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堪稱黃沙漫天,寸草不生,放眼望去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生命絕跡的大漠,一邊是滿眼蒼翠,草木蔥蘢,水波盪漾,波光粼粼的湖水。
兩者一對比,那更是一種無法言表的強大反差。
在大漠中,一處擁有湖水的綠洲,那絕對能夠稱得上的風水寶地。
所以,大月氏如果把祭祀之地修建在綠洲之中上纔是具有正常思維的人應該做的。
不過很可惜,那些人腦子不知道怎麼長的,竟然把湖水抽乾,然後在乾涸的湖底修建起一座城池。
好好的一處綠洲竟然就這樣硬生生的給毀了!
這些大月氏的人和舒適的生活有仇?
還是純粹的看到湖水不爽?
現在還不太清楚,畢竟現在展現在邢傑他們面前的,仍舊是一幅生機盎然的樣子。
……
明知道從開始到現在所有看到的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幻境,可是就像網上說的那樣,身體的反應卻很誠實。
進入到綠洲之後,兩個已經累的半死的人就像吸食了興奮劑一樣,瞬間就恢復了精氣神。
一行人穿過樹林,直接就來到位於綠洲中心的湖畔。
美,的確是很美。
不是那種猶如洞庭湖波瀾壯闊的美,而是宛若西子湖畔的溫柔。
很難相信。
在這片號稱世界上最乾旱,最殘酷,被標註了無數死亡絕地的沙漠中,竟然能夠誕生出這樣一處宛若雨季江南般的美景來。
從古往今來,所有能夠尋找到描寫湖水美景的唯美詩篇套在這裡都是非常的合適。
而這樣的美景如果放到現世,標個5a絕不爲過!
拉赫曼瘋了。
早就拋棄自己宗教信仰的他此時跪在地上大禮參拜,恭敬無比。
這不是在敬神,而是對大自然的崇拜。
這也能夠理解,常年在中東中亞這塊到處都是沙漠的土地上混的人,很難見到這樣的美景。
而沙漠人,對水的渴望,那是刻在骨子裡的。
彪子比較實際。
趴在湖邊洗臉還不夠,甚至一個猛子紮了進去。
真是不怕死啊,天知道這沉寂了無數年的湖水中都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不過還好,到現在爲止,他們一行三人所面對的還算是正常,綠洲裡樹林如海,成巒疊障,微風吹過樹葉颯颯作響,涼風習習,鳥語花香。而一碗碧波般的湖水也是清澈見底,即便是邢傑小心謹慎的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麼史前巨鱷,水怪,蛇頸龍這樣的東西出現。
“哇,得救了。”彪子光着身子躺在一棵椰棗樹下幸福的說道。
而伊本拉赫曼則是根本就不想說話,舒坦的躺在從地上,叼着菸捲子,雙眼目視天空,一臉的沉醉。
“不可饒恕,這樣的湖水簡直可以說就是神靈的賜予,那些貴霜帝國的人竟然敢把這些全部毀去!那樣的帝國幹出這樣的事,即便是泯滅也毫不足惜!”
邢傑則是感到極爲無語。
什麼時候這兩個雙手染滿鮮血的傭兵也變成環保義士了?
再說了,這些不過是幾千年前的景象。
現在?
早就已經被那無盡的沙漠給吞噬了個乾淨!
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搞清楚,這個幻境,想要告訴後來人一件什麼事兒?
當初在伍彥淖爾所遇上的幻境,不管是宮殿還是閣樓又或者神奇的沙盤,一切的一切都在隱藏斟鄩古城在夏王朝末期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而這個呢?
總不會當年的人在記錄這裡的物產有多麼的豐富吧?
這不是開玩笑又是什麼?
好吧,我們就算是退一萬步,這個可笑的推論就是事實的真相。
可是也不過就是一部紀錄片而已啊,爲什麼會被小心謹慎,用盡無數機關,甚至不惜用高半個國庫來做餌,特意的隱藏這個東西?
“傑,你上次經歷的幻境時間會發生變化嗎?”
“時間變化?好像是沒有吧,記得當時我們進入的幻境達到了三層,而最後一層的幻境又太過於驚人,所以對於時間的變化並不是特別的注意。不過我記得當時我們進入斟鄩城幻境的時候,好像是正午剛過,大概也就是一兩點的時候。等到我們全部退出的時候,太陽的位置好像並沒有發生移動。拉赫曼,你問這個幹什麼?”
“那是因爲剛纔還在我們頭頂的太陽,現在已經斜了大概有個十五度左右,也就是說剛過了一個小時!並且根據我的記錄,我們從在湖邊休整到現在,也是過了一個小時,這說明什麼?”
“時間流速是同步的?”
“彪子你給我閉嘴!拉赫曼的意思很簡單,就是這裡的時間既然會發生變化,那麼也就是說時間在這個幻境中也起到了一個不容忽視的作用。”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什麼線索都沒有,只是乾等嗎?”
“對,沒錯,就是乾等!既然設計了時間流速是同步的,那麼後邊的事情絕對會發生。不然的話,這個幻境就沒有把時間這個東西設計去的必要。這個道理很簡單,我們就以斟鄩城爲例,它只要把古城完整的展現出來就行了,其他的也就是畫了一個大致上的範圍,就連黃河也只是截取了一段,超過地圖之後就出了幻境的範圍,回到了第二層的幻境之中。”
等待的過程是枯燥的,對於未知的恐懼,即便是景色再美,那也是一種心靈上的折磨。
金烏西墜,月兔東昇。
在等了將近六個小時之後,邢傑他們三個人的耐心快到了極限。
“傑哥,是不是我們錯過了什麼?畢竟整個幻境的範圍這麼大,我們也不知道它想要展現什麼,就在這裡乾等,萬一異變發生在其他的地方,我們豈不是已經錯過了?”
“不會的,在我們的西南面一百米左右的距離,就是貴霜帝國祖地的祭壇所在地。所以,即便是有異變,最先出現狀況的,那也應該是這裡纔對!我相信,這個幻境想要展現的東西,應該就和祭壇有關!”
話音剛落,從他們的東北方向傳來了巨大的吵雜之聲。
有車輪聲,馬嘶鳴聲,腳步踏地的聲音。
邢傑他們急忙登高遠眺,就看見遠遠的,一條有火把組成的火龍連綿數裡,而火龍前進的方向,就是祭壇所在的方位。
這是一羣什麼人?
最前邊的是無數匹神駿的駿馬,馬上的騎士身着輕甲,表情冷峻而其手中則是牢牢的握着一杆旌旗,赤色的旗幟迎風飄展,而同樣的裝扮的騎士最少也有數百名,在他們的身後則是出現了戰車,再往後就看得不太清楚了。
但是不得不說,這樣的一支隊伍,絕對是一支軍隊。而且還是成建制,紀律嚴謹,裝備精良的虎狼之師!
可是邢傑想不出來在幾千年前,中亞各部落之中,有這樣一支強悍的軍隊,而且會有這樣的打扮。因爲這樣的軍隊,那樣的旌旗,那樣的戰車,那樣的輕鎧,只有中國的先秦時期纔會出現!
只是這裡可是中亞地區啊,距離當時的中原王朝最少也有數千公里!
而且那時候的王朝,有誰會派出這樣的軍隊翻越高原,跨過無數的山脈來到這裡?
抱歉,公司聚會,更的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