傢伙給賣了。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來,自己還是太過於稚嫩,臉皮還是不夠厚,總是爲了一些所謂的情誼無法從背後捅黑刀子。
克林特考教授,你可是東瀛皇室花了大價錢請來幫忙的啊。怎麼一見有好處可撈,就毫不猶豫的痛下狠手?要知道,你和八處這一聯手,整個東瀛在這種暴亂下會有多少人無辜冤死?會有多大的經濟損失?股票會暴跌多少?
最最關鍵的是,這種事情爲什麼不早點給我說?雖然不如你們那樣財大氣粗,但是買個股指大跌,從中賺點小錢也是可以的啊。要知道這種趁火打劫掙的錢,可是要遠比在那裡吃風刨土掙的多得多!
想想自己辛辛苦苦,費勁腦汁掙上一百多萬,還趕不上人家打倆電話掙得多。邢傑心中就是一陣懊惱,這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不用說,看着老爺子還有老教授在那裡滿臉紅光的慶祝,邢傑就知道這些人掙的是盆滿鉢滿。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不用邢傑擔心,在八處和光明會雙方聯手之下,甚至不用明說,只要不斷的讓那些所謂暴民情緒進一步的激化,那麼一切都會是順理成章。
只是邢傑心中有些不忍,那鳥羽不管怎麼說,對他也算是夠意思。雖然這個人陰狠無比,視人命如草芥,自己對他這一點也是頗有微異。但是有一點是邢傑無法忽視的,那就是鳥羽在他面前,可以說是拋開了所有的面具。一起喝酒,一起吹牛逼,一起在酒吧裡喝醉了打架,然後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在路邊看花姑娘。
兩個人在一起爭論,急眼了不是沒有吵過架,動手也有那幾次,不過事情過後,誰錯誰道歉,毫不扭捏。在作爲朋友這個角度上來說的話,鳥羽可以說是做的完美無缺。每一個需求都替你想的可謂是毫無鉅細,幹什麼事情也都是首先替你捨身取地的考慮,就算是自己已經是深陷危局,第一件事也是想到讓邢傑趕快跑。
所以說在鳥羽最危急的時候背後捅刀子,下黑手。不管邢傑如何給自己找理由,都覺得自己有些不夠義氣。
“小杰,不要想那麼多,只要秉持正心就行。人活在世,難免會出現一些艱難的選擇。所以對於如何選擇自己的朋友,也是你一定會遇上的。我在這裡不想給你講一番大道理,就算是說了你也聽不進去,因爲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葉少將罕見的走到邢傑身邊,遞過來一支菸後小聲的說道。
“朋友?我這樣背後捅刀子還算是朋友嗎?”邢傑雙眼無神的問道。
葉少將也沉默不語,這種情況他當然也遇上過。但是每一個人如何面對這種情況,別人都是幫不上忙的,都只能自己走出來。
兩天後,邢傑拉着老教授和自己的老丈人一同離開會議室,來到了德川的辦公室中。
“我現在需要那套勾玉!無論如何都要拿到!”邢傑在自己老丈人還有克林特考教授的面前說道。
“傑,你給我冷靜一下。直接拿勾玉真的很難,我們不能明着要。只能是把鳥羽向東瀛皇室那邊***到最後,他們雙方都到了不得不聯手的時候,自然而然會把勾玉拿出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克林特考教授淡淡的說道。
語氣很平淡,但意思卻很冷酷。
他可以做到無視,但是邢傑不行。邢傑可以笑看東瀛動盪不安,但是不能就這樣看着鳥羽白白送死,老教授說的很輕鬆。但是用屁股都能想得到,一旦這件事兒完了,那鳥羽可就是死定了。
勾玉是什麼?東瀛的國之重器!東瀛皇族可以拿給自己的美帝老爹看,去研究,那都沒有什麼問題。不管怎麼說,美帝那邊還是要臉面的。即使是大家都知道美帝在當太上皇,但是也不會直接操控東瀛內政,皇室那邊依然可以高枕無憂。
但是鳥羽就完全不一樣了,一旦三神器到手,他完全可以自立門戶!這就是皇室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了。所以,按照教授的安排進行下去的話,到最後,鳥羽一定是死無全屍。
就在邢傑惱怒不已的情況下,電話鈴聲響起,上邊顯示的名字讓他心中一驚。
鳥羽!
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幹什麼?
真的撐不住了?
“勾玉到手了,鏡子也拿到了。”電話那頭鳥羽不斷的咳嗽着說道。
“我現在就去三瓶山。”邢傑說道。
電話那便半天沒有人說話,過了好半天之後,鳥羽才輕輕的傳過來兩個詞兒:“謝謝,小心!”
邢傑聽了之後,心中百感莫及。他能明白,以鳥羽的腦袋瓜子,怎麼可能想象不到這裡邊是有人在搗鬼?
雖然這次的事情是他搞出來的,但是如果拋開所有的意外因素,這次的情況和92年東瀛大股災前兆簡直就是翻版,除了一個是在股市裡鬧騰,一個是在現實社會搗亂。但是整個東瀛股市的大盤指數可是猶如瀑布一樣往下降啊,除了幾個國際莊家之外,所有的人都沒有一點準備,可謂是損失慘重。
他鳥羽是不在意死上那麼幾百人,但他是絕對不想讓自己的國家再來一次92年的慘狀,畢竟作爲上位者,對於那一次股災照成的慘狀瞭解的比普通人更加的清楚!
而這樣難看的吃相,除了美帝之外,也沒有別人了。
“你那邊怎麼樣?”
“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能不能喝一杯?”
“捨命陪君子了。”
說完就掛了電話,邢傑什麼都沒有帶,只是讓巴桑和老王跟着,就再一次的向着那個小山村趕去。
……
兩個紅燈籠,一盞橘黃色的明燈。
半垂着的簾子遮住了那唯一一個人的上半身,雖然不時的傳出咳嗽聲,但是依然坐的很端正,那背影就好像是在參加高級宴會一樣。因爲這樣的坐姿,鳥羽不知道被邢傑笑話了多少次,不過這是融到他骨子裡的東西,看來這輩子是改不了了。
“那兩個朋友怎麼不進來?”
“那是我的生死兄弟,不過和你不熟,就不勉強了。”
鳥羽點了點頭,端起豬嘴杯就往自己的嘴裡倒進去了一杯酒。看得出,這傢伙的心情已經惡略到了極點,以前對於風度儀表注重到極點的他根本就不可能這樣的豪邁。
兩個人只是在那裡吃着枝豆,喝着酒,沒有人說話。
以前總是自動退避的中田老闆這一次卻是沒有絲毫退離的樣子,只是不停的在那裡煮着枝豆,羅卜和各種小吃。
“你說我是不是很蠢?如果早點放下心中執念的話,也不至於釀成如今的大禍。”鳥羽突然間憤怒的把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說道。
“現在看來倒不是特別的蠢,因爲有一個傢伙比起你來好不到那裡去。”邢傑挑着眉毛,夾着枝豆剝開豆莢之後說了句。
“你也被坑慘了?”
“嗯,股災沒趕上,看着別人吃肉,別說湯了,連味道都沒有聞到。”
鳥羽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後說道:“是挺慘,掙大錢的機會白白溜走,擱誰心裡都不爽啊。”
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後,同時端起酒杯,碰了一下。
“致兩個蠢貨,幹了!”一飲而盡之後,就仰天狂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