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畢竟是外城,無法參與大人物們的各種決策。
但換種說法,任何決策也無法影響到他們。
貴族們以爲鹹魚幫是副城主的灰手套,任由他們在外城肆意擴張,在整個外城南部都歸於自由之刃後,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向相鄰的街道乃至內城伸出手……
在洞悉了貴族們的弱點:家族的延續之後,弗朗科伊斯把邀請函當成了名片,到處發給和王國關係不深的貴族和關鍵崗位的官員,偶爾遇到一些有本事的官員還會換成推薦信。
底蘊不足一直是自由城的缺點,過了這麼久,除了安南到處亂跑帶回的一些精英,城裡就只有學校培養出的第一批畢業生。
所以這是個好機會,能讓自由城像是吸血鬼一樣咬住王國的脖子吸血——不過以現在的規模,更像是趴在王國身上吸血的蚊子。
弗朗科伊斯忽然好幾天不見蹤影,而他剛一回來,就召集了所有加入自由之刃的貴族和官員來到鹹魚幫大屋。
本來髒兮兮的大屋改造成議會的模樣,衆人齊聚一堂,望着彼此熟悉的面孔,甚至有的人剛在城主府拍着桌子罵完自由城。
“原來你也是……”
副城主掃過這些面孔,既有些驚訝,也有些慶幸。
“我將大夥召集過來是因爲一件事。”弗朗科伊斯站在所有人面前,身姿挺拔,“我聯繫了安南大人,告訴他星爾城的近況和我們的成果,他要求我們——”
斯賓塞怕被弗朗科伊斯記不住般挺直了腰肢。
“——將星爾城發展成後方。”
弗朗科伊斯環視衆人:“換句話說,星爾城要一種非戰爭的形式屬於自由城。”
“這需要我們所有人的努力。我們做的越多,星月城的傷亡越小。”
副城主沉吟着開口,想在地位還是這些人裡最高的時候多爭取些好感:“我會讓我的親信認知到正確的,但城主和他的衛隊是王國的堅定支持者,不解決他們,我們很難不發動戰爭就奪回星爾城。”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城主府將會在星爾城架設一道傳送門,到時候整個自由城都是我們的後援。”
衆人紛紛振奮起來。他們雖然選擇了自由城這邊,但要他們和王國抗爭仍需要鼓起勇氣,不過要是自由城親自插手就沒事了。
弗朗科伊斯最後提醒道:“告訴你們那些還在猶豫的朋友,他們想要自由,我們就給他們自由。但要是傳送門開啓那天他們還不想自由,我們就幫他們自由。”
……
弗朗科伊斯的最後通牒在星爾城內城掀起一片騷動,本來藏在暗處的自由之刃也逐漸浮出水面。
平民消息匱乏,永遠是最後一個知道消息的,但同時是傳播的最佳媒介,雖然時常失真……不再掩蓋自身存在的自由之城開始出現在外城各處,餓了太久的平民根本拒絕不了提供低價糧食,還免費治療的自由之刃。
貴族們也是,他們想辦法接觸拿了邀請函的人,只爲了也得到一張邀請函。還有人把邀請函做成了生意,比如斯賓塞。
你有時不得不承認人類的潛力,如果是一百多磅的石頭,斯賓塞舉起來肯定要累得半死。要是一百多磅的銀幣,斯賓塞一定能把它拖回自己的財庫。但要是一百多磅的金納爾,他能邊扛着邊和鼠人戰鬥!
這傢伙炫耀自己和別人不一樣的推薦信,表示他隨時能回自由城任職,騙那些尋求庇護的貴族富商從他手裡買邀請函,還得感謝他。
除此之外,整合了城衛軍、貴族們的私兵的自由之刃迅速接管起外城的城防,只要他們想,隨時都能從外部封鎖星爾城。而內城的諸位再也沒法沒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顯而易見,站隊的時候到了。
當晚,城主府會議室,城主召集衆人召開會議。
圓桌前的幾位副城主和官員相互看了一眼,嗯……都是熟面孔。
兩扇木門被衛兵推開,他們擡起頭,看着伊萊休城主走進會議室,站在主座前。
“我知道你們做了什麼。”
伊萊休掃過座椅上的一張張臉孔,“背叛王國……這是不可容忍的事!”
沒人吭聲,達萊爾副城主只好第一個站出來:“伊萊休,我們認識了這麼久,我需要勸你一句,王國現在岌岌可危,我們只會隨着它一起沉沒……”
伊萊休搖了搖頭:“我的命是王國救回來的,我只會忠於瑞坎爾。”
“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伊萊休俯視着叛徒們,露出快意的笑容:“我已經通知了王國,騎士團即將踏足星爾城!”
達萊爾臉色大變,再沒法保持鎮靜:“你簡直瘋了!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另一位副城主也不可置信道:“伱要帶着家族陪葬嗎!”
“呵呵,至少我不會像你們一樣怕死……爲王室效忠的時候到了!”
嘭!
突然的巨響傳來,一隊衛兵破門而入。衆人被嚇得面色慘白,看見帶隊的是弗朗科伊斯後才長舒口氣。
弗朗科伊斯走到伊萊休城主面前,語氣冷漠地宣佈道:“伊萊休·佩茲,我以自由之刃副團長的名義告知你,你被捕了。”
兩名衛兵繞到伊萊休城主身後,銬上鎖鏈。
伊萊休城主死死盯着弗朗科伊斯,冷冽道:“背叛者,你會有一個充滿痛苦的結局……”
弗朗科伊斯面無表情:“或許吧,但背叛了人類的你又會有什麼結局呢?”
伊萊休愣在那裡,被衛兵推出了會議室。
達萊爾副城主這時候走到旁邊,深吸口氣說:“他通知了王國……”
“我知道了。你們帶人把伊萊休的派系剪除,我要在天亮之前看見內城升起自由城的旗幟。”
自由之刃給了內城的人一天時間,現在時間到了,開始清算。
出現在內城各處的士兵掀起了一片混亂。此時,一隻腳上纏着信筒的鷹隼悄然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之中。